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嗓门
“啊！”
小九忽然短促的惊叫一声，手脚无力的坠落！
少年反手一捞，把慌乱无措的小丫头提溜到地上……两条小短腿怎么还打起了摆子？这丫头是喝高了？
像是看穿大孙子的想法，吴姥姥立刻澄清：“家里没有酒！”
嚣张全无的小九：“……”
她倔强的伸着小手。
陆万里颇为无语，但还是往她手心放了两颗大白兔奶糖。
小九抱着糖想撤，忽然听到一阵闹闹哄哄的动静由远及近，紧接着就看到竹篱院门被推开，陆续进来一群婶娘叔伯。
他们挽着湿裤脚，腿上都是半干未干的淤泥，或挑着担，或扛或背着麻袋，脸上多多少少带了点笑容。
即便如此，小九还是后退一步，想溜，却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小九掏出大白兔奶糖，乖巧道：“还给你～”放开我！
陆万里淡淡道：“晚了，留下来计数吧。”
小九：“……”
“吴大娘，我们过来给你家小竹送莲蓬，是用那些筐装吧，现在点货？”有个婶娘热情问。
吴姥姥眼皮微跳，坚强的扯起嘴角，“是是，是用那些筐装，先来后到啊，自觉排队！”
吴姥姥维持了一下秩序，就去灶屋了，添柴把灶火烧旺，炸蘑菇酥！
小九石头一样杵在原地。
忙碌的少年微微侧眸，“小九？”
“啊？”
小九装傻，歪头望天，少年平静的目光扫了过来，意思不言而喻。
你叫我我就要去啊！
又不吃席，才不要扎人堆里！
小九眼神乱飘，就是不看少年。
“小九，过来！”
“……”
你凶什么凶！
小九气鼓鼓哩噘着嘴，磨磨蹭蹭往前挪。
“小九呀，来来，帮婶娘数数婶娘这几麻袋莲蓬能装多少个筐哩。”
“小九你别听她哩，她插队！”
“……”
小九叉着腰喊了声：“不许插队喔！”
见竹筐里的莲蓬堆冒尖儿都要掉了，小九伸手按按——
“啊！不兴压啊！”
这一声大嗓门宛如惊雷炸响，把小九吓一跳！
小九伸手又往里按按，大声喊回去：“我又不往里加莲蓬，瞎叫么哩！”
“哦，那没事，你随便压，压坏等你小竹哥哥收拾你。”
“……”
小九无语凝噎。
会不会说话？谁收拾谁？
“小九，几筐？”陆万里拿着一堆分分角角在数，准备给那位大嗓门的婶娘结账。
小九不说话。
“嗯？报数。”
“七！”
“……”
感觉被嘁了一声的陆万里微微垂眸，淡声道：“要是十以内的数都数不好，你那十个指头就等着挨板子吧。”
小九眨巴眼，乖乖道：“七个筐加一个半筐。”
“嗯。”陆万里数了两块两毛五分给那位大嗓门的婶娘。
那位婶娘收了钱后也不走，就瞅着小九噗嗤噗嗤直乐，那眼神像是在说：嘿，小样，还不服气！
“……”小九忍耐着想要揍人的冲动。
陆万里握拳抵唇，遮住微勾的唇角，轻咳一声以掩饰即将出口的笑声，淡淡道：“嬢嬢，我姥姥炸了蘑菇酥，恁可以免费试吃哩。”
逗一逗可以，可别真把这疯丫头惹毛了。
“哎哎，好，是闻见香味哩。”
大嗓门婶娘高高兴兴哩往灶屋走去，“咦……吴大娘，恁擀面皮做啥哩？”
小九耳朵竖的老高，身体往灶屋方向歪。
陆万里：“……”
“炸麻叶！”吴姥姥手上不停，擀面杖卷着略硬的面皮擀啊擀。
“诶～那我可得等一等……”大嗓门婶娘看见一锅的菜籽油，都给香迷糊了，还有那么点心疼，“大娘，恁是真哩舍得用油啊。”她炒青菜都恨不得不放油才好！
“做炸货嘛，必须哩。”
“恁可以做鸡蛋糕啊，我就特别喜欢吃鸡蛋糕。”
“哪有令多鸡蛋咧？”
“嗐，那不就有一篮子，用完了再去村里收呗，咱村没有就去别村收，三不五时哩总能做回鸡蛋糕是吧。”
“……那多麻烦，翻山越岭哩。”
“我叫我家小子去收，恁哪都不用去，还麻烦不？”
“……鸡蛋要是贵了我可不要哩！”
“哎，成！”
等薄薄哩面皮切成菱形块状下锅，大嗓门婶娘吃着手里的蘑菇酥，笑眯眯看着锅里的麻叶。
“大娘，恁送我斤把蘑菇酥和麻叶，我帮喃去村里吆喝一通，省的喃还要挑担往村里跑，行不？”算盘珠子打得恨不得崩吴姥姥脸上去。
吴姥姥失笑道：“行啊，要是来买零嘴儿哩人多，就多送你一斤蘑菇酥和麻叶。”
“诶！大娘，我也可以帮喃去村里吆喝哩！”又有个婶娘说。这一位连灶屋门都没进，就兴冲冲跑了。
“嘿，这婆娘！”大嗓门婶娘见状，连忙收回摸向蘑菇酥哩手，赶紧追了出去。
