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聊个几毛钱的
小九背着空空的小背篓在村里四处瞎转，时不时的吃颗甜枣。
她渐渐地走到了一片菜地，地里有几个婶娘在干活，她们大概非常擅长一边忙活一边闲聊：
“嗐，不是我碎嘴，就那城里来的，那么大个男娃娃还娇气得很哩，睡觉非要用将将才洗晒过的床单被罩，哪有那么金贵哦。”
“听说是过敏了，小孩么，来到新环境有点水土不服也正常，倒是昨晚那孩子看书燃了好久的蜡烛，这一般人家哪养得起呀，吴大娘的老本怕都要贴进去哩。”
“孩儿肯用功读书是好事啊，我家那几个皮猴子得在后面追着才肯好生写作业，一点都不自觉，他们要是能有那孩子一半用功，我就烧高香了。”
“那孩子一晚上要点三五根蜡烛欸，一根蜡烛两毛钱，你家经得起这么烧？”
“城里娃么，人用电用习惯了，用蜡烛奢侈些不是很正常，我看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天不亮就去打猪草了，挺能干的。”
“刚来不得干点活儿装装相啊，往后看吧，那娇气娃儿哪里适应得了山里的生活，万一立不住，人亲姥姥不来扯皮……啊！”
这说话尖酸刻薄的刘翠花忽然尖叫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蛇！蛇……”
刘翠花边喊边狂砸锄头，把突然游到脚边的菜花蛇麻利打死，却一不小心左脚绊右脚，摔到地上，被迫高清无码的直面被她自己打烂的死蛇，瞬间头皮发麻。
抄着锄头想过来帮忙的妇人看到蛇已死，便回去干活了，也没说凑过去拉刘翠花一把。
小九捻了捻捏断蛇骨的手指，不太喜欢那种冷冰冰的滑腻触感。
她隐晦的扫了眼刘翠花，见人受惊不小，没工夫再说闲话，这才罢手。
从遇到蛇的惊慌中镇定下来的婶娘们注意到小九，纷纷笑着和她打招呼——
“咦？小九？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今儿下山这么早？”
“没啊，我昨晚借宿在吴姥姥家里。”
“莫不是为了方便到刘把头家吃席？”
“是吧～”
“哎哟，可真是个小吃货！”
“昂～能吃是福呀～”
“哈哈，这小嘴可真会说话……”
“小九，婶娘问你个事呗，你知道你小竹哥哥看的都是什么书吗？”
沿着土埂走“平衡木”的小九微微侧头，停下步子，右手食指戳着下巴仰头思考一瞬，果断照搬栗子风的话：“都是洋文，看不懂。”
“看不懂”这三个字她说的非常直白。
而这些务农大半辈子的妇人也不懂外语的含金量，她们连镇上都很少去。
虽然人们对未知的东西总是会天然的存在几分敬畏，可这洋文离她们的生活太远太远，跟她们有半毛钱关系？
但这并不妨碍她们一脸震惊，七嘴八舌的聊开：
“为什么是洋文？”
“你这问的就显得没文化了吧，人家能看洋文，说明人家有知识，国语学的贼溜，咱华国文化都装不下啦！”
“俺本来就没文化，可俺咋听你那话那么不对劲哩？”
“嗐，你听她酸不拉几的瞎扯，崇洋媚外这话可不好听！她敢说吗？说了吴大娘能撕了她哩嘴！”
“我们为什么学习洋文？是为了进步！”
“是能够在向外国友人学习先进的知识时，把人家不愿意教的知识和技术都扒拉过来了解透彻，从而转变成国家建设和发展的基石！”
“哎！没错！就是这觉悟！咱华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底蕴，谁敢说学够了？”
看着这些婶娘们骄傲纯粹的笑颜，小九心中莫名涌现出一股与有荣焉的豪气。
这位婶娘的话可还没有说完呢，她叉着腰神气道：“你让他过来，俺跟他唠唠，叫他看看，什么是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语！”
“哎～够人琢磨的！”
小九虽然大字不识，但也清楚方言的魅力，确实够人琢磨的，她反正听不懂。
