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对半分
“你既然知道，必然也有法子。”王熙凤迫不及待道。
姜岩摇摇头：“没有。”
“怎么会没有？”因为过分关切的缘故，王熙凤的声音已经有几分尖锐。
姜岩道：“我原本的打算是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来，却没有想到，二奶奶如此着急。若依我的法子，至少要大半年时间，慢慢改进工艺，只是看二奶奶的样子，肯定是等不了的。”
姜岩这几日往贾府送了两趟菜，也打听到一些事。王熙凤向来贪心，这次又是贪功冒进，接了御辇的差事，胆子实在太大了。
王熙凤皱起眉头，她只是转念一想，便知道姜岩在拿话诓自己。
若心里没有法子，他不会这个态度。
不过是趁机要一些东西。
她妩媚地看着姜岩一眼，道：“石头，你还为前两天的事生气，奶奶与你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罢罢罢，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不成。”
说着话，她拿着香帕的手在姜岩肩上拍了拍。
姜岩一扭身闪过，道：“奶奶这是哪里话，我怎么敢和奶奶生气。这忙若是能帮的话，我肯定会帮的，可惜我没有法子。”
王熙凤掐住腰，眼里杀机吞吐，自己肯向一个奴才赔不是，已经是奇耻大辱。
没想到姜岩根本不吃这一套。
赵黑子一帮人并没有走远，趴在篱笆墙后面，悄悄看着这一幕。
有人暗暗感慨：“师傅当真有本事，这样标致的小娘子，竟是来找师傅的。”
“所以为什么他叫师傅，咱们都是没有本事的人，自然要选一个有本事的。”
“依我看，你们还是想多了，这明显是贾家的主子，来找师傅有事。”
……
王熙凤努力忍住火气，挤出一丝笑容，道：“好石头，算奶奶求求你了不成，你难道真的肯忍心瞧着奶奶吃苦。”
平儿在一旁睁大眼睛，自家主子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有几分撒娇的语气。
堂堂荣国府的少奶奶，王家的姑娘，竟然向一个家奴撒娇。
姜岩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白皙的脖颈上扫过，镶金边走金线的锦绣罗裙勾勒出丰腴的身材。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诱人的美人，如树上熟透的果子等着人来摘。
但姜岩经过秦可卿与李纨的刺激后，审美已经提得很高。
而且他知道，王熙凤是口蜜腹剑，心冷如刀。若是自己被她的外貌所蒙蔽，一定会死在她的胭脂裙下。
王熙凤自然感受到了姜岩略带侵略性的目光，但现在有求于人，她也没有发作，反而稍稍舒展身体，显出诱人的曲线。
不知为何，姜岩这样看着自己时，她并不觉得反感，反而心中有几分得意。
姜岩拱手道：“奶奶请自重。”
自重你麻……
王熙凤已经忍不住爆出口了，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白费力气了。在老娘面前，你装什么正经人。
她再次忍住，假装看了看四周道：“这里太简陋了，还是跟我回贾府，奶奶身边没有你照顾着，真的还不习惯呢。”
“我觉得这里蛮好，天高地阔，正好发落自己。”姜岩不阴不阳道。
“平儿，我们走。”
王熙凤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就离去，一步一步，脚下像是踩着风火轮似的。
她回到了马车上，胸脯不断起伏，一张脸白了又红。
“我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一個奴才翻了天了。”
平儿感觉王熙凤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吓得也不敢说话。
过了半晌，见王熙凤慢慢恢复了正常，她才开口道：“奶奶，我们现在回去吗？”
王熙凤深吸一口气，胸口已经恢复了正常。她从马车上下来，再次向菜园子走去。
姜岩似乎早算到她还会回来，目光一直看着菜园子入口。
王熙凤这次也没有客套，冷着一张脸道：“我们单独谈谈。”
姜岩随着她进入木屋，平儿留在院子里，也有些无所适从。
赵黑子一帮人还趴在篱笆墙，看到这一幕睁大了眼睛。
“回来了，又回来了。”
“咦，这就进屋了，他们该不会。”
“什么话，师傅是正经人。”
