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允
当然就算是买不起房子，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这并不是绝境。
当今世道，买不起房子的人多了人去了。长相稍微周正有精气神的，可以把自己卖去公卿府上为奴，也能换一口饭，求一个立锥之地。
跟长安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流民相比，被柏论用斑鸠用兔子所喂养的百姓看起来可太油光水滑了。几乎是轻而易举，他们就找到了一份令旁人艳羡的工作。
管事拍了拍他们的脸，然后又伸手指进去摸了摸他们的牙口，最后一掌狠狠拍在他们的肩头看他们的身子骨。
“不错。”
他给了这样一个评价。
“以后你们就到我们家大人的府上做事吧。进去之后，会有人教你们规矩。”
柏论不寒而栗。
这该死的奴隶贸易。
签了奴隶契约的人还挺高兴。他在契纸上按了指印，想都没想，他就兴高采烈地为前来给他们送行的柏论磕头。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柏论还来不及反应，那人已经砰砰砰地磕了好几个了。
直磕得满头是血，他才抬头看着柏论流泪哽咽道：
“这一路多谢郎君护佑！”
“小人永远记得郎君的恩情！若有来生，一定做牛做马地服侍您！”
至于为什么不今生来报……
开玩笑，即使是当牛做马那也是得定时喂草料的。长安城不比野外，郎君能护住自身已是困难，哪里还有余力来时不时地给他们添一把草料呢？
柏论愣住了。
他张了张口想说一些他不图回报的话，那人却已经从地上起来，往后一头扎进了朱门里。
……这应该算一个好消息吧。
张渠已经在挨家挨户地找儿子儿媳了。他家颇有家资，他们又比他先进长安城，想必他们已经安置好了宅院。只要一家团聚，郎君也就不用想办法去谋求生计了。
找人的最简单方法就是一家一家地敲。
砰砰砰。
敲门。
开门。
然后被臭骂一顿。
如此反复重复这个过程。
此刻柏论也在考虑他在长安城的事业。
他没有求过职。
但是任何人找工作的希望都是一样的：钱多事少。
柏论也不例外。
【你可以去给人当保镖。】
神剑给他意见了，【你有非凡的武力，任何贵族见到你之后都会想办法笼络，将你奉为座上宾。】
柏论想问得更详细些：“哪个贵族？”
神剑：【所有贵族。】
柏论挠了挠头：“那我总不能看见一个有钱人就跑去给他舞剑吧。感觉像脑子抽筋了一样。”
尤其是在有钱人还没出门的情况下，他想给人家演示功夫就得亲自上门去敲人家的门然后舞一段剑舞。
这不纯有病吗？
_
王允大概这辈子也没见过这场面。
他家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侠客。
那是一个正在舞剑的游侠。招式之间，剑势若惊鸿。月亮照在那柄黑剑之上，映照出飒飒的寒光。
他还在念诗。
离太远他没听太清。
但是他好像听见了两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等诗念完，那侠客的剑也就舞完了。
柏论提着剑站在屋顶之上，愣愣地看着王允。即使是他认不得长安城里的公卿贵族，但从衣着打扮以及他站在c位，柏论已经能确认这小老头就是hr了。
柏论看了一会……
他继续看一会……
好像有乌鸦飞过去了。
气氛格外地尴尬。
“反应呢！”
柏论羞恼地对着神剑抱怨，“我感觉我站在这里就像一个傻逼。”
“你不是说他们都会奉我为座上宾的吗？”
神剑没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王允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刚才想了许多。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个剑客。
并且剑使得极好。
没听见他刚才说么？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自董卓把政以来，冒犯君威，蔑视皇权。行事残戮，残忍睚眦。
群臣不拥护他是必然的。
如今董卓带着军队西迁，关东联军再无打败董卓之可能。
但是如果，董卓突然死了呢？
王允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抬头看着那位剑客，心中的想法也越来越狂热。