领到莲蓬钱的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哩。
吴姥姥抽空往院子里看了眼，忍不住嘀咕：“这群婆娘爷们是把野塘的莲杆都薅秃了吗？”
小泉村因地势原因，荒地和山坳很多，有些地方人们难以涉足，具体有多少野荷塘，村长怕是都不太清楚。
“咔嚓嚓嚓嚓……”
吴姥姥纳闷回头，心想咧是来了一群老鼠么……呃？
小九抓着一片又香又脆仿佛一碰就掉渣的麻叶，往宛如粉碎机一样哩小嘴里塞，咔嚓嚓嚓嚓……
薄薄哩麻叶，非常酥脆。
一老一小四目相对，干瞪眼。
小九往搁着筲箕的凳子后面一躲，小手不停地从筲箕里拿麻叶吃。
“……”吴姥姥撤了灶里的火，好奇的出去一看……难怪她家小竹没把这丫头拴着，原来是村里篾匠家的送簸箕过来了，在忙哩。
她没有定这些东西，那就是她家小竹定哩。
只见两辆板车停在院子旁边的空地上，前面一辆堆的簸箕，后面一辆则堆着一根根有点奇怪的黄色竹子，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正把它们组装成四层哩三脚架。
从吴姥姥家散去的婶娘们正围着板车吃零嘴儿看热闹，叔伯们则热心哩搭了把手，帮忙搭架子。
对面坡边坐着几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嬢嬢，正慢吞吞哩剥莲蓬，都是跟过来挣点小工费哩。
吴姥姥过去打了声招呼，目光忽然定住，眼看那位老太太还在试图闪避她的视线，顿时无语道：“琴嬢嬢，恁都八十了，别凑热闹，赶紧回家去！”
“小瞧谁哩！侬家小竹都没赶俺哩！”
“恁咧就不讲道理了吧，我家小竹哪能知道喃哩年……”
被琴嬢嬢一瞪，吴姥姥立刻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好声好气道：“我还不是怕喃摔了么！”
“不用你管，去去去！”
“……”
吴姥姥一头黑线，怎么就把这个任性哩老太太给招来了哩？
小九忽然短促的惊叫一声，手脚无力的坠落！
少年反手一捞，把慌乱无措的小丫头提溜到地上……两条小短腿怎么还打起了摆子？这丫头是喝高了？
像是看穿大孙子的想法，吴姥姥立刻澄清：“家里没有酒！”
嚣张全无的小九：“……”
她倔强的伸着小手。
陆万里颇为无语，但还是往她手心放了两颗大白兔奶糖。
小九抱着糖想撤，忽然听到一阵闹闹哄哄的动静由远及近，紧接着就看到竹篱院门被推开，陆续进来一群婶娘叔伯。
他们挽着湿裤脚，腿上都是半干未干的淤泥，或挑着担，或扛或背着麻袋，脸上多多少少带了点笑容。
即便如此，小九还是后退一步，想溜，却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小九掏出大白兔奶糖，乖巧道：“还给你～”放开我！
陆万里淡淡道：“晚了，留下来计数吧。”
小九：“……”
“吴大娘，我们过来给你家小竹送莲蓬，是用那些筐装吧，现在点货？”有个婶娘热情问。
吴姥姥眼皮微跳，坚强的扯起嘴角，“是是，是用那些筐装，先来后到啊，自觉排队！”
吴姥姥维持了一下秩序，就去灶屋了，添柴把灶火烧旺，炸蘑菇酥！
小九石头一样杵在原地。
忙碌的少年微微侧眸，“小九？”
“啊？”
小九装傻，歪头望天，少年平静的目光扫了过来，意思不言而喻。
你叫我我就要去啊！
又不吃席，才不要扎人堆里！
小九眼神乱飘，就是不看少年。
“小九，过来！”
“……”
你凶什么凶！
小九气鼓鼓哩噘着嘴，磨磨蹭蹭往前挪。
“小九呀，来来，帮婶娘数数婶娘这几麻袋莲蓬能装多少个筐哩。”
“小九你别听她哩，她插队！”
“……”
小九叉着腰喊了声：“不许插队喔！”
见竹筐里的莲蓬堆冒尖儿都要掉了，小九伸手按按——
“啊！不兴压啊！”
这一声大嗓门宛如惊雷炸响，把小九吓一跳！
小九伸手又往里按按，大声喊回去：“我又不往里加莲蓬，瞎叫么哩！”
“哦，那没事，你随便压，压坏等你小竹哥哥收拾你。”
“……”
小九无语凝噎。
会不会说话？谁收拾谁？
“小九，几筐？”陆万里拿着一堆分分角角在数，准备给那位大嗓门的婶娘结账。
小九不说话。
“嗯？报数。”
“七！”
“……”
