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行痴汉
疾风掠过，林中鸟由远及近惊飞，风停树不止，待到残叶尽落，三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老大，马在这儿消失了。”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光头男人踏上路沿，说。
“老大，你看这儿，像是血迹！”一个屁股下巴男人指着地面说。
走在最后的寸头男人留着薄薄的上唇胡，他双手插兜，径直走过那摊褐色的印记，向前走了近十米，在两道通向路边的车辙前停住。
他看着车辙印，目光暗淡下来。两个男人快步跟来，顺着痕迹望向路边的坡底。
没有言语，他俩立刻跳了下去，淹没在灌木丛中，很快，光头就抱着络腮胡的尸体爬了上来。
“老大，死了。”光头老三放下尸体说道。
数秒后，树丛拨开，屁脸老四站在底下冲着二人喊：“没找到魔杖。”
“再找！”老大头也不回地喊道，老四立刻又没入了树丛。
“老大，看这伤口，好像不是术杀。”老三扒开络腮胡额头的弹孔，凑近了说道，“像是箭伤。”
“用箭能射死二弟？”老大冷哼一声，“地上这么干净，说明来者就一二人。这人能在正面将二弟一击毙命，除了术师又有谁能做到了？”
“大哥说的有道理，二哥一世神武，岂会死于凡人之手了？”老三附和道。
“唉，可惜我一收到消息就赶来，却还是迟了一步……二弟你放心，大哥发誓为你报仇！”老大抚上络腮胡苍白的眼睛，嘴唇颤抖。
“老大，没找到，估摸着是被人拿走了！”老四几步爬上小坡，拍了拍裤子道。
“这条路过去就是夏莱，我们过来时一路上都没看到人，想必他是往那边去了。”老三说。
“夏莱是北方国南部第一大城，他若是想将魔杖出手，方圆百里，只有夏莱最合适。我们即刻启程，务必在那里堵住他。”老大说着，站起身。
“大哥……那二哥怎么办？”老三问。
“带上，我二弟岂能曝尸于荒郊野岭？此行正好，我要将二弟葬在夏莱大公的祖坟，好好受受那些贵人的香火！”
说罢，老大走到路边，抬手便从路旁的树上撕下一根粗长树杈，又从腰间掏出魔杖施了一咒，只见那树杈微微伸展。老大跨上去，大腿夹紧，低喝一声：“走！”，整个人便如火箭一般飞窜出去。
老三也有样学样，紧随其后。老四叹了口气，抖出一张毯子将老二的尸体缠在身上，这才跟了上去。
半晌后，只见地面尘土抖动，一架由两匹白马拉着的马车出现在路上。
“停！”
只听一声呼喊，白马扬蹄止步，马车帘子拉开，一位灰须中年男子从车上跃下，三两步赶到路边，望向了路旁坡下的树林。
他掏出魔杖，口中咒语急念，顿时草木如潮水般退开，露出了包裹着的马车。
男人魔杖一抬，马车便漂浮起来，轻轻落到了路边。
此时，白马车上又跳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位黑袍老登一马当先，直接扑到了马车上。另外一人则步履平稳，跟在其后，他中年面相，神情隐约有些不悦。
走在最后的则是一位年轻男子，面相有几分痞气，几步路走得吊儿郎当，似乎并没把前几位当回事儿。
“看来把跟踪咒施在马车上也没多高明，他也没走多远就发现了。”年轻人抱着脑袋嗤笑道。
“至少这逼他放弃了马车，靠腿可不会跑那么快。”中年人偏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倒是并不在乎年轻人的态度。
“这…这怎么有血？难道少爷……”黑袍老登退后了两步，声音有些颤抖。
“呵，说不定是发现自己被施咒了，拿你家主子撒气呢，老奴。这可是你出的馊主意。”年轻人笑道。
“行了，鸿伟，少说两句。”中年人语气平稳道。
“你们……你们教会可得想想办法，我家少爷可不能出事啊！他都是为了帮你们才会……”黑袍老人闻言一愣，转身抓住了灰须男的袖子声音嘶哑地说。
“呵呵，我们可没让他自不量力一个人……”鸿伟话说一半，对上了中年人的目光，乖乖闭了嘴。
“别担心，伏叔，小云不会有事的。”灰须男轻抚着老人的手臂，不动神色地解出了自己的袖子。
