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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返家变故

    贯穿南北街的道路是当年开山采矿留下的工程路。自从吴越市大力开展文旅产业以来矿石产业全部停产,废弃的百越山东峰被规划成了吴越市的陵墓用地。在政府的默许下市里做白事的店铺大都迁移至两边山脚。形成了现在的南街和北街。林渊两人想回城南就得横穿整条工程路。

    \t北街就在北城的东边山脚,虽然离市里很近但完全脱离了城市的喧嚣。偶尔遇见一两个人都是行色匆匆寡言少语。虽然此路两人也走过几次但都是白天。夜路两人还是第一次走。山里的温度落日后又特别的寒。看着北街扎纸铺门口堆放的花圈纸人和棺材。两人顿时感觉寒气在脚底往上串。

    此时此情对于两个半大的小伙子来说气氛不太友好。心里开始不自觉的扑通扑通乱跳。毕竟上学时一些关于南北街乱七八糟的故事也没有少听。这种关键时候也算是发挥作用了。借着店铺昏黄的灯光两人目不斜视走到了北街的尽头。剩下的山里路红色月色并不能为两人提供足够的视线。

    猛子在旁边的树上扯两根树枝下来,咱俩一人搞一根。万一碰上个啥也有个防身的。

    王猛想着有道理,就在旁边的香樟树上扯了两根一人高三指粗的樟树枝。两人抓着木棍心里顿时有了些安全感,借着手机灯光刚想动身,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t前面两位小友等一下。

    \t林渊心里一突突,下午自己嘴碎在那里碎碎念。不会好的不灵坏的灵吧!

    \t两人想起同学说的话,两人对视一眼这种地方有人叫你千万不能直接回头。不然肩膀上的阳火吹灭就要出事了。见两人停下身没有反应。

    身后的声音又叫了一声,于是两人想了个办法。两人上半身和脑袋保持不动。下半身调整方位,两人用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转身。

    两人身子刚转一半时,突然听见一个少女轻灵的笑声。两人顿时心里一紧。心下一迟疑转了一半的身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t突然听见沙哑的声音打趣的说道。

    \t小雅你还笑我,你不也被人当成鬼了。

    \t轻翠的笑声噶然而止接着传来一声冷哼。显然叫小雅的姑娘生气了。

    \t林渊听见沙哑声音这么一说。知道可能自己两人想多了赶忙用怪异的姿势转过身。

    \t店铺的灯光太昏暗只能看见门口两三米的位置,只看见门前不远处背光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整张脸融入夜色之中看不清。手里拿着一杆烟枪。烟嘴里冒着星星烟火。老人刚抽完一口烟草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完之后吐了口老痰,随即又清了清嗓子接着向林渊两人问道。

    \t你们两个小伙子这么晚了怎么到这里来了。看你们方向是想去南城吗?\

    \t老人家我和弟弟今天下午在清水河观龙舟。下午清水河那边出事了。钱也丢了只能在这边走小道回南城。没想到今天会黑这么早。

    \t林渊看着老头谨慎的回答道。说完指了指天上的血月。

    \t老头听着林渊说完拔了口旱烟道。

    \t今天是挺邪乎的。那个我叫胡莱,这里的人都叫我老胡。这家胡莱纸扎铺就是我开的。我和孙女正打算去南城给朋友送躺货。这一路黑灯瞎火的,你们如果不介意可以上我的车,大家路上也可以搭个话的。\

    \t说完老人向身后的棚子也指了指。

    \t林渊顺着老胡手指的方向看去,铺子门头上顶着一块黑底白字的招牌写着胡莱纸扎铺。纸扎铺位于北街的最里面,挨着店铺搭了一个简易棚子,棚子里的车子上面拉了一堆扎纸,车尾并排立着两匹纸扎的高头大马。难怪老胡刚才问我们介意不介意。还以为是老胡的客气话。本来和这玩意没打过交道的两人介意是有一点的,不过相比能搭上顺风车那点介意完全不影响结果。这可比自己两人走路强多了。

    \t谢谢胡老先生了。

    \t老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对着棚子里大声的喊了一声。\

    \t小雅装好了吗,记得披上稻草和雨布。估计一会有大雨啊。

    \t好了爷爷,可以走了。

    \t小雅在腾两个位子出来。两个小哥和我们一起上路。

    \t说完老胡走到棚子边的柱子上解开驴子的绳索。利索的把马车套在驴子身上。\t回头对着两人笑道。

    还不上车。

    \t待两人走近老胡身前。入眼是光亮的大背油头,蜡黄消瘦的脸上长了多块老人斑,下颚长着稀疏的几缕山羊胡。身高刚及林渊的口鼻大概只有一米六五的样子。身上的中山装有点宽大,吧唧着嘴里的旱烟袋面容和善的看着林渊两人。

