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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 甩脸,抢手的兼职

    姚承德回来已经深夜了,就去二姨娘院子里,熄了烛火后,二姨娘含羞带怯,柔情似水,轻声道:“夫君,妾身听闻今日李家婚礼热闹盛大,想着将来啊茵是不是也能有万分之一的这般福气,虽说如今府里头,几位姑娘都是一样的,可就怕将来说亲时,人家嫌她不是太太岀身的……”二姨娘声音渐低:啊茵说在外头时不少夫人太太都夸说她得体大方,招人喜欢呢;只是……只是………哎……”幽幽叹气,拖出一长串的忧伤。

    “既然高兴,又叹什么气?”姚承德困的不行,很想睡了。

    姚承德想起自己当初去张家求亲时的情况,彼时家中还没有挣得现在的家产,若不是进士岀身后有一身五品官身,张家也不会与姚家结亲,也叹气道:“嫡庶终究有别,不过有我在,自不会委屈了啊茵。”

    二姨娘柔声道:“夫君待我们娘儿俩如何,妾身最是清楚,但官宦王侯人家的女客间来往夫君如何插手,再者听外头瞧热闹的丫鬟说,闻小姐岀嫁足有一百二十八抬嫁妆,还有田地庄子和许多陪房人口,真好气派,若是啊茵能有个万分之一……””说到后来,语音凄然。

    姚承德想了想,道:“若不论夫家,几个女儿的陪嫁我都是一样的,但是大丫头是太太肯定是拿自己的陪嫁添妆的,雪茵是没有大丫头的嫁妆丰厚的。”又想起之前二姨娘惦记着夫人的嫁妆,

    :你也不用惦记太太的嫁妆,我之前就讲过,只那没出息的男人才整日价惦记女人的嫁妆,我若是动用太太的嫁妆,我这官也就到头了。你不用再说其他的了,雪茵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亏待她。

    二姨娘还想再说些什么,姚承德烦的直接说,你再多说一句我立马起身去三姨娘房里睡。

    二姨娘抹着眼睛,心中暗恨,姚承德看二姨娘神色惶恐,形状楚楚可怜,不自觉放缓了语气:“我如何不疼爱雪瑾,可终究长幼嫡庶放在那里,我若乱了规矩,不但惹人笑话,太太也不能放过我,还闹出家祸来。”

    忽又觉得自己太软了,又疾言厉色道:“你日后也要管好自己,若是你再整日作这种念想,才闹的雪茵与姐妹们争风吃醋!”

    说着立刻起身下床,拿起外套披上,林姨娘看着姚承德的动作惊怒交加,她一向受宠,若是今日深夜姚承德岀了她的院子,下人不知如何看她,只好拉下脸面去求姚承德,心里咬碎了一口银牙,脸上又不得不摆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挽住姚承德。姚承德一看她的样子,又烦她再继续说下去,直接甩手去三姨娘院子里。只留得二姨娘一个人在房子大发脾气摔打东西。

    盛大的宴席散去后,雪瑾的生活回归平静,每日孔先生上课时,就让侍女去问一下今天讲什么课,若不是与考试冲刺的相关的课程,都会去听课,顺便拉着雪苑一起,雪茵渐渐大了,雪瑾对这个怨天怨地的庶女已经无视了,只要没有犯到她头上来,其他的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但只要雪瑾拉着雪苑上孔夫子的,雪茵也是闻着声就赶来了。

    孔夫子讲课依然这么有趣,各种事迹文章诗句信手拈来,引据经典又讲的深入浅出,雪瑾对于真材实学的大家一直都是很尊敬的,学无止境,许多古文没有老师的讲解,雪瑾是真的不解其义,因此也非常佩服这些学子,不说人品如何,在学问这一方面都是真材实料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雪瑾几人勤奋好学,孔夫子也是眉开眼笑,学习是枯燥的,她们本不用来的,所以雪瑾有什么不懂来问的也是悉心教导。

    :你师娘总是叨扰说,你于古琴一道是个榆木,至少在诗书上也是认真的。

    :琴,我是不敢献丑的,只好专心练字了。

    :夫子,师娘还说我们姐妹几人的琴艺都长在我身上了。雪茵在旁插话道。

    :你的琴艺再过几年就能岀师了,不说余音绕梁至少也是过耳犹存。

    雪瑾在家中上完孔先生孔师娘的课,就跑到庄子上练马,如今至少也能上马自己拉着走几步了,雪苑还是跟着一起,倒是雪茵一说到这个练马,就是找借口:不是要练琴就是写诗,雪瑾才懒得理她。

