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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屠蛟

    我……死了吗?

    从昏迷中醒来,林凡下意识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条老旧的巷子,青砖石瓦堆砌的宅子错落排列在巷子的两边,老宅子的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几张朱红纸联在风中孤零飘荡。

    这是哪儿?

    林凡愣住了,自己明明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只记得有一瞬间天空似乎是闪烁了一下,随后传来一声巨响。

    是打雷吗?不,不对!

    那并不是雷声,而是一种奇怪的,难以描述的声音,听到声音时林凡只感觉自己心脏一紧,呼吸变得极为困难,紧接着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此刻,林凡感受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确认自己还活着,庆幸的拍了拍胸口。

    嗯?不对啊!自己是在回家路上昏迷的,怎么醒来会在这里?这是什么鬼地方?

    林凡抬头观望了一下四周,他想通过站牌来确认自己所处的位置,然而在视野看清的一瞬间,林凡愣住了。黑色的站牌上写着三个血红大字——黄泉路!

    林凡猛然抬头,瞳孔震颤,如墨般漆黑的云层遮蔽了月亮,夜幕下是诡异的深红。

    远远望去,整片天空犹如一片赤色的潮汐!

    突然,又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这次林凡听清了,那绝不是雷声,倒像是某种野兽在嘶吼咆哮!

    林凡被那声音震倒在地上,只能死死得捂住耳朵。然而那声音却越来越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离他越来越近了,林凡感觉自己的眼球在充血,似乎下一秒就会爆炸。

    “嗖——”

    林凡感觉像是什么东西高速掠过身前又瞬间停下。紧接着四周嘈杂的声音消失了。

    林凡小心翼翼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影。那是一个容颜娇俏的少女,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手握一杆长枪,身后的黑色披风在风中发出烈烈的声响。

    “凡人?”少女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喂!”少女开口说道,“不想死就拿好这个。”

    话音刚落,林凡接住少女扔过来的物品。那是一个木雕,雕刻的是一个面部空白的长衫男子。握住雕像的一刻震耳的声音消退,身上的疼痛也缓和了一些,心神一松林凡连忙问道:

    “你……”

    还未说完就被少女打断,“别出声,那东西还在附近。”

    林凡刚想问那是什么东西,少女却率先动了起来。只见少女双眼闪过一抹红光,随即“哼”了一声,右手持枪往地面猛的一插,四周烟尘荡起

    “在我的结界里还想隐匿身形?”

    话音刚落,少女猛然转头望向右侧街角,林凡的视线随之一起看了过去。只见少女横枪一指,原本空无一物的街道上空气突然震荡起来,一个轮廓逐渐显现。

    那是一只通体青紫色的怪物,体长数十米,鱼身蛇尾,表情狰狞的对着二人的方向嘶吼。

    林凡有些难以置信:“这是……龙?”

    “是蛟。”少女摇了摇头,目光直视着远处的蛟兽。

    “蛟?”林凡回忆了一下书本里的知识,传言蛟是龙的前身,二者虽形似能力却天差地别,最大的区别在于……林凡望向那怪物的头部,只有两处寸许长的凸起,那是还未长成的龙角。

    传闻蛇类三千年成道,三千年化蛟,三千年育角,每千年一劫,九劫之后方可跃入龙门化龙重生。

    这是一只修炼了近万年的蛟兽!

    林凡心神俱震,这种传说中生物居然真的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少女显然不知道林凡此刻的想法,握住长枪的手紧了紧,林凡侧目看去,他竟然从少女的眼神中看出了很明显的……兴奋?

    “我们……”

    林凡正想问此时该怎么办,却只见少女右脚猛踏地面,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黑色的披风在风中剧烈抖动。

    “往反方向跑,这结界你出不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林凡闻言精神一振,连忙向着左侧街牌的方向奔跑,回头望向少女的身影已然到了蛟兽的面前。

    蛟兽蛇信吞吐,黑色竖瞳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喂!看不起谁呢!”少女有些薄怒,这蛟兽虽然还不能人言,看向少女的眼神却有着明显的不屑,“区区王级灵灾,居然这么嚣张!”