“附近没见小云被抛下。这恶徒即使弃了马车都要带着小云，说明已经知道了小云的身份，不会轻易对他下手的。”灰须人安慰道，“估计是打算把小云安顿在一个地方，再找你们要赎金吧。”
“那……那他会去哪儿呢？”老人站直身子，拿拐棍敲着地面，“前面就是夏莱，他会不会进城了？”
“很有可能，他一路上杀了那么多魔法师，收集了不少魔杖。有些看不上的，多半会在黑市出手。”中年人背着手说道，“不会再让他逍遥法外了……夏莱，就是他的葬身地。”
“那还等什么？快，快走！”话音刚落，黑袍老头便大步回到马车，用拐棍敲着车催促道。
……
韩斐运气不错，又走了小半天就遇上了一伙行商，他们收了货正打算去夏莱城卖，看见韩斐穿着教会的袍子，很热情地邀请他上车同行。
临近城市，路旁开阔了许多，偶尔能见农田村舍。韩斐远远就看到了夏莱城灰色的城墙，毕竟是靠近边境，夏莱战时也算军事重地，即使两国已停战多年，其城头仍有军队巡逻操练。
靠近城门，一伙人陆续跳下马车，按照法令，进城车队需要人货分过，分别盘查。一伙行商只留下车夫，领着韩斐去向了入城的队尾。
韩斐探头望向队首，见官兵挨个检查证件，不免有些紧张，但转眼一看，盘查官兵身后的岗亭内，正坐着一位身穿蓝袍的魔法师，他闹中取静，捧着一本书自顾自看着，明明占着官兵的位子，却并不帮忙检查。
韩斐心中有数，安定下来。
队伍过得很快，士兵在前位的证件上写了几笔，交还回去，头也不抬地冲着韩斐伸出了手。
韩斐将村长的推荐信交了过去，士兵摸着不对，抬眼看了他一眼。
“我这儿只看证件，这是什么？”
“这是果村的路易神父写的推荐信。”韩斐答道。
士兵打量了一眼他的袍子，格开韩斐的手道：“推荐信不归我管，要进城就得看证件，没有就请回吧。”
韩斐见岗亭内那蓝袍人仍不为所动，加大了几分音量：“实在抱歉，路上车马颠簸，证件弄丢了，麻烦您通融通融。”
“弄丢了？你这推荐信怎么没见丢呢？哪儿来的回哪儿补办，我们这不管这事儿。”官兵笃了笃笔，“后面的上来！”
韩斐被队后的人挤到边上，进退两难，正想着要不往回走走，找个落单的行人抢份证件算了，岗亭内的蓝袍人终于插上书签，抬起了头。
“你那推荐信和魔杖给我看看。”蓝袍人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
“哎，这儿呢。”韩斐连忙上前，递了过去。
士兵微微侧过头，隐约隔开他俩，一言不发。
“初学吗？”蓝袍人放低纸页问。
“是。”韩斐答道。
“嗯。教堂在城西，找不到就打听打听。过两天有课，你可以试着听听。”
蓝袍人把信还给他，坐回去重新翻开了书。
“哦…好的，我一定去。”韩斐接过信纸，见岗亭内的士兵自顾自批着证件，卡口旁持矛的士兵目不斜视，仿佛都无视了自己，便跟着队伍过了卡。
韩斐进到内城墙，正好遇到商队接上马车，想着能省几步省几步，他打了个招呼也踏了上去。
“怎么样，货没事吧？”一人上前问车夫。
“没事儿，老样子，交了点‘样品’就过来了，车里的东西都没细看。”车夫侧头低声道。
“那就好。”那人拍拍车夫肩膀，坐了回来。
一入城，便是繁华景象。城内车道宽阔，道路两边各类商铺应有尽有，路上行人车马如织，此时临近傍晚，城内各处都吊着暖色的光源，十米之下亮如白昼。
“那魔法师老弟，咱们要回去交差，就在这儿别过了。”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韩斐转头看回车内，答应道：“好嘞，谢谢各位载我一程了，咱们后会有期。”
众人纷纷回礼，车速放缓，韩斐跳下车，望着马车拐入一条街道。
街道旁便是一家大酒楼，韩斐忍不住啧了一声，掂了掂兜里的几枚银币，他在车里问过商人，“这就是最普通的货币。这些……在夏莱城应该够买俩包子吧。”商人说完，似乎怕韩斐不信，转身就掏出了两麻袋一样的。
念及此处，韩斐肚子也饿了起来。虽说村长之前给过他一些干粮，魔法师吃住也都可以找各地教堂免费解决，但站在大饭店门前，哪里还吃得下干粮。
“还是得搞点钱才行。”韩斐想着，拍拍口袋，摸到了那根名贵魔杖。
