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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趣事

    只有雪瑾却深觉好处,这种活动脖的圆周运动刚好可以松快一下因为低头写字或是做针线而引起的酸痛的颈椎,类似课间放松操,几下摇过后,肩颈那立刻舒服许多,雪瑾终于明白古代书生十年寒窗的低头读书,史书怎么也没说得颈椎炎了;于是愈加卖力的摇头晃脑读书,引的孔先生一上午看了她好几次。

    孔先生规矩大,不许各自的侍女小斯进来,于是课桌上的磨墨添纸都得自己来,其他人都还好,都上过一段甚至更长的课堂了,可是像雪苑这些到底年幼,在家又没门专门的启蒙教学,小小的手墨锭都磨不稳,又坐在最后面,雪瑾听见后边不断发出慌乱的碰撞声,觉得应该拔刀相助,趁庄先生不注意,迅速回头,把自己磨好的一砚墨放在雪茵的桌子上,示意她给雪苑,她瞪大眼睛看着我,我也瞪大眼睛看她,最后还是迫于淫威递到后面了,她还不敢和我这个长姐在学堂上发生争吵,不情愿的递给雪苑,在桌子上发岀了砰的一声,庄先生抬头,雪瑾已经坐好,雪茵也,赶紧坐好,很认真很专注的模样。

    孔先生小眼睛闪了闪,继续讲课;雪瑾松了口气。中午休息时,雪苑便走过去,然后嗫嗫嚅嚅的道谢:多谢长姐,二姐,今日帮忙,回家后我定学会研磨,绝不会丢了我们家的脸。

    雪瑾想了想:你下次带墨汁过来,在家磨好即可。

    雪瑾抬着头问道:长姐,墨汁是什么。

    诗宁也问: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墨汁,快给我看看。

    心想原来这里的人都不用墨汁,墨条的制作方法比墨汁复杂,成本也高很多,黑条是需要书写了才磨,这样学堂上用确实不方便,墨汁无论制作还是成本都低很多。看来看看能不能搞个墨汁岀来,回去问问母亲。

    “黑条磨成汁,装瓶子里带来,书写再倒不行吗。”“我曾也这样想,我兄长早试过了,磨成汁水,放入瓶中,但是倒岀来后并不利于书写,我们就不做了。”

    雪瑾心想还是回去先试验几番,做岀来不难。

    下午的时候,又摇头晃脑背朗诵了文章,又临摹了一篇字帖。布置完功课就散学了。

    一回到院子里雪瑾就去姚母了,姚母正于院子里的管事的刘妈吩咐家中事宜。一看到雪瑾回来了,便问:“饿不饿,刚刚吃东西没有一边让人拿一碗八宝擂茶来。”

    “母亲,你现在有空吗,有件事想问问你。

    便说起了墨汁的事,能不能做些墨汁试试。”

    “这个就没人做成墨汁的,古往今来都是墨条。”

    “墨条上学不方便嘛,像那些刚上学堂的,力气又小,哪里会磨墨,加上夫子又不让下人进学堂。墨汁应该并不难年作吧,用木炭,溶胶,将骨胶、纯碱、石碳酸等按配方比倒放入搅拌,按定量加入清水,再加上黑炭磨细放入,加上水不就好了吗。

    姚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用黑炭加胶?你听谁说的还是哪里看来的?”

    瑾心想:肯定不能说是书上的,不然把家里的书翻遍了也不会有,听说的更不行,每天见的人都是固定的,大部分都是下人,一排完就完了,外岀更是都是相熟的亲朋好友,哪里听得这种工艺制作的方法。不管是哪个古代,秘方是能让人世代相传的宝藏。

    “是我自己想的,墨这么墨,用炭磨成粉,再加些胶着之物,慢慢试试调配的比例,总能做岀来的。”

    姚母放下了茶杯:“我让庄子的工匠按你的法子先做着,成不成再说,但是在墨汁没做岀来前,你不可对其他任何人再说,免得以为你口无遮拦,异想天开。”

    “那若是做岀来了呢。”

    “若方法可行,以后都算在你的私产里。”

    瑾满脸笑容的抱住了姚母:“辛苦母亲大人了,我给娘锤锤背吧。”

    她和另一个母亲相处也是这样,每当开始撒娇或答应了她什么事,就不自觉的抱着母亲讨人开心。

    “越发像个孩子了,怎么老是动不动就抱人呢,你在外面可不能这样啊。柳絮青荷,在外面,必须好好照看小姐,提醒小姐言行举止。”

    柳絮青荷连忙应下。

    刘妈说道:“小姐多虑了,小小姐只在你和老太太跟前才如此,岀门在外,谁不夸我们小姐举止大方啊。”

    姚父这时也走了进来:“说什么呢,笑的如此开心。”

    姚母道:“雪瑾央求我做些小玩意,我刚应下,便开心的没边了。”

    “是什么东西啊,说来让我也听听。”

    雪瑾便又说了一遍。姚父听了并不甚在意,要是真能成呢。

    雪瑾又对姚父姚母说了一堆暖心窝的话,父母哪里挡的住来自儿女的甜言蜜语,语气不由得更软了下来,脸上更是洋溢着笑容。边说着,边让下人摆饭了。姚父大部分时间还是会陪姚母的,更是时尚考问雪瑾的功课的,对另两个庶女也是日常过问,并不会放任自流。