这群闲汉，有时一两天都见不到一个女人，尤其是王熙凤和平儿这般明艳的。
现在王熙凤不见了，他们的目光就落在平儿身上，眼睛瞪得像牛铃似的。
平儿有些紧张，悄悄向木屋靠了靠，也想知道屋里正发生着什么。
木屋很简陋，无非是一张简陋的床，以及一些干农活的工具。
以姜岩的为人，自然谈不上有多整洁，王熙凤目光转了一圈，下意识捂住口鼻。
幸运的是，屋里并没有什么异味。
“奶奶要谈什么？”
“说吧，你想要什么？”王熙凤开门见山。
姜岩摊开双手：我真没有法子。
“别他麻的跟老娘装了。”王熙凤直接脱口而出。
姜岩摸了摸鼻子，没想到王熙凤还有如此泼辣的一面，这凤辣子果然名不虚传。
王熙凤直勾勾地盯着姜岩，因为生气的缘故，两腮鼓鼓的。
如果再遮遮掩掩，倒是显得自己不丈夫。
姜岩竖起两根手指，道：“我有两个要求，第一，我要五千两银子，第二，我要我的卖身契，脱掉这奴籍。”
“伱可真够狮子大开口的。”王熙凤冷哼一声，“早知道你不甘人下，没想到胃口这么大。”
姜岩有些疲惫道：“我只是想要我该得的东西。”
只是平等和公平，便要自己耗尽力气。
王熙凤上下打量姜岩一眼，不知怎的，每看他一遍，总觉得他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风姿。
哪怕是在这种时候。
她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掐死在心中。
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已经没办法再将姜岩当作家奴了。
有些人的锋芒是藏不住的，纵然是家奴的身份，也得让人高看一眼。
难道自己必须对他平等以待嘛。
王熙凤有些不甘心：“你这两个要求，我一个都答应不了。”
“嗯？”
姜岩皱起眉头，心想，这王熙凤难道要死硬倒底。
“不是不想答应，而是没法答应。”王熙凤道，“第一，我手上没有那么多银子，莫说五千两，便是几百两都拿不出来。”
她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信，我也是表面光鲜，这荣国府也不是我当家。我也就是从嘴里省出一些散碎银两，哪里有钱呐。”
“那二奶奶平时忙这个忙那个，你的钱都到哪儿了？”
王熙凤一愣，是呐，自己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己的钱到哪儿去了。
她从小到大，从没有缺过钱，忙里忙外地折腾生意，倒也并不是为了钱，只不过喜欢这种掌控的感觉。
今天被姜岩这一问，直接将她问蒙了。
合着这些年自己都白忙活了。
“不是都投到这次的生意里了嘛。”王熙凤道，“生意赚钱了，我就有钱了。”
姜岩有些无语，这富豪人家也没有什么油水呐。
“那我要脱籍，由奴转良。”
对于这家奴的身份，自己早已受够了，本来想挣一笔钱，从此远走高飞。
“这件事好办也好办，麻烦也是真麻烦。”王熙凤道。
姜岩不解地皱起眉头。
王熙凤道：“我现在还不知你的卖身契在谁手里，在不在东府，这些事情，原先都是珍大哥管着的。
况且，便是主人家允许，脱籍也不是一句话的事，需要符合朝廷的规矩。大焱律有令，男人六十，经主人允许，可以脱籍转良。”
姜岩也没有想到，这样小小一件事，竟然如此麻烦。
王熙凤又道：“依我看，你倒也不必着急脱籍，你现在是奴籍，也不用税赋，若是转了农户和工户，还要去出徭役，为朝廷做事和为贾府做事，有什么区别嘛。贾府每月给你一两银子常例，这已经不少了。”
关于这一点，姜岩也从赵黑子口中听到一些。大焱的税赋徭役极重，他们几个中便是有人无力承担，所以逃到了这里。
这些人好听一些叫流民，说得不好听就是氓。
朝廷不管是不管，愿意管的话，一副枷锁就可以锁入大牢。
所以他们才努力想攀附一些什么。
姜岩转了转眼珠，心想，难道还真是一日为奴，一世为奴。
也是自己穿越过来时没有建好号，要是随机到太子、公子这样的身份，岂非省力许多。
“若真想脱籍，也不是没有法子，对你来说，最好的法子便是军功脱籍。”王熙凤道，“北地战事不断，以你的本事，再加上贾府运作，在战场上立下军功不难。到时候凯旋而归，谁不高看一眼。”
对于大焱朝的运行逻辑，自己的确没有王熙凤懂得多。王熙凤为自己描述的，也算是锦绣前程。
若真能得胜凯旋，大概谁也不想成为无家可归的氓。
可是，这都是王熙凤的一面之词，夜长梦多，姜岩信不过她。
“实在不行，我从这次的生意中给你一笔抽成。”王熙凤道，“咱们二八分。”
“不行。”姜岩大手一挥：“二奶奶忙前忙后，怎么才要两成，咱们对半分。”
王熙凤：“……”
姜岩摇摇头：“没有。”
