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进步
李尘岫在那难以言述的巨手之下，在那些生灵的哀嚎呻吟中，心中被恐惧与绝望笼罩。
那只属于道祖的巨手，映射在他心灵的时候，他能明显感知到自身种种认知被否定，包括自身的存在、情绪、过往，种种认知都在这巨手之下崩溃、颠覆。
上下颠倒、前后混淆、左右难辨，这是他此时意识的感受，这比柳清的真意攻伐更甚，或者说远甚！
他的存在正在以一种概念的形式被否定，他在那只巨手之下，就好像一段文字、一幅画面、一点妄念一般，苍白可笑没有任何意义！
这种自身存在正在被完全否定的过程中，让李尘岫产生不可言说的绝望与恐惧！
不可呼吸是生理上的窒息，那么李尘岫如今便是自身存在概念的窒息！
也就他在这般如同妄念般被否定存在的窒息中，在那无穷生灵哀嚎呻吟中，他心中涌起一种不甘！
不甘于此，不甘于被妄念般否定，更不甘于自身种种所念还未达成就将自身存在的概念消亡于世间。
如此不甘着、不愿着、执着着，李尘岫下意识在这无边绝望与恐惧之中寻找一丝可能的生机。
寻找着，寻找着，那绝望与恐惧竟渐渐远去，他意识中想察觉这是怎么回事，却只觉浑浑噩噩，宛若于混沌之中停滞。
客厅中，柳清挑着眉头用自身入侵了李尘岫心灵的真意感受着李尘岫情绪的波动，在她真意侵入李尘岫心灵意识的第一时间，她便感受到剧烈的情绪波动，然后没过多久，她便感受到原本反抗她的意识竟转换了反抗的对象。
不对，不是反抗，李尘岫他的意识变成了求存！
柳清蹙着眉头如此想着。
她明显感受到李尘岫意识不再反抗她的时候，转而是面对不可言说的存在开始求存、求生、逃生的时候，李尘岫意识中情绪变得无比沸腾，好似生命绚烂之光一般被点燃，被升华，然后，停滞！
柳清察觉到此，神色微变，连忙身体微微一晃，如同瞬移般抱住了即将倒地的李尘岫。
昏迷过去了吗？
柳清看着怀中的李尘岫痛苦的神情，心中这般想着。
他就是这般将心灵磨炼至如今吗？
柳清想到此隐约觉得不对，她似乎遗漏了什么。
随即，柳清又摇着头，她这份感觉不对是来自先天真意毫无理由的直觉。
不过有此直觉，柳清能够确认自己疏漏了什么，磨炼心灵绝非她所简易理解的那般。
但，柳清也想不明白，她至今也没有了悟心诚于道的心灵修持，只是像李尘岫这般有着几分心诚于道的姿态而已。
她面对磨炼心灵的困惑，特别是这般偏门磨炼心灵法门也是难以参透的。
而且就算人王宫那几位以恐惧与绝望磨炼心灵成功的狠人，也是有着几分茫然，都表示只是撑着撑着心灵便升华了，皆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如今，柳清感受着来自先天真意的直觉，她明显感觉到这份说法是有纰漏的，但她又一时无法想明白是什么。
柳清看着她怀中的李尘岫，微叹了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李尘岫便也会再次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心灵再进一步。
......
