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静止的时间
一百多年前的2077年，不知何因，世界各国纷纷撕毁核条约，核武器清洗了大半个世界，战争摧毁了文明的一切成果，只留下满目疮痍的废土，以及在废土上苟延残喘的幸存者。
城市受到严重的破坏，核爆炸引发的地震彻底摧毁了高楼大厦，只留下阴森扭曲的钢铁骨架笼罩在街道上，铺天盖地的乱民挤满了城市的街道，到处都是仓促搭建起来的破烂棚屋和帐篷。
......
二一七四年。
三月十日，星期六。
夜之城。
春雨绵绵，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夜之城的每一个角落。
红月高悬，仔细看去，雨水诡异的折射着暗红的颜色，如同血水一般洒向大地。
夜已经深了，夜之城却不黑暗，整座城市灯火通明，夜生活刚刚开始的夜之城好像是一条灿烂的光带。
这些光来源于灯火通明的公司大厦，汗水与荷尔蒙交织的酒吧舞厅，商业与生活气息弥漫的夜市。
这就是座落在天南行省的夜之城，即使在深夜也拥有浓郁的人烟气息。
夜之城的最中央，这座城市的权力中心，是市政府行政大楼，这座城市权力最集中的地方。此时正举行着一年一度最重大的会议，因此更是灯火通明，光辉绚烂。
市政最高规格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夜之城的市长老年模样，两鬓微霜，一身黑色庄重的服装，温和的面容中透露着威严，坐在棕黄色的木椅上，挺拔着上身，双手交叉合十。
市长名叫唐.斩元文.塞巴斯蒂安，以前是当地最大帮派瓦伦蒂诺帮的一名牧师，不过经历了夜之城一场场血腥的洗礼后，作为旧时代仅存的硕果，他皈依了一门更加高尚的行当：夜之城的市长，这座城市的最高领导人。
被人尊称为唐老的他坐在肃穆的棕色会议桌正中央上首位置，低头写写画画，不发一言。在他的身边，同样坐着十余人，他们都穿着正式的服装，都是夜之城中各个权力中枢的话事人，执掌着各方面的权柄。
有来自市政厅各个部门的话事人，有教育部的人，还有军方的领导人，甚至今年公司居然也在会议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主持会议的不是老市长，而是他边上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唐老的秘书，面带冷峻之色，环顾一圈后，开口道：“高等毕业考核在即，受上议会之令，考核由市政厅教育部统筹，各大学院配合，诸位可有异议？”
教育部，市政厅里专门负责处理与学院相关的事务的机构。
秘书话音刚落下，就有人抬手示意，等秘书看来，开口道：“我有一个问题，今年市政厅的政策有变动，各方是否统一标准择人，换句话说，公司方是否拥有和军方平等的选择权？”
此人中年人模样，长着一张肥胖的圆脸，顶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身珠光宝气的衣服在会议上格外显眼，戴着宝气黄金蝉戒指的手掌摩梭着下巴，眯着的的小眼里不知是真的疑惑还是打着别的主意。
“你们公司的人能坐在这里都是唐老的仁慈，希望你能知道这是哪里，别太不知好歹。”军方领导人怒怼道，如果真的统一标准，吃亏的可是他们军方，他们能选择的天才数量直接拦腰折半。
本来往年优秀人才只被军队和市政厅瓜分，虽然名义上是平等的统一标准，但市政厅往往占大头，最优秀的人才往往市政厅先选完，剩下的军方才能选择，这也无可厚非，好在市政厅大都录用智力系的，军队就不一样了，几乎所有体系的天才都能消化，最后军方也没吃什么大亏。
今年不知为何，公司也跑来分一杯羹，公司狗居然也能参加如此高规格的会议，还恬不知耻的要求着平等的权力？
一开始，唐老只和军方的人合作，只为市政厅和军方的人服务；谁知到了最近，就连公司的人他也来者不拒。不知道是因为年纪打了心软，还是说在上帝的眼里所有的派系都人人平等？
秘书快速道：“按照往年的标准，从最优秀的毕业生中，军方可择优录取一半，市政厅择优录取一半......”
