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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作死小能手

    跳动的黑红色心脏被老人一把塞进神像双掌之中,他脸上挂着疯狂的炽热,眼中满是对神像顶礼膜拜的虔诚。

    “忘川在下,道虚在上。”

    “忘川在下,道虚在上。”

    “忘川在下,道虚在上……生死轮回,逆乱崖海!”

    老人口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从他口中传出,居然分外响亮,激荡在墙壁上层层叠加,竟将这只有一人的道观,烘托的好似邪教的祭祀圣地。

    云柯心中有些发毛,瞟了眼身下跪拜在地,姿态诡异的老头,眼神又死死盯住那座泛着血光的扭曲泥塑神像。

    神像结印合拢的双掌之间,插着一块跳动的黑红心脏,随着老人愈加洪亮的嘶吼,那块心脏表面居然浮现出点点光华波动。

    在最后一次跳动后,居然在神像掌心之间化作一摊黑红血水,将泥塑包裹,呈现出某种诡异的刺眼猩红。

    “咚咚,咚咚……”

    有力的心脏**声在道观中响起,云柯眉头紧蹙,灵觉扫视。

    这心跳声不是老人的,他已经没了心脏,而云柯自己又是魂魄,没有心跳与呼吸。

    那这心跳声又是谁的?

    道观里可没有其他人。

    “咚咚,咚咚……”

    心跳还在继续,并且愈演愈烈,像是持续加压的涡轮发动机,正带动着某些难以驱动的生物,从古老的沉眠中苏醒。

    云柯只觉得眼前视线一阵模糊,道观的横梁仿佛变成了一条斑纹巨蟒,正冲着他张开血盆大口;四周的窗户好似睁开一双双眼睛,正用那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这个不经允许的擅闯者。

    云柯呼吸一滞,他感觉四周的天地仿佛也被血色沾染,排斥着他这个格格不入的异端。

    不对!这是幻觉!

    云柯心底一惊,超凡层次的魂魄察觉到了异状,他连忙稳住心神,心底默念道藏,意守灵台,观想出云端九层高台,镇压识海,而自己本我化作的虚影,一溜烟地钻入塔内,隔绝一切。

    当他本我刚刚钻入塔里时,外界的心跳声戛然而止。

    可还没等云柯松一口气,那熟悉的心跳声居然再度响起,而且声音源头居然是他的识海内部!

    咚咚,咚咚……

    微弱的心跳声宛若替阎罗敲门的黑白无常,云柯仿佛看见了两个舌头伸的老长的厉鬼,正站在自己魂体面前,一脸阴笑着拿起勾魂索,就往自己脖子上套。

    我去,撞大运了!

    这好像是真·正牌邪神!

    来不及搞清楚这个所谓的“崖海大帝”是个什么玩意儿。

    云柯只知道,现在再不跑,等会儿可能就没机会了!

    这人啊,该怂就得怂!

    趁着自己躲在九层高塔中,心跳声尚且不太剧烈,云柯强忍着灵觉的疯狂示警,手掌一翻,从背包中取出一张,当时在九州时剩下的明灯符。

    怂肯定的怂,但死却是不能不作的,不和邪神刚正面,我偷窥总行吧。

    有本事,你顺着网线过来打我啊!

    随手将明灯符贴在道观屋顶的某个犄角旮旯里,云柯魂体一震,下一秒瞬间消失在道观顶部。

    道观外的小树林里,一道半透明的魂体突兀出现,便又再度消失,出现在数十丈外,接着一闪一闪地,消失在这片密林之中。

    某个远离崖海的密林内,一个半透明的魂体突兀出现,一只正啃食着青苔的奇异生物抬了抬头,视线扫过半透明的人影,毫无异状地又低下头,继续啃食起青苔来。

    感觉到灵觉的躁动有些许下降,似乎危险已经远离,云柯赶忙停了下来,手腕一翻,凭空抓出五枚铜板与一块老旧龟甲。

    “不愧是超凡级别的物品,居然能够直接用魂魄拾取。”

    暗赞一声,云柯忙不迭地拿起五枚铜板,将其塞入龟甲之类,双目半开半阖,在他的识海内,无数道交错的气息呈现于眼前。

    灵觉一动,无数气息被他屏蔽,虚空中一条青色的气运贯绝天地,从混混茫茫的青冥之上,一直朝无穷远处延伸,而就在这条青色烟云四周,缠绕着许多密密麻麻的其他丝线,朦胧的看不真切。

    云柯没有去管那些看不真切的丝线,这都是和他有气运缠绕的生灵,以他现在的望气术水准,强行深究只会当场暴毙。

    如同你妄想用GTX750强行开启某满配三A大作一样,你只会闻到显卡的体香。

    灵觉波动,暂时摒弃所有干扰,云柯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气运线中,时间最近的一条暗红色丝线上。

    看到这,他不由地暗骂一声,脑门上冒出些许冷汗。

    暗红色……娘希匹的,这是被业火腌透了吗?果然是个正牌邪神,都快要被天地摒弃了!

    来不及细想,云柯根本不敢揭开那条细线上的模糊,马赛克就挺好的。

    趁着时间还短,对方还没有真正发现自己,二者的气运暂时尚未挂钩。

    云柯抓住时机,手中的龟甲翻飞,几乎变作道道残影,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他的气运烟尘,突然向侧面平移了一小段距离,没有任何征兆。

    而就是这么一小段的距离,让那条暗红色的细线刚好落后一步,恰好与其错开,落入无尽的虚无之中。

    看到这儿,云柯才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收回龟甲。

    这次扰动自己的天机其实消耗不大,主要还是那个邪神没有完全降临,尚未注意到自己。

    不然再想要脱身可没那么简单,邪神就是狗皮膏药,只要一被黏上,那就是天涯海角就得跟你到底。

    也幸好云宫算术得劲,哪怕自己得到的并不完整,对自己的天机,在一定的时间内也可以颠因倒果。

    与其他强行解除因果联系的法门不同,云宫算术相当于是抹去了自己与邪神曾经气息相连的这一事实,将过去发生的事进行一定程度的修正,来否定当前的既定事实。

    没有气息相接,那就自然不会有因果联系,而不是斩断因果联系,来隔绝气息相接。

    这样的方式更加没有烟火气,也更不容易被察觉。

    见自己的气运不再有所变化,云柯双眸恢复正常,取消掉自己的望气术,视线随之一清,重新浮现出密林种种。

    感应到自己留着道观的明灯符并没有被邪神摧毁,也没有被污染的迹象。

    云柯心中的作死之魂蠢蠢欲动,现在自己偷窥一下,应该没事吧?

    那张明灯符可不是云柯随意留下的,而是他有意为之。

    即便符中没有注入张道临的法力,可画符人是他啊!

    和云柯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如果邪神想要通过符篆追溯自己,嘿嘿,那乐子可就大了。

    直面一个可以和天尊谈笑风声的虚云宫天师,到时候指不定是谁倒霉。

    如此一来,安全问题有了保证,云柯搓了搓手,眼中的兴奋之意一闪而过。

    没有丝毫迟疑,灵觉波动,瞬间连通道观中的明灯符。

    作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