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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救人

    前面一大群人围着,似乎是在围观些什么,跟在后面的秦泽兰一眨眼就不见了谢乐瑶的身影,只能努力扒开前面围着的人钻到里面寻人。

    被人群围着的里头是一个头上插着一束草的妙龄女子,面容有些艳丽,身上穿着的粗布衣服都不掩其姿色。

    是个美人,可惜沦落到这般地步。

    女子身前站着一个面容有些刻薄的长脸男人,男人穿着一身精致绣纹的绸缎长衫,乍看还算斯文俊秀,如果他不开口说话的话。

    “跟了我,吃香喝辣的有什么不好?嗯?我劝姑娘你心也别太高了,还是见好就收……还能让我多怜惜几分。”

    原本不知缘由的秦泽兰听周围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中,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

    “啪”的一声,男人打开一把折扇轻摇起来,眼神蔑视地看着微垂着头跪着的女子,“如何?”

    施压的同时还不忘示意身后的几个狗腿子家丁把女子围拢起来,如此做法,怕是那女子就算不应下,也逃不了被迫的下场,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女子红唇微启,“做丫鬟可以,做妾免谈。”

    男人恼怒地合拢折扇紧紧捏住扇骨,沉默片刻忽而轻笑出声,弯下腰用扇骨顶端勾起女子下颌,凑到女子的耳边眼睛微眯语气阴狠地说道:“给脸不要脸?好,好得很,那就怪不得本公子了!”

    女子伸手一把拍开下颌顶着的折扇,眼神冷冷地瞪视着他,“你想怎么样?”

    男人不以为意地哼笑一声,直起身来打了个手势说道:“把她带回府。”

    围拢在女子周围的家丁立刻抓住女子的手臂准备把人硬押回去。

    周围的人有的目露不忍,有的则是愤恨不已,但谁都不敢出声阻止这男人去的所作所为,不忍的则别过头去不忍看这一幕,愤恨的则是握着拳头却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看来这人在这里颇有势力……秦泽兰也有些不忍这位素未平生的女子落得这般下场,不停地思考该怎么办才好,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住手!”

    男人嚣张惯了,他的行事作风再如何乖张也从未有人敢阻止,一时倒是有些惊奇地停下来,转头看向出声的那人的方向。

    秦泽兰确是暗暗叫糟,不为别的,因为这声音正是她的小姐妹谢乐瑶的声音。

    怀着侥幸的心理看去,果然是谢乐瑶,她正一脸愤怒地瞪着那男人。

    男人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对遭人恨一事也丝毫不以为意,饶有兴味地打量了一番男装打扮的谢乐瑶,“似乎是外地来的?倒是一副好相貌,本公子来者不拒,去,将人一块带回去。”

    谢乐瑶眼睛都瞪大了几分,对男人的做法惊讶万分。

    事到如今,秦泽兰也再没办法置身事外了,扫视了一下周围,一把抓过路边摊子旁的一根扁担就冲过去,趁人不备冲着那些家丁一通乱打。

    被打中的家丁自然跑开了,趁着人群散开乱跑,她丢开扁担一手抓住那卖身的女子一手抓着惊呆了的谢乐瑶跑,“别愣着了,赶紧走!”

    那些看不惯男人的人则有意无意地替跑开的三人作掩护,时不时地挡住那些回过神来追人的家丁。

    不过也仅是挡住片刻,男人一抬手给身旁护卫他的仆人一耳光,轻叱道:“一群饭桶,还不快追。”

    正跑着的三人试图甩开身后紧追不舍的家丁,由于不认识路乱跑一通,结果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在暂时甩开追兵时,秦泽兰呼呼地直喘气,断断续续地开口问那女子:“这位……姐…姐姐,你可认识路?此处…是…是哪里?我们…想去…城门那边。”

    哥哥和家里人都在那边,只要出城她们就安全了。

    那位女子看了看周围,平复了气息后说道:“你们要去哪个门?此处离南门最近。”

    闻言谢乐瑶有些傻眼了,“啊?可我们要去北门的……”

    北门在相反的方向,意味着她们要穿过大半个城,一时间谢乐瑶感觉有些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秦泽兰看了看周围,抿了抿唇说道:“咱们先换身衣裳,走,去那里。”

    其他两人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家布庄。

    等三人从布庄里出来时变成三位气质各异的清秀佳人。

    “咱们不能慌,像平日里那样走就行,我想他们肯定没注意我和瑶姐姐的模样,何况如今还换了个性别,一定能成功混过去的。”

    谢乐瑶一边平复着紧张的情绪一边低喃道:“对的,会没事的。”

    那名陌生女子没有跟着她们,已经顺利从北门离开了,三人倒是交换了姓名,那女子名唤蒋秋月,是附近的村子里的人,别的就没有多说了。

    秦泽兰两人也不愿捅人伤疤,没有说其他的,只能说有缘再见了。

    一路上碰到好几个那男人派来寻人的家丁仆人之类的,无它,因为那些人都穿着统一的衣衫,好认得很。

    每每撞上秦泽兰都努力控制住眼神和表情,尽量不引人注意,好在那些人搜寻的目标是两名半大的少年郎,看都不看她们俩人。

    走到半路时倒是意外地碰上了来寻人的谢允安,看到两人都平平安安的他自是安下心来,只是看到两人不同之前的装扮时有些怔愣,原本想询问一番,但看到两人不停地朝他使着眼神时忍住了。

    那就等回去了慢慢问,不过该教训的还是得教训的。

    “我说你俩胆子也太大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也敢乱跑,就不怕遇到拐子是吧?”

    被教训的两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乐瑶只是刚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可在兄长有继续说教下去的趋势时还是受不了地摇着他的手臂撒起娇来。

    “哎呀哥哥,你就别再训我们了嘛,今日我和兰兰可是做成了一件大好事了,哼,说不准待会你还得夸我俩呢。”

    瞅着妹妹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谢允安却是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

    秦