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天圣宫的后花园内，一片姹紫嫣红、绚丽斑斓间，坐落着一个四角飞檐、青瓦红柱的小凉亭。一老一少正在亭中的汉白玉石桌上对弈……

    诸葛杰将手中的白子拨弄了良久，仍未落下。

    “师父，您也有举棋不定的时候啊。”卢韵芳淡然一笑道。

    “芳儿，你近来的棋艺进步神速，让为师都难以招架了。”

    “您就别捧我了，明明是您在让我嘛。况且这手谈乃是雕虫小技，不过陶冶情性而已。”

    “那你可就太小觑它了。”诸葛杰摇摇头，略显庄重地道，“这黑白世界里蕴含着无穷奥妙，万般的智谋韬略尽在其中。为师教你弈棋就是为了修练你的心智，你要像习武、读书一样认真对待。我不是跟你讲过嘛，这天下最厉害的功夫其实是心术，它可以杀死或降服世上所有的高手。……”

    卢韵芳入神地听着。

    “心术重要，武艺也同样重要嘛。”卢广羽满面春风地走进园中。

    诸葛杰、卢韵芳连忙起身恭迎。

    “芳儿，一会儿该去练剑了。”

    “是，爹爹。”卢韵芳回身便要取悬在亭柱上的长剑。

    “别急，都先坐。”

    卢广羽说着在石桌旁的另一石凳上坐了。那二人也分别坐回原位。

    “胜英兄，你也该去做些准备了，我们明天一早便要出发。”

    “教主真的下定决心了？”

    “是啊。刚才甘正扬来信了，我想翠露山一役已经不可避免。十年啦，我们终于有机会和那些名门正派一决雌雄了。”

    “教主是否有意全面开战呢？”

    “不，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我现在有实力消灭他们，希望他们将来不要干预咱们圣教的事。我初步酝酿了个计划，想和大伙商量一下……”

    卢广羽正兴致盎然地讲着，冷眼瞥见卢韵芳表情平淡超然，似乎无动于衷。

    “芳儿，你怎么啦，不高兴么？”

    卢韵芳似笑非笑地道：“爹爹不是教导过女儿要喜怒不形于色吗？”

    “瞧我这闺女，真是——”

    三人又随意闲聊了一会儿。园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年维路健步如飞地进来，见过礼后，禀道：“教主，行令使、屠岸护法和熊护法他们都到了，正在大厅里等候。”

    “噢，来的好快呀。”卢广羽道，“好，我这就去。”

    他站起身刚要走，回头又道：“芳儿，别忘了练剑。”

    “知道啦。”

    卢韵芳凝望着父亲匆匆的背影，缓缓地问：“师父，您说我爹此战能够取胜么？”

    诸葛杰思忖少许，才道：“难说啊。在为师记忆里，江湖还没有过这么大的战事呢。”

    “说心里话，我可不希望这是一场决战。”

    “为何？”诸葛杰略感诧异。

    “要是仗真的打完了，我将来还做什么呢？”

    诸葛杰笑道：“自然是做个人人羡慕的漂亮公主喽。”

    “做公主有什么意思。”卢韵芳好像甚为认真地道，“师父您说句实话，我当真很漂亮吗？”

    “那还用说？”

    “我要是比起当年的陈云萍怎么样？”

    诸葛杰看着卢韵芳那张如盛开的鲜花般娇美的面容：“芳儿呀，不是为师夸你，你长得实在是太美了，漫说陈云萍，我恐那笑褒姒、冷妲己、病西施、醉贵妃合在一处，也不如我徒儿一人。”

    卢韵芳格格怪笑着：“师父又打趣我了。再说，那四个女人我一个都不喜欢，一个也不想做。”

    “那你想做谁？”

    卢韵芳昂起头，一字一字地道：“武——则——天！”说罢，扑哧笑了出来。

    接着，师徒二人仰天纵情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