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隐秘往事（1）
曾为周秦汉唐历代都城的西安府，如今早已是殿宇毁弃、雉堞坍塌、街市破败、草木杂生，再不见当年的繁盛了。
正值酷暑盛夏，城西北角的彭寿堂药铺里却是冷冷清清。老板余双仁坐在拦柜后无聊地拨弄着算盘，嘴里哼着韵味不甚标准的关中小调。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道士步履从容地步入店中。
“这位仙长您打算买点儿什么药材啊？”余双仁停下手谦恭地问。
“无量天尊，贫道想打听个人。”道士稽首道。
“是本地人么？”
“不是。他应是多年前由江南搬到此地的。”
“那他姓甚名谁？”余双仁直起身子道。
“姓徐，名光。”
余双仁的手下意识地又拨了下算珠，仍平静地道：“这附近好像没这么个人。”
“那先生您听说过诸葛尚么？”
余双仁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那就不对了，据贫道所知，他可是您的故交啊。”
“荒唐。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晓，何谈故交？你这道人好生古怪，若不抓药，便速速离去，莫要妨碍在下做生意。”
“您就不想知道，贫道是谁么？”
“道爷是何方神圣与在下有何相干。”余双仁的面色更加阴沉了。
那道士不慌不忙，看看四下无人，凑近柜台，眨着一双狐眼低声道：“光叔，您老真的不认得侄儿了吗？”
余双仁将道士仔细打量了一番，蓦地惊道：“你是——”
“光叔，我是豪儿啊。”诸葛杰音调虽不高，但显得颇为激动。
徐光声音有些发抖：“真——真的是你。孩子，这一别十几载，叔叔一时都认不出来了。刚才我还当你是锦——”
二人会意地笑了。
徐光忙叫出在里间打瞌睡的伙计来看管柜上，自己拉着诸葛杰直往后面走。
进了后院，徐光才又问：“你爹爹可好么？”
“跟叔叔您一样清健如初。”
“太好了！”徐光说着眼里泛起泪光，“孩子，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说来真是天意。我早上刚一进城，正巧见了您的背影，当时我就觉得分外熟悉，经人一打听，说您是药铺的余老板，名叫双仁，我便猜得您定是徐光叔叔。”
“难得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叔叔的背影，真是有心之人呐。你可也是够厉害的，我在此隐逸了十年，却被你一眼便识认出来了。”徐光笑道，“豪儿啊，你为何这身打扮，到此地来所为何事？”
“说来话长，有时间咱爷俩再详谈。”诸葛杰突然神情严肃起来，“光叔，小侄现有一件紧要之事，恳求您老相助。”
……
才进七月，天气尚未显出半丝凉爽，火辣的日头依旧肆意地炙烤，吵人的夏虫仍然尽兴地鸣叫，但这一切并没搅扰冯妍娘愉悦的心情。她用手挑起宽大的竹笠，透过刺眼阳光，远远望见了雄踞丹崖之巅的蓬莱阁。
“广宇哥，咱们终于到家了。”妍娘孩子般兴奋地叫着，“可我觉得这里的景致还是不如天涯海角美。”
由于久未得到诸葛杰的消息，卢广宇这几日一直忧心重重，而昨晚总堂单独给招千树发来的飞鸽传书，更令他焦虑不安，但在妍娘面前他有不敢有丝毫表露，仍是满脸堆着笑地道：“应该是各有千秋吧。”
“我看还是蓬莱好，怎么说也是咱们天圣教的老家呀。可惜我招某没福分在这里长住。”招千树道。
“这好办，我让爹爹下令把你调回来便是了。”
“那襄阳以西几十家堂口的事谁来管呢？等交代完差事后，我马上就得赶回去。”
“嗨，你不管，自有人去管。我看你呀，口不应心，主要还是想云萍姐了吧？”
“是啊！幸亏南海派的事情办得顺当，否则又要延误婚期了。哎！大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到时可一定要去喝我的喜酒啊。”
“还能有什么事比表哥的婚事更重要呢？”
“提及此事招某倒真有些归心似箭了。”
“表兄既然已是心急如焚，那我们抓紧赶路吧。今天是初七，我也要急着赶回去准备晚上拜月乞巧呢。”
“好，咱仨人就快马加鞭，不等甘正扬他们几个了。”招千树道。
“好吧。”卢广宇只得点点头。
三人催马疾奔，将本已落后的甘正扬、公孙朴等一班人远远地甩开了。
