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阴谋、阳谋
刘观没回南京城，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他不能回来。
他如果没回，这事儿就算是出了岔子，那还有转圜的余地。大不了一推六二五，说他不知道，孽子贪玩，爱耍钱，跟他刘观有啥关系？赌场上嘛，输赢很正常的嘛。
如果回了，那就是因私废公，你儿子赌钱输了，你还得亲自回来送钱，叫什么事儿？再者说，你回来了，钱哪儿来的？再联想到他正在浙江督办采木，是不是中饱私囊？是不是监守自盗？一堆破事儿，解释不清楚。
果然就如朱高煦所料，刘观派了几个人，跟随带着钱的耿护院一同回到南京城。
而耿直的耿护院，则是按照李巧儿的嘱托，带着七万两宝钞，进了城之后，直接送到了陈瑛府上，连刘府都没回。
“护送”耿护院回来的人，见耿护院完成任务，就回金华府复命了。
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欠债还钱。
而在媚香楼的朱高煦，得到了消息之后，对身旁的李巧儿笑道：“事成了！”
李巧儿则是有些懵，看不懂朱高煦的操作，不由得问道：“那公子，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朱高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下一步的计划，也不需要下一步的计划了，到此为止。我们现在，就一个字，等！”
李巧儿着实有些看不懂了，这就完了？
自始至终，朱高煦都没有出过面，甚至汉王府的人，也只是中间传递了一些消息而已。
那个钱员外，确实是个富商员外，但他还有个身份，乃是陈瑛妻弟。
汉王府的人，只是告诉了他这么个赌钱的方式，告诉他们怎么赢钱而已。
至于耿护院，是刘府唯一一个好人，李巧儿只是出面请他帮了个忙，也是那日，被王氏的侍女桂兰看到的。
可就是这样，也没见着刘观犯了什么罪啊。
怎么就能将他满门抄斩呢？
“公子，巧儿不懂。”李巧儿是个不懂就问的，很有求知欲。
朱高煦呵呵一笑，见事情妥了，决定不卖关子了。
“刘辐豪赌，只不过掩人耳目，混淆视听所用。包括姓钱的那些个赌客，也都是真的赌客。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很正常的。”
“刘辐喜欢赌，输钱很正常。输钱急了眼，借钱很正常。借钱借不出来了，拿东西抵押，也很正常。那既然输了，在平等地位之下，刘观愿赌服输，很正常啊。”
“出了这么大事儿，王氏去找李至刚帮忙求情，那就更加正常了。”
“王氏求情，刘观还钱，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全部的事情加起来，那就不正常了。”
“其实咱真正的目的，只有三点。”
“第一，让父皇知道，刘观是真有钱！”
“第二，让父皇知道，刘观的势力真大！”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让父皇知道，刘观一家，胆大包天！”
“父皇既然知道咱要杀刘观，那就让父皇知道，刘观一家，确实该杀，也就是了。剩下的，父皇会送咱这个顺水人情的。”
是的，自始至终，朱高煦定下的，虽说是个阴谋，但更是一道阳谋。
别人查也查不到他头上来，因为一切都是正常人做的正常事，他只是在中间出出主意而已。
而且，这主意，只能对付坏人，不能拿来对付好人。
李巧儿似懂非懂，决定静观其变。
第二日，坊间传闻，刘观已然将儿子欠的十万两赌债，尽数还清。
第三日，奉命在浙江疏浚白茆塘、刘家河、大黄浦的户部尚书夏元吉，上书参了刘观一本，言刘观借督办采木之事，公然索贿。
朱棣大怒，着刑部与锦衣卫会审。
为啥不是三司会审呢？
参奏刘观的是夏元吉，大理寺少卿袁复此时正在做他的副手。