    已经跑到街道转角处的林凡听到少女的话,眼中泛起一闪而过的金光,即将奔出街道的双脚缓缓收回,神情复杂的注视着远处的战场。

    战场处,那少女话音刚落,右手猛然持枪刺出,赤色长枪在青紫色的鳞片上划出一道耀目的火光。

    少女眉头紧皱,似乎是没想到这蛟兽的鳞片居然这么坚硬,一眼看去,长枪划过的地方连一道痕迹都没能留下,正再欲发起攻击

    “吼——”

    那熟悉的咆哮声再次传来,其中隐隐伴随着着雷霆的声威。

    不好,蛟兽被激怒了!

    林凡脸上神色变换,轻吐一口气,向着远处战场走了一步,紧接着又退了回来,望向少女身影的眼神露出一丝疑惑。

    只见蛟兽面前的少女明媚一笑:“你这个大家伙,不拿出点真本事还真不好对付。”

    言罢少女从口袋里缓缓掏出……一个橡皮筋?林凡嘴角有些抽搐,少女兀自嘟囔着什么,看样子是在抱怨头发太长真麻烦之类的。

    对面的蛟兽似乎也在惊疑不定的思考眼前的人类在做什么,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发起攻击。

    “好了。”少女很快将一头及背的长发扎成一个干练的高马尾。“喂,大家伙,可别死得太快啊。”

    那蛟兽明显听懂了对面少女的嘲讽,眼瞳中怒气更盛,仰天咆哮一声,向少女扑去。

    少女神色镇定,缓缓抬起右手,手中赤红色的枪身此刻萦绕着幽黑色的火焰,薄唇轻吐,一道平淡的声音传入林凡的耳中

    “寒芒。”

    那话音未落之际,少女手,肘,肩,枪成一条直线,枪尖处缓缓绽开一点微光。

    那光芒初始如萤火一般微弱,随着少女呼吸轻吐之间光芒逐渐盛大,林凡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眼睑来抵挡前方耀目的光芒,此刻那蛟兽已经扑到了少女的身前,张开血腥的大口想要将少女吞下。

    正是光芒最炽之时,少女一枪刺出,那一瞬,天地只余一抹耀眼的白,似是要吞没这片黑夜。

    林凡揉了揉眼睛,视野渐渐恢复,此刻远处那战场的场景让他心神俱震。

    漫天的灰尘缓缓消散露出两道身影,身形如小山般的蛟兽僵在半空,依旧保持着扑咬的姿势,却无法再进一步。在蛟兽的身下有一道单薄的身影双手握住枪的尾部,枪身几乎全部没入了蛟兽的下颚。少女竟将那蛟兽整个挑在了天上!

    结束了吗?不,还没有!

    那蛟兽僵硬的身形逐渐恢复,被刺穿的痛苦让他的神智逐渐疯狂,眼瞳从墨黑色转为血腥的赤红,粗壮的蛟尾在地面疯狂甩动,很快地面塌陷下去,少女无法维持住身形把枪从蛟兽体内拔出。

    “吼!”

    幽蓝色的鲜血如雨瀑流而下,蛟兽失去了神智在嘶吼扭动,街道两侧的围墙轰然倒塌,奇怪的是,那几座破旧的老宅却依旧完好。

    少女向后退了几步,看向空中扭动的身影轻笑道:“大家伙,你行不行啊?”

    那蛟兽明显听懂了少女的话,神智逐渐恢复,下颚的伤口处流血渐渐止住,猩红的赤瞳望向少女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怨毒。

    “轰!”

    天上的雷光更盛,电闪雷鸣之间仿佛世界末日,林凡凝神看去,雷蛟双角泛着青紫色的电光。

    自古云从龙,风从虎,这即将化龙的蛟兽居然也可以控制天雷!

    少女神色依旧轻松:“大家伙,下一招我可不会留手了哦。”言罢少女纵身而起主动跃向蛟兽。

    “轰隆——”

    一道如人般粗壮的雷柱从天空落下,少女堪堪躲过

    “喂,你怎么偷袭啊,不讲武德!”

