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操作
四号重新拉下开关后不久，第一批增援赶到了种植园。他们一行五人，穿着黑色的制服，其中有两人佩戴着红色十字袖章。
“叫我老黑。”为首的队长跟一号握手，随后一起走下阶梯。
“何睿恩应该去了淋浴室，根据开关的位置推断，在左边。”四号说道。
他们下到阶梯底，又是一个没有标识的岔路口。五号看到张天生在右边匆忙喷下的黄色记号，换出绿色的喷漆，喷在了左边。
走廊弥漫着寒冷的湿气，两侧开着很多扇门，大多锁死，有几扇开着。五号照进去，看到四张狭窄的空床。
“宿舍。”五号回头看众人一眼，走进房间，“床铺收拾得很凌乱，应该是一次紧急集合，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床头放着一个用弹壳做成的小摆件，五号把玩了一下，没检测到异常值，便随手收进口袋。
“没有个人物品，看来这个基地的规矩很严。”五号道，“方向来对了，淋浴室应该就在前面。”
离开平台后，他们也想明白了，何睿恩打开的两盏灯就是留给他们的线索，所以也没再费事把淋浴室的灯关上。
淋浴室设在走廊的一个拐角，没有大门，不分性别。一摊黑色的污迹从室内延伸到走廊上，上面留着两串脚印，一进一出。
“一样的脚印。”五号观察了一下，走进淋浴室。
暖光灯仍在工作，水汽氤氲蒸腾，正对大门的镜子上蒙着雾，隐约可以看见几个字母，但已经难以分辨。
“啪叽。”
五号低头一看，大概是湿气更重的缘故，淋浴室内的污迹还保留着液体的质感，更加黏稠，但看不出植物的痕迹。
“像是老式怪物电影里滴到主角身上的口水。”四号跟着进来，抬起脚，一脸嫌弃。
“嘿，看这边。”三号照向里面的墙壁，这是个开放式浴室，花洒之间没有隔断，靠近门边的几个花洒还保持原样，但后面的金属水管连同墙壁都像被泥头车创过一样，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露出瓷砖后漆黑的水泥面。
一只萎缩的巨大触手从墙内最大的创口内伸出来，瘫在了地上。靠近触手的粘液色深且稠，有着接近固体的质感。
手电的光束填充了暖光灯没有照亮的空隙，只见创口的四周，瓷砖和墙灰都被粗暴地扫落，几盏靠近的暖光灯也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拍在墙面上的黑色污迹。整个房间就像是一个被巨舌强行爆舔过的酸奶瓶。
“我靠，这是个什么玩意？”老黑走过来，也吃了一惊。
“没看到吸盘，应该不是乌贼什么的。”三号用刀挑起触手的末端，它软趴趴地搭在刀尖，没有反应。
“这玩意像个巨型鼻涕虫，兄弟们。”四号已经倒着退出了房间，“这是何睿恩在告诉我们底下还有这种东西吗？”
“这只是很短的一截。”五号凑过去检查了墙内，说道，“它的本体应该很夸张，这么大的东西怎么会扫描不到？”
“可能它是在这个基地内长大的。”四号说完，头皮一阵发麻。
“如果这是某个本体的一部分，为什么它不收回这根触手，反而让它曝露在这儿？”二号问道。
“有道理。”五号四下看去，果然在瓦砾后发现了一截金属的光泽。他上前清出那东西，是一个圆柱形的罐子，正是种植园缺失的那款。
“空了。”五号将罐子展示给众人，“看来这种罐子能杀掉这种怪物。”
老黑接过罐子，递给身后的红十字，后者很快抽取了一些残余，分析起成分。
“成了，有这些样本，指挥部很快就能量产出成品送下来。”老黑说道。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墙壁和地板都微微震颤，数秒后，声音停止，老黑看了一下众人说道：“每隔半小时指挥部都会收到这个声音，目前还不知道原因。”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加快速度吧。”一号说道。
另一边，桥上，陈暮影已经系好了绳索。
“这里下去了可不好回来。”张天生站在桥边说道，“要不我在这里接应你吧？”
“你不害怕就行。”陈暮影没有犹豫，扣上绳子，跨过护栏，转头看了张天生一眼，眼神与平时截然不同，充斥着专注和某种狂热。
在短暂的话隙间，她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开口，一松手，落入黑暗。
