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震惊你们
她被折磨的就更惨了。
那时她还没有被断手脚，因拔舌无法说话，特意要来纸笔写了几句话。
赫连城还以为她写的是月氏的辛秘，直到她刚写了几句。
“王有一子，本非天性好阳，归其因，皆由仕女与母私磨苟且…”
她还没写完，就被盯着她写的赫连城给打断了。
拿着毒针一点点扎入她双目，刺瞎她的双眼。
打断了她的手脚。
“呵呵…反派的惩罚还是轻了。”
换成她，就让她看的见，做成人彘，等她臭了，再把她推出去，让所有人看看，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最起码药杀一儆百嘛，反派就得有个反派的样子。
那也是她最后能看到的画面，在之后不久，她就被统爷带走了灵魂，魂儿穿各大子世界，做着反派该做的任务。
花清欢不知道自己怎进的城。
神情略微游虚太空，回忆着曾经画面，不知不觉中已经回了都城。
她一进城，立刻引起民众议论，空气中飘着的都是每个人口中的雾气。
“瞧瞧，这不是花清欢吗？”
“怎么失魂落魄的？”
“诶？她竟然骑的是公子城的雪芙。”
“哎哟我这瞧着，她应该是跟公子城在一起了吧？”
“嗐~~真真的是可怜了我们的公子城，竟然看上这么一位嚣张跋扈的悍妇啊！”
“她身上怎么这么狼狈，好像受伤了？”
“呵，这不是很正常吗？但凡哪天她身上不狼狈，我反而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不在乎，正打算离开，就听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很小的叫骂声。
“呸！不要脸的小娼妇，有什么了不起。”
花清欢嘴角噙上笑，端坐在马背上，凤眸看了过去。
一袭浅粉色衣裙的月昭身影，出去在她视线中。
依旧是端的楚楚可怜小家碧玉之姿，眉尾之下有颗泪痣，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看人的眼神，是温柔中藏着阴鸷的刀，刀刀要人命。
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永远都是微笑。
上辈子还真没有看过她慌乱的一面。
她也算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了。
可惜遇到她这绝世美女在前，完全遮掩她那还算不错的容颜，让她显得俗气又小家子气。
一下子从主角变成了反派。
花清欢骑在马上，升起愚弄她的心思。
翻身下马，牵马朝着月昭走去。
月昭双手放在前腹，腰身比值，笑意盈盈的脸全是温柔，对着花清欢屈膝行礼。
“月昭见过无忧县主。”
声音温柔，没有一丝一毫的娇柔做作，就是正八经的小家碧玉。
“抬起头来。”
花清欢没让她起身，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屈膝的她。
月昭乖乖抬头，眼睛温柔的看向她。
眼神中没有什么狠毒，阴险，仇视。
外人发现不了她内心深处的阴暗。
就是这女人，曾经是她手下，也是月氏的叛徒！
当初的她识人不清，这不能怪她，只能说，月昭的反派演的还挺到位。
围着看戏的人评头论足。
“这姑娘长的可真好看啊，第一次见这般小家碧玉的女子。”
“有点像南岭女子，长的秀气可人！”
“诶？我怎么看着面生啊！”
也不知是谁，说了这话。
张屠夫拿着双刀，仔细打量月昭。
“对啊，这走南闯北的商人，该见不见的夫人小姐，我也都见过，我家铺子就在这城东口，这姑娘确实眼生的很！”
花清欢想笑，什么叫该见不见的夫人小姐？
这屠夫说话还挺逗。
就听旁边一位好事儿的老婆婆问：“张屠夫，什么叫该见不见的夫人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是你对哪家夫人小姐起了歹心？”
别说，问的及时。
花清欢也好奇侧目，看向张屠夫，想听他怎么说。
张屠夫一听，呸了一声：“谁不知道我最爱我婆娘，李婆子，少在这挑拨是非。”
他说着举着手中杀猪刀，看向花清欢。
“咱这位县主不就是不该见的吗？天天骑马撞翻各位摊位，关键是她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也不道歉，谁愿意见她？”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花清欢。