    “轰隆——轰隆——”

    数十道雷柱如灭世般不断劈下,少女的脸色变的严肃,身形有些狼狈的在房屋间不断腾挪,完全无法靠近蛟兽,一时间陷入了被动。

    而此时的林凡望着远处的战场陷入了思考,完全没有注意到一道雷柱正在他的头顶落下

    “小心!”来不及了,少女飞奔的身影缓缓停下,只见到那漫天的雷光呼啸着吞噬了那个少年的身影。

    少女猛然转头望向蛟兽,眼里有着决然与愤怒,右脚发力躲过几道雷光向那庞然的身影跃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银色的雷光中闪烁着一丝金色,雷柱消失后林凡的身影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原地,四周的土地已经完全塌陷下去,林凡此刻身处在一个大坑中,目测离地面有一丈的高度,林凡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咬了咬牙眼睛里有一丝杀气闪过。

    此时战斗还在继续,无数的雷光闪烁间少女的身影逐渐向蛟兽靠近。

    近了,更近了,还有十步的距离,少女在心中默念,持枪的右手开始蓄力,抬头对上蛟兽的目光,那猩红的瞳孔里透露出一丝人性化的嘲讽。

    不好!少女赶忙停住冲刺的身形,却已经来不及了,四周奔腾的雷光柱并未消散,而是向着少女的方向靠拢,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那蛟兽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愤怒,他一直在请君入瓮,这是一座雷霆构筑的监牢!

    少女的身形止住,她已经逃不出去了,四周雷霆伴随着浩荡的声威向她缓缓靠近,蛟兽想要将她直接磨灭在这雷狱之下,少女望了望街角的深坑,目光决然的横起手中的长枪。

    “不去帮帮小丫头吗?”几公里之外的房顶上,一个穿着破烂的大叔扣着脚丫子问道。

    “不用。”回话的是个穿长衫的年轻男子,目光嫌弃的看了眼大叔:“你能不能别老扣你那脚丫子了?”

    大叔从脚上扣下一搓泥丸子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长衫男子脸色骤变,“你……你……你……不可理喻!”一拂袖子身形瞬间消失。

    大叔嘿嘿一笑,眯着眼睛望向那远处的深坑中,一道身影出现在坑道的边缘处。

    “有意思。”

    林凡费了好大力气终于从那坑道中爬了出来,视线中原本的街道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无数的坑道密布在四周,而那蛟兽依旧在远处空中直立,眼神戏谑的看着近处的雷狱。

    雷狱还在缓缓的收缩,蛟兽似乎并不急于杀死少女,他要享受自己的猎物在监牢中挣扎绝望的快感。

    林凡看向少女,此时少女原本扎成马尾的长发已经全部披散下来,黑色的斗篷已经在雷光中烧毁露出少女那瘦弱的身形,尽管有些狼狈但是少女依然目光坚毅,林凡感觉少女似乎像这边看了一眼,由于雷光仍在闪烁看不太清楚,然后少女横起了手中的长枪!

    “暴雨。”

    一声落下,原本雷狱中的少女动了,那速度快若雷霆,四周缓缓靠近的雷柱中穿梭着一抹红影,那是少女的长枪,四面八方都是枪影,枪身裹挟着幽黑色的火焰击打在每一根雷柱上。

    然而,每当一根雷柱消散后就会有新的雷柱降下来,这是蛟兽精心准备的监牢,猎物就像是困兽在其中徒劳挣扎。

    林凡面色犹豫,眼底金光闪烁,片刻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纵身跃向远方的战场,手中金流转逐渐凝聚成一柄剑形。

    “轰”

    少女依旧在雷狱中挥舞枪身,渐渐的她感觉身体有些乏力了,就在她准备殊死一搏时,雷狱破了,一根根雷柱在少女眼前消散,光芒散去视野恢复,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

    少女望着林凡的身影目瞪口呆。

    “你你你你你,你不是凡人?”少女看着少年手中的剑,那剑身完全被金光覆盖,看不清具体形貌。

    未等林凡开口,那蛟兽仰天嘶吼一声,天上滚滚的雷云凝聚在一起,少女和林凡的神色骤变,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两道身影一左一右冲向蛟兽。

    “万钧。”

    少女瞬间冲刺至蛟兽的头顶处,双手持枪举过头顶,轻喝一声,式如其名,枪身携万钧之势砸入蛟兽的头部,颅骨碎裂的声音响起,蛟兽庞然的身影轰然倒下。

    烟尘飞荡中林凡的身影随后而至,他双眼金光闪烁很快锁定了蛟兽的腹部,那是他的七寸之处!这蛟兽还未化龙仍是蛇身,故其七寸之处伤之必死,林凡对准蛟兽腹部中心处一剑刺出,幽蓝色的血液喷溅,蛟兽悲鸣一声痛苦的抽搐扭动,林凡和少女后退,很快那扭动身影就安静下来。

    雷云消散,四周寂静,战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