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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康复

    姚雪瑾身子大好了后,因为外面也还冷又下着雨,一直没给她岀房门,她就只能靠着窗边,搬了个宽敞的椅子,铺着羊毛毡,盖了一张薄毯子,问母亲要了几本书,但都是上学用来启蒙识字的,她又不好直接找想看的历史和人文风俗的书籍,只能看着,熟悉一下以前学过的字,免得下次上课都答不岀来,以为烧坏了脑子就不好了,她是原身母亲现在唯一的孩子,现在已经是她的母亲了,她必须要表现的拥有正常人的智商,上进的心,在这个生产力不发达的世界,智商太低,在大家族中是很容易被边缘化的。加上生病又没有手机玩,无聊的只能看书了,小孩子的游戏实在玩不下去。

    侍女柳絮从屋外往房里走去,她抱着一个保温饭盒,挑开帘子走进屋里,立刻觉得浑身暖融融的。房间里放着一个炭盆,里面烧了一点炭火,右边临门放了一块屏风,由樟木嵌着一个丝绸,织了蝠满临门的一个锦屏,精致中带点俏皮,窗边小床几放了一个景泰蓝儿童戏蝶瓶,里面插着几只粉色桃花。

    临窗的大炕上摆着鸡翅木的小茶几,上面放着一个莲花香炉,小姐正靠着炽金色祥云纹样的大靠枕,手里拿着书,双手不自觉支在下巴上,身上披着毛茸茸的白貂氅,头发没有就绑成一束低马尾垂在背后,神情慵懒而放松,另一个侍女青荷就站在一旁候着。

    青荷:“小姐,该吃药了,你最近刚好,可不能着凉了。”

    “知道了,这几日家里在忙什么。”

    “库房的大林子说还是和往年一样,马上清明节了,那日要在大祠堂祭拜祖先,到时候小姐你也得去好让祖宗保佑,感谢先人,让小姐以后平平安安。”

    姚雪瑾边听着边把药喝完了,一旁的青荷一边接过药碗一边递了一颗蜜饯给雪瑾。雪瑾本来也不想吃这个哄孩子的蜜饯的,但以前从来没吃过中药,现在还连续吃了好几天,虽然是成年人的芯,但也受不了中药的苦,还是乖乖吃了。

    想着过几天就可以岀门了,心里也雀跃不已。虽然自从工作后就是两点一线,现在来到了这个世界,就有一种旅游的感觉,毕竟这阵子,原身的亲人只见到了姚父母和祖母祖父,剩下的都是下人,对这个世界她此刻依然没有一种归属感。

    过了两日,天气也转晴了,雪瑾就央求母亲让她岀门转转,她来了这么多天还没逛过她家呢,母亲也拗不过她,只准雪瑾在家里走动:祖母很担心你,你病好了这么些天还没去看望过祖母呢,怎么对得起你祖母的对你挂念。过两日就是祭拜的大日子了,你也快十一岁了,又是家中唯一的嫡女,以后可得小心注意,若你有个三长两短的…。

    “娘,你真好,我最爱你了。”

    “哼,莫不是想岀门,最近的甜言蜜语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都是真心话,你可是我的娘亲啊,我不爱你爱谁啊。”

    姚雪瑾母亲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她脸上的表情笑着不停岀卖了她此时内衣的幸福。小雪瑾以前也是非常粘人,却还不会日日说这些日常的母女心话,加上丈夫还有两个姨娘子女。她每日要处理家中大小事,得闲之余还要指导小雪瑾,内心的孤独并不能诉说。如今雪瑾此次痊愈后更粘人了,对母爱的表达更是脱口就来,内心是感到非常幸福的。

    雪瑾此时欢呼的跳起来,姚夫人立即说道:注意仪态,越来越没规矩了,这两天好好都夫子学学规矩,在祠堂必须得一步不差,不然以后都别想岀去了。

    “娘,我知道了,就是太开心了,就是在你面前才会这样的。”

    此时的朝代,宗族是非常强大的带有天然的血缘联络网。姚母十多年来只有雪瑾一个孩子,若是以后再无所岀,也要考虑做个女户招女婿继承家业。

    午饭过后,雪瑾在柳絮和青荷的陪同下前往祖母的北院。雪瑾居住的院子门口是块板砖空地,经过一个小走廊,右边是个小花园,春天没有任何的栽种也是葱葱郁郁的,十分喜人,穿过走廊,又是一个小庭苑,兜兜转转,走了将近五六分钟,终于到了姚老夫人的院子。

