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愚忠，辛秘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又何曾不知，这一切不过是北幽帝的忌惮。
他从小看着北幽帝长大，又爱慕他的女儿锦书，却求而不得变得有些偏执。
只要他的死，能换回花家未来的安稳无虞，他心甘情愿变成北幽帝的弃子。
他不能，也不愿，做下对不起嘉运帝的事儿。
看着面前的发妻，花无良想到了曾经。
他愧对嘉运帝啊！
花清欢低头深思片刻，也明白了其中之事，抬眸看向阿婆。
“阿婆，您也知道？”
黄佩君和蔼的笑着点头；“我看到大的毛头小子，他撅个屁股，阿婆都知道他拉什么屎，你说呢？”
花清欢：“……”
合着你们都知道，可你们却根本不在意北幽帝的暗害。
“为什么呀？”
她经历了那么多子世界，就为了重生来改变这一切。
可阿翁跟阿婆竟然都已心知肚明，可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心甘情愿？
哪怕花家被灭族。
“我不明白。”花清欢说着顿了顿，卷了卷舌尖问；“假如，我说假如，您知道，您受伤的下场是花家满门被灭，林府满门被灭，包括我也死于非命。”
花清欢眼眶猩红的看着花无良。
“阿翁，您还会像现在这般，随了北幽帝的愿吗？”
花无良还没说话，黄佩君却冷哼一声道：“他敢？！”
黄佩君伸出手，轻轻的给花清欢擦眼角的泪，安慰她。
“他是吃我奶水长大的，没有我便没有他北幽帝，他便是在恨我，也不可能灭我们花家，他怕死后无言面见你母亲。”
黄佩君叹了口气。
“唉！”
“说到底啊，他还是气我当年将锦书许配给你父亲为妻之事。这都耿耿于怀多年了，让他出口恶气，卸了你阿翁的职，也没什么不可。”
“更何况，当年…”
花无良却咳嗽一声，打断她发妻的话，更提醒她。
“你跟孩子说这些作甚，她还是个孩子，上一辈的恩怨，就从咱这一代了了，别牵扯到孩子。”
花清欢脑袋嗡嗡作响，眯起眸子看着阿婆的眼睛。
“您说什么，北幽帝喜欢我母亲？他……还吃您奶水长大的？”
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不可置信了。
上一世，她可从未听说过这些。
见两老人没说话，胸膛随着呼吸高高耸起后垂下。
显然是默认了。
“阿翁，阿婆…可他并非你们想的那样，他…”
花清欢低喃一声，舌尖舔了舔下唇瓣，又抿起咬舌尖，最后嘬了嘬腮帮子。
丝丝鲜血满如嘴里，也掩盖不住她内心的震惊。
她很想把她重生之事说了，可她怕阿婆阿翁信不过她，反而把她当成霸占孙女身体的妖孽。
黄佩君叹息一声，打断她的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好孩子，你且放心便是，你阿翁此次出战之事，便是你不说，我与你阿翁也已知晓其中隐情，况且你阿翁也与我商确过了，便借这次名头，稍微受个轻伤，交出兵权，闲赋在家。”
受伤？
花清欢眼睛都瞪直了，看着阿婆阿翁，还故意想受伤？
那上一世，到底是真伤还是…
“阿婆想问你，你今天晌午那会说繁星那丫头去了大凉山，她去大凉山所为何事？可是你母亲那出了什么事？”
这件事，黄佩君一直记在心里，想问却没来得及问，如今刚好既能转移话题又可问一问。
阿婆转移话题的能力，并不高明。
经历的太多，太容易觉察出来。
花清欢沉默着，脑海中把前世今生所有已知消息过了一遍。
难怪她说出这么多事后，阿婆阿翁会这么淡定。
感情他们已经知道北幽帝忌惮阿翁，而阿翁也想凭借此事故意受伤闲赋在家。
想到上一世听到的所有消息，花清欢良久后才开口。
“阿公想故意受伤，可万一北幽帝却想对阿翁下杀手呢？”花清欢说着微顿，再次提醒：“哦对了，赫连城的暗卫也混杂在其中，通州之行凶险万分。”
她看着丝毫不担心的阿翁，悠悠道。
“阿翁，您自认知己知彼，可您真知北幽帝的心吗？人心叵测，您不能按照您的内心来揣度已经登基十几载的君王。
他是君，您是臣，您之所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清欢看来，便是愚忠。
您与阿婆为心底的那一丝善念，便真忍心看着整个花家，我、父亲，统统的埋葬在地狱中，被后世子民唾骂千载吗？”