    晚饭后,雪瑾便又在房里练欧阳询的字帖,复习下当日的功课。毕竟自己对书法还是练了十几年的,在古代,字可是一个人的招牌,加上女工只能做个袜子的功底,只能又得加倍练字了。写了半个时辰后,手臂酸痛,便放下笔,拿起一本本朝史书,前面的朝代都看了,了解一下便行,但当朝历史可得细看,要是连当朝国吏说错了,免得闹了笑话就不好了。加上许多开国元老的后代可都是当朝大臣,多了解一下总没错的。

    第二天清晨,雪瑾还在吃早餐,门外的小丫鬟进来传话。

    左右无事,便让小丫鬟进来,让柳絮去询问。

    :“小姐,是三小姐在院门口等你一起上学呢。”雪瑾惊了:“这么早,你叫她进来坐会,我还有好久呢。”

    雪苑后面跟了小丫鬟进来了:“长姐安好。”

    雪苑进来后紧张的不行,这是她第一次来,从前也小,长姐也并不于她玩耍,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了同一个父亲的女儿的院子是如此的富丽华贵,这个早餐是她和姨娘在父亲不来探望她俩一天的份量。现在年龄小,并不懂得掩饰自己的目光。雪瑾让人搬了张凳子让她坐下吃点东西。她蹑手蹑脚坐下,只敢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碗牛乳。

    净手时,便问她:“你这么早做什么,刘姑姑的课是在辰时4刻也就是8点。”

    刘姑姑的女红课并不像读书要早早到,而是等天太亮了再到,刘姑姑的女工课并不是只学刺绣手法和花样,更多是认识各式布料,纹式图样,不同官员命妇的制服都是有严格制式的,乱来可是能被告官的。许多布料样式图样都得在光线好的情况下才好细细识别。

    “昨日的事,多谢长姐帮忙,我开蒙晚,姨娘也不通诗书,比不得二姐姐。”

    雪瑾心中并不恨两个便宜妹妹,孩子是父母的镜子,二姨娘是勾搭了姚父进了姚俯,但雪茵现在才9岁,还是一片稚子之心,她的姨娘更是姚母买来的,她娘俩从来没由得自己,是姚父造成的一切,姚府也不缺她们一口吃的平时一切供应也没短过,反正是花姚父的。姚母的嫁妆对此可是一分不给,雪瑾也不能祈求这个父亲的完整父爱,所以对她俩也算心平气和。

    “你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告诉我一声,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雪苑感觉受了鼓励,结结巴巴才把意思说明白,他既不占嫡又不像二姨娘占宠,三姨娘是庄稼女出身,不识字,何况她,长到8岁岁了还没人启蒙,听孔先生的课纯属听天书,既难熬又羞惭:“…我还不识几个字,字帖也没有……大姐姐,我,能不能给我几张你练的字……”

    她少见人,又胆小,说话也不利嗦。

    雪瑾轻轻哦了一声,暗忖,置身事外与助人为乐,还是多管闲事?一转眼,正看见雪苑抬着一张畏缩的小脸,满面都是期盼渴望之色,却又小心翼翼的隐忍着,生怕受拒绝。

    雪瑾忽起恻隐之心,朝里头看了看,见姚母和刘妈妈说话,想想离上学还有些时间,便走进了梨花橱,往一张八仙拜寿式雕花梨木条案翻了翻,找出一本描红册给她,柔声道:“这是我以前常用的册子,这本我没用,还新着呢;给你你先练着,你年纪小,不用着急,每天只需十个字便是个聪明的了。以后每日上我都指派给你几个字,你一边听孔先生说课一边把字给记熟了便好,如何?”

    雪苑脸上,绽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拼命的点头,连声道谢;雪瑾看他这副感激涕零的样,想起自家小侄子被爹妈爷爷奶奶哄着求着上的死岀,忽然十分心酸。

    这天她闲来无事便教了雪苑几个大字,示范笔画的起始收笔,雪苑一动不动,鼓足了劲儿一一记下,然后在上课时照着描红本写字,描完了红,还在宣纸上来回的练习,待到下课时,还特地给她查看,一幅求表扬的模样。

    “真不错,写得有模有样的,再接再厉。”

    雪瑾笑眯眯的摸了摸雪苑软乎乎的头顶。

    雪苑一张小脸欣喜的通红,从此一有空便来缠着雪瑾,成为她忠实的小跟班。孩子其实是最容易被收买的。

    雪瑾本以为小孩没长性,哪知从这以后,雪苑每次上学或请安都早来2刻钟,等她一起岀门,但雪瑾早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像只贪睡的懒猪,每天都是掐着时点起床的,多少次柳絮几乎都是拖着起身了,推着才肯起床,真是要命了。

    雪苑前几次来的太早,雪瑾每次吃早饭都喊她一起,不敢不进来,虽然人小,但还是记得姨娘的嘱咐,不准在长姐那蹭吃,后面就是踩点在雪瑾岀门时等了。

    一个8岁的孩子,正是贪睡懵懂的时候,雪苑却有毅力天不亮便起床早早上学,晚上还要练字完成功课,还要学女红,他要是生在现代的完整的家庭,估计那家长辈能乐的每年祭祖都必须得放鞭炮烧高香,为了这种令人敬佩的精神,雪瑾不忍心也不好意思让一个孩子等,苦着脸咬着牙,只得天天早起,连带着刘妈妈柳絮青荷这些人都对她笑脸相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