唐老开口说道：“录取比例和往年一样，标准平等统一，市政厅和军方各分出三分之一的比例给公司。”
唐老口中的名额比例，虽然名义上是平等的权力，统一的标准，但肯定是市政厅最先选人，挑走最优秀的一批，这些人才是往后各个领域最尖端的人才，然后是军方选人，今年应该是公司第三顺位了。
本来中年男人还想问一下公司和军方选择的先后顺序是否也平等统一，军方也对今年才勉强有资格坐在会议桌上的公司狗，居然可以和市政厅和军方选择同样多的人颇有微词。
但既然唐老发话了，在这种场合下，面子还是要给的，公司方和军方都不再有异议，纷纷闭嘴不言。
秘书等唐老说完，环视一周，重点看向公司和军方，“各方可还有异议？”
“没有。”
“没有。”
......
秘书点点头，应了一声，继续说道：“准备一下，等待考核！军方负责安全问题，考生汇聚在一起，防备赛博疯子的突袭！”
“嗯。”军方领导人点头应道。
秘书微微点头，笑道：“市政厅这边也会配合军方做好安保工作。接下来请教育部做一下今年的教育汇报工作。”
秘书朝着教育部长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不再多言，退到一旁。
教育部长见状微笑示意，开口说道：“......”
......
很难想象科技发展到了今天，在夜之城的权力中心，最重要的会议上，仍保留着某些古老而朴素的习俗。
商讨了一番后，市长率先敲定决议，身边的各方话事人各个表情肃穆，默默附议。
“希望这次市一中毕业仪式中能多多涌现出资质优秀的少年，为夜之城增添新血和希望！”
会议完毕，众人慢慢地站起身来，静静地走出庄严的会议大厅。
在走廊中，众人默默地舒了一口气，气氛为之一松。
议论声渐渐地起来。
“时间过的真是太快了，一眨眼，一年就都过去了。”
“上一届的毕业仪式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依旧历历在目呢。”
“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毕业仪式了，不知道今年会涌现出什么样的新鲜血液呢？”
“唉，希望今年能有C级资质的学子出现。我们夜之城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天才出现了。”
“A级资质的天才百年难得一遇，B级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夜之城这么多年最天才的好像是C级资质吧。”
看似和睦的交流，实际上看向彼此的目光中都隐藏了一丝警惕之色。
市长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大厅，慢慢地关上门，便听到走廊中众人们的议论声音。
旋即，他咳嗽一声，对诸位说道：“各位，时候不早了，为了明日的毕业仪式，今晚请务必好好休息，保养精神。”
话说的含蓄，但大家都深晓其意，每年为了争夺这些天才，把他们收在自己麾下，众人可以说是争的头破血流。
“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争要堂堂正正的争，不可以动用阴谋手段，损害夜之城的团结。诸位请牢记在心！”市长语气严肃地关照道。
“不敢。不敢。”
“一定牢记在心。”
......
众人满怀心思，一一散去。
不久，长长的走廊上就冷清下来。春雨斜风透过窗户吹拂进来，市长轻轻举步，走到窗前。
顿时，满口都是清新湿润的空气，沁人心脾。
唐老做事有一套自己的原则，他不会支持偏向任何一个团体或派系，而是把维持夜之城各方势力的微妙平衡作为自己的目标。
放眼望去，大半个夜之城都一览无余。
此刻深夜，城中大多数小区人家也还有着灯火，和平时一样。
明天就是毕业仪式，关乎着每个人的切身利益。一种兴奋、紧张的氛围，笼罩着夜之城，笼罩着夜之城中每一个人的心，今晚怕是有很多人睡不安稳。
“这就是夜之城未来的希望啊。”眼中倒映着整座城市，唐老叹息一声。
而此时，同样有一对清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这些深夜中灯火通明的夜之城，满怀复杂情怀。宙澹眼神坚毅，站在窗户旁，任凭风雨打在身上。
“一定要顺利通过毕业考核！”
城市受到严重的破坏，核爆炸引发的地震彻底摧毁了高楼大厦，只留下阴森扭曲的钢铁骨架笼罩在街道上，铺天盖地的乱民挤满了城市的街道，到处都是仓促搭建起来的破烂棚屋和帐篷。
......