正值酷暑盛夏，城西北角的彭寿堂药铺里却是冷冷清清。老板余双仁坐在拦柜后无聊地拨弄着算盘，嘴里哼着韵味不甚标准的关中小调。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道士步履从容地步入店中。
“这位仙长您打算买点儿什么药材啊？”余双仁停下手谦恭地问。
“无量天尊，贫道想打听个人。”道士稽首道。
“是本地人么？”
“不是。他应是多年前由江南搬到此地的。”
“那他姓甚名谁？”余双仁直起身子道。
“姓徐，名光。”
余双仁的手下意识地又拨了下算珠，仍平静地道：“这附近好像没这么个人。”
“那先生您听说过诸葛尚么？”
余双仁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那就不对了，据贫道所知，他可是您的故交啊。”
“荒唐。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晓，何谈故交？你这道人好生古怪，若不抓药，便速速离去，莫要妨碍在下做生意。”
“您就不想知道，贫道是谁么？”
“道爷是何方神圣与在下有何相干。”余双仁的面色更加阴沉了。
那道士不慌不忙，看看四下无人，凑近柜台，眨着一双狐眼低声道：“光叔，您老真的不认得侄儿了吗？”
余双仁将道士仔细打量了一番，蓦地惊道：“你是——”
“光叔，我是豪儿啊。”诸葛杰音调虽不高，但显得颇为激动。
徐光声音有些发抖：“真——真的是你。孩子，这一别十几载，叔叔一时都认不出来了。刚才我还当你是锦——”
二人会意地笑了。
徐光忙叫出在里间打瞌睡的伙计来看管柜上，自己拉着诸葛杰直往后面走。
进了后院，徐光才又问：“你爹爹可好么？”
“跟叔叔您一样清健如初。”
“太好了！”徐光说着眼里泛起泪光，“孩子，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说来真是天意。我早上刚一进城，正巧见了您的背影，当时我就觉得分外熟悉，经人一打听，说您是药铺的余老板，名叫双仁，我便猜得您定是徐光叔叔。”
“难得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叔叔的背影，真是有心之人呐。你可也是够厉害的，我在此隐逸了十年，却被你一眼便识认出来了。”徐光笑道，“豪儿啊，你为何这身打扮，到此地来所为何事？”
“说来话长，有时间咱爷俩再详谈。”诸葛杰突然神情严肃起来，“光叔，小侄现有一件紧要之事，恳求您老相助。”
……
才进七月，天气尚未显出半丝凉爽，火辣的日头依旧肆意地炙烤，吵人的夏虫仍然尽兴地鸣叫，但这一切并没搅扰冯妍娘愉悦的心情。她用手挑起宽大的竹笠，透过刺眼阳光，远远望见了雄踞丹崖之巅的蓬莱阁。
“广宇哥，咱们终于到家了。”妍娘孩子般兴奋地叫着，“可我觉得这里的景致还是不如天涯海角美。”
由于久未得到诸葛杰的消息，卢广宇这几日一直忧心重重，而昨晚总堂单独给招千树发来的飞鸽传书，更令他焦虑不安，但在妍娘面前他有不敢有丝毫表露，仍是满脸堆着笑地道：“应该是各有千秋吧。”
“我看还是蓬莱好，怎么说也是咱们天圣教的老家呀。可惜我招某没福分在这里长住。”招千树道。
“这好办，我让爹爹下令把你调回来便是了。”
“那襄阳以西几十家堂口的事谁来管呢？等交代完差事后，我马上就得赶回去。”
“嗨，你不管，自有人去管。我看你呀，口不应心，主要还是想云萍姐了吧？”
“是啊！幸亏南海派的事情办得顺当，否则又要延误婚期了。哎！大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到时可一定要去喝我的喜酒啊。”
“还能有什么事比表哥的婚事更重要呢？”
“提及此事招某倒真有些归心似箭了。”
“表兄既然已是心急如焚，那我们抓紧赶路吧。今天是初七，我也要急着赶回去准备晚上拜月乞巧呢。”
“好，咱仨人就快马加鞭，不等甘正扬他们几个了。”招千树道。
“好吧。”卢广宇只得点点头。
三人催马疾奔，将本已落后的甘正扬、公孙朴等一班人远远地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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