花清欢吃瓜的眼神微顿，这才想起来她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
笑着移开目光，看向还屈膝的月昭。
其实，她并不好奇刚才张屠夫说的话，不过就是想趁机为难月昭罢了。
“你是哪家女子？本县主怎的从未见过你，模样生的倾城，温柔又端庄，真真是我见忧怜啊！”
花清欢由衷赞美，说完赶紧伸手搀扶她胳膊。
“瞧我，只顾着看你，被你美貌所吸引，却忘了让你起身。”
话题转移的完美，让周围所有人心思都落在月昭身上。
月昭起身，温柔的笑道：“谢县主，县主实在折煞月昭，月昭不过蒲柳之姿，怎能比得上县主的风华霁月、绝世无双之容。在月昭的眼中，县主之姿可媲美仙宫之娥呢！”
谁不喜欢恭维的话？
花清欢也喜欢听。
“嗯，你说的有理，我也觉得我很美。”
花清欢现在是半人设，半从心。
维持曾经一半傻白甜人设，一半忍不住从心。
接下来，杀人得诛心，打草得杀蛇，她想慢慢玩。
花清欢脸上合时宜的露出异常欢喜的愉悦。
“你还不曾说，你是哪家的闺中之女？，怎的在这汴京没见过你？”
在月昭眼里，显然是以为给花清欢留下了好感。
认为机会来了，赶紧屈膝低头开口。
“禀县主，小女月昭，是…是从禹州前来汴京投亲的，来了汴京几日未曾寻到亲人，故而白日便一直在街上游荡，想寻找营生来做。”
北幽民风开放，女子一样可以抛头露面。
月昭说着，放在腹部之前手，左手食指敲了右手拇指一下，在食指画圈。
给暗中的暗卫手势，让他们赶紧去安排。
别人或许发现不了，但是重来一世的花清欢又能如何不知道？
大拇指代表暗卫速行，食指打圈，代表把安排好的住处跟身份，摆到台面上。
也就刹那间，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啊！我记起来了，这不是城西那王婆小院住着的娘子吗？”
花清欢听声看去，就见人群后放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位夫人，翘首以盼的站在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后面看里面。
花清欢嘴角微抽。
『能不能找个演的像一点的托？』
『就她那身高，能在这么多大汉身后，看到里面的人，也不怕大白天见鬼。』
月昭听到了一个恐怖的声音，笑意的脸上有片刻间僵硬，原本屈膝的她猛然站直了，侧目看去。
就见花清欢嘴巴都没动，看着人群外的地方。
她打量了半天。
出幻觉了？
分明听到了花清欢的声音，且这声音似乎灌进她耳朵里一样。
“人群后面那妇人，你进来。”花清欢对站着的大汉挥挥手：“都让让，别挡着，让人进来，她都看不见里面的人了。”
她的话，成功引起那些心思活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民众。
嗯，她就是故意的。
“县主，她既然看不见里面的人，怎会认识这…娘子是住在城西王婆子家的女子？”
意思是县主，你可别被仙人跳了啊！
虽然他们平常不喜欢花清欢上蹿下跳，骑马进城还总是撞翻他们摊位。
但是吧，明显眼前女子不是土生土长的北幽人。
没准是南岭或是西疆月族女子。
万一花清欢被这女人给骗了，传出去也是丢他们北幽国的脸。
堂堂县主，外祖是北幽国大将军，父亲是右丞相，这种身份的女儿被别国人骗了。
真就把脸丢给这九州四海的天下了。
花清欢却替月昭解释：“你懂什么？听声辩位不懂吗？”
还更加肯定点头。
“肯定是听到了月昭独特嗓音，所以才听出来的。”
话落看向挤进来的夫人。
“本县主说的可对？”
这妇人听的真切，赶紧点头，脸上笑容都跟菊花一样全是褶子。
“对对对，县主说的对，我是听见了月娘子声音后，才分辨出来的。”
妇人说着，看向旁边月昭，笑问：“月娘子，你怎的来东城了？”
花清欢也不着急，看着俩人开始做戏。
月昭却摇着头，心里满是狐疑，刚才莫非是她听错了？或者出现了幻觉？
不过她没多想，继续努力维持之前的情绪跟状态。
“让您担心了，家里没有余粮下锅，我想出来找个活计来做，是以来了东城区。”
月昭继续按照自己设定的剧情走。
花清欢眯着双眸看她，打量她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装扮。
上一世的戏码提前了半个多月，这一世她还是想留下月昭。
放在眼皮底下，准备打草。
“你俩搁着骗鬼呢？”
旁边一小乞丐看不下去了，这俩人就是仙人跳，搁着骗县主那个大傻子呢！
花清欢神色微动，侧目看去，上一世也同样出现了小乞丐，不过当时的她没信小乞丐的话。
反而选择相信月昭，毕竟在当时的她眼里，月昭跟今天一样穿的衣服，确实是低等货，穷人才穿这个。