感觉被嘁了一声的陆万里微微垂眸，淡声道：“要是十以内的数都数不好，你那十个指头就等着挨板子吧。”
小九眨巴眼，乖乖道：“七个筐加一个半筐。”
“嗯。”陆万里数了两块两毛五分给那位大嗓门的婶娘。
那位婶娘收了钱后也不走，就瞅着小九噗嗤噗嗤直乐，那眼神像是在说：嘿，小样，还不服气！
“……”小九忍耐着想要揍人的冲动。
陆万里握拳抵唇，遮住微勾的唇角，轻咳一声以掩饰即将出口的笑声，淡淡道：“嬢嬢，我姥姥炸了蘑菇酥，恁可以免费试吃哩。”
逗一逗可以，可别真把这疯丫头惹毛了。
“哎哎，好，是闻见香味哩。”
大嗓门婶娘高高兴兴哩往灶屋走去，“咦……吴大娘，恁擀面皮做啥哩？”
小九耳朵竖的老高，身体往灶屋方向歪。
陆万里：“……”
“炸麻叶！”吴姥姥手上不停，擀面杖卷着略硬的面皮擀啊擀。
“诶～那我可得等一等……”大嗓门婶娘看见一锅的菜籽油，都给香迷糊了，还有那么点心疼，“大娘，恁是真哩舍得用油啊。”她炒青菜都恨不得不放油才好！
“做炸货嘛，必须哩。”
“恁可以做鸡蛋糕啊，我就特别喜欢吃鸡蛋糕。”
“哪有令多鸡蛋咧？”
“嗐，那不就有一篮子，用完了再去村里收呗，咱村没有就去别村收，三不五时哩总能做回鸡蛋糕是吧。”
“……那多麻烦，翻山越岭哩。”
“我叫我家小子去收，恁哪都不用去，还麻烦不？”
“……鸡蛋要是贵了我可不要哩！”
“哎，成！”
等薄薄哩面皮切成菱形块状下锅，大嗓门婶娘吃着手里的蘑菇酥，笑眯眯看着锅里的麻叶。
“大娘，恁送我斤把蘑菇酥和麻叶，我帮喃去村里吆喝一通，省的喃还要挑担往村里跑，行不？”算盘珠子打得恨不得崩吴姥姥脸上去。
吴姥姥失笑道：“行啊，要是来买零嘴儿哩人多，就多送你一斤蘑菇酥和麻叶。”
“诶！大娘，我也可以帮喃去村里吆喝哩！”又有个婶娘说。这一位连灶屋门都没进，就兴冲冲跑了。
“嘿，这婆娘！”大嗓门婶娘见状，连忙收回摸向蘑菇酥哩手，赶紧追了出去。
领到莲蓬钱的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哩。
吴姥姥抽空往院子里看了眼，忍不住嘀咕：“这群婆娘爷们是把野塘的莲杆都薅秃了吗？”
小泉村因地势原因，荒地和山坳很多，有些地方人们难以涉足，具体有多少野荷塘，村长怕是都不太清楚。
“咔嚓嚓嚓嚓……”
吴姥姥纳闷回头，心想咧是来了一群老鼠么……呃？
小九抓着一片又香又脆仿佛一碰就掉渣的麻叶，往宛如粉碎机一样哩小嘴里塞，咔嚓嚓嚓嚓……
薄薄哩麻叶，非常酥脆。
一老一小四目相对，干瞪眼。
小九往搁着筲箕的凳子后面一躲，小手不停地从筲箕里拿麻叶吃。
“……”吴姥姥撤了灶里的火，好奇的出去一看……难怪她家小竹没把这丫头拴着，原来是村里篾匠家的送簸箕过来了，在忙哩。
她没有定这些东西，那就是她家小竹定哩。
只见两辆板车停在院子旁边的空地上，前面一辆堆的簸箕，后面一辆则堆着一根根有点奇怪的黄色竹子，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正把它们组装成四层哩三脚架。
从吴姥姥家散去的婶娘们正围着板车吃零嘴儿看热闹，叔伯们则热心哩搭了把手，帮忙搭架子。
对面坡边坐着几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嬢嬢，正慢吞吞哩剥莲蓬，都是跟过来挣点小工费哩。
吴姥姥过去打了声招呼，目光忽然定住，眼看那位老太太还在试图闪避她的视线，顿时无语道：“琴嬢嬢，恁都八十了，别凑热闹，赶紧回家去！”
“小瞧谁哩！侬家小竹都没赶俺哩！”
“恁咧就不讲道理了吧，我家小竹哪能知道喃哩年……”
被琴嬢嬢一瞪，吴姥姥立刻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好声好气道：“我还不是怕喃摔了么！”
“不用你管，去去去！”
“……”
吴姥姥一头黑线，怎么就把这个任性哩老太太给招来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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