“怎么会没有？”因为过分关切的缘故，王熙凤的声音已经有几分尖锐。
姜岩道：“我原本的打算是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来，却没有想到，二奶奶如此着急。若依我的法子，至少要大半年时间，慢慢改进工艺，只是看二奶奶的样子，肯定是等不了的。”
姜岩这几日往贾府送了两趟菜，也打听到一些事。王熙凤向来贪心，这次又是贪功冒进，接了御辇的差事，胆子实在太大了。
王熙凤皱起眉头，她只是转念一想，便知道姜岩在拿话诓自己。
若心里没有法子，他不会这个态度。
不过是趁机要一些东西。
她妩媚地看着姜岩一眼，道：“石头，你还为前两天的事生气，奶奶与你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罢罢罢，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不成。”
说着话，她拿着香帕的手在姜岩肩上拍了拍。
姜岩一扭身闪过，道：“奶奶这是哪里话，我怎么敢和奶奶生气。这忙若是能帮的话，我肯定会帮的，可惜我没有法子。”
王熙凤掐住腰，眼里杀机吞吐，自己肯向一个奴才赔不是，已经是奇耻大辱。
没想到姜岩根本不吃这一套。
赵黑子一帮人并没有走远，趴在篱笆墙后面，悄悄看着这一幕。
有人暗暗感慨：“师傅当真有本事，这样标致的小娘子，竟是来找师傅的。”
“所以为什么他叫师傅，咱们都是没有本事的人，自然要选一个有本事的。”
“依我看，你们还是想多了，这明显是贾家的主子，来找师傅有事。”
……
王熙凤努力忍住火气，挤出一丝笑容，道：“好石头，算奶奶求求你了不成，你难道真的肯忍心瞧着奶奶吃苦。”
平儿在一旁睁大眼睛，自家主子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有几分撒娇的语气。
堂堂荣国府的少奶奶，王家的姑娘，竟然向一个家奴撒娇。
姜岩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白皙的脖颈上扫过，镶金边走金线的锦绣罗裙勾勒出丰腴的身材。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诱人的美人，如树上熟透的果子等着人来摘。
但姜岩经过秦可卿与李纨的刺激后，审美已经提得很高。
而且他知道，王熙凤是口蜜腹剑，心冷如刀。若是自己被她的外貌所蒙蔽，一定会死在她的胭脂裙下。
王熙凤自然感受到了姜岩略带侵略性的目光，但现在有求于人，她也没有发作，反而稍稍舒展身体，显出诱人的曲线。
不知为何，姜岩这样看着自己时，她并不觉得反感，反而心中有几分得意。
姜岩拱手道：“奶奶请自重。”
自重你麻……
王熙凤已经忍不住爆出口了，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白费力气了。在老娘面前，你装什么正经人。
她再次忍住，假装看了看四周道：“这里太简陋了，还是跟我回贾府，奶奶身边没有你照顾着，真的还不习惯呢。”
“我觉得这里蛮好，天高地阔，正好发落自己。”姜岩不阴不阳道。
“平儿，我们走。”
王熙凤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就离去，一步一步，脚下像是踩着风火轮似的。
她回到了马车上，胸脯不断起伏，一张脸白了又红。
“我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一個奴才翻了天了。”
平儿感觉王熙凤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吓得也不敢说话。
过了半晌，见王熙凤慢慢恢复了正常，她才开口道：“奶奶，我们现在回去吗？”
王熙凤深吸一口气，胸口已经恢复了正常。她从马车上下来，再次向菜园子走去。
姜岩似乎早算到她还会回来，目光一直看着菜园子入口。
王熙凤这次也没有客套，冷着一张脸道：“我们单独谈谈。”
姜岩随着她进入木屋，平儿留在院子里，也有些无所适从。
赵黑子一帮人还趴在篱笆墙，看到这一幕睁大了眼睛。
“回来了，又回来了。”
“咦，这就进屋了，他们该不会。”
“什么话，师傅是正经人。”
这群闲汉，有时一两天都见不到一个女人，尤其是王熙凤和平儿这般明艳的。
现在王熙凤不见了，他们的目光就落在平儿身上，眼睛瞪得像牛铃似的。
平儿有些紧张，悄悄向木屋靠了靠，也想知道屋里正发生着什么。