李尘岫疲惫的睁开双眼，映入他眼前的是柳清那平淡的神情，他这时才发现他躺在沙发上，头靠在柳清的玉腿上。
他连忙起身，却发现周身一阵无力，全身上下疼痛至极，真好似被碾碎一般，难以动弹。
“不要着急，你此时身体被真意所伤，那些疼痛便身体上下被真意所伤导致，只是在我极力控制真意所携带的物质下，伤的并不算严重，若以武术技艺来养身，过了今天便算恢复了。”
柳清见着李尘直欲起身，不缓不急地提醒道。
李尘岫只能靠在柳清带着大腿上，闻着柳清身上的几分馨香，带着几分歉意用着有些嘶哑的声音言道：“是我冒犯柳老师了。”
柳清淡淡笑着：“这不算什么，而且也是我主动让你枕在我的大腿上，你断没有冒犯我的道理。”
“如果你心灵更进一步，我若要全力扶持于你，必然要与你结为道侣，眼下这点亲昵更不算什么。”
李尘岫对此只能无奈一笑，也不知为什么，他的桃花缘向来极好，不管是另一个未来还是如今重回过去。
柳清又看着李尘岫明显虚弱太弱过于苍白的脸色，继续说道：“我那真意对于你身体外在的损伤虽算不上严重，但却需要你的气血去恢复，这又由于你的身体全身上下皆伤，那么气血损耗极大，极大可能会损害你的先天气血。”
“这也是你先天根源过于孱弱的原因，修复这般伤势便需要透支你的气血，自然也会坏了你的先天气血。”
“最后也会如我此前所言，这会加快你身体的崩溃，损伤你的寿命。”
李尘岫闻言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只是虚弱地笑道：“不过是勇猛精进如今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而已，待到来日换血之时，自能逆转这一切。”
“所以又何必瞻前顾后，只管提着一口心气，冲破那道心灵桎梏。”
柳清闻言轻笑一声，说道：“你这模样确实与我一般有几分诚心于道的姿态，或许来日你也能了悟心诚于道的修持心灵法门。”
李尘岫躺着微微摆了摆手，说道：“柳老师，未来的事谁又完全把握的住呢？如今，我所能做的只有把握好现在方才不负自己。”
他说着，强提一口气，操纵着虚弱至极又疼痛至极的身体勉强起身，虚弱地笑着：“好了，柳老师，我该去练习武术技艺了，如此既能调理身体，恢复伤势，又可蹭着心灵刚经历过磨炼去揣摩入微之妙。”
柳清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这般强行修炼，对于心神的负担太大了。”
李尘岫颤颤巍巍地站立起身，说着：“命修的修行不向来讲究如磨石般打磨心性吗？所以，如今也正是修行的好时候。”
他说罢，有些打颤地走着，向柳清说道：“柳老师，我这就去下面小区的公共练功室中修行了，您请自便吧。”
“当然，您也可以蹭着空闲看看我和我姐收拾出来的我姐那间卧房您是否满意，若有想改动的地方，自行调整便是。”
柳清摇了摇头，说道：“我对住所向来没什么要求，也没什么要做的事，索性陪你一起去下面的练功场所。看看你怎样修行，也预防你这身子万一被你用力过猛弄出什么差错。”
李尘岫不由稍稍苦笑，回道：“柳老师，我好歹将技艺修行到了懂劲圆满，哪会犯这些低级错误。”
柳清淡笑着说道：“只是预防，毕竟你心灵刚刚遭遇了极端的磨炼，什么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
她说着也从沙发上起身，继续道：“走吧，我跟着你一起。”
李尘岫无奈，只能让柳清陪他一路，而且他还要稍稍集中心神控制一下肢体，免得再打颤让这位柳老师以为他身体不稳过来搀扶着。
于是，两人就这般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房屋，往小区的公共练功室行去。