当她在子世界真正经历过底层的穷，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无米下锅。
“县主，你可不能相信她俩，她俩就是骗子！”
小乞丐心善提醒，实际上并非他多管闲事，而是他职责所在。
对于汴京这里来说，他的身份，天知地知他知，再无第三人知。
他跟组织联系已断，任务便是找到月氏叛徒，月昭。
他是月族中人，也是喜鹊执法者。
‘喜鹊’是他们的代号。
花清欢对此，一清二楚。
原世的后来某一天，她看到了雪地里已经气息全无的小乞丐。
当时她以为，小乞丐单纯的冻死。
后来才知道是月昭所杀。
因为月昭看到了他胸前的印记，月氏‘喜鹊’的印记。
每个‘喜鹊’中的一员，胸前都有一个刺绣纹身，纹着一只喜鹊。
不过这喜鹊纹身，并非时刻出现，而是通过月氏独有的蛊虫操控下，才能显现表露身份。
眼见小乞丐跟上一世一样，想要作死，花清欢一个转身后退。
“哪来的小乞丐，臭死了…”
花清欢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手抖动了几下，好私很厌恶一般，驱赶小乞丐。
“去去去，别脏了本县主的眼。”
小乞丐被嫌弃推了一把，还觉得花清欢这人无药可救。
可就在此时，他目光瞬间看向花清欢伸出来的右手，以及她手指快速比划的手势。
兰花圣手观音莲，月下三更十东见。
这，这不是他们月族才使用的暗号吗？
应琅愣怔也就是一瞬间，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不知好歹，活该你被人骗！”
他气呼呼的挤出人群，懒得在理会花清欢。
花清欢转身看向月昭，直接了当问：“我缺个手下仕女，你想做我仕女吗？”
月昭原本略显僵硬的脸上再次挂满笑容。
“多谢县主，月昭求之不得。”
仕女不是奴隶，是不需要卖身的生死契的，而是双签订一个契约。
时间制的契约，哪一方想反悔也可以违约。
“跟本县主走吧，回去就签订契约，一定不会让你吃亏。”
花清欢牵着马，看着人群中，想要提醒她别上当受骗的人，赶紧不耐烦挥手。
“散了散了，大冬天的，赶紧回家婆娘孩子的热炕头，没事凑什么热闹？我就缺一个仕女。”
看着有人还不走，花清欢只能下猛药。
“怎么，你们还想当我私兵？好啊，欢迎各位父老乡亲前去丞相府报名。”
北幽国，但凡有官职在身的人，都会养私兵，无论男女。
不是为了造反，而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地位越高私兵越多，自然的，暗卫也越多。
当然，私兵是明面上的，走了官印，暗卫是暗中的，违法的。
不过都心照不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众人闻声，一哄而散，谁傻到当她私兵？纯属找罪受！
几道身影也快速消失在人群。
花清欢有所察觉，并不奇怪也没阻拦，她现在可没那个本事，拦下暗卫。
无非就是暗卫们回赫连城那报信了。
呵呵，且让他们得意着。
想到这一世的改变，花清欢就舒坦的很。
上一世她是被赫连城抱着回来时，走的是西郊，并非现在的东门。
那边所有人都对她恶语相向。
说她是走了狗屎运，能被赫连城舍命相救的破烂货。
甚至有人骂她红颜祸水，公子城都因她跳崖。
更有人让她去死，别祸害公子城。
赫连城并没有阻止他们骂她，反而小声劝解她。
让她别往心里去，都是一群百姓言论，不要在意。
还说什么，谣言止于智者。
呵，当时她还认为他说得对，谣言止于智者。
就没计较这些，而是整颗心扑在他身上，等待着及笄后他上门提亲。
实际上那些人都是赫连城安排的手下，散播谣言，给她扣上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头。
后来谣言果然没有了，却并非因为他出面澄清，而是因为那个人出现了。
是他在背后默默的帮她，也是他威胁赫连城出面澄清。
当时的她丝毫不知，直到后来偶然机会，她才知道许多事。
“或许，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花清欢低喃，眼角泛着开心的泪花。
她真是太激动了，激动的想哭。
这一世变了，随着她回归，彻底的改变。
牵着马，朝着熟悉的茶楼走去。
她每走一处，所有百姓下意识躲避，像瘟疫一样，离她远远的。
“快看，她裙摆都碎了，胳膊上还有擦伤。”
“何止胳膊上啊，你们看她脖颈后了没？有血迹。”
“这是骑着公子城的马，又去找人打架了吧？”
“不知道谁又遭殃了。”
“嘘，小声点，当心她又发脾气！”
花清欢丝毫不在意周围百姓的议论。