“这人怎么忽然间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张天生有些左右为难，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掏出佩枪，沿着桥走入迷雾。
桥那边是另一扇门，门前堵着不少货箱杂物，似乎有人曾不想让另一边的东西进来。
张天生爬上杂物堆，凑到舷窗前，一侧的玻璃被捅破了，他打着光，没看到另一边有什么东西。就在这时，另一道光忽然从远处亮起，张天生一愣，只见那光点一亮一灭，似乎是在打信号。
张天生看不懂，但还是跟着打了个一样的。数秒后，那道光源逐渐靠近，走到门前时，光束散来，来人是竟是泰坦的队长德里。
“嗨，没想到在这里汇合了。”张天生有些惊喜，心中也安定不少，“我这就把门清出来。”
“不，没必要汇合。”德里的声音有些沉闷，他的视线越过张天生，没看到1208的其他人，便问道：“你们队长呢？只剩你一个了吗？”
“额，没有，我们分头行动了。队长还在后面。”张天生回答道，他对德里的反应有些疑惑。
“队长，这是谁？”德里身后，一名队员走上前来，看着门后的张天生问道。
张天生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对面是一个高瘦的黑人，可在他的记忆里，泰坦小队并没有黑人成员。
“我的通讯器坏了，联系不到上面。”德里没有回答队友，他语气不变，盯着张天生的眼睛说道，“钟密跟我说过，彼得的小队里有个新成员很特别，大概就是你了？”
“是我。”张天生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应该知道怎么使用终端。”德里德里继续说道，“打开快捷指令，输入：999-0402-7355608。”
张天生快速输入，只见屏幕上浮现出一个确认框：泰坦四队/冗人确认。
“数十个数，然后回车。”德里说完，其身后又影影绰绰地走出几个穿着制服的泰坦队员，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在短暂的迷茫后锁定了张天生，步伐有些呆滞地凑上前。
他们们无声地挤过德里，排成一排堵在门前，像是海洋馆的游客，透过玻璃窗死死地盯着张天生。
“嘿……小伙子，你是哪个队的？”一个人问道，他的嘴唇几乎贴在玻璃上，口中的蒸汽呼出一片雾。
“你怎么一个人？快开门过来，那边危险。”另一个人说完，有意无意地推了一下门，发出一声闷响。
“嘿……”
张天生按下回车。
几乎是瞬间，“咔哒”声齐响，门后的泰坦队员们纷纷低头，他们胸前同时亮起了红灯。
“再见了，小逼崽子们。”德里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下一秒，“噼噼噼”枪声连响，暗红色的血雾啪的一声糊住舷窗，透过另一扇窗户，张天生看到门口的队员们试图拔枪反击，但武器都被锁死在了槽里。
“队长你疯了？”一名女队员倒在地上，她倒是顺利地抽出了枪，但枪却被德里上前一脚踢飞了。
“他们都是冗人，傻孩子。”德里看了她一眼，对着旁边蠕动的伤者补枪。
枪声停止，玻璃上的血迹被一把抹开，露出德里带着微笑的脸。
“还好遇上的是你，要是碰到的是其他人，我们可能就已经死了。”德里低头看了一眼，说道，“冗人就像病毒，只要传播出去就不会再管宿主的死活了。”
张天生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段震慑住了。他定了定神，问道：“你们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德里擦了擦脸上的血：“呵，我们遇到了一个空间系的异常物，所有人都走散了……等我找到它，设法将其破坏后，队员们就已经被冗人替换了。”
德里说完，看了看瘫在地上仍惊魂不定的最后一名队员，用鼻孔泄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的队长会派你一个人单走，但这下面比想象得更危险，你还是赶快回去找你们的大部队吧。”
说完，他低下身子，扶起队友往回去了。
张天生爬下杂物堆，呆立良久，看着眼前的箱子，忽然有了主意。