李尘岫先一步走进了地下数千平米的练功室，说是整个小区修行的场地，但实际上练功室中大多都是命修修行者。
因为也只有命修的修行者熬炼体魄筋骨与练习武术技艺之时需要稍微宽广的场地，毕竟炼气一脉与性修一脉前期一个打坐诵经一个读书明理也确实不需要什么场地。
此时，公共练功室区域是有半数以上的区域被人使用，也都是在那或以器物或以技艺熬炼筋骨体魄，各自热气腾腾，汗水淋漓。
不过由于这地下公共练功室区域在空气净化器的影响下，倒也没出现什么难闻的汗臭味，相反空气还十分清新。
李尘岫走入自己的练功区域，将外套脱下与手机、水杯放在一旁，便开始忍着疼痛控制着虚弱无力的身体活动放松着筋骨。
一旁练功着的陈念秋看着李尘岫进了练功室，正欲过来打招呼，但看见李尘岫苍白的面色，于是连忙上前问道：“尘岫，你这是怎么了，身体看上去这么虚弱，可是练功出了差错？”
李尘岫精神专注于维持身体的平衡下伸展着身体，所以只能勉强笑着回了一句：“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言毕便不再多言，在竭力维持平衡施展着一些小拳架，用懂劲圆满的技艺调理着全身上下所受的损伤。
但由于他心灵刚刚经历过那个梦魇，意识正是大为憔悴之时，又强行驾驭着懂劲圆满的技艺，致使意识恍惚空洞，头部疼痛欲裂，他面色看上去更为苍白。
这叫没事吗？
陈念秋紧抿着嘴唇，担忧地望着李尘岫。
“不用太在意，这正是他修行的方式。”
清冷的声音传入陈念秋耳中，她一怔，回头望去，只见一身道衣身姿英气大过冷艳的女子站在练功室的进出口处。
陈念秋闻言走向对方，询问道：“请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尘岫他没出什么问题和差错吗？”
她在对方身上感觉到武殿那些老师类似的气息，语气带着几分恭敬。
柳清淡淡地开口道：“他身体的确出现了问题，他全身上下的肉体结构皆有不同程度的受损，除此外，他目前心力十分憔悴，精神也大幅受损。”
陈念秋听后更是担忧着李尘岫，她同时又泛起疑惑：“那您为何...”
她尚未说完，便被柳清率先回道：“但正如我刚才所言，这就是他修行的方式，他身体与精神的受损皆是他欲进一步所付出的代价，他如今强行修炼正是将这些代价痛苦视为自身修行的磨炼。”
陈念秋怔在原地，不住喃喃自语：“这般修行也未免太极端了吧？”
柳清神色平淡，只是话语带着些许感慨：“或许唯有如此才能破开桎梏，踏过那难如登天的一步。”
陈念秋忍不住询问：“尘岫他欲进的一步莫非只是入微？我从未听说过入微境的技艺会有如此艰难，哪怕尘岫他先天根源亏损，精神孱弱。”
柳清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念秋，说道：“你技艺与肉身都已刚刚进入入微和换血的层次，还未入玄界战场便有如此境界倒也难得，想来不久你便会位列人王宫序列种子。”
陈念秋不解：“您所言与我刚才所说有什么关系？”
柳清淡淡一笑：“我想表达的是你就算要位列人王宫序列种子，就算技艺与肉身都已达到入微和换血的入门层次，但你都无法触碰李尘岫所要接触的领域。”
陈念秋微微震惊。
柳清微微一叹，说道：“因为李尘岫所要做到的是在肉身从未发生蜕变的情况下，去追寻感悟先天真意的境界。”
“这不可谓不难，刚刚换血与入微才入门的你是远不够接触这般层次，哪怕是知晓其中的详情都会对你造成危害。”
陈念秋难以相信，她这位尘岫弟弟竟然已经接触到感悟真意的层次，甚至是在尝试先天真意。
如此，也的确不是她所能接触的，她曾经向武殿那些老师询问如何感悟真意的，那些老师都是忌讳莫深，只说自己境界未到的情况下提前知晓恐怕有害无益。
