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至尊无上（1）

    八月又称桂月，到处是桂花飘香、金风送爽、果实累枝、五谷丰茂，漫步相间田野都不禁会心旷神怡、情怀舒畅。刚刚了结平生一桩大事的莫无缘更感觉悠闲自在、志清气爽。

    坐在驴背上的程宗旺与蓝月茹，从没见师父如此的欣悦过。程宗旺忍不住疑惑地问：“师父，洞庭湖一战明明是您输了，可您这些天怎的还这般高兴呢？”

    莫无缘微笑道：“你小孩子家懂得什么，这是师父多年来的一块心病，如今算是化解了。”

    “那——您是不是故意让他的呢？”蓝月茹眨眨眼道。

    “不是，师父的内功还是不及他，这是从小的根基没有打好啊！所以你们从现在开始就要勤练功夫，不得有丝毫懈怠。”

    师徒三人闲聊着，沿一条小河边朝西北方向缓缓而行。天至黄昏，来到河水的源头——方圆大约仅十余里的一个无名湖泊，水如平镜、色若凝碧。

    莫无缘道：“天色已晚，咱们到附近渔村里寻个人家暂住一宿吧。”

    “好啊！”程宗旺道，“师父，不知这湖里有没有大鱼？”

    “你小子有馋了？”

    “旺哥，我给你打探一下。”蓝月茹说着，双脚踩着镫子立起身来，向湖里巴望。

    “你这女娃子，真是猴淘，快坐下，小心摔着。”

    蓝月茹并未听师父的话，而是凝神愣住了，片刻才道：“师父，您看那湖里的是什么呀？”

    ……

    小小的王家村不足十户人家，却一下子闯进了三百多骑马的江湖客。为首的高个手持赤铜錾金的渔竿，一番指指点点，二百来个手下便下马开始挨户搜查。

    不一会儿，就听有人叫嚷道：“甘护法，他们刚从后门溜出去，快追呀！”

    甘正扬率着百余骑刹那间就绕到了村后，见前面连老带少七八口人正仓皇奔逃。他哼了一声：“看你们还能跑到天边去。”策马上前高声道，“都给我站住，不然我们可要放箭了。”

    那一家老小慌忙停住，立即便被马队围住。

    甘正扬用渔竿一指，便有手下人厉声问道：“你们当中谁是王嫂？快出来！”

    一名三十出头的妇人抖抖地蹭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大约两三岁男孩。

    “你就是王嫂？”甘正扬道，“腿真够长的，害得我们跟你跑了这么远。”

    那妇人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你抱的是不是招千树的狗崽子啊？”

    “不——不是，这——这孩子是我的。”

    “骗鬼去吧。你那裹孩子的包袱上，还有个“招”字呢。”

    “他——他确实是我的——”

    “甘护法，别听她啰嗦，干脆都剁了算了。”吴戈堂堂主胡缨道。

    “好吧，做的干净些。记住，孩子要全尸，回去好向主公交待。”

    甘正扬略感疲乏了，独自拨马向村里缓缓而去，耳畔又传来几天来听惯了的悲嚎与杀戮之声……

    胡缨追上来道：“甘护法，都干完了。怎么，您老有些累了？”

    “连日奔忙，确实有些吃不消，但愿做完这桩事能歇息两天。”

    “那村子里其他人如何处置？”

    “你说呢？”

    “反正就那么几十个人，全都咔嚓了算啦。”

    甘正扬本想就此收兵的，未料手下人竟起了屠村的念头，他这个从不信神佛、更不惧阴司报应的人，对此等无休止的滥杀也生出一丝莫明的倦懒。

    “你小子比我还狠。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胡缨催马进了村。不多时，村中已是一片凄惨的哭喊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