这群百姓的议论，并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月昭就跟上一世一样，规规矩矩的跟在她身后。
花清欢也不怕她闹什么幺蛾子，怕就怕她太过小心谨慎。
宋记茶楼到了。
花清欢站在大街上，歪头看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此时的他应该在宋记茶楼。
这也是他经常来的地方，也是据点之一。
她牵着马刚到店门口，店内小二快速跑了出来，将手中毛巾搭在肩膀上，上前接过她手中缰绳。
谄媚讨好说：“无忧县主来了？快，里面请。”做了个请的姿势，对着堂内唱喊；“无忧县主到~~上三楼~~”
花清欢从裙摆上解开系在上面的荷包，直接丢给他。
“赏你的。”
歪头看向准备跟她上楼的月昭。
“在外面等着，我马上下来。”
月昭笑着行礼，万分的规矩：“是。”
花清欢嘴角含笑进了店内，扫视一圈后快步朝着三楼疾步而去。
三楼。
花清欢看着站在门口熟悉的暗卫，以及熟悉的厢房，心中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她走向那道熟悉的门，站在门前，心里有些激动。
等会儿该怎么道歉？
不对，该怎么打招呼，算了，别想那么多…
正打算推门进去，就被门口的两名暗卫拦下了。
“清欢小姐，公子正在里面休息，暂时不让外人打扰，您不能进去。”
拦她的，正是赫砚时的侍卫长，时一。
花清欢看向他，见他一脸尊敬之意。
原来上一世的今天，时一就已经认识她，也十分尊敬她。
是她从未得知，呵，挺好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贼心没贼胆！
她目光微移看向他右臂，伸出手用力的握了握他的右臂，眼里再次蓄满泪花，轻声低喃。
“时一，你好，胳膊，也好。”
回想着因她误会时一，拿剑砍掉他胳膊的画面，花清欢就愧疚难过的要死。
自始至终，时一都没有恨过她。
哪怕因为误会砍掉他的胳膊，他到死都在保护她。
可她他妈的又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孩子才15岁啊，他被她害死的时候也才十九岁！
只因当初赫砚时给他下的死命令：“你死，都不能让她伤了半分汗毛。”
他就真的因她而死了。
可她直到离开才知道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好在，现在的她回来了。
仇人，恩人，就一并报了吧！
赫砚时…
要不给他生几个崽？
算是当初他护她的报答。
经历了许多世界，花清欢渐渐心冷，毫无男女情谊可言，纵然知道赫砚时很爱她。
能怎么办？
因为赫连城那肮脏龌龊之货，让她对男人彻底死心了。
不过想到时一傻小子的付出，花清欢那暗地里的手，使劲掐了自己一把。
眼热的很，眼里蓄满雾气，豆粒大的顺着眼睑滴落在地上。
似乎觉察到自己失态，她赶紧低下头，慌忙擦掉眼泪。
抬起头对着时一抽噎。
她本以为回来后会很淡定，淡定的对待被她坑害以及坑害过她的人。
淡定的接受一切，毕竟经历那么多的世界，她整颗心都已经麻木了。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觉得，不是她心麻木了，而是没遇到真正疼她的人。
当遇到真正疼爱她的人，她或许也会变成善解人意，温柔可人的小女人吧？
她能冷眼对待那些恨之入骨的人，
比如赫连城，比如陆林森。
比如那个害死她母亲人。
比如玷污了她母亲的人。
比如害死她父亲、外祖父的人…
却无法平心静气的面对真正疼她、护她的人。
“对不起。”
花清欢低下头，道歉后转身下楼，走的有些急。
现在的她跟赫砚时并无交集。
她突兀的出现，一定会引起赫砚时的警惕，她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毕竟现在时期的赫砚时就已经喜欢上了她。
想要见他，还不那么突兀，她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喽。
哭，当然是假哭！
刚才所想也半真半假，毕竟只有骗过了自己，才能骗到别人。
按照赫砚时那性格，估计今天就会偷摸爬墙头，去她闺阁找她。
嗯，就是故意的。
上一世欠他的，这一世还给他。
有个人跟他一起连手，没什么不可以。
等把天下打下来，交到他手上，生几个孩子给他带，那样她才真正的算是道歉了。
到时候她就离开，看看这大好河山，陪着父亲钓钓鱼啊养养花，不行就在给父亲找个非常好的老伴。
否则，她岂不是白回来了？
