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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满天过海?就这,就这?

    “汪汪汪!”

    小黑被突然出现的道人吓了一大跳,四肢一下子蹦起老高,迅速挡在云柯面前,警惕的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张道长。

    “汪汪汪。”

    小黑缓缓后退,冲着迟钝的云柯使了个眼色。

    主人,等会儿看我眼神行事,这家伙有可能是阿飘,我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心跳声。

    “神定天南,鬼定海北,巍巍天庭,日出东方……”

    云柯满是皱纹的手里拿着本线装书,压根没注意到自己面前站了个人,对小黑的叫声也无动于衷,似乎完全沉浸在手中的书海之内。

    “呜——”

    小黑见自家主人又犯病了,焦急地看了眼走上前来的张道长,顾不了太多,直接张口上嘴,一口咬住云柯的衣角,拖着后者就要撒丫子快跑。

    “去四周警惕,别让那些侠客过来。”

    “汪?”

    谁在说话?

    小黑猛地愣住,嘴里的衣角滑落,他抬头看了眼依旧没有抬头的云柯,后颈的毛一下子就炸了起来。

    卧槽!真有阿飘!

    “住口,还不快去。”

    小黑一机灵,陡然发现面前的张道长正冲着自己点头示意,手中捏着半张通灵符。

    “汪!”

    小黑瞬间秒懂,一趟子射了出去,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吓死狗了,主人不愧是主人,简直是镰刀刮丝瓜,路数多嘛。

    “这位老先生,你无故拦住贫道所为何事?”

    张道长默默波动灵觉,发现云柯一直没有回应,不得不开口询问。

    看着面前完全变了样的云柯,张道长暗道不妙。

    才三天时间,就已经快被诅咒给压垮了吗?

    “啊?我拦你路了吗?”

    云柯恍惚听见有人叫他,蓦然抬起头来,眼前光影模糊,只能依稀看见一个朦胧的人影。

    “啊,不好意思,我这就让开。”

    他缓缓转身,挪动脚步,正准备给张道长让开道路。

    却没想到脚跟子一软,左脚磕住右脚,重心一个不稳向前栽倒。

    “老先生,您注意一点儿。”

    张道长一激灵,伸手抓住云柯手臂,将其稳稳拉住。

    “汪汪汪!”就在这时,小黑突然从一旁的街道中窜出来,叫声急促。

    “他的怀里?”

    张道长眉头皱了皱,看着面前痴呆模样的云柯,摇摇头,将手探入后者怀中,摸索几下拿出一本线装书。

    “这是什么?”

    “汪汪!”

    “给我的?”

    张道长眉头一挑,随手翻开手中的线装书,书页哗哗停住,三张黄纸被人夹在书中。

    “小家伙,你又差点坏了事。仔细想想,他还有没有交代过你什么?”

    “汪汪!”

    “你确定?”

    “呜——”小黑偏着脑袋,充满智慧的眼珠溜溜转了几圈,使劲点了点头。

    “汪!”

    “好生照顾他,接下来把他看住,别让他离开小镇。”

    张道长点点头,让开道路,示意小黑带着云柯赶快离开这里。

    “汪汪!”

    你加油,俺先走一步!

    递给张道长一个充满智慧的鼓励,小黑一口咬住云柯衣角,拖着后者一路朝小镇西南角落奔去。

    望着远消失在处的云柯,张道长重新将手中的线装书册翻开,二指捻起书中夹着的三张符篆。

    一页一页地看着书页,伸手拂过上面略有些凌乱的文字,这书纪录了云柯在老年痴呆前,他所以的分析和计划。

    张道长嘴角勾起,脸色第一次有了变化。

    “那天算完命后你就将我和主意识剥离,看来你是早就算到自己在最后会支撑不住。没想到,一切都被你安排的井井有条。”

    他从三张符篆中取出一张,余下的两张和线装书一并放入怀中。

    “接下来的计划,就由我来接力。你我本为一体,不是吗?”

    张道长望向镇门口,被二指钳住的符篆无火自焚,徐徐化作灰烬。

    一股难以描述的精纯力量,顺着手指瞬间传遍张道长全身,灵觉狂涌如在不起波澜的海面上掀起万仞巨浪,潮水般蔓延,将整个邙山镇尽数笼罩在内。

    这还没完,张道长狂涌灵觉没有半点消停的意思,继续向前蔓延,仿佛海啸席卷,不吞没亿万生灵绝不罢休!

    “这是……”

    灵觉追上张文远,李斯年二人,继续朝邙山奔去。

    他们齐齐抬头,纷纷望向身后的邙山镇,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眼中满是惊愕。

    “你也察觉到了?”张文远问道。

    “是的,这应该是那个道士的……”

    李斯年点点头,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内力?不对,那道士又不是武者,不修内力。神念?鬼知道山海界有没有这玩意儿,要是没有不就尴尬了。

    “那是张道长的灵觉,这种程度的灵觉,难以想象他的魂魄到底有多强。”

    张文远接过话茬子,侠客和道门有时是会打交道的。

    张文远可以肯定,在他认识的道门高人中,没有哪一个的灵觉,可以如张道长般如此高远辽阔,宛若深不见底的星辰海,让人升不起丝毫窥探的想法。

    可为什么……我刚才见他时,感觉他的实力并没有给我这种碾压的感觉?

    张文远眉头微蹙,是高手隐藏气息导致的错觉吗?