“诶，不知道这根魔杖能不能拿去卖了？”
“老大，马在这儿消失了。”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光头男人踏上路沿，说。
“老大，你看这儿，像是血迹！”一个屁股下巴男人指着地面说。
走在最后的寸头男人留着薄薄的上唇胡，他双手插兜，径直走过那摊褐色的印记，向前走了近十米，在两道通向路边的车辙前停住。
他看着车辙印，目光暗淡下来。两个男人快步跟来，顺着痕迹望向路边的坡底。
没有言语，他俩立刻跳了下去，淹没在灌木丛中，很快，光头就抱着络腮胡的尸体爬了上来。
“老大，死了。”光头老三放下尸体说道。
数秒后，树丛拨开，屁脸老四站在底下冲着二人喊：“没找到魔杖。”
“再找！”老大头也不回地喊道，老四立刻又没入了树丛。
“老大，看这伤口，好像不是术杀。”老三扒开络腮胡额头的弹孔，凑近了说道，“像是箭伤。”
“用箭能射死二弟？”老大冷哼一声，“地上这么干净，说明来者就一二人。这人能在正面将二弟一击毙命，除了术师又有谁能做到了？”
“大哥说的有道理，二哥一世神武，岂会死于凡人之手了？”老三附和道。
“唉，可惜我一收到消息就赶来，却还是迟了一步……二弟你放心，大哥发誓为你报仇！”老大抚上络腮胡苍白的眼睛，嘴唇颤抖。
“老大，没找到，估摸着是被人拿走了！”老四几步爬上小坡，拍了拍裤子道。
“这条路过去就是夏莱，我们过来时一路上都没看到人，想必他是往那边去了。”老三说。
“夏莱是北方国南部第一大城，他若是想将魔杖出手，方圆百里，只有夏莱最合适。我们即刻启程，务必在那里堵住他。”老大说着，站起身。
“大哥……那二哥怎么办？”老三问。
“带上，我二弟岂能曝尸于荒郊野岭？此行正好，我要将二弟葬在夏莱大公的祖坟，好好受受那些贵人的香火！”
说罢，老大走到路边，抬手便从路旁的树上撕下一根粗长树杈，又从腰间掏出魔杖施了一咒，只见那树杈微微伸展。老大跨上去，大腿夹紧，低喝一声：“走！”，整个人便如火箭一般飞窜出去。
老三也有样学样，紧随其后。老四叹了口气，抖出一张毯子将老二的尸体缠在身上，这才跟了上去。
半晌后，只见地面尘土抖动，一架由两匹白马拉着的马车出现在路上。
“停！”
只听一声呼喊，白马扬蹄止步，马车帘子拉开，一位灰须中年男子从车上跃下，三两步赶到路边，望向了路旁坡下的树林。
他掏出魔杖，口中咒语急念，顿时草木如潮水般退开，露出了包裹着的马车。
男人魔杖一抬，马车便漂浮起来，轻轻落到了路边。
此时，白马车上又跳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位黑袍老登一马当先，直接扑到了马车上。另外一人则步履平稳，跟在其后，他中年面相，神情隐约有些不悦。
走在最后的则是一位年轻男子，面相有几分痞气，几步路走得吊儿郎当，似乎并没把前几位当回事儿。
“看来把跟踪咒施在马车上也没多高明，他也没走多远就发现了。”年轻人抱着脑袋嗤笑道。
“至少这逼他放弃了马车，靠腿可不会跑那么快。”中年人偏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倒是并不在乎年轻人的态度。
“这…这怎么有血？难道少爷……”黑袍老登退后了两步，声音有些颤抖。
“呵，说不定是发现自己被施咒了，拿你家主子撒气呢，老奴。这可是你出的馊主意。”年轻人笑道。
“行了，鸿伟，少说两句。”中年人语气平稳道。
“你们……你们教会可得想想办法，我家少爷可不能出事啊！他都是为了帮你们才会……”黑袍老人闻言一愣，转身抓住了灰须男的袖子声音嘶哑地说。
“呵呵，我们可没让他自不量力一个人……”鸿伟话说一半，对上了中年人的目光，乖乖闭了嘴。
“别担心，伏叔，小云不会有事的。”灰须男轻抚着老人的手臂，不动神色地解出了自己的袖子。
“附近没见小云被抛下。这恶徒即使弃了马车都要带着小云，说明已经知道了小云的身份，不会轻易对他下手的。”灰须人安慰道，“估计是打算把小云安顿在一个地方，再找你们要赎金吧。”