终于。
在长久的寂静里。
王允突然十分高兴地喝了一声，“彩！”
神剑这个时候说话了。
【看吧，我就说没问题的吧。】
柏论：“……”
王允笑得更加热情，他微笑着邀请，“请先生下来讲话。”
柏论身手矫健地下来了。
王允看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狂热。
“先生是何方人士？”
“在下荆襄人士。”
招揽门客这种事，有它约定成俗的默认公式。虽然看起来是这位侠客主动投效，但是王允也得主动开口来显示一下他的招贤纳士之心。
于是王允开始起头了。
“我观先生气度非凡，容华卓世。”他先抬了柏论一手，然后再话锋一转地问道：“荆襄名士风流。先生却为何如此狼狈？”
这个时候就该柏论诉苦了。
他说一说时事艰难，讲一讲坎坷经历。然后再由王允慷慨地表示他愿意有钱出钱，有人出人。
但是柏论好像不太清楚这个公式。
他只是盯着面前的hr，诚恳地问他：“您府上还招护卫吗？”
呃……
王允好像被噎了一下。
但他还是微微一笑，然后点头：“招。”
柏论欣喜了一分，他下意识上前一步，连眼神都在冒着光：“待遇如何？”
然后王允大手一挥，非常慷慨地给他规定了待遇。
“三百石！”
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
这算是高待遇了。对比汉朝的俸禄水平，每州刺史的俸禄也才六百石。
柏论不是研究汉史的，也不知道这个三百石意味着什么。
他继续往下问：“吃住呢？”
王允府上的奴婢都是住在他府上单独划分的下人房的。
但柏论就不能这样安排了。
“我还有座宅院……”
虽然长安城的房价一天比一天贵，但是该有钱的还是有钱。比如说王允，他算是为官清廉的一类，但是他在长安的宅院仍然不少。
一些是他自己的。
一些是董卓送的。
然后柏论就心满意足了。
他拱手做了个揖，“多谢主君。”
主君笑眯眯的。
柏论准备离开了，他转身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又回来。
他试探着问道：“还未请教主君名讳？”
主君丝毫不介意，他笑眯眯地说道：“老夫王允。”
这并不是绝境。
当今世道，买不起房子的人多了人去了。长相稍微周正有精气神的，可以把自己卖去公卿府上为奴，也能换一口饭，求一个立锥之地。
跟长安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流民相比，被柏论用斑鸠用兔子所喂养的百姓看起来可太油光水滑了。几乎是轻而易举，他们就找到了一份令旁人艳羡的工作。
管事拍了拍他们的脸，然后又伸手指进去摸了摸他们的牙口，最后一掌狠狠拍在他们的肩头看他们的身子骨。
“不错。”
他给了这样一个评价。
“以后你们就到我们家大人的府上做事吧。进去之后，会有人教你们规矩。”
柏论不寒而栗。
这该死的奴隶贸易。
签了奴隶契约的人还挺高兴。他在契纸上按了指印，想都没想，他就兴高采烈地为前来给他们送行的柏论磕头。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柏论还来不及反应，那人已经砰砰砰地磕了好几个了。
直磕得满头是血，他才抬头看着柏论流泪哽咽道：
“这一路多谢郎君护佑！”
“小人永远记得郎君的恩情！若有来生，一定做牛做马地服侍您！”
至于为什么不今生来报……
开玩笑，即使是当牛做马那也是得定时喂草料的。长安城不比野外，郎君能护住自身已是困难，哪里还有余力来时不时地给他们添一把草料呢？
柏论愣住了。
他张了张口想说一些他不图回报的话，那人却已经从地上起来，往后一头扎进了朱门里。
……这应该算一个好消息吧。
张渠已经在挨家挨户地找儿子儿媳了。他家颇有家资，他们又比他先进长安城，想必他们已经安置好了宅院。只要一家团聚，郎君也就不用想办法去谋求生计了。
找人的最简单方法就是一家一家地敲。
砰砰砰。
敲门。
开门。
然后被臭骂一顿。
如此反复重复这个过程。
此刻柏论也在考虑他在长安城的事业。
他没有求过职。
但是任何人找工作的希望都是一样的：钱多事少。
柏论也不例外。
【你可以去给人当保镖。】
神剑给他意见了，【你有非凡的武力，任何贵族见到你之后都会想办法笼络，将你奉为座上宾。】
柏论想问得更详细些：“哪个贵族？”
神剑：【所有贵族。】
柏论挠了挠头：“那我总不能看见一个有钱人就跑去给他舞剑吧。感觉像脑子抽筋了一样。”