想到赫连城登基后，莫须有的骂名背负在花家与林家头上，花清欢便深深吸了口气。
起身走到屋内中间，在阿翁阿婆惊愕目光中，对着他们行跪拜之礼。
在北幽，跪拜之礼只在逝者以及祭祀时才能用到。
“阿婆阿翁，若阿翁执意受伤交权，也可，那清欢便提前拜别阿翁阿婆，我们九泉之下再见。”
花清欢起身，没有多言，在阿翁跟阿婆震惊、痛心又纠结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对于阿婆阿翁的执着，花清欢只得将事情严重化，才能让阿婆跟阿翁明白她的苦心。
更能让他们明白，对于北幽帝而言，交出实权，并不代表着可以解甲归田。
只有花家覆灭，北幽帝才能安心。
说句难听的话，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现在的阿婆跟阿公，花清欢自认为劝不动。
被说她说不了重生一时，便是说了重生一世又能如何？
阿婆跟阿翁能听见去一句，就算她输。
毕竟基因遗传摆在这，她性格像极了阿婆，自命不凡。
既然阿婆阿公非得配合北幽帝演出，她便偏偏不如他们的愿。
黄佩君看着忽然消失离开的外孙女，心思深重的叹了口气。
“昨儿坠马之后，我边听说这丫头脾性变得怪异，当街收了一名仕女，还硬将三名百姓掠去林府，谦之啊，你说丫头莫非中邪了？”
谦之是花无良的字。
他也是纳闷的摇头；“刚才与之动手，她行动迅速，浑身煞气冲天，确也不是我们乖孙女能拥有的，可她身上那独有气息是无法伪造的，是我们的欢儿无疑。”
他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变了。
“不管我孙女哪变了，她向着我们的心没变啊。”黄佩君看向花无良，认真道；“孙女的话，得听，当年你我也并未对不起嘉运帝。”
“这要怪，就只能怪我与他有缘无分吧。”
“更何况我的锦书，便是不嫁与那林谨言，定也不可能嫁给皇室子弟，你别忘了初凝心当初说的那些话。”
花无良叹息一声；“我哪敢忘啊，忘不了，永远忘不了当初初凝心自焚时说的那些话，我这辈子是忘不掉了，若非有嘉运在，花家和黄家怕是早被葵云帝给灭门了。”
他又何曾不知，这一切不过是北幽帝的忌惮。
他从小看着北幽帝长大，又爱慕他的女儿锦书，却求而不得变得有些偏执。
只要他的死，能换回花家未来的安稳无虞，他心甘情愿变成北幽帝的弃子。
他不能，也不愿，做下对不起嘉运帝的事儿。
看着面前的发妻，花无良想到了曾经。
他愧对嘉运帝啊！
花清欢低头深思片刻，也明白了其中之事，抬眸看向阿婆。
“阿婆，您也知道？”
黄佩君和蔼的笑着点头；“我看到大的毛头小子，他撅个屁股，阿婆都知道他拉什么屎，你说呢？”
花清欢：“……”
合着你们都知道，可你们却根本不在意北幽帝的暗害。
“为什么呀？”
她经历了那么多子世界，就为了重生来改变这一切。
可阿翁跟阿婆竟然都已心知肚明，可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心甘情愿？
哪怕花家被灭族。
“我不明白。”花清欢说着顿了顿，卷了卷舌尖问；“假如，我说假如，您知道，您受伤的下场是花家满门被灭，林府满门被灭，包括我也死于非命。”
花清欢眼眶猩红的看着花无良。
“阿翁，您还会像现在这般，随了北幽帝的愿吗？”
花无良还没说话，黄佩君却冷哼一声道：“他敢？！”
黄佩君伸出手，轻轻的给花清欢擦眼角的泪，安慰她。
“他是吃我奶水长大的，没有我便没有他北幽帝，他便是在恨我，也不可能灭我们花家，他怕死后无言面见你母亲。”
黄佩君叹了口气。
“唉！”
“说到底啊，他还是气我当年将锦书许配给你父亲为妻之事。这都耿耿于怀多年了，让他出口恶气，卸了你阿翁的职，也没什么不可。”
“更何况，当年…”
花无良却咳嗽一声，打断她发妻的话，更提醒她。
“你跟孩子说这些作甚，她还是个孩子，上一辈的恩怨，就从咱这一代了了，别牵扯到孩子。”
花清欢脑袋嗡嗡作响，眯起眸子看着阿婆的眼睛。
“您说什么，北幽帝喜欢我母亲？他……还吃您奶水长大的？”
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不可置信了。
上一世，她可从未听说过这些。
见两老人没说话，胸膛随着呼吸高高耸起后垂下。
显然是默认了。