二一七四年。
三月十日，星期六。
夜之城。
春雨绵绵，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夜之城的每一个角落。
红月高悬，仔细看去，雨水诡异的折射着暗红的颜色，如同血水一般洒向大地。
夜已经深了，夜之城却不黑暗，整座城市灯火通明，夜生活刚刚开始的夜之城好像是一条灿烂的光带。
这些光来源于灯火通明的公司大厦，汗水与荷尔蒙交织的酒吧舞厅，商业与生活气息弥漫的夜市。
这就是座落在天南行省的夜之城，即使在深夜也拥有浓郁的人烟气息。
夜之城的最中央，这座城市的权力中心，是市政府行政大楼，这座城市权力最集中的地方。此时正举行着一年一度最重大的会议，因此更是灯火通明，光辉绚烂。
市政最高规格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夜之城的市长老年模样，两鬓微霜，一身黑色庄重的服装，温和的面容中透露着威严，坐在棕黄色的木椅上，挺拔着上身，双手交叉合十。
市长名叫唐.斩元文.塞巴斯蒂安，以前是当地最大帮派瓦伦蒂诺帮的一名牧师，不过经历了夜之城一场场血腥的洗礼后，作为旧时代仅存的硕果，他皈依了一门更加高尚的行当：夜之城的市长，这座城市的最高领导人。
被人尊称为唐老的他坐在肃穆的棕色会议桌正中央上首位置，低头写写画画，不发一言。在他的身边，同样坐着十余人，他们都穿着正式的服装，都是夜之城中各个权力中枢的话事人，执掌着各方面的权柄。
有来自市政厅各个部门的话事人，有教育部的人，还有军方的领导人，甚至今年公司居然也在会议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主持会议的不是老市长，而是他边上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唐老的秘书，面带冷峻之色，环顾一圈后，开口道：“高等毕业考核在即，受上议会之令，考核由市政厅教育部统筹，各大学院配合，诸位可有异议？”
教育部，市政厅里专门负责处理与学院相关的事务的机构。
秘书话音刚落下，就有人抬手示意，等秘书看来，开口道：“我有一个问题，今年市政厅的政策有变动，各方是否统一标准择人，换句话说，公司方是否拥有和军方平等的选择权？”
此人中年人模样，长着一张肥胖的圆脸，顶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身珠光宝气的衣服在会议上格外显眼，戴着宝气黄金蝉戒指的手掌摩梭着下巴，眯着的的小眼里不知是真的疑惑还是打着别的主意。
“你们公司的人能坐在这里都是唐老的仁慈，希望你能知道这是哪里，别太不知好歹。”军方领导人怒怼道，如果真的统一标准，吃亏的可是他们军方，他们能选择的天才数量直接拦腰折半。
本来往年优秀人才只被军队和市政厅瓜分，虽然名义上是平等的统一标准，但市政厅往往占大头，最优秀的人才往往市政厅先选完，剩下的军方才能选择，这也无可厚非，好在市政厅大都录用智力系的，军队就不一样了，几乎所有体系的天才都能消化，最后军方也没吃什么大亏。
今年不知为何，公司也跑来分一杯羹，公司狗居然也能参加如此高规格的会议，还恬不知耻的要求着平等的权力？
一开始，唐老只和军方的人合作，只为市政厅和军方的人服务；谁知到了最近，就连公司的人他也来者不拒。不知道是因为年纪打了心软，还是说在上帝的眼里所有的派系都人人平等？
秘书快速道：“按照往年的标准，从最优秀的毕业生中，军方可择优录取一半，市政厅择优录取一半......”