木屋很简陋，无非是一张简陋的床，以及一些干农活的工具。
以姜岩的为人，自然谈不上有多整洁，王熙凤目光转了一圈，下意识捂住口鼻。
幸运的是，屋里并没有什么异味。
“奶奶要谈什么？”
“说吧，你想要什么？”王熙凤开门见山。
姜岩摊开双手：我真没有法子。
“别他麻的跟老娘装了。”王熙凤直接脱口而出。
姜岩摸了摸鼻子，没想到王熙凤还有如此泼辣的一面，这凤辣子果然名不虚传。
王熙凤直勾勾地盯着姜岩，因为生气的缘故，两腮鼓鼓的。
如果再遮遮掩掩，倒是显得自己不丈夫。
姜岩竖起两根手指，道：“我有两个要求，第一，我要五千两银子，第二，我要我的卖身契，脱掉这奴籍。”
“伱可真够狮子大开口的。”王熙凤冷哼一声，“早知道你不甘人下，没想到胃口这么大。”
姜岩有些疲惫道：“我只是想要我该得的东西。”
只是平等和公平，便要自己耗尽力气。
王熙凤上下打量姜岩一眼，不知怎的，每看他一遍，总觉得他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风姿。
哪怕是在这种时候。
她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掐死在心中。
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已经没办法再将姜岩当作家奴了。
有些人的锋芒是藏不住的，纵然是家奴的身份，也得让人高看一眼。
难道自己必须对他平等以待嘛。
王熙凤有些不甘心：“你这两个要求，我一个都答应不了。”
“嗯？”
姜岩皱起眉头，心想，这王熙凤难道要死硬倒底。
“不是不想答应，而是没法答应。”王熙凤道，“第一，我手上没有那么多银子，莫说五千两，便是几百两都拿不出来。”
她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信，我也是表面光鲜，这荣国府也不是我当家。我也就是从嘴里省出一些散碎银两，哪里有钱呐。”
“那二奶奶平时忙这个忙那个，你的钱都到哪儿了？”
王熙凤一愣，是呐，自己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己的钱到哪儿去了。
她从小到大，从没有缺过钱，忙里忙外地折腾生意，倒也并不是为了钱，只不过喜欢这种掌控的感觉。
今天被姜岩这一问，直接将她问蒙了。
合着这些年自己都白忙活了。
“不是都投到这次的生意里了嘛。”王熙凤道，“生意赚钱了，我就有钱了。”
姜岩有些无语，这富豪人家也没有什么油水呐。
“那我要脱籍，由奴转良。”
对于这家奴的身份，自己早已受够了，本来想挣一笔钱，从此远走高飞。
“这件事好办也好办，麻烦也是真麻烦。”王熙凤道。
姜岩不解地皱起眉头。
王熙凤道：“我现在还不知你的卖身契在谁手里，在不在东府，这些事情，原先都是珍大哥管着的。
况且，便是主人家允许，脱籍也不是一句话的事，需要符合朝廷的规矩。大焱律有令，男人六十，经主人允许，可以脱籍转良。”
姜岩也没有想到，这样小小一件事，竟然如此麻烦。
王熙凤又道：“依我看，你倒也不必着急脱籍，你现在是奴籍，也不用税赋，若是转了农户和工户，还要去出徭役，为朝廷做事和为贾府做事，有什么区别嘛。贾府每月给你一两银子常例，这已经不少了。”
关于这一点，姜岩也从赵黑子口中听到一些。大焱的税赋徭役极重，他们几个中便是有人无力承担，所以逃到了这里。
这些人好听一些叫流民，说得不好听就是氓。
朝廷不管是不管，愿意管的话，一副枷锁就可以锁入大牢。
所以他们才努力想攀附一些什么。
姜岩转了转眼珠，心想，难道还真是一日为奴，一世为奴。
也是自己穿越过来时没有建好号，要是随机到太子、公子这样的身份，岂非省力许多。
“若真想脱籍，也不是没有法子，对你来说，最好的法子便是军功脱籍。”王熙凤道，“北地战事不断，以你的本事，再加上贾府运作，在战场上立下军功不难。到时候凯旋而归，谁不高看一眼。”
对于大焱朝的运行逻辑，自己的确没有王熙凤懂得多。王熙凤为自己描述的，也算是锦绣前程。
若真能得胜凯旋，大概谁也不想成为无家可归的氓。
可是，这都是王熙凤的一面之词，夜长梦多，姜岩信不过她。
“实在不行，我从这次的生意中给你一笔抽成。”王熙凤道，“咱们二八分。”
“不行。”姜岩大手一挥：“二奶奶忙前忙后，怎么才要两成，咱们对半分。”
王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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