陈念秋眼神复杂，没想到以前还要她指点怎样熬炼体魄筋骨的李尘岫，原来真正的修行深度已经远远领先于他了。
不过想到这，陈念秋又有些担忧地望向李尘岫，心中暗自问道：“尘岫，你能成功吗？”
李尘岫忍受着来自身体与精神的痛苦，又承受心力的憔悴，勉勉强强地维持拳架的运行。
他强行将注意力集中在拳架中松沉自然的气息之中，去强制感受和谐协调的身体运行，体会人体运行之妙。
他强制将所有痛苦抛却，将那心中占着巨大阴影的梦魇强行忘却，只去体会拳架，体会武术技艺，体会生命的运转，将自身的所有感动注入到每一个动作去。
于是，随着时间过去，李尘岫感受到那些苦痛似乎渐渐消失，转而的是身体中那种种运行之妙渐渐有一些存现于他的精神脑海之中。
李尘岫感受到后，没有喜也没有悲，他知道这是他窥见了入微的门槛，但离入门尚且遥远，只是对比从前止步的懂劲圆满技艺有了些许进步。
那只属于道祖的巨手，映射在他心灵的时候，他能明显感知到自身种种认知被否定，包括自身的存在、情绪、过往，种种认知都在这巨手之下崩溃、颠覆。
上下颠倒、前后混淆、左右难辨，这是他此时意识的感受，这比柳清的真意攻伐更甚，或者说远甚！
他的存在正在以一种概念的形式被否定，他在那只巨手之下，就好像一段文字、一幅画面、一点妄念一般，苍白可笑没有任何意义！
这种自身存在正在被完全否定的过程中，让李尘岫产生不可言说的绝望与恐惧！
不可呼吸是生理上的窒息，那么李尘岫如今便是自身存在概念的窒息！
也就他在这般如同妄念般被否定存在的窒息中，在那无穷生灵哀嚎呻吟中，他心中涌起一种不甘！
不甘于此，不甘于被妄念般否定，更不甘于自身种种所念还未达成就将自身存在的概念消亡于世间。
如此不甘着、不愿着、执着着，李尘岫下意识在这无边绝望与恐惧之中寻找一丝可能的生机。
寻找着，寻找着，那绝望与恐惧竟渐渐远去，他意识中想察觉这是怎么回事，却只觉浑浑噩噩，宛若于混沌之中停滞。
客厅中，柳清挑着眉头用自身入侵了李尘岫心灵的真意感受着李尘岫情绪的波动，在她真意侵入李尘岫心灵意识的第一时间，她便感受到剧烈的情绪波动，然后没过多久，她便感受到原本反抗她的意识竟转换了反抗的对象。
不对，不是反抗，李尘岫他的意识变成了求存！
柳清蹙着眉头如此想着。
她明显感受到李尘岫意识不再反抗她的时候，转而是面对不可言说的存在开始求存、求生、逃生的时候，李尘岫意识中情绪变得无比沸腾，好似生命绚烂之光一般被点燃，被升华，然后，停滞！
柳清察觉到此，神色微变，连忙身体微微一晃，如同瞬移般抱住了即将倒地的李尘岫。
昏迷过去了吗？
柳清看着怀中的李尘岫痛苦的神情，心中这般想着。
他就是这般将心灵磨炼至如今吗？
柳清想到此隐约觉得不对，她似乎遗漏了什么。
随即，柳清又摇着头，她这份感觉不对是来自先天真意毫无理由的直觉。
不过有此直觉，柳清能够确认自己疏漏了什么，磨炼心灵绝非她所简易理解的那般。
但，柳清也想不明白，她至今也没有了悟心诚于道的心灵修持，只是像李尘岫这般有着几分心诚于道的姿态而已。
她面对磨炼心灵的困惑，特别是这般偏门磨炼心灵法门也是难以参透的。
而且就算人王宫那几位以恐惧与绝望磨炼心灵成功的狠人，也是有着几分茫然，都表示只是撑着撑着心灵便升华了，皆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如今，柳清感受着来自先天真意的直觉，她明显感觉到这份说法是有纰漏的，但她又一时无法想明白是什么。
柳清看着她怀中的李尘岫，微叹了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李尘岫便也会再次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心灵再进一步。
......