而刘观本人，就是三司之一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朱棣此举，就是传递一个信号：要办刘观！
礼部尚书、左春坊大学士李至刚，在东宫讲筵，借机向朱高炽求情。
被朱高炽当面拒绝。
除了朱棣等有限几人，没人知道，刘观被查，背后出主意的是朱高煦。
朱高炽之所以知道，还是听朱棣说的。
这几日，朱高煦每天早上，待朱棣下了早朝之后，就入宫请安。
一般朱高煦到文华殿请安的时候，只有朱棣、朱高炽二人在场。父子三人，每天早上都天南海北的扯上一通。
当然，多数时候，是朱高煦在说，朱棣、朱高炽二人在听。
就是父子三人天天拉家常，别人没有听的资格，谁也不知道他们三人每天聊一个时辰，都是聊了些什么。
朱棣也是在夏元吉上书的前一日，当着朱高炽的面儿，问起朱高煦到底给那个青楼女子出了什么主意。
朱高煦如实回答。
所以，刘观是个大贪官的事儿，父子三人，门儿清！
夏元吉上奏，只是给了朱棣一个发作的由头，而已。
朱高煦整刘观这事儿，堪称大明版钓鱼执法！
说白了，朱高煦和朱棣那是啥关系啊，亲爹亲儿子。
虽然前些日子朱棣派锦衣卫监视朱高煦，那不也是事出有因。
谁家儿子突然嚷嚷着造反，突然又说自己做梦梦见几百年以后的事儿，家里当大人的，不担心啊。
反正朱高煦，对此是十分理解的。
只要他不跟大哥争家产，那这个老二就是好儿子。
当然，如果朱高煦敢争，那就哪凉快哪待着去。
他就不再是Judy的好儿子了。
对于朱高煦来说呢，一天上俩小时的班，回来就做一个爱干啥干啥的逍遥王爷，多滋润！
傻子才争家产呢！
家产争来干啥？从一天俩小时的班，变成一天十二小时，而且需要随时加班的班？
当然，这想法他是不敢跟朱棣说的，那便宜老子听了，真的会揍他。
君不见，原本与朱棣很是亲密的好圣孙朱瞻基，最近一段时间，见了朱棣、朱高炽都躲着走。
无他，知道的越多，越详细，朱棣、朱高炽父子，就越想揍孙子/揍儿子。
对此，朱高煦只能说抱歉，毕竟，他们自己非要问的啊！
他如果没回，这事儿就算是出了岔子，那还有转圜的余地。大不了一推六二五，说他不知道，孽子贪玩，爱耍钱，跟他刘观有啥关系？赌场上嘛，输赢很正常的嘛。
如果回了，那就是因私废公，你儿子赌钱输了，你还得亲自回来送钱，叫什么事儿？再者说，你回来了，钱哪儿来的？再联想到他正在浙江督办采木，是不是中饱私囊？是不是监守自盗？一堆破事儿，解释不清楚。
果然就如朱高煦所料，刘观派了几个人，跟随带着钱的耿护院一同回到南京城。
而耿直的耿护院，则是按照李巧儿的嘱托，带着七万两宝钞，进了城之后，直接送到了陈瑛府上，连刘府都没回。
“护送”耿护院回来的人，见耿护院完成任务，就回金华府复命了。
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欠债还钱。
而在媚香楼的朱高煦，得到了消息之后，对身旁的李巧儿笑道：“事成了！”
李巧儿则是有些懵，看不懂朱高煦的操作，不由得问道：“那公子，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朱高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下一步的计划，也不需要下一步的计划了，到此为止。我们现在，就一个字，等！”
李巧儿着实有些看不懂了，这就完了？
自始至终，朱高煦都没有出过面，甚至汉王府的人，也只是中间传递了一些消息而已。
那个钱员外，确实是个富商员外，但他还有个身份，乃是陈瑛妻弟。
汉王府的人，只是告诉了他这么个赌钱的方式，告诉他们怎么赢钱而已。
至于耿护院，是刘府唯一一个好人，李巧儿只是出面请他帮了个忙，也是那日，被王氏的侍女桂兰看到的。
可就是这样，也没见着刘观犯了什么罪啊。
怎么就能将他满门抄斩呢？
“公子，巧儿不懂。”李巧儿是个不懂就问的，很有求知欲。
朱高煦呵呵一笑，见事情妥了，决定不卖关子了。