“那……那他会去哪儿呢？”老人站直身子，拿拐棍敲着地面，“前面就是夏莱，他会不会进城了？”
“很有可能，他一路上杀了那么多魔法师，收集了不少魔杖。有些看不上的，多半会在黑市出手。”中年人背着手说道，“不会再让他逍遥法外了……夏莱，就是他的葬身地。”
“那还等什么？快，快走！”话音刚落，黑袍老头便大步回到马车，用拐棍敲着车催促道。
……
韩斐运气不错，又走了小半天就遇上了一伙行商，他们收了货正打算去夏莱城卖，看见韩斐穿着教会的袍子，很热情地邀请他上车同行。
临近城市，路旁开阔了许多，偶尔能见农田村舍。韩斐远远就看到了夏莱城灰色的城墙，毕竟是靠近边境，夏莱战时也算军事重地，即使两国已停战多年，其城头仍有军队巡逻操练。
靠近城门，一伙人陆续跳下马车，按照法令，进城车队需要人货分过，分别盘查。一伙行商只留下车夫，领着韩斐去向了入城的队尾。
韩斐探头望向队首，见官兵挨个检查证件，不免有些紧张，但转眼一看，盘查官兵身后的岗亭内，正坐着一位身穿蓝袍的魔法师，他闹中取静，捧着一本书自顾自看着，明明占着官兵的位子，却并不帮忙检查。
韩斐心中有数，安定下来。
队伍过得很快，士兵在前位的证件上写了几笔，交还回去，头也不抬地冲着韩斐伸出了手。
韩斐将村长的推荐信交了过去，士兵摸着不对，抬眼看了他一眼。
“我这儿只看证件，这是什么？”
“这是果村的路易神父写的推荐信。”韩斐答道。
士兵打量了一眼他的袍子，格开韩斐的手道：“推荐信不归我管，要进城就得看证件，没有就请回吧。”
韩斐见岗亭内那蓝袍人仍不为所动，加大了几分音量：“实在抱歉，路上车马颠簸，证件弄丢了，麻烦您通融通融。”
“弄丢了？你这推荐信怎么没见丢呢？哪儿来的回哪儿补办，我们这不管这事儿。”官兵笃了笃笔，“后面的上来！”
韩斐被队后的人挤到边上，进退两难，正想着要不往回走走，找个落单的行人抢份证件算了，岗亭内的蓝袍人终于插上书签，抬起了头。
“你那推荐信和魔杖给我看看。”蓝袍人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
“哎，这儿呢。”韩斐连忙上前，递了过去。
士兵微微侧过头，隐约隔开他俩，一言不发。
“初学吗？”蓝袍人放低纸页问。
“是。”韩斐答道。
“嗯。教堂在城西，找不到就打听打听。过两天有课，你可以试着听听。”
蓝袍人把信还给他，坐回去重新翻开了书。
“哦…好的，我一定去。”韩斐接过信纸，见岗亭内的士兵自顾自批着证件，卡口旁持矛的士兵目不斜视，仿佛都无视了自己，便跟着队伍过了卡。
韩斐进到内城墙，正好遇到商队接上马车，想着能省几步省几步，他打了个招呼也踏了上去。
“怎么样，货没事吧？”一人上前问车夫。
“没事儿，老样子，交了点‘样品’就过来了，车里的东西都没细看。”车夫侧头低声道。
“那就好。”那人拍拍车夫肩膀，坐了回来。
一入城，便是繁华景象。城内车道宽阔，道路两边各类商铺应有尽有，路上行人车马如织，此时临近傍晚，城内各处都吊着暖色的光源，十米之下亮如白昼。
“那魔法师老弟，咱们要回去交差，就在这儿别过了。”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韩斐转头看回车内，答应道：“好嘞，谢谢各位载我一程了，咱们后会有期。”
众人纷纷回礼，车速放缓，韩斐跳下车，望着马车拐入一条街道。
街道旁便是一家大酒楼，韩斐忍不住啧了一声，掂了掂兜里的几枚银币，他在车里问过商人，“这就是最普通的货币。这些……在夏莱城应该够买俩包子吧。”商人说完，似乎怕韩斐不信，转身就掏出了两麻袋一样的。
念及此处，韩斐肚子也饿了起来。虽说村长之前给过他一些干粮，魔法师吃住也都可以找各地教堂免费解决，但站在大饭店门前，哪里还吃得下干粮。
“还是得搞点钱才行。”韩斐想着，拍拍口袋，摸到了那根名贵魔杖。
“诶，不知道这根魔杖能不能拿去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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