    \t两人绕到马车后,马车上的少女也伸出半个脑袋。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面容小巧精致,脸上一双弯月眸子眼角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梁配上一对浅浅的酒窝。身体比较纤细。如此年纪这姿容以是惊为天人了。林渊不经的多看了好几眼。回过神来的林渊招呼王猛上车。喊了两声见王猛没有动作。扭头一看发现王猛盯着少女一动不动。整个脸上满身狰狞之色布满了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林渊不好意思的对着小雅笑了笑,赶忙晃了几下王猛还是毫无反应。这时老胡吸了口烟对着王猛一吹然后重咳了一声。王猛顿时一个机灵清醒过来,眼神里满是茫然和恐惧。老头趁两人不注意横了少女一眼。少女不情不愿的哼了一下。看着林渊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异色彩。

    \t两人随后爬上老胡的马车。叫小雅的少女往里面挪了挪占了一大片的位置,让两人挤在大马肚子下面。小雅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两人,两人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姑奶奶了。

    王梦刚上车就跟林渊小声的说道。

    大林我刚才看见那个女孩的头掉了。一直在身后追我,追着我找我要头。我哪有头给她的,她就要拿我的。

    显然王猛被刚才吓到了。老胡打开一盏日光灯挂在车头的挑杆上面。山路并不是很平整。老胡一边赶车一边哼着小调,时不时的抽两口烟丝。马车晃晃悠悠的向着南城行去。车上有铺垫的稻草也不算太颠簸。途中老胡时不时的在车壳子上磕着烟灰。发出当当当的声音。林渊则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落水着凉了。

    \t在林渊等人刚走不久,东峰山上飘下数道黑影逐一的聚集在马路上。为首的高大黑影伸手在空中一抹,猩红的夜空里显出几道黑色丝线。一直蔓延到前方的马车方向。黑影沿着丝线快速的向着马车方向追来。

    林渊恍惚之间好像看见几道黑影快速的向着车子靠近。前面的老胡烟斗在车壳子上磕了磕。烟锅里面正在燃烧的烟丝如同满天的星火向后方飘去。就在离马车不足三十步的地方几道黑影躲闪不及,碰触到烟火之后瞬间就被点燃。眨眼的功夫蔓延全身被焚烧个干净。林渊看着身后的不断亮起的火光没有作声若有所思。驾车的老胡依然轻轻的哼着小曲,抽烟停顿之间说道。

    \t小伙子你不知道春思节要忌水吗。还好你今天遇见了老夫。不然今天就玄乎了。

    \t林渊听他这么一说虽然不确信真假,还是先道了谢。礼多人不怪嘛!

    \t三个年轻人在后面车子上完全没有交流。王猛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林渊头脑昏昏沉沉眼神还时不时的盯着远处的黑夜。小雅看着两人不说话自己也不吭声。老胡说找个搭话的是白找了。

    \t就在这怪异的气氛下车子已经行至半途,山上突然传来一声狼嚎打破了马车上的氛围。林渊心下一紧这一车的老弱病残。真要是遇见个什么东西野兽可就难了。伸头对着前面的老胡说道。\

    \t胡老先生你住在这边山下。对这边比较熟悉。这个百越山上还有狼吗?建国后国家不是都清剿过吗?西峰还是旅游区这也太吓人了。

    \t老胡并没有回答林渊问话。伸手用烟斗在驴子屁股上烫了一下。驴子吃疼立马加快了脚程。整个人神情紧绷不断的打量着四周。显然在也没有刚才的悠闲了。

    \t听见山上嚎叫声后,车上的小雅更是瑟瑟发抖全身蜷缩在车里,脸色发白在也没有刚开始的娇蛮任性。\

    \t林渊也渐渐的感觉气氛不对。只是此时整个人头昏的厉害。于是紧紧的抓着自己手中的棍子。棍子一端使劲压在脚背上。用疼痛来缓解睡意。

    \t王猛见林渊头冒虚汗脸色有些发白。用手中的树枝敲了敲林渊的树枝示意林渊怎么了。林渊摇摇头示意没什么事。嚎叫声过后又归于平静,两人已经可以看见山下南城的万家灯火。