“阿翁，阿婆…可他并非你们想的那样，他…”
花清欢低喃一声，舌尖舔了舔下唇瓣，又抿起咬舌尖，最后嘬了嘬腮帮子。
丝丝鲜血满如嘴里，也掩盖不住她内心的震惊。
她很想把她重生之事说了，可她怕阿婆阿翁信不过她，反而把她当成霸占孙女身体的妖孽。
黄佩君叹息一声，打断她的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好孩子，你且放心便是，你阿翁此次出战之事，便是你不说，我与你阿翁也已知晓其中隐情，况且你阿翁也与我商确过了，便借这次名头，稍微受个轻伤，交出兵权，闲赋在家。”
受伤？
花清欢眼睛都瞪直了，看着阿婆阿翁，还故意想受伤？
那上一世，到底是真伤还是…
“阿婆想问你，你今天晌午那会说繁星那丫头去了大凉山，她去大凉山所为何事？可是你母亲那出了什么事？”
这件事，黄佩君一直记在心里，想问却没来得及问，如今刚好既能转移话题又可问一问。
阿婆转移话题的能力，并不高明。
经历的太多，太容易觉察出来。
花清欢沉默着，脑海中把前世今生所有已知消息过了一遍。
难怪她说出这么多事后，阿婆阿翁会这么淡定。
感情他们已经知道北幽帝忌惮阿翁，而阿翁也想凭借此事故意受伤闲赋在家。
想到上一世听到的所有消息，花清欢良久后才开口。
“阿公想故意受伤，可万一北幽帝却想对阿翁下杀手呢？”花清欢说着微顿，再次提醒：“哦对了，赫连城的暗卫也混杂在其中，通州之行凶险万分。”
她看着丝毫不担心的阿翁，悠悠道。
“阿翁，您自认知己知彼，可您真知北幽帝的心吗？人心叵测，您不能按照您的内心来揣度已经登基十几载的君王。
他是君，您是臣，您之所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清欢看来，便是愚忠。
您与阿婆为心底的那一丝善念，便真忍心看着整个花家，我、父亲，统统的埋葬在地狱中，被后世子民唾骂千载吗？”
想到赫连城登基后，莫须有的骂名背负在花家与林家头上，花清欢便深深吸了口气。
起身走到屋内中间，在阿翁阿婆惊愕目光中，对着他们行跪拜之礼。
在北幽，跪拜之礼只在逝者以及祭祀时才能用到。
“阿婆阿翁，若阿翁执意受伤交权，也可，那清欢便提前拜别阿翁阿婆，我们九泉之下再见。”
花清欢起身，没有多言，在阿翁跟阿婆震惊、痛心又纠结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对于阿婆阿翁的执着，花清欢只得将事情严重化，才能让阿婆跟阿翁明白她的苦心。
更能让他们明白，对于北幽帝而言，交出实权，并不代表着可以解甲归田。
只有花家覆灭，北幽帝才能安心。
说句难听的话，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现在的阿婆跟阿公，花清欢自认为劝不动。
被说她说不了重生一时，便是说了重生一世又能如何？
阿婆跟阿翁能听见去一句，就算她输。
毕竟基因遗传摆在这，她性格像极了阿婆，自命不凡。
既然阿婆阿公非得配合北幽帝演出，她便偏偏不如他们的愿。
黄佩君看着忽然消失离开的外孙女，心思深重的叹了口气。
“昨儿坠马之后，我边听说这丫头脾性变得怪异，当街收了一名仕女，还硬将三名百姓掠去林府，谦之啊，你说丫头莫非中邪了？”
谦之是花无良的字。
他也是纳闷的摇头；“刚才与之动手，她行动迅速，浑身煞气冲天，确也不是我们乖孙女能拥有的，可她身上那独有气息是无法伪造的，是我们的欢儿无疑。”
他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变了。
“不管我孙女哪变了，她向着我们的心没变啊。”黄佩君看向花无良，认真道；“孙女的话，得听，当年你我也并未对不起嘉运帝。”
“这要怪，就只能怪我与他有缘无分吧。”
“更何况我的锦书，便是不嫁与那林谨言，定也不可能嫁给皇室子弟，你别忘了初凝心当初说的那些话。”
花无良叹息一声；“我哪敢忘啊，忘不了，永远忘不了当初初凝心自焚时说的那些话，我这辈子是忘不掉了，若非有嘉运在，花家和黄家怕是早被葵云帝给灭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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