“叫我老黑。”为首的队长跟一号握手，随后一起走下阶梯。
“何睿恩应该去了淋浴室，根据开关的位置推断，在左边。”四号说道。
他们下到阶梯底，又是一个没有标识的岔路口。五号看到张天生在右边匆忙喷下的黄色记号，换出绿色的喷漆，喷在了左边。
走廊弥漫着寒冷的湿气，两侧开着很多扇门，大多锁死，有几扇开着。五号照进去，看到四张狭窄的空床。
“宿舍。”五号回头看众人一眼，走进房间，“床铺收拾得很凌乱，应该是一次紧急集合，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床头放着一个用弹壳做成的小摆件，五号把玩了一下，没检测到异常值，便随手收进口袋。
“没有个人物品，看来这个基地的规矩很严。”五号道，“方向来对了，淋浴室应该就在前面。”
离开平台后，他们也想明白了，何睿恩打开的两盏灯就是留给他们的线索，所以也没再费事把淋浴室的灯关上。
淋浴室设在走廊的一个拐角，没有大门，不分性别。一摊黑色的污迹从室内延伸到走廊上，上面留着两串脚印，一进一出。
“一样的脚印。”五号观察了一下，走进淋浴室。
暖光灯仍在工作，水汽氤氲蒸腾，正对大门的镜子上蒙着雾，隐约可以看见几个字母，但已经难以分辨。
“啪叽。”
五号低头一看，大概是湿气更重的缘故，淋浴室内的污迹还保留着液体的质感，更加黏稠，但看不出植物的痕迹。
“像是老式怪物电影里滴到主角身上的口水。”四号跟着进来，抬起脚，一脸嫌弃。
“嘿，看这边。”三号照向里面的墙壁，这是个开放式浴室，花洒之间没有隔断，靠近门边的几个花洒还保持原样，但后面的金属水管连同墙壁都像被泥头车创过一样，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露出瓷砖后漆黑的水泥面。
一只萎缩的巨大触手从墙内最大的创口内伸出来，瘫在了地上。靠近触手的粘液色深且稠，有着接近固体的质感。
手电的光束填充了暖光灯没有照亮的空隙，只见创口的四周，瓷砖和墙灰都被粗暴地扫落，几盏靠近的暖光灯也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拍在墙面上的黑色污迹。整个房间就像是一个被巨舌强行爆舔过的酸奶瓶。
“我靠，这是个什么玩意？”老黑走过来，也吃了一惊。
“没看到吸盘，应该不是乌贼什么的。”三号用刀挑起触手的末端，它软趴趴地搭在刀尖，没有反应。
“这玩意像个巨型鼻涕虫，兄弟们。”四号已经倒着退出了房间，“这是何睿恩在告诉我们底下还有这种东西吗？”
“这只是很短的一截。”五号凑过去检查了墙内，说道，“它的本体应该很夸张，这么大的东西怎么会扫描不到？”
“可能它是在这个基地内长大的。”四号说完，头皮一阵发麻。
“如果这是某个本体的一部分，为什么它不收回这根触手，反而让它曝露在这儿？”二号问道。
“有道理。”五号四下看去，果然在瓦砾后发现了一截金属的光泽。他上前清出那东西，是一个圆柱形的罐子，正是种植园缺失的那款。
“空了。”五号将罐子展示给众人，“看来这种罐子能杀掉这种怪物。”
老黑接过罐子，递给身后的红十字，后者很快抽取了一些残余，分析起成分。
“成了，有这些样本，指挥部很快就能量产出成品送下来。”老黑说道。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墙壁和地板都微微震颤，数秒后，声音停止，老黑看了一下众人说道：“每隔半小时指挥部都会收到这个声音，目前还不知道原因。”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加快速度吧。”一号说道。
另一边，桥上，陈暮影已经系好了绳索。
“这里下去了可不好回来。”张天生站在桥边说道，“要不我在这里接应你吧？”
“你不害怕就行。”陈暮影没有犹豫，扣上绳子，跨过护栏，转头看了张天生一眼，眼神与平时截然不同，充斥着专注和某种狂热。
在短暂的话隙间，她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开口，一松手，落入黑暗。
“这人怎么忽然间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张天生有些左右为难，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掏出佩枪，沿着桥走入迷雾。
