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生死抉择（5）

    海成先道：“卢施主，天圣教在你的统领之下是兵强马壮、势力浩大呀，你如今也可称威震武林、声名显赫啦。”

    “师叔过誉了。”

    “你现在这般一帆风顺、志得意满，可要留心生出贪痴之念啊。”

    “您这话什么意思？”

    “今日你们教中不停地调兵遣将，仅在襄阳至开封这一线就囤积了数千教众，整日厉兵秣马，意欲何为？”

    卢广宇瞥了一眼诸葛杰，见其微合双眼，显得气定神闲、若无其事，心中便明白了八九分，于是道：“我看这大概已是个公开的秘密了，我们还是心照不宣吧。”

    张承焕道：“自当年欧阳剑任天圣教教主以来，贵教经常在武林中寻衅滋事，甚至为非作歹，而冯宗先继任后，表面上欲与各大门派和解，实则居心叵测，这几年来更是不断积蓄力量，以图吞并江湖，独霸武林。我名门正派人士本就看不惯尔等平日的作为，但以江湖安定的大局为重还是一味地宽忍，可你们为何定要步步紧逼，非要置我等于死地呢？”

    海成道：“卢施主，这些年正邪双方大体是相安无事啊，你们怎能无故大动干戈，毁了江湖这难得的平和安宁呢？我们虽不愿与你们开启战端，但如果尔等恶意侵犯，少林将奉陪到底，自达摩祖师以来的这数百年基业也不是什么邪魔妖教都可以随意撼动的。”

    张承焕又道：“尔等若一意孤行，为此倒逆之事，我们江湖正道自当合力共诛之，到时让尔等知道什么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呵呵呵——”卢广宇一阵冷笑，“在下可以把这些话看做一种威胁吗？那奉告二位，天圣教从来不怕威胁，以我教现今的实力，您们也是吓唬不住我的。我只是想，二位应当说是少林、武当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先联络了我教的宗理使，又费了这么多心思将卢某邀来，不会只为了说这些吧？那何不公开写篇讨伐的檄文或下道战表呢？”

    “卢施主与几年相比，真当刮目相看了。”海成道，“不过你也不要误会，我二人方才之言，是表明我们绝不畏惧尔等。之所以请卢施主与诸葛施主一起来坐下商议，还是想能否以和善的方式化解这场无谓的杀戮。唐门之乱你是亲身经历过的，那是陈尸累累、两败俱伤。而此次刀兵一起，其惨烈当是其十倍有余啊。”

    卢广宇面色平静地点点头。

    张承焕道：“卢行令使，天圣教能有今日的繁盛也是你多年的心血，你难道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溃于一旦么？”

    “不动兵戈固然好，但如今箭在弦上，卢某也不得不发了。”

    “卢施主如果贫僧没有记错的话，四年前你在崆峒山弹筝峡曾对天明誓：‘今生今世绝不与江湖为仇作对，否则人神共弃。’这你可还记得么？”

    “不错，当时卢某与内子无故遭你们五大门派高手劫杀，生死一线之际才发下此誓。”

    张承焕道：“这么说卢行令使以为当时发誓是在逼迫下的无奈之举喽。那你这誓言还是否算数呢？”

    卢广宇淡然笑道：“张道长这是什么话，我卢某难道是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之辈么？”

    “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正是在违背誓言吗？”

    “说句实话，此番用兵全是教主之意，并非出于卢某本心。”

    海成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凭自己在教中的地位和影响来阻止这场武林空前的危难呢？”

    “师叔，您太抬举在下了，我不过是个听任差遣的小卒罢了。当时我也试图反对，结果被群起而攻之。我们那位冯教主平日宽善，可真恼起来，是六亲不认的。我不隐忍退让，恐怕行令使之职早就被废掉了。”

    “卢行令使把自己说的未免过于可怜了。”张承焕道，“江湖上哪个不知你在天圣教中的实力，你都不能阻止，那谁人能阻止呢？”

    “就算卢某在教主面前说话有点儿分量，那也要看是什么事。二位不知，冯教主对此事的决心有多大。况且他还是我岳父，让我这个当女婿的能拿他如何？”

    “是啊！我们行令使确有难言之隐。”静默多时的诸葛杰突然道，“在那般局势下，他若一味反对，就只能与教主翻脸了。”

    “胜英兄说的极是。”卢广宇乘势接着道，“我知道二位希望我能力挽狂澜，可大厦将倾，卢某孤木难支，真是爱莫能助啊。”

    诸葛杰拊股叹道：“看来这场血战是不可避免喽。”

    藏经楼内瞬间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