    \t林渊这边才刚刚的舒了口气。一道黑影在众人的头顶掠过,一股腥臭气息在空中散开。王猛顿时连连作呕直接把鼻口埋在体恤中过滤空气,最后干脆捏住鼻子用嘴巴呼吸。黑影落在前面的马路中央挡住了几人的去路。老胡急忙拉紧缰绳马车停在路上。

    一车一人立在马路中间相互对峙。在林渊耳中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殆尽,老胡烟丝燃烧的声音听的是一清二楚。\

    \t老胡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路上的身影。林渊借着灯光大至看着前面路中央立着一个身形佝偻的人影。两米来高身形枯槁消瘦。缓缓的转过身体面对着马车上的几个人,呼吸之间喷出很多雾气。红色的月华落在雾气之上更添了几分诡异。这时的林渊才看清对方形体。似人非人的面孔上带着一些犬类特征。口中獠牙交错四肢粗长健硕,上肢人立而起的情况下几乎垂到地面上。尖利细长牢牢的钉在对面上。

    \t狼奎你不老老实实的躲在老阴山还敢出来。追月君言正在那边追你。你是活够了吗?

    \t君言那个蠢货我略施小计,现在人估计已经在神农谷了。等他反应过来最快也要明天了,我现在有的是时间。交出你身后的那只小狐狸我放你们离开。

    \t\

    一个沙哑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说完,还用鼻子在空中贪婪的嗅了嗅。嗅完声音就更兴奋了。

    \t小狐狸你吸收了那半颗妖丹就是不一样,一劫炼气期尽然已经可以化形了。果然是我三劫妖丹期的机缘。

    \t老畜生你想的倒是挺美。只要有老夫在你就休想碰小雅一根毫毛。

    \t老胡见今天无法善了直接怒骂道。说着老胡右手一撑跳下了马车。伸手在车柄下方一摸抽出一把黑色匕首。匕首上红色纹路布满刀身。反扣在手中回头对着林渊小时道。

    \t小友我一会缠住狼妖。你们带着小雅快速离开。带着小雅直接向着南城跑。进了城就安全了

    \t随后又叫了声缩在车子里的小雅。小雅颤抖的应了一声。显然小雅也听见了老胡的话。

    \t林渊知道不是多问的时候也应了一声。

    \t\

    \t小雅就拜托你们了,事后我会去找你们。

    说完老胡右手提着金色烟杆,左手横执黑色短匕一步一步的向狼奎走去,一边走一边道。

    \t河北胡家37代传人胡莱。请赐。。。

    \t话还没有说对面沙石炸起,狼奎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已然近在眼前。挥着锋利的爪子向着老胡头颅抓下。老胡身子向右方一侧利爪擦身而过。左手的烟枪顺势向着狼妖左侧胸口点去。直接点在狼奎的侧腹空门上。只听嘭的一声狼奎被这看似轻巧的一击打飞二十多米远重重的砸在地上。狼奎更是一声闷吭捂着侧胸,双目紧盯着老胡手掌的烟枪道。

    \t法器?

    \t老胡并没有回答狼奎。抬着烟枪快速的抽了两口向着狼奎一吐。整团烟雾凝而不散向着狼奎卷去。狼奎脚下一蹬侧身一滑刚刚避过烟雾,烟雾宛如长了眼睛紧盯着狼奎追去。狼奎一时不查被烟雾笼罩。只见烟雾迅速的结成厚厚的冰晶把狼奎封在中间。此时只听老胡大声的吼道。

    \t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t林渊闻言一个越身从后车厢翻到驾驶位上。拉起缰绳使劲一抖。驴子慢慢的动了起来。林渊见状抓起鞭子又是一鞭子抽着驴屁股上。老驴吃疼开始拼命加速奔跑。

    \t老胡跑过去对着冰封的狼奎露出的双腿就是两刀直接来了个对穿。当匕首抽出来的时候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老胡疯狂的的又扎了几十刀,扭头狂奔追上来后脚下发力一跃跳上车厢。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下山的路段速度提起来很快,颠簸的车子老胡站着车上却如履平地。

    \t他知道自己趁着狼奎大意得手,但冰封不了那只老杂毛多长时间。双眼死死的盯着后方猩红的山林。马车快速的在山路上行驶。山下的灯火越来越亮。希望也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