那时她还没有被断手脚，因拔舌无法说话，特意要来纸笔写了几句话。
赫连城还以为她写的是月氏的辛秘，直到她刚写了几句。
“王有一子，本非天性好阳，归其因，皆由仕女与母私磨苟且…”
她还没写完，就被盯着她写的赫连城给打断了。
拿着毒针一点点扎入她双目，刺瞎她的双眼。
打断了她的手脚。
“呵呵…反派的惩罚还是轻了。”
换成她，就让她看的见，做成人彘，等她臭了，再把她推出去，让所有人看看，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最起码药杀一儆百嘛，反派就得有个反派的样子。
那也是她最后能看到的画面，在之后不久，她就被统爷带走了灵魂，魂儿穿各大子世界，做着反派该做的任务。
花清欢不知道自己怎进的城。
神情略微游虚太空，回忆着曾经画面，不知不觉中已经回了都城。
她一进城，立刻引起民众议论，空气中飘着的都是每个人口中的雾气。
“瞧瞧，这不是花清欢吗？”
“怎么失魂落魄的？”
“诶？她竟然骑的是公子城的雪芙。”
“哎哟我这瞧着，她应该是跟公子城在一起了吧？”
“嗐~~真真的是可怜了我们的公子城，竟然看上这么一位嚣张跋扈的悍妇啊！”
“她身上怎么这么狼狈，好像受伤了？”
“呵，这不是很正常吗？但凡哪天她身上不狼狈，我反而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不在乎，正打算离开，就听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很小的叫骂声。
“呸！不要脸的小娼妇，有什么了不起。”
花清欢嘴角噙上笑，端坐在马背上，凤眸看了过去。
一袭浅粉色衣裙的月昭身影，出去在她视线中。
依旧是端的楚楚可怜小家碧玉之姿，眉尾之下有颗泪痣，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看人的眼神，是温柔中藏着阴鸷的刀，刀刀要人命。
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永远都是微笑。
上辈子还真没有看过她慌乱的一面。
她也算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了。
可惜遇到她这绝世美女在前，完全遮掩她那还算不错的容颜，让她显得俗气又小家子气。
一下子从主角变成了反派。
花清欢骑在马上，升起愚弄她的心思。
翻身下马，牵马朝着月昭走去。
月昭双手放在前腹，腰身比值，笑意盈盈的脸全是温柔，对着花清欢屈膝行礼。
“月昭见过无忧县主。”
声音温柔，没有一丝一毫的娇柔做作，就是正八经的小家碧玉。
“抬起头来。”
花清欢没让她起身，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屈膝的她。
月昭乖乖抬头，眼睛温柔的看向她。
眼神中没有什么狠毒，阴险，仇视。
外人发现不了她内心深处的阴暗。
就是这女人，曾经是她手下，也是月氏的叛徒！
当初的她识人不清，这不能怪她，只能说，月昭的反派演的还挺到位。
围着看戏的人评头论足。
“这姑娘长的可真好看啊，第一次见这般小家碧玉的女子。”
“有点像南岭女子，长的秀气可人！”
“诶？我怎么看着面生啊！”
也不知是谁，说了这话。
张屠夫拿着双刀，仔细打量月昭。
“对啊，这走南闯北的商人，该见不见的夫人小姐，我也都见过，我家铺子就在这城东口，这姑娘确实眼生的很！”
花清欢想笑，什么叫该见不见的夫人小姐？
这屠夫说话还挺逗。
就听旁边一位好事儿的老婆婆问：“张屠夫，什么叫该见不见的夫人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是你对哪家夫人小姐起了歹心？”
别说，问的及时。
花清欢也好奇侧目，看向张屠夫，想听他怎么说。
张屠夫一听，呸了一声：“谁不知道我最爱我婆娘，李婆子，少在这挑拨是非。”
他说着举着手中杀猪刀，看向花清欢。
“咱这位县主不就是不该见的吗？天天骑马撞翻各位摊位，关键是她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也不道歉，谁愿意见她？”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花清欢。
花清欢吃瓜的眼神微顿，这才想起来她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
笑着移开目光，看向还屈膝的月昭。
其实，她并不好奇刚才张屠夫说的话，不过就是想趁机为难月昭罢了。