“哎哎，扯远了啊，国语和外语是两门学科，一门都难得学明白，还全是洋文，不就是学校发的那几本书么，也值当你们大惊小怪哩。”
聊天么，有质疑和辩驳很正常，但是这话从刘翠花嘴里说出来，那尖酸刻薄的意味真是叫人听着不舒服。
小九唇边的笑意微微凝住，脑瓜子嗡嗡的。
啧，吃了文盲的亏，没听太懂，她哪知道该怎么呛回去，又不能把这个讨嫌鬼的嘴巴缝起来！
“哪只几本书哟，人家一箱箱的，都是外语课外书，正儿八经做了笔记的，你家的学不会，不能当别人家的孩子都学不会啊，是吧？”
有个浓颜精明相的婶娘嘴皮子利索的呛声刘翠花，一句“你家的学不会”可把刘翠花怼气着了，宛如点了炸药窝，俩人瞬间吵起来了。
正暗戳戳找蛇洞的小九呆了下，随即爬到田间地头的树上坐着，看热闹！
“小九姐姐？小九姐姐……”
从树底下传来小声又满含喜悦的呼唤，小九微侧身体，低头看去，一个文文静静的小丫头正献宝似的冲她举着手里的凉薯。
凉薯应该才挖不久，带着新鲜的湿泥。
栗秀棠小朋友满含期待的邀请道：“我家在挖凉薯，小九姐姐过来玩啊？”
“好哩。”正好吃个凉薯降降火。
小九从树上跳下来。
栗秀棠小朋友一只手一个凉薯，小九拿走一个，带小孩下到杂草丛生的溪沟边洗干净凉薯外面的泥巴，就蹲在水边撕开凉薯皮啃里面汁水充足的白嫩甜肉。
“咔嚓咔嚓……你想说啥哩？看我好几眼。”嘴里吃着凉薯的小九含糊不清的说。
栗秀棠左右看看，见附近没人，这才小声说：“你别理翠花婶，她说话可孬了，贼气人，我奶说她满嘴喷粪……啊呸！说她是刻薄鬼投胎跟她计较要折寿。”
小九差点咬到舌头，真心实意的夸道：“你奶真厉害！”
栗秀棠小朋友说：“不不，我奶是个面团性子，吵架从来吵不赢哩，没有你厉害！”
“你奶更厉害，言辞精辟，我就不行，你看我都懒得搭理那个讨嫌的翠花婶。”
“屁嘞，你都气得去掏了蛇洞！”
栗秀棠小朋友语出惊人。
小九一不小心被嘴里的凉薯碎呛到了，拍着胸口直咳嗽！
她渐渐地走到了一片菜地，地里有几个婶娘在干活，她们大概非常擅长一边忙活一边闲聊：
“嗐，不是我碎嘴，就那城里来的，那么大个男娃娃还娇气得很哩，睡觉非要用将将才洗晒过的床单被罩，哪有那么金贵哦。”
“听说是过敏了，小孩么，来到新环境有点水土不服也正常，倒是昨晚那孩子看书燃了好久的蜡烛，这一般人家哪养得起呀，吴大娘的老本怕都要贴进去哩。”
“孩儿肯用功读书是好事啊，我家那几个皮猴子得在后面追着才肯好生写作业，一点都不自觉，他们要是能有那孩子一半用功，我就烧高香了。”
“那孩子一晚上要点三五根蜡烛欸，一根蜡烛两毛钱，你家经得起这么烧？”
“城里娃么，人用电用习惯了，用蜡烛奢侈些不是很正常，我看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天不亮就去打猪草了，挺能干的。”
“刚来不得干点活儿装装相啊，往后看吧，那娇气娃儿哪里适应得了山里的生活，万一立不住，人亲姥姥不来扯皮……啊！”
这说话尖酸刻薄的刘翠花忽然尖叫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蛇！蛇……”
刘翠花边喊边狂砸锄头，把突然游到脚边的菜花蛇麻利打死，却一不小心左脚绊右脚，摔到地上，被迫高清无码的直面被她自己打烂的死蛇，瞬间头皮发麻。
抄着锄头想过来帮忙的妇人看到蛇已死，便回去干活了，也没说凑过去拉刘翠花一把。
小九捻了捻捏断蛇骨的手指，不太喜欢那种冷冰冰的滑腻触感。
她隐晦的扫了眼刘翠花，见人受惊不小，没工夫再说闲话，这才罢手。
从遇到蛇的惊慌中镇定下来的婶娘们注意到小九，纷纷笑着和她打招呼——
“咦？小九？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今儿下山这么早？”
“没啊，我昨晚借宿在吴姥姥家里。”
“莫不是为了方便到刘把头家吃席？”
“是吧～”
