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 杂谈；到底啊！全了奴家；此恨，意难平！

    眼见得剑伶儿全无平日里半点跳脱，正心惊着这究竟是何等遭际，却只听这剑伶儿轻呲牙花，“那首位的平日里与我等颇多任事，本还待是留得残命了以待着详述些贼子诡谲、此中名册！”说着却已是口齿森然，“啧！好副官！平日里尸位素餐的虚领着银饷倒也尽是罢了。值此般关头竟只为着区区五两黄金把那首官的家眷何在给漏得个干干净净——却也是早经上心了细细地打听过的，——直引得那已是混入脚夫堆里，直待着诸货俱通便详述着此中详备的首官单刀赴会、引颈就戮；本也是到此便了，又争知这副手的那五两黄金刚一落袋，竟寻摸着要把他那遗孀弱女，作成段名伶风流！”

    说着自是眼瞳中滚滚煞气直欲凝魂定魄，“本身的我恶人磨等众既受了皇粮民愿，本也是全了这大是大非，只留待这些尔三人，全使着使王师知彼知己。”说着是惨然一笑，却更显得眼底决绝，“本也是江湖上出身秉性深重，又兼得平素里行的也是那怙恶扬善，这骨子里又怎耐得住此般惨绝人寰？！整一个时辰的拼得那副官家眷、另还有几个素有武艺的‘阎生净世’大半的俱作了血流三巷、滚滚人头，”说着似自嘲一下，回首轻抚那身边二小，却也是语声温柔：“若不是身边还有这俩金灵玉质，我自是断不会全得这柳蒲残躯。”

    “只可惜我那夫君，因心系着我这此身安危，急急地于城外荒岗上破庙安顿好老父幼子，就已是又踏入这虎穴龙潭，”

    “就只在那巷口，就只在我眼前丈半，竟被那一个不知从何处游散来的地痞溃民给一刀直从左腋下劈至右胯，”“整整的七八九息啊！直待得我亟近身前，仍然是口唇翕张，俯耳去却尽是勉力而为的‘城外荒山’。”说着是语声又森然几分，“虽则衣饰上并无‘阎生烬’那等诡徒纹样，但刀柄上到底是刻着那魔火金莲。”

    “亟待得我赶出城去，却哪还有那二老踪迹？！只在那庙里看到处似被一雨水浸得透了的斗笠给闷得熄了的篝火，这地上还隐见出几点血迹，至于我这二小，却也是于庙里一寸寸的翻腾个罄尽，终是于那庙后背松处、青石下苦觅得来！”

    “偏生的要于人间炼作鬼蜮。啧！尽了那人世繁华。”稍停，又已是语声温润：“却怎地不与那西塞外老锦衣通个口信？”乍听得便眼露寒光，“啧！却原是一早地便已备下得！”“我那一封袖带血沁的家书于隔了三县的临郡还不及寻摸到驿馆寻那私信附递，便已是撞着那残了一臂的百达‘童笛’，”“却原是于当夜里便乔装了一匹快马赶往通衢的大县，因事急从权的只当夜里便几骑飞马赴郡趋州，早昨日里还不及入夜便已是周边二十六县的俱挂起了画影图形，多早晚的，怕是整郡的俱已传遍。”

    “又因着手持着首官与王师里将军约好的暗文，落笔处竟不差分毫。因此上全无半点儿犹疑——料也是早经念着那左右逢源，一早的便已是预备下的——直把我等作成个通贼求利、群豺噬官的临乱当斩、正肃军纲；”“多早晚的，想是阿爹那早已是布下天罗地网，平日里汤羹药膳的也俱是专人验视着在。”

    沉吟片许，“如此倒颇为棘手，更兼得你这几人如今也并未合状一处，到……”只见这剑伶儿细细地探手入怀，轻轻地撕开一面小儿小鼓，边细展着那血沁帛书，边说着：“于此上，倒尽是不虞的……”

    细细地观览尽了，这方是长吁出胸中一口浊气，仔细地认真理作个半指宽细长绦子，本是欲亲身的亲往又思想着这英妹子千里相投的也怪我并未仔细相询，到底是排场甚大！心念电转的便权放着先另写了三封达情的副函，俱用个蜡鉴封了，先是唤过那同巷的百达取过副函付了交托些此中详备。直目送着这百达几副令旗一插、翻身上马。

    至晚了去货买些桂花浸肉，临回时去那什锦百样的花贩子处买了俩头上簪花——却也是暗暗地袖口里一封蜡丸一递，临晚了又放出那笼中蓝底白纹的神俊鸽儿；第二日又去那铁匠铺子和“诚意坊”各走上一遭。这方是神安意定，细细地拣选些糕果以备着俩女互诉些此中离情。

    ……

    “英妹啊，你这这大的怎地其他的千应万顺的尽是乖觉；只这洗头一样，却极是千躲万避的尽整无赖！”眼见得念哥儿濡湿了下襟正也是一脸的无赖苦笑，“阿虎儿快过来，也怪为娘的并未交代清楚……”

    却原来他发间绺儿本也是拴得俩猫儿眼乌石，因是着整一座庄府秋宅唯剩的俩件安身立命的本钱，又因着色泽深沉，故而权用那发梢儿做个绺儿系了，——一路上谨记着娘亲嘱咐，再不曾剪开一丝半缕，直今日方始得濯发沐顶。

    只见那柳梢儿上猴兄听的惊奇，至晚间却已是暗暗地抛下三枚果子。

    预知下回详篇，且听我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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