桥那边是另一扇门，门前堵着不少货箱杂物，似乎有人曾不想让另一边的东西进来。
张天生爬上杂物堆，凑到舷窗前，一侧的玻璃被捅破了，他打着光，没看到另一边有什么东西。就在这时，另一道光忽然从远处亮起，张天生一愣，只见那光点一亮一灭，似乎是在打信号。
张天生看不懂，但还是跟着打了个一样的。数秒后，那道光源逐渐靠近，走到门前时，光束散来，来人是竟是泰坦的队长德里。
“嗨，没想到在这里汇合了。”张天生有些惊喜，心中也安定不少，“我这就把门清出来。”
“不，没必要汇合。”德里的声音有些沉闷，他的视线越过张天生，没看到1208的其他人，便问道：“你们队长呢？只剩你一个了吗？”
“额，没有，我们分头行动了。队长还在后面。”张天生回答道，他对德里的反应有些疑惑。
“队长，这是谁？”德里身后，一名队员走上前来，看着门后的张天生问道。
张天生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对面是一个高瘦的黑人，可在他的记忆里，泰坦小队并没有黑人成员。
“我的通讯器坏了，联系不到上面。”德里没有回答队友，他语气不变，盯着张天生的眼睛说道，“钟密跟我说过，彼得的小队里有个新成员很特别，大概就是你了？”
“是我。”张天生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应该知道怎么使用终端。”德里德里继续说道，“打开快捷指令，输入：999-0402-7355608。”
张天生快速输入，只见屏幕上浮现出一个确认框：泰坦四队/冗人确认。
“数十个数，然后回车。”德里说完，其身后又影影绰绰地走出几个穿着制服的泰坦队员，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在短暂的迷茫后锁定了张天生，步伐有些呆滞地凑上前。
他们们无声地挤过德里，排成一排堵在门前，像是海洋馆的游客，透过玻璃窗死死地盯着张天生。
“嘿……小伙子，你是哪个队的？”一个人问道，他的嘴唇几乎贴在玻璃上，口中的蒸汽呼出一片雾。
“你怎么一个人？快开门过来，那边危险。”另一个人说完，有意无意地推了一下门，发出一声闷响。
“嘿……”
张天生按下回车。
几乎是瞬间，“咔哒”声齐响，门后的泰坦队员们纷纷低头，他们胸前同时亮起了红灯。
“再见了，小逼崽子们。”德里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下一秒，“噼噼噼”枪声连响，暗红色的血雾啪的一声糊住舷窗，透过另一扇窗户，张天生看到门口的队员们试图拔枪反击，但武器都被锁死在了槽里。
“队长你疯了？”一名女队员倒在地上，她倒是顺利地抽出了枪，但枪却被德里上前一脚踢飞了。
“他们都是冗人，傻孩子。”德里看了她一眼，对着旁边蠕动的伤者补枪。
枪声停止，玻璃上的血迹被一把抹开，露出德里带着微笑的脸。
“还好遇上的是你，要是碰到的是其他人，我们可能就已经死了。”德里低头看了一眼，说道，“冗人就像病毒，只要传播出去就不会再管宿主的死活了。”
张天生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段震慑住了。他定了定神，问道：“你们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德里擦了擦脸上的血：“呵，我们遇到了一个空间系的异常物，所有人都走散了……等我找到它，设法将其破坏后，队员们就已经被冗人替换了。”
德里说完，看了看瘫在地上仍惊魂不定的最后一名队员，用鼻孔泄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的队长会派你一个人单走，但这下面比想象得更危险，你还是赶快回去找你们的大部队吧。”
说完，他低下身子，扶起队友往回去了。
张天生爬下杂物堆，呆立良久，看着眼前的箱子，忽然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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