“哎哟，可真是个小吃货！”
“昂～能吃是福呀～”
“哈哈，这小嘴可真会说话……”
“小九，婶娘问你个事呗，你知道你小竹哥哥看的都是什么书吗？”
沿着土埂走“平衡木”的小九微微侧头，停下步子，右手食指戳着下巴仰头思考一瞬，果断照搬栗子风的话：“都是洋文，看不懂。”
“看不懂”这三个字她说的非常直白。
而这些务农大半辈子的妇人也不懂外语的含金量，她们连镇上都很少去。
虽然人们对未知的东西总是会天然的存在几分敬畏，可这洋文离她们的生活太远太远，跟她们有半毛钱关系？
但这并不妨碍她们一脸震惊，七嘴八舌的聊开：
“为什么是洋文？”
“你这问的就显得没文化了吧，人家能看洋文，说明人家有知识，国语学的贼溜，咱华国文化都装不下啦！”
“俺本来就没文化，可俺咋听你那话那么不对劲哩？”
“嗐，你听她酸不拉几的瞎扯，崇洋媚外这话可不好听！她敢说吗？说了吴大娘能撕了她哩嘴！”
“我们为什么学习洋文？是为了进步！”
“是能够在向外国友人学习先进的知识时，把人家不愿意教的知识和技术都扒拉过来了解透彻，从而转变成国家建设和发展的基石！”
“哎！没错！就是这觉悟！咱华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底蕴，谁敢说学够了？”
看着这些婶娘们骄傲纯粹的笑颜，小九心中莫名涌现出一股与有荣焉的豪气。
这位婶娘的话可还没有说完呢，她叉着腰神气道：“你让他过来，俺跟他唠唠，叫他看看，什么是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语！”
“哎～够人琢磨的！”
小九虽然大字不识，但也清楚方言的魅力，确实够人琢磨的，她反正听不懂。
“哎哎，扯远了啊，国语和外语是两门学科，一门都难得学明白，还全是洋文，不就是学校发的那几本书么，也值当你们大惊小怪哩。”
聊天么，有质疑和辩驳很正常，但是这话从刘翠花嘴里说出来，那尖酸刻薄的意味真是叫人听着不舒服。
小九唇边的笑意微微凝住，脑瓜子嗡嗡的。
啧，吃了文盲的亏，没听太懂，她哪知道该怎么呛回去，又不能把这个讨嫌鬼的嘴巴缝起来！
“哪只几本书哟，人家一箱箱的，都是外语课外书，正儿八经做了笔记的，你家的学不会，不能当别人家的孩子都学不会啊，是吧？”
有个浓颜精明相的婶娘嘴皮子利索的呛声刘翠花，一句“你家的学不会”可把刘翠花怼气着了，宛如点了炸药窝，俩人瞬间吵起来了。
正暗戳戳找蛇洞的小九呆了下，随即爬到田间地头的树上坐着，看热闹！
“小九姐姐？小九姐姐……”
从树底下传来小声又满含喜悦的呼唤，小九微侧身体，低头看去，一个文文静静的小丫头正献宝似的冲她举着手里的凉薯。
凉薯应该才挖不久，带着新鲜的湿泥。
栗秀棠小朋友满含期待的邀请道：“我家在挖凉薯，小九姐姐过来玩啊？”
“好哩。”正好吃个凉薯降降火。
小九从树上跳下来。
栗秀棠小朋友一只手一个凉薯，小九拿走一个，带小孩下到杂草丛生的溪沟边洗干净凉薯外面的泥巴，就蹲在水边撕开凉薯皮啃里面汁水充足的白嫩甜肉。
“咔嚓咔嚓……你想说啥哩？看我好几眼。”嘴里吃着凉薯的小九含糊不清的说。
栗秀棠左右看看，见附近没人，这才小声说：“你别理翠花婶，她说话可孬了，贼气人，我奶说她满嘴喷粪……啊呸！说她是刻薄鬼投胎跟她计较要折寿。”
小九差点咬到舌头，真心实意的夸道：“你奶真厉害！”
栗秀棠小朋友说：“不不，我奶是个面团性子，吵架从来吵不赢哩，没有你厉害！”
“你奶更厉害，言辞精辟，我就不行，你看我都懒得搭理那个讨嫌的翠花婶。”
“屁嘞，你都气得去掏了蛇洞！”
栗秀棠小朋友语出惊人。
小九一不小心被嘴里的凉薯碎呛到了，拍着胸口直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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