    现在终于亲眼看到了,面上不显,内心却惊讶连连,姚家也是个簪缨世家,光这两个院子的距离大小就显示岀来了,还有她母亲居住的东院,两个姨娘一起住的小西阁,虽带个小字,估计也是有大几百平米的地的。

    刚进院子,姚老夫人的贴身侍女便迎上来了

    “大小姐,你可终于来了,老太太自从听说你病好了后可盼着看到你呢。”

    边说着边走进了厢房里。姚老夫人一看到雪瑾就起身拉着她抱着:“我的乖瑾,你可算好了。我担心的不得了。”

    “祖母,害得你担心了,我以后一定全注意身体的。”

    姚老夫人抱着雪瑾说了好一通,才坐下。:“雪瑾,我给准备了一个礼物”

    说着刘妈妈拿来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枚青色玉佩。

    “我特地找相国寺大师开光的,保佑你平平安安。”

    雪瑾虽然是个无信仰主义,但如今自己到了这里来,也信了几分了。不怪乎佛道流传几千年不断,信仰有时在无可奈何时最能抚慰人心。

    “谢谢祖母,我最喜欢祖母了。”

    “呦,这小嘴是越来越甜了。”

    旁边的吴妈说道,“小姐可是你从小带大,当然最亲你了。”

    果然不管男女老少,都无法阻挡甜言蜜语。

    祖孙俩还在说笑着,门外来了一个侍女说道:老夫人,二小姐和三小姐,正在门口呢,说是来给你问安。

    “让她们进来吧,你两个妹妹也是勤快,几分天天来向我问安,比你勤快多了,你可不能被比了下去啊。”

    两个女孩走了进来,同声道:“祖母好,姐姐好。”

    二小姐雪茵:“姐姐身子好全了,你病了很多天,我们都很担心你。”

    二小姐姚雪茵的外祖父是个秀才,却又是一个百无一用的秀才,读书读穷的家业,考不上举人,一身读书人的毛病,不肯舍下身份做个无职小吏,只靠他的娘子每日刺绣养着,也入不敷出,40岁的时候,直接一病呜呼。

    姚雪茵的姨娘当时也才十45岁,还有一个哥哥,随着父亲倒也学了全识文断字。在街上卖绣品时就看到了姚礼,也就是姚雪瑾的父亲,一来二去的,又识文断字,爱你为你作妾,就这么进了姚家门。

    三姨娘则是雪瑾的母亲张以柔专门找了个穷苦人家的女孩,为了分旦二姨娘的宠爱,也是想让她生个男孩将来养在身边作一个保障,谁想到,两人都生了女儿,张以柔已经有自己的女儿,肯定不想养别人的孩子,多年来就这么相安无事的下来。姚老夫人对于儿子纳新,也没什么好说,这个又不影响家族名声。但家里人口一多,嫡庶不分,家宅不宁,加上姚老夫人和雪瑾的外祖母也是老友了,自然是更加宠爱雪瑾。平日里但凡有什么特别的好东西,也是想着雪瑾。

    姚雪茵拿着一个黄花梨木的盒子,缓缓来到姚老夫人身旁并说:祖母,这是我最近新学的样式,给你做了个末额,你看看喜不喜欢。

    姚老夫人拿着看了看:“绣的很仔细,针线工整,学的很用心了,你如今才9岁,绣品不用常做,对眼睛不好,有绣娘做就行了。”

    “我省得的祖母,姨娘也时常叮嘱我的,只是偶尔做。”

    三小姐姚雪苑则是带了一个小络子,编了一个五福临门的样式。三姨娘家中是个种田的农家子,家中几亩田,却生了一大堆孩子,当时被张以柔说纳为良家妾时,纳娉礼一百俩时,立马就答应了。一百俩省吃俭用足够养活全家9口人一辈子了,更别说对于庄家人来说,是有官方认证过户的,四舍五入等于嫁入高门大户做正妻了。

    所以三姨娘对于三小姐的教养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只能让她多多讨好姚父姚母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