“你是哪家女子？本县主怎的从未见过你，模样生的倾城，温柔又端庄，真真是我见忧怜啊！”
花清欢由衷赞美，说完赶紧伸手搀扶她胳膊。
“瞧我，只顾着看你，被你美貌所吸引，却忘了让你起身。”
话题转移的完美，让周围所有人心思都落在月昭身上。
月昭起身，温柔的笑道：“谢县主，县主实在折煞月昭，月昭不过蒲柳之姿，怎能比得上县主的风华霁月、绝世无双之容。在月昭的眼中，县主之姿可媲美仙宫之娥呢！”
谁不喜欢恭维的话？
花清欢也喜欢听。
“嗯，你说的有理，我也觉得我很美。”
花清欢现在是半人设，半从心。
维持曾经一半傻白甜人设，一半忍不住从心。
接下来，杀人得诛心，打草得杀蛇，她想慢慢玩。
花清欢脸上合时宜的露出异常欢喜的愉悦。
“你还不曾说，你是哪家的闺中之女？，怎的在这汴京没见过你？”
在月昭眼里，显然是以为给花清欢留下了好感。
认为机会来了，赶紧屈膝低头开口。
“禀县主，小女月昭，是…是从禹州前来汴京投亲的，来了汴京几日未曾寻到亲人，故而白日便一直在街上游荡，想寻找营生来做。”
北幽民风开放，女子一样可以抛头露面。
月昭说着，放在腹部之前手，左手食指敲了右手拇指一下，在食指画圈。
给暗中的暗卫手势，让他们赶紧去安排。
别人或许发现不了，但是重来一世的花清欢又能如何不知道？
大拇指代表暗卫速行，食指打圈，代表把安排好的住处跟身份，摆到台面上。
也就刹那间，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啊！我记起来了，这不是城西那王婆小院住着的娘子吗？”
花清欢听声看去，就见人群后放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位夫人，翘首以盼的站在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后面看里面。
花清欢嘴角微抽。
『能不能找个演的像一点的托？』
『就她那身高，能在这么多大汉身后，看到里面的人，也不怕大白天见鬼。』
月昭听到了一个恐怖的声音，笑意的脸上有片刻间僵硬，原本屈膝的她猛然站直了，侧目看去。
就见花清欢嘴巴都没动，看着人群外的地方。
她打量了半天。
出幻觉了？
分明听到了花清欢的声音，且这声音似乎灌进她耳朵里一样。
“人群后面那妇人，你进来。”花清欢对站着的大汉挥挥手：“都让让，别挡着，让人进来，她都看不见里面的人了。”
她的话，成功引起那些心思活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民众。
嗯，她就是故意的。
“县主，她既然看不见里面的人，怎会认识这…娘子是住在城西王婆子家的女子？”
意思是县主，你可别被仙人跳了啊！
虽然他们平常不喜欢花清欢上蹿下跳，骑马进城还总是撞翻他们摊位。
但是吧，明显眼前女子不是土生土长的北幽人。
没准是南岭或是西疆月族女子。
万一花清欢被这女人给骗了，传出去也是丢他们北幽国的脸。
堂堂县主，外祖是北幽国大将军，父亲是右丞相，这种身份的女儿被别国人骗了。
真就把脸丢给这九州四海的天下了。
花清欢却替月昭解释：“你懂什么？听声辩位不懂吗？”
还更加肯定点头。
“肯定是听到了月昭独特嗓音，所以才听出来的。”
话落看向挤进来的夫人。
“本县主说的可对？”
这妇人听的真切，赶紧点头，脸上笑容都跟菊花一样全是褶子。
“对对对，县主说的对，我是听见了月娘子声音后，才分辨出来的。”
妇人说着，看向旁边月昭，笑问：“月娘子，你怎的来东城了？”
花清欢也不着急，看着俩人开始做戏。
月昭却摇着头，心里满是狐疑，刚才莫非是她听错了？或者出现了幻觉？
不过她没多想，继续努力维持之前的情绪跟状态。
“让您担心了，家里没有余粮下锅，我想出来找个活计来做，是以来了东城区。”
月昭继续按照自己设定的剧情走。
花清欢眯着双眸看她，打量她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装扮。
上一世的戏码提前了半个多月，这一世她还是想留下月昭。
放在眼皮底下，准备打草。
“你俩搁着骗鬼呢？”
旁边一小乞丐看不下去了，这俩人就是仙人跳，搁着骗县主那个大傻子呢！
花清欢神色微动，侧目看去，上一世也同样出现了小乞丐，不过当时的她没信小乞丐的话。
反而选择相信月昭，毕竟在当时的她眼里，月昭跟今天一样穿的衣服，确实是低等货，穷人才穿这个。
当她在子世界真正经历过底层的穷，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无米下锅。
“县主，你可不能相信她俩，她俩就是骗子！”