唐老开口说道：“录取比例和往年一样，标准平等统一，市政厅和军方各分出三分之一的比例给公司。”
唐老口中的名额比例，虽然名义上是平等的权力，统一的标准，但肯定是市政厅最先选人，挑走最优秀的一批，这些人才是往后各个领域最尖端的人才，然后是军方选人，今年应该是公司第三顺位了。
本来中年男人还想问一下公司和军方选择的先后顺序是否也平等统一，军方也对今年才勉强有资格坐在会议桌上的公司狗，居然可以和市政厅和军方选择同样多的人颇有微词。
但既然唐老发话了，在这种场合下，面子还是要给的，公司方和军方都不再有异议，纷纷闭嘴不言。
秘书等唐老说完，环视一周，重点看向公司和军方，“各方可还有异议？”
“没有。”
“没有。”
......
秘书点点头，应了一声，继续说道：“准备一下，等待考核！军方负责安全问题，考生汇聚在一起，防备赛博疯子的突袭！”
“嗯。”军方领导人点头应道。
秘书微微点头，笑道：“市政厅这边也会配合军方做好安保工作。接下来请教育部做一下今年的教育汇报工作。”
秘书朝着教育部长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不再多言，退到一旁。
教育部长见状微笑示意，开口说道：“......”
......
很难想象科技发展到了今天，在夜之城的权力中心，最重要的会议上，仍保留着某些古老而朴素的习俗。
商讨了一番后，市长率先敲定决议，身边的各方话事人各个表情肃穆，默默附议。
“希望这次市一中毕业仪式中能多多涌现出资质优秀的少年，为夜之城增添新血和希望！”
会议完毕，众人慢慢地站起身来，静静地走出庄严的会议大厅。
在走廊中，众人默默地舒了一口气，气氛为之一松。
议论声渐渐地起来。
“时间过的真是太快了，一眨眼，一年就都过去了。”
“上一届的毕业仪式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依旧历历在目呢。”
“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毕业仪式了，不知道今年会涌现出什么样的新鲜血液呢？”
“唉，希望今年能有C级资质的学子出现。我们夜之城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天才出现了。”
“A级资质的天才百年难得一遇，B级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夜之城这么多年最天才的好像是C级资质吧。”
看似和睦的交流，实际上看向彼此的目光中都隐藏了一丝警惕之色。
市长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大厅，慢慢地关上门，便听到走廊中众人们的议论声音。
旋即，他咳嗽一声，对诸位说道：“各位，时候不早了，为了明日的毕业仪式，今晚请务必好好休息，保养精神。”
话说的含蓄，但大家都深晓其意，每年为了争夺这些天才，把他们收在自己麾下，众人可以说是争的头破血流。
“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争要堂堂正正的争，不可以动用阴谋手段，损害夜之城的团结。诸位请牢记在心！”市长语气严肃地关照道。
“不敢。不敢。”
“一定牢记在心。”
......
众人满怀心思，一一散去。
不久，长长的走廊上就冷清下来。春雨斜风透过窗户吹拂进来，市长轻轻举步，走到窗前。
顿时，满口都是清新湿润的空气，沁人心脾。
唐老做事有一套自己的原则，他不会支持偏向任何一个团体或派系，而是把维持夜之城各方势力的微妙平衡作为自己的目标。
放眼望去，大半个夜之城都一览无余。
此刻深夜，城中大多数小区人家也还有着灯火，和平时一样。
明天就是毕业仪式，关乎着每个人的切身利益。一种兴奋、紧张的氛围，笼罩着夜之城，笼罩着夜之城中每一个人的心，今晚怕是有很多人睡不安稳。
“这就是夜之城未来的希望啊。”眼中倒映着整座城市，唐老叹息一声。
而此时，同样有一对清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这些深夜中灯火通明的夜之城，满怀复杂情怀。宙澹眼神坚毅，站在窗户旁，任凭风雨打在身上。
“一定要顺利通过毕业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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