尤其是在有钱人还没出门的情况下，他想给人家演示功夫就得亲自上门去敲人家的门然后舞一段剑舞。
这不纯有病吗？
_
王允大概这辈子也没见过这场面。
他家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侠客。
那是一个正在舞剑的游侠。招式之间，剑势若惊鸿。月亮照在那柄黑剑之上，映照出飒飒的寒光。
他还在念诗。
离太远他没听太清。
但是他好像听见了两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等诗念完，那侠客的剑也就舞完了。
柏论提着剑站在屋顶之上，愣愣地看着王允。即使是他认不得长安城里的公卿贵族，但从衣着打扮以及他站在c位，柏论已经能确认这小老头就是hr了。
柏论看了一会……
他继续看一会……
好像有乌鸦飞过去了。
气氛格外地尴尬。
“反应呢！”
柏论羞恼地对着神剑抱怨，“我感觉我站在这里就像一个傻逼。”
“你不是说他们都会奉我为座上宾的吗？”
神剑没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王允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刚才想了许多。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个剑客。
并且剑使得极好。
没听见他刚才说么？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自董卓把政以来，冒犯君威，蔑视皇权。行事残戮，残忍睚眦。
群臣不拥护他是必然的。
如今董卓带着军队西迁，关东联军再无打败董卓之可能。
但是如果，董卓突然死了呢？
王允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抬头看着那位剑客，心中的想法也越来越狂热。
终于。
在长久的寂静里。
王允突然十分高兴地喝了一声，“彩！”
神剑这个时候说话了。
【看吧，我就说没问题的吧。】
柏论：“……”
王允笑得更加热情，他微笑着邀请，“请先生下来讲话。”
柏论身手矫健地下来了。
王允看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狂热。
“先生是何方人士？”
“在下荆襄人士。”
招揽门客这种事，有它约定成俗的默认公式。虽然看起来是这位侠客主动投效，但是王允也得主动开口来显示一下他的招贤纳士之心。
于是王允开始起头了。
“我观先生气度非凡，容华卓世。”他先抬了柏论一手，然后再话锋一转地问道：“荆襄名士风流。先生却为何如此狼狈？”
这个时候就该柏论诉苦了。
他说一说时事艰难，讲一讲坎坷经历。然后再由王允慷慨地表示他愿意有钱出钱，有人出人。
但是柏论好像不太清楚这个公式。
他只是盯着面前的hr，诚恳地问他：“您府上还招护卫吗？”
呃……
王允好像被噎了一下。
但他还是微微一笑，然后点头：“招。”
柏论欣喜了一分，他下意识上前一步，连眼神都在冒着光：“待遇如何？”
然后王允大手一挥，非常慷慨地给他规定了待遇。
“三百石！”
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
这算是高待遇了。对比汉朝的俸禄水平，每州刺史的俸禄也才六百石。
柏论不是研究汉史的，也不知道这个三百石意味着什么。
他继续往下问：“吃住呢？”
王允府上的奴婢都是住在他府上单独划分的下人房的。
但柏论就不能这样安排了。
“我还有座宅院……”
虽然长安城的房价一天比一天贵，但是该有钱的还是有钱。比如说王允，他算是为官清廉的一类，但是他在长安的宅院仍然不少。
一些是他自己的。
一些是董卓送的。
然后柏论就心满意足了。
他拱手做了个揖，“多谢主君。”
主君笑眯眯的。
柏论准备离开了，他转身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又回来。
他试探着问道：“还未请教主君名讳？”
主君丝毫不介意，他笑眯眯地说道：“老夫王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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