李尘岫疲惫的睁开双眼，映入他眼前的是柳清那平淡的神情，他这时才发现他躺在沙发上，头靠在柳清的玉腿上。
他连忙起身，却发现周身一阵无力，全身上下疼痛至极，真好似被碾碎一般，难以动弹。
“不要着急，你此时身体被真意所伤，那些疼痛便身体上下被真意所伤导致，只是在我极力控制真意所携带的物质下，伤的并不算严重，若以武术技艺来养身，过了今天便算恢复了。”
柳清见着李尘直欲起身，不缓不急地提醒道。
李尘岫只能靠在柳清带着大腿上，闻着柳清身上的几分馨香，带着几分歉意用着有些嘶哑的声音言道：“是我冒犯柳老师了。”
柳清淡淡笑着：“这不算什么，而且也是我主动让你枕在我的大腿上，你断没有冒犯我的道理。”
“如果你心灵更进一步，我若要全力扶持于你，必然要与你结为道侣，眼下这点亲昵更不算什么。”
李尘岫对此只能无奈一笑，也不知为什么，他的桃花缘向来极好，不管是另一个未来还是如今重回过去。
柳清又看着李尘岫明显虚弱太弱过于苍白的脸色，继续说道：“我那真意对于你身体外在的损伤虽算不上严重，但却需要你的气血去恢复，这又由于你的身体全身上下皆伤，那么气血损耗极大，极大可能会损害你的先天气血。”
“这也是你先天根源过于孱弱的原因，修复这般伤势便需要透支你的气血，自然也会坏了你的先天气血。”
“最后也会如我此前所言，这会加快你身体的崩溃，损伤你的寿命。”
李尘岫闻言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只是虚弱地笑道：“不过是勇猛精进如今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而已，待到来日换血之时，自能逆转这一切。”
“所以又何必瞻前顾后，只管提着一口心气，冲破那道心灵桎梏。”
柳清闻言轻笑一声，说道：“你这模样确实与我一般有几分诚心于道的姿态，或许来日你也能了悟心诚于道的修持心灵法门。”
李尘岫躺着微微摆了摆手，说道：“柳老师，未来的事谁又完全把握的住呢？如今，我所能做的只有把握好现在方才不负自己。”
他说着，强提一口气，操纵着虚弱至极又疼痛至极的身体勉强起身，虚弱地笑着：“好了，柳老师，我该去练习武术技艺了，如此既能调理身体，恢复伤势，又可蹭着心灵刚经历过磨炼去揣摩入微之妙。”
柳清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这般强行修炼，对于心神的负担太大了。”
李尘岫颤颤巍巍地站立起身，说着：“命修的修行不向来讲究如磨石般打磨心性吗？所以，如今也正是修行的好时候。”
他说罢，有些打颤地走着，向柳清说道：“柳老师，我这就去下面小区的公共练功室中修行了，您请自便吧。”
“当然，您也可以蹭着空闲看看我和我姐收拾出来的我姐那间卧房您是否满意，若有想改动的地方，自行调整便是。”
柳清摇了摇头，说道：“我对住所向来没什么要求，也没什么要做的事，索性陪你一起去下面的练功场所。看看你怎样修行，也预防你这身子万一被你用力过猛弄出什么差错。”
李尘岫不由稍稍苦笑，回道：“柳老师，我好歹将技艺修行到了懂劲圆满，哪会犯这些低级错误。”
柳清淡笑着说道：“只是预防，毕竟你心灵刚刚遭遇了极端的磨炼，什么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
她说着也从沙发上起身，继续道：“走吧，我跟着你一起。”
李尘岫无奈，只能让柳清陪他一路，而且他还要稍稍集中心神控制一下肢体，免得再打颤让这位柳老师以为他身体不稳过来搀扶着。
于是，两人就这般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房屋，往小区的公共练功室行去。
李尘岫先一步走进了地下数千平米的练功室，说是整个小区修行的场地，但实际上练功室中大多都是命修修行者。
因为也只有命修的修行者熬炼体魄筋骨与练习武术技艺之时需要稍微宽广的场地，毕竟炼气一脉与性修一脉前期一个打坐诵经一个读书明理也确实不需要什么场地。
此时，公共练功室区域是有半数以上的区域被人使用，也都是在那或以器物或以技艺熬炼筋骨体魄，各自热气腾腾，汗水淋漓。
不过由于这地下公共练功室区域在空气净化器的影响下，倒也没出现什么难闻的汗臭味，相反空气还十分清新。
李尘岫走入自己的练功区域，将外套脱下与手机、水杯放在一旁，便开始忍着疼痛控制着虚弱无力的身体活动放松着筋骨。
一旁练功着的陈念秋看着李尘岫进了练功室，正欲过来打招呼，但看见李尘岫苍白的面色，于是连忙上前问道：“尘岫，你这是怎么了，身体看上去这么虚弱，可是练功出了差错？”
李尘岫精神专注于维持身体的平衡下伸展着身体，所以只能勉强笑着回了一句：“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言毕便不再多言，在竭力维持平衡施展着一些小拳架，用懂劲圆满的技艺调理着全身上下所受的损伤。
但由于他心灵刚刚经历过那个梦魇，意识正是大为憔悴之时，又强行驾驭着懂劲圆满的技艺，致使意识恍惚空洞，头部疼痛欲裂，他面色看上去更为苍白。
这叫没事吗？
陈念秋紧抿着嘴唇，担忧地望着李尘岫。
“不用太在意，这正是他修行的方式。”
清冷的声音传入陈念秋耳中，她一怔，回头望去，只见一身道衣身姿英气大过冷艳的女子站在练功室的进出口处。
陈念秋闻言走向对方，询问道：“请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尘岫他没出什么问题和差错吗？”
她在对方身上感觉到武殿那些老师类似的气息，语气带着几分恭敬。
柳清淡淡地开口道：“他身体的确出现了问题，他全身上下的肉体结构皆有不同程度的受损，除此外，他目前心力十分憔悴，精神也大幅受损。”
陈念秋听后更是担忧着李尘岫，她同时又泛起疑惑：“那您为何...”