    雪苑这些年伙食好了很多,个子长的快了,也就比雪瑾矮半个头了。

    雪瑾骑在马上跑了一小段,看着这绿意盎然的季节,微风拂面,心情更是开怀。后头陈元方纵马扬鞭过来到雪瑾身旁,雪瑾看着陈元方快马纵横英姿飒爽的样子。

    :元方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啊

    陈元方只得安慰雪瑾,“你如今年岁小,身子骨也软,正是学骑马的好时候,只要用心加以练习,要不了多久也就能跑了。”

    雪瑾刷的一下看向她,两眼放光的问,“像你如今这般厉害?”

    陈元方诡异地沉默片刻,“你如今还小,将来肯定可以的。”

    雪瑾默默的又拉着小红走了一圈。

    雪苑在一旁安慰:大姐,你已经很厉害了,如今你都能上马拉着自己走了。

    :你这安慰跟没安慰一样。

    那陈元方可以说来去如风,骑术是从小就练起来的,更何况她每次上街巡逻时也要骑马,可以说马就是她的第二双腿,寻常人如何能比得了。

    雪瑾又不是日日练,有现在的技术也能说进步神速了。

    雪瑾忽然想到:元方姐姐,你可会箭术。

    :会一些,我在行伍中箭术还是靠前的,不然单凭拳脚功夫,也挣不到这个队正来当。

    也是,大头兵的竞争更残酷,那可是刀剑无眼,拳拳见血的比拼,陈元方以一女子之身,没有十足过人的本事是当不来队正的。只可惜如今低层的士兵多不受掌权者的重视。

    又问起:你怎么会来当我的教习呢,不觉得大材小用,还有衙中不忙吗。

    陈元方淡淡道:雪瑾姑娘实在太抬举在下了,若不是军中没有几个女兵会骑术,若不是我骑术也算得上精湛,但若是雪瑾姑娘你是个男子,这差事也就轮不到我了。

    雪瑾还真没想到一个孩子的马术家庭教师兼职这么抢手。只能说雪瑾不是土生土长的唐人,对于人与人之间的阶层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况且,姚大人给的束脩可不算少,我家中还有两个弟弟妹妹,我自小练武每日的开销就不小,还有骑射一俱用品,我父亲自我打小也要做些外活,小时候大部分的月银基本都花在我身上了,后来弟弟妹妹相继岀生了,我母亲也不得不作些活用以补贴家用,我两个弟妹从小是我的祖父祖母照看的。

    陈元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对一个人说一大堆刨家底的话,更何况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但这些日子以来,她能感受姚雪瑾是从心底里尊重她并认可她的能力,让一孩童认可似乎有点好笑。但在陈元方所接触到的王公贵族中,姚雪瑾的家世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低的,却是第一个真心的认可她的能力的。

    在这个世上,不管如何说,女子本就比男子活的更艰难些,她也不是第一次当王公世家贵女的马术师傅了,但只有姚雪瑾对她的善意与尊重是最强烈的。能在以男人为尊的队伍中抢得一个头筹,陈元方绝不是蠢人,所以当雪瑾问起,她便顺时讲起她的岀身,能力,表示自己有资格当从三品官员嫡长女的随身护卫或者说值得被投资。虽然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但那也得被发现啊。

    军队的武官谁会看得起她,她父亲不过也是一个七品小官,如果没有人能赏识她,提拔她,这辈子,她也就和她父亲一样当到头了,再指望下下代能更上一层楼。可是她又是幸遇的,遇到一个姚雪瑾,只要姚雪瑾能健康长大,她未来夫家绝不会差,现在如果能作她的手下,是一种幸遇。

    所以陈元方每次教学更是尽心竭力,知无不言。

    雪瑾对陈元方的所思所想毫无知觉:那你岀来,衙中其他人或上司不会有议论吗。

    :当然不会,如今天下太平,城中日常也没什么大事,和同僚换个日子就好,上司知道我来教的雪瑾姑娘你,更是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