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泪洒天台（2）

    欧阳功将压抑多年的激愤倾泻而出：“姓冯的，你以为在你们百般羞辱，我只能跪地求饶的时候，我就没想过死吗？你以为我愿意像狗一样活着吗？可我不能死！我若死了，谁来报这血海深仇？我告诉荆惟庸、屠岸虚、熊宝海……所有我忠实的旧部们，只要我活着，欧阳家就有雪耻的那一天。八年呐，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啦！姓冯的，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报应！”

    欧阳功癫狂般叫嚷着，抡起钢鞭朝冯远的右手砸去：“冯远，你这条疯狗！你来尝尝这种滋味吧！当年我杀了我哥哥，就是不想让他再受你这般折磨，那是我的亲哥哥呀……”

    鞭落骨碎、血肉模糊的恐怖景象，在座的许多久经风浪的老江湖们皆感到惊悸骇异，有些人便悄悄退了出去。冯宗先恨自己中毒后身衰体弱，竟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只得紧紧闭上了双眼……

    “好啦！大哥，你该歇一会儿了。”

    孙觉见欧阳功一连打了二百多鞭，将下面负着的门板都砸得酥烂了，想上去将他劝住。可欧阳功哪里肯罢休，搡开孙觉，着魔似的抡着钢鞭不停地向下乱打。

    甘正扬道：“照这样打下去，不光冯远死了，欧阳二爷也得疯啦。孙掌门，你是和他结义兄弟，还是帮帮他吧。”

    孙觉点点头，近身抬手点了欧阳功的眩晕穴。屠岸虚、熊宝海过来将欧阳功搀扶到耳房中。四名教众上来将仍半死不活的冯远抬了下去。

    “看样子，欧阳功一会儿醒了，还得接着打呀。”淳于揆道。

    “那就让他找个没人地方打去，可真是受不了。”倪迎道。

    “仇恨，真是魔障，魔障啊！”戚彪摇头叹道。

    众人七嘴八舌时，冯宗先缓缓睁开眼睛，虽强忍住了泪水，但仍声调悲绝地道：“在座各位，无论如何，老夫也曾是你们的教主，你们当中也有不少人受过老夫的恩惠吧？烦劳哪位前来帮帮老夫，让我快些死吧！”

    此言一出，厅中近半数人垂头不语，个别的起身黯然离开了。

    “冯老贼，我虽对你恨之入骨，但也不想看你像你儿子那样的受零罪，就让本姑娘来成全你。”

    冯宗先定睛看，走到近前的正是适才天圣阁上与自己交手的那个清秀的白衣女子。

    “姑娘，你我素昧平生，你为何如此怨恨老夫？”

    “我叫唐桦。”

    “你是唐门的——”

    “不错。当年你们冯家把我们唐家堡害得好惨，我要为那上千条性命来向你讨还血债。”唐桦咬着银牙，抽出了佩剑。

    “好，这也是老夫该得的报应。”

    唐桦刚要举剑，忽听厅外传来一片叩拜之声，侧脸看时，卢广宇已阔步入厅，朗声道：“弟妹，手下留情。他还是我的岳父嘛，就算给二哥个面子。”

    孙觉也忙连使眼色，唐桦只好停了手。

    人们都聚过来，一起参见卢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