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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教学

    来柏论府上已经有几天了,宣姬有的时候会想起司徒王允召见她的那个夜晚。

    那位两鬓微霜的大汉司徒眉目间全是风霜雕刻下的痕迹,一位位高权重的贵人就那样跪在她跟前,悲悯又恳切地同她讲述国家大义,他眼含泪花,字字泣血。他要她为国牺牲,并反复赞扬她是一位知晓家国大义的奇女子。

    ——在此之前,宣姬从未将家国大义同她自己联系起来。

    她只是一名柔弱得不能再柔弱的女子。

    前方在打仗她是知道的,她族中也有亲人从军,然后便一去不回。再也没能回来。

    可是这些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她向父母问起同族的那位兄长,当她问起如今天下的局势,没有人会告诉她。

    对她来说,她如今已过及笄,因此想办法嫁一位德高望重又性情温和的郡守才是她的头等大事。至于旁的,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世家培养出来的女郎既美既贤,又才情兼备。

    她以后是要当郡守夫人的。

    身边人都对她说。

    直到大汉的司徒找上了她。

    于是那虚无缥缈的国家大义似乎就背负到了她的肩上。

    王允认她做义女,并把她送到柏论的府上。交给她的任务是想办法让柏论倾心于她,并为柏论生下一个孩子。

    于是她的身份从未来的郡守夫人变成了一个不知名小人物府上的奴婢。

    她为什么要成为王允的义女呢?

    明明她自己也有父母。

    宣姬有的时候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王允真的能拿家国大义来制约她,那为什么还不准她见她的父母呢?如果家国大义真的存在,为什么司徒大人不能以此为名义,晓之以理动之以理地直接去劝说柏论呢?

    她知道。

    司徒大人希望她能为柏论生下一个孩子。

    于是这个孩子就变成了王允以此来制约柏论的筹码,就如同王允用她的父母来制约她一样。

    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从王允找上她的那刻起,大汉司徒的官威就压在她身上了。

    ……

    ……

    “贤弟!”

    “贤弟!”

    门外有人高喊着。声如洪钟,隔着门都能听见这嘹亮的声音。

    谁啊。

    那么早!

    柏论嘟嘟囔囔的。

    “是都亭侯。”婢女过来通报道。

    “……那请他过来。”

    婢女:“还是请主人出去看看吧。”

    吕布并不是孤身一人来的。他还骑着一匹红棕马。

    柏论:“……”

    马背上的人朝着柏论伸出一只手,随后轻轻一拉就将柏论拉到了身后。然后红棕马飞驰而过!

    啊——

    特喵的!

    你骑归骑,但是你慢点啊!

    你考过马照吗!

    知不知道在菜市场横冲直撞不礼让行人要扣几分啊!

    吕布还在哈哈大笑,他回头看了柏论一眼,飞扬的眉毛使他看起来意气风发,“贤弟!在马背上的感觉如何?”

    柏论绷着脸,他一点都不开心。

    “谢邀,我马上吐你身上。”

    吕布又是一笑。

    这次他直接带着柏论去了军营里。

    几个将军都在那里等着。

    柏论能认出来的就高顺张辽,剩下的爱谁谁,都是甲乙丙丁。

    吕布下了马后,又顺手将柏论接下来。他看着柏论双腿发软地模样忍不住取笑道,“贤弟,你这骑术还得练啊。”

    张辽牵了一匹小母马过来。

    “这是刚出生的马驹,性情温顺。等柏郎君歇息一会,我们就开始学习吧。”

    柏论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地给了张辽一个感激的眼神。

    还是张老师善良。

    但当真教学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张辽牵过马绳,耐心地向柏论解释,“这是马镫,上去的时候脚踩这里。”

    嗯……

    柏论感觉原理应该跟自行车一样吧,脚踩着踏板一蹬就上去了。

    随后又传来一位将军不耐烦的声音。

    “说那么多干什么,直接让他上马跑一遍不就行了。”

    有人反驳了。

    “你这话说的,柏郎君从未骑过马。贸然上马摔了怎么办?”

    “学骑马不摔还怎么学!摔着摔着不就学会了?大男人摔一下怎么了,我等学习骑射的时候哪一个没摔过?”

    “……”

    是这个道理没错。

    但是围观的人说的轻巧,而柏论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摔出来了。

    柏论:【我快死了吗?】

    神剑:【不,你在浴火重生。相信我,你的灵魂得到了生化。】

    “……”

    张辽看着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但他其实一点都不温柔。每当他把柏论扶上马之后,还没等柏论反应过来,他就会狠狠地拍一下小马驹的屁股,吓得小马驹立刻飞奔出去!

    “郎君!握紧缰绳!别摔了!”张辽把手放在嘴边,很大声地喊道。

    旁边也有人给他加油鼓劲的声:

    “加油啊柏郎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啊!”

    “郎君加油!淬筋炼骨,就在今朝!”

    你妈!

    柏论现在心里就这两个脏字。

    这就是报复!

    明晃晃的报复!

    一则是他赢了吕布让这群并州的狗子们心里不爽,二则就是当日王凌为他拉了仇恨!

    可恶的王凌!

    明日,明日他一定去揍他!

    当然出事是不可能出事的,毕竟还有吕布在那看着呢。马中吕布,人中赤兔。吕布作为马中的千里良驹,还有哪一匹马会不听吕布的号令呢?

    终于,在经历无数次的摔跤之后,柏论终于从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了。

    他破防了!

    柏论直接取出他的那把剑,站在原地对着张辽高喝一声:

    “张文远!快来与我决一死战!”

    啊?

    张辽愣了一下,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太有意思啦!

    张辽走了过来,忍住笑正儿八经地给柏论赔罪。

    “这都是吕将军的主意,郎君若要报仇,就请找吕将军吧。”

    柏论又转头怒气冲冲地看向吕布。

    他非常愤怒!

    张辽摸摸下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柏论刚刚喊了他的字,说起来,他们还不知道柏郎君的表字呢。这年头直呼姓名又不行,于是只能这样柏郎君柏郎君的叫着。看着不太亲切。

    “对了,郎君可有表字?”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