她尚未说完，便被柳清率先回道：“但正如我刚才所言，这就是他修行的方式，他身体与精神的受损皆是他欲进一步所付出的代价，他如今强行修炼正是将这些代价痛苦视为自身修行的磨炼。”
陈念秋怔在原地，不住喃喃自语：“这般修行也未免太极端了吧？”
柳清神色平淡，只是话语带着些许感慨：“或许唯有如此才能破开桎梏，踏过那难如登天的一步。”
陈念秋忍不住询问：“尘岫他欲进的一步莫非只是入微？我从未听说过入微境的技艺会有如此艰难，哪怕尘岫他先天根源亏损，精神孱弱。”
柳清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念秋，说道：“你技艺与肉身都已刚刚进入入微和换血的层次，还未入玄界战场便有如此境界倒也难得，想来不久你便会位列人王宫序列种子。”
陈念秋不解：“您所言与我刚才所说有什么关系？”
柳清淡淡一笑：“我想表达的是你就算要位列人王宫序列种子，就算技艺与肉身都已达到入微和换血的入门层次，但你都无法触碰李尘岫所要接触的领域。”
陈念秋微微震惊。
柳清微微一叹，说道：“因为李尘岫所要做到的是在肉身从未发生蜕变的情况下，去追寻感悟先天真意的境界。”
“这不可谓不难，刚刚换血与入微才入门的你是远不够接触这般层次，哪怕是知晓其中的详情都会对你造成危害。”
陈念秋难以相信，她这位尘岫弟弟竟然已经接触到感悟真意的层次，甚至是在尝试先天真意。
如此，也的确不是她所能接触的，她曾经向武殿那些老师询问如何感悟真意的，那些老师都是忌讳莫深，只说自己境界未到的情况下提前知晓恐怕有害无益。
陈念秋眼神复杂，没想到以前还要她指点怎样熬炼体魄筋骨的李尘岫，原来真正的修行深度已经远远领先于他了。
不过想到这，陈念秋又有些担忧地望向李尘岫，心中暗自问道：“尘岫，你能成功吗？”
李尘岫忍受着来自身体与精神的痛苦，又承受心力的憔悴，勉勉强强地维持拳架的运行。
他强行将注意力集中在拳架中松沉自然的气息之中，去强制感受和谐协调的身体运行，体会人体运行之妙。
他强制将所有痛苦抛却，将那心中占着巨大阴影的梦魇强行忘却，只去体会拳架，体会武术技艺，体会生命的运转，将自身的所有感动注入到每一个动作去。
于是，随着时间过去，李尘岫感受到那些苦痛似乎渐渐消失，转而的是身体中那种种运行之妙渐渐有一些存现于他的精神脑海之中。
李尘岫感受到后，没有喜也没有悲，他知道这是他窥见了入微的门槛，但离入门尚且遥远，只是对比从前止步的懂劲圆满技艺有了些许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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