“刘辐豪赌，只不过掩人耳目，混淆视听所用。包括姓钱的那些个赌客，也都是真的赌客。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很正常的。”
“刘辐喜欢赌，输钱很正常。输钱急了眼，借钱很正常。借钱借不出来了，拿东西抵押，也很正常。那既然输了，在平等地位之下，刘观愿赌服输，很正常啊。”
“出了这么大事儿，王氏去找李至刚帮忙求情，那就更加正常了。”
“王氏求情，刘观还钱，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全部的事情加起来，那就不正常了。”
“其实咱真正的目的，只有三点。”
“第一，让父皇知道，刘观是真有钱！”
“第二，让父皇知道，刘观的势力真大！”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让父皇知道，刘观一家，胆大包天！”
“父皇既然知道咱要杀刘观，那就让父皇知道，刘观一家，确实该杀，也就是了。剩下的，父皇会送咱这个顺水人情的。”
是的，自始至终，朱高煦定下的，虽说是个阴谋，但更是一道阳谋。
别人查也查不到他头上来，因为一切都是正常人做的正常事，他只是在中间出出主意而已。
而且，这主意，只能对付坏人，不能拿来对付好人。
李巧儿似懂非懂，决定静观其变。
第二日，坊间传闻，刘观已然将儿子欠的十万两赌债，尽数还清。
第三日，奉命在浙江疏浚白茆塘、刘家河、大黄浦的户部尚书夏元吉，上书参了刘观一本，言刘观借督办采木之事，公然索贿。
朱棣大怒，着刑部与锦衣卫会审。
为啥不是三司会审呢？
参奏刘观的是夏元吉，大理寺少卿袁复此时正在做他的副手。
而刘观本人，就是三司之一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朱棣此举，就是传递一个信号：要办刘观！
礼部尚书、左春坊大学士李至刚，在东宫讲筵，借机向朱高炽求情。
被朱高炽当面拒绝。
除了朱棣等有限几人，没人知道，刘观被查，背后出主意的是朱高煦。
朱高炽之所以知道，还是听朱棣说的。
这几日，朱高煦每天早上，待朱棣下了早朝之后，就入宫请安。
一般朱高煦到文华殿请安的时候，只有朱棣、朱高炽二人在场。父子三人，每天早上都天南海北的扯上一通。
当然，多数时候，是朱高煦在说，朱棣、朱高炽二人在听。
就是父子三人天天拉家常，别人没有听的资格，谁也不知道他们三人每天聊一个时辰，都是聊了些什么。
朱棣也是在夏元吉上书的前一日，当着朱高炽的面儿，问起朱高煦到底给那个青楼女子出了什么主意。
朱高煦如实回答。
所以，刘观是个大贪官的事儿，父子三人，门儿清！
夏元吉上奏，只是给了朱棣一个发作的由头，而已。
朱高煦整刘观这事儿，堪称大明版钓鱼执法！
说白了，朱高煦和朱棣那是啥关系啊，亲爹亲儿子。
虽然前些日子朱棣派锦衣卫监视朱高煦，那不也是事出有因。
谁家儿子突然嚷嚷着造反，突然又说自己做梦梦见几百年以后的事儿，家里当大人的，不担心啊。
反正朱高煦，对此是十分理解的。
只要他不跟大哥争家产，那这个老二就是好儿子。
当然，如果朱高煦敢争，那就哪凉快哪待着去。
他就不再是Judy的好儿子了。
对于朱高煦来说呢，一天上俩小时的班，回来就做一个爱干啥干啥的逍遥王爷，多滋润！
傻子才争家产呢！
家产争来干啥？从一天俩小时的班，变成一天十二小时，而且需要随时加班的班？
当然，这想法他是不敢跟朱棣说的，那便宜老子听了，真的会揍他。
君不见，原本与朱棣很是亲密的好圣孙朱瞻基，最近一段时间，见了朱棣、朱高炽都躲着走。
无他，知道的越多，越详细，朱棣、朱高炽父子，就越想揍孙子/揍儿子。
对此，朱高煦只能说抱歉，毕竟，他们自己非要问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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