小乞丐心善提醒，实际上并非他多管闲事，而是他职责所在。
对于汴京这里来说，他的身份，天知地知他知，再无第三人知。
他跟组织联系已断，任务便是找到月氏叛徒，月昭。
他是月族中人，也是喜鹊执法者。
‘喜鹊’是他们的代号。
花清欢对此，一清二楚。
原世的后来某一天，她看到了雪地里已经气息全无的小乞丐。
当时她以为，小乞丐单纯的冻死。
后来才知道是月昭所杀。
因为月昭看到了他胸前的印记，月氏‘喜鹊’的印记。
每个‘喜鹊’中的一员，胸前都有一个刺绣纹身，纹着一只喜鹊。
不过这喜鹊纹身，并非时刻出现，而是通过月氏独有的蛊虫操控下，才能显现表露身份。
眼见小乞丐跟上一世一样，想要作死，花清欢一个转身后退。
“哪来的小乞丐，臭死了…”
花清欢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手抖动了几下，好私很厌恶一般，驱赶小乞丐。
“去去去，别脏了本县主的眼。”
小乞丐被嫌弃推了一把，还觉得花清欢这人无药可救。
可就在此时，他目光瞬间看向花清欢伸出来的右手，以及她手指快速比划的手势。
兰花圣手观音莲，月下三更十东见。
这，这不是他们月族才使用的暗号吗？
应琅愣怔也就是一瞬间，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不知好歹，活该你被人骗！”
他气呼呼的挤出人群，懒得在理会花清欢。
花清欢转身看向月昭，直接了当问：“我缺个手下仕女，你想做我仕女吗？”
月昭原本略显僵硬的脸上再次挂满笑容。
“多谢县主，月昭求之不得。”
仕女不是奴隶，是不需要卖身的生死契的，而是双签订一个契约。
时间制的契约，哪一方想反悔也可以违约。
“跟本县主走吧，回去就签订契约，一定不会让你吃亏。”
花清欢牵着马，看着人群中，想要提醒她别上当受骗的人，赶紧不耐烦挥手。
“散了散了，大冬天的，赶紧回家婆娘孩子的热炕头，没事凑什么热闹？我就缺一个仕女。”
看着有人还不走，花清欢只能下猛药。
“怎么，你们还想当我私兵？好啊，欢迎各位父老乡亲前去丞相府报名。”
北幽国，但凡有官职在身的人，都会养私兵，无论男女。
不是为了造反，而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地位越高私兵越多，自然的，暗卫也越多。
当然，私兵是明面上的，走了官印，暗卫是暗中的，违法的。
不过都心照不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众人闻声，一哄而散，谁傻到当她私兵？纯属找罪受！
几道身影也快速消失在人群。
花清欢有所察觉，并不奇怪也没阻拦，她现在可没那个本事，拦下暗卫。
无非就是暗卫们回赫连城那报信了。
呵呵，且让他们得意着。
想到这一世的改变，花清欢就舒坦的很。
上一世她是被赫连城抱着回来时，走的是西郊，并非现在的东门。
那边所有人都对她恶语相向。
说她是走了狗屎运，能被赫连城舍命相救的破烂货。
甚至有人骂她红颜祸水，公子城都因她跳崖。
更有人让她去死，别祸害公子城。
赫连城并没有阻止他们骂她，反而小声劝解她。
让她别往心里去，都是一群百姓言论，不要在意。
还说什么，谣言止于智者。
呵，当时她还认为他说得对，谣言止于智者。
就没计较这些，而是整颗心扑在他身上，等待着及笄后他上门提亲。
实际上那些人都是赫连城安排的手下，散播谣言，给她扣上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头。
后来谣言果然没有了，却并非因为他出面澄清，而是因为那个人出现了。
是他在背后默默的帮她，也是他威胁赫连城出面澄清。
当时的她丝毫不知，直到后来偶然机会，她才知道许多事。
“或许，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花清欢低喃，眼角泛着开心的泪花。
她真是太激动了，激动的想哭。
这一世变了，随着她回归，彻底的改变。
牵着马，朝着熟悉的茶楼走去。
她每走一处，所有百姓下意识躲避，像瘟疫一样，离她远远的。
“快看，她裙摆都碎了，胳膊上还有擦伤。”
“何止胳膊上啊，你们看她脖颈后了没？有血迹。”
“这是骑着公子城的马，又去找人打架了吧？”
“不知道谁又遭殃了。”
“嘘，小声点，当心她又发脾气！”
花清欢丝毫不在意周围百姓的议论。
这群百姓的议论，并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月昭就跟上一世一样，规规矩矩的跟在她身后。
花清欢也不怕她闹什么幺蛾子，怕就怕她太过小心谨慎。