    “张大前辈,妖物来了。”

    李斯年兴奋的嗓音打断了张文远的思路,他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密林与平原交接之地,站着五道人影,在他们身上看不出任何尚未消失的妖状。

    若非上空呼啸的妖气烟柱,没有谁会把他们当做妖怪。

    张文远和李斯年齐齐放慢脚步,双方纷纷停下,相距上百米。

    “什么时候,侠客就只剩下你们这大猫小猫两三只的?难道,其他人都死了不成?”

    “侠客是不是只剩我们两个不清楚,但今天过后,你们妖族以后可能就连一个完全化形的老妖都找不到咯。”

    张文远笑眯眯的反唇相讥,一张老脸清风和煦。

    “熊猛,别跟这些只会动嘴皮子的人族打嘴炮,让我们在手底下见真章。”

    “你们别说话,让我来。”

    一个手持长刀,装束与李斯年有些类似的儒雅中年男人拦住还要开口的熊猛,迈步上前,一拱手。

    “二位想必就是天外神剑张文远,张大前辈,和神枪不二的李斯年,李少侠了吧。在下于铭书,在此地恭候二位多时了。”

    于铭书行为举止温文尔雅,颇有名士风度,类人更胜似妖。

    “想必二位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也不愿听在下多嘴,话不投机半句多,就让我们手下见真章吧。”

    于铭书温和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我们是客人,那就请二位侠客先出手吧。”

    听的于铭书的话,李斯年和张文远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

    “既然如此,老夫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远处连同于铭书在内的五道人影,突然全全化作虚影,消失不见。

    张文远长发飘散,一低头,术法的簪子被剑气切断,一柄寒光闪烁的利刃,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划动。

    一对明亮的眸子在他头顶出现,二者四目相对。

    于铭书微微勾起嘴角,自信笑道:

    “兵者,诡道也。这是你们人族先贤的教诲。不知在下这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算入您法眼?”

    “马马虎虎吧。”

    张文远还有闲功夫说笑,一手撑住地面,身段灵巧完全不像这个岁数的老年人,避开剑芒同时,单腿横踹。

    于铭书转身回臂,妖气在手肘处凝聚与脚张文远脚面交接。

    噗的一声,像是针头戳破气球。

    一股并不强大,却极其透骨的内力破开妖气,毫无阻碍地顺着手肘钻入他的体内,猝不及防之下,于铭书半边手子都失去直觉。

    他脸色骤变,这个老家伙的实力比他预料的还有高上几筹,可是不打紧。

    “您是老前辈,自然不怕。可对李少侠来说,恐怕我这瞒天过海,他消受不起吧。”

    “瞒天过海?就这啊?”

    砰的一声,熊猛健壮的身体被人抛飞,直直插入地面,泥土溅了于铭书一脸,后者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李斯年手持长枪,一记横扫千军逼退周身另外三道人影,他拉着被切下一半的长发看了眼,随手抛在脑后。

    “就这啊?我还以为多狠呢?还瞒天过海?就这,就这?”

    张文远看了眼身上气息平稳的李斯年,冲他微微点头,重新看向面前脸色阴郁的于铭书。

    “既然你都知道这是我们人族先贤的话,那为什么还要班门弄斧呢?小家伙,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在棋道上被我们称为什么?”

    于铭书心里觉得有些不妙,但“求知”的渴望还是让他问了句。

    “被称为什么?”

    “当然是,第一步下天元的小天才咯。”

    嘲讽,这是赤裸裸的嘲讽!

    强忍着不适,于铭书收剑入鞘,一步迈出,借助腰胯合力,以更快的速度拔剑出鞘。

    我砍死你个老不修!

    可他快,张文远更快。

    双手背负,长剑在腰间晃动,张文远也不拔剑,眼看一道寒芒在眼前乍现,他嘴角勾起,一记斜踹。

    厚实的百纳鞋底踢在于铭书剑柄之上,力道不大,可刚好将其即将拔出的剑刃踢回鞘中。

    “小孩子家家的,玩剑不好。来,你张爷爷陪你打拳。”

    “小瞧我!”于铭书脸上一下就黑了,看着一脸调笑的张文远,他肺都要炸了。

    你TM说你是谁的爷爷!要轮岁数,我可比你大多了!

    同样的拔剑,同样的迈步。

    张文远呵呵一笑,身体如泥鳅般滑腻,一蹲,一钻,兀得突进于铭书怀里,伸手握拳,在剑柄处轻轻一击。

    “不是说了吗?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玩剑。来,和你张爷爷一起打拳。”

    张文远那张笑眯眯的老脸杵在于铭书眼前,对后者的刺激不亚于贞子贴脸。

    “那你再来啊!”

    于铭书脸色铁青,提膝佯装直取张文远下阴。

    后者抽身而退,于铭书脸色一喜,就要拔剑出鞘,可接着就是肩膀一痛,又是那种诡异的劲力,握剑的手发麻无力。、

    张文远贴身而止,轻轻帮他把剑刃归鞘,笑眯眯道:

    “小孩子不听劝告,多半是打少了,再打一顿就好。”

    戏谑的嘲弄在他耳边响起,眼前一个拳头迅速放大,和他儒雅俊美的面容亲密接触。

    “哎呀,不小心力气大了。该不会整破相吧?”

    再拔剑,膝盖被一脚踢弯,接着剑鞘被人从后面握住,调整角度狠狠杵在地上,帮他强行归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