宋记茶楼到了。
花清欢站在大街上，歪头看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此时的他应该在宋记茶楼。
这也是他经常来的地方，也是据点之一。
她牵着马刚到店门口，店内小二快速跑了出来，将手中毛巾搭在肩膀上，上前接过她手中缰绳。
谄媚讨好说：“无忧县主来了？快，里面请。”做了个请的姿势，对着堂内唱喊；“无忧县主到~~上三楼~~”
花清欢从裙摆上解开系在上面的荷包，直接丢给他。
“赏你的。”
歪头看向准备跟她上楼的月昭。
“在外面等着，我马上下来。”
月昭笑着行礼，万分的规矩：“是。”
花清欢嘴角含笑进了店内，扫视一圈后快步朝着三楼疾步而去。
三楼。
花清欢看着站在门口熟悉的暗卫，以及熟悉的厢房，心中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她走向那道熟悉的门，站在门前，心里有些激动。
等会儿该怎么道歉？
不对，该怎么打招呼，算了，别想那么多…
正打算推门进去，就被门口的两名暗卫拦下了。
“清欢小姐，公子正在里面休息，暂时不让外人打扰，您不能进去。”
拦她的，正是赫砚时的侍卫长，时一。
花清欢看向他，见他一脸尊敬之意。
原来上一世的今天，时一就已经认识她，也十分尊敬她。
是她从未得知，呵，挺好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贼心没贼胆！
她目光微移看向他右臂，伸出手用力的握了握他的右臂，眼里再次蓄满泪花，轻声低喃。
“时一，你好，胳膊，也好。”
回想着因她误会时一，拿剑砍掉他胳膊的画面，花清欢就愧疚难过的要死。
自始至终，时一都没有恨过她。
哪怕因为误会砍掉他的胳膊，他到死都在保护她。
可她他妈的又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孩子才15岁啊，他被她害死的时候也才十九岁！
只因当初赫砚时给他下的死命令：“你死，都不能让她伤了半分汗毛。”
他就真的因她而死了。
可她直到离开才知道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好在，现在的她回来了。
仇人，恩人，就一并报了吧！
赫砚时…
要不给他生几个崽？
算是当初他护她的报答。
经历了许多世界，花清欢渐渐心冷，毫无男女情谊可言，纵然知道赫砚时很爱她。
能怎么办？
因为赫连城那肮脏龌龊之货，让她对男人彻底死心了。
不过想到时一傻小子的付出，花清欢那暗地里的手，使劲掐了自己一把。
眼热的很，眼里蓄满雾气，豆粒大的顺着眼睑滴落在地上。
似乎觉察到自己失态，她赶紧低下头，慌忙擦掉眼泪。
抬起头对着时一抽噎。
她本以为回来后会很淡定，淡定的对待被她坑害以及坑害过她的人。
淡定的接受一切，毕竟经历那么多的世界，她整颗心都已经麻木了。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觉得，不是她心麻木了，而是没遇到真正疼她的人。
当遇到真正疼爱她的人，她或许也会变成善解人意，温柔可人的小女人吧？
她能冷眼对待那些恨之入骨的人，
比如赫连城，比如陆林森。
比如那个害死她母亲人。
比如玷污了她母亲的人。
比如害死她父亲、外祖父的人…
却无法平心静气的面对真正疼她、护她的人。
“对不起。”
花清欢低下头，道歉后转身下楼，走的有些急。
现在的她跟赫砚时并无交集。
她突兀的出现，一定会引起赫砚时的警惕，她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毕竟现在时期的赫砚时就已经喜欢上了她。
想要见他，还不那么突兀，她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喽。
哭，当然是假哭！
刚才所想也半真半假，毕竟只有骗过了自己，才能骗到别人。
按照赫砚时那性格，估计今天就会偷摸爬墙头，去她闺阁找她。
嗯，就是故意的。
上一世欠他的，这一世还给他。
有个人跟他一起连手，没什么不可以。
等把天下打下来，交到他手上，生几个孩子给他带，那样她才真正的算是道歉了。
到时候她就离开，看看这大好河山，陪着父亲钓钓鱼啊养养花，不行就在给父亲找个非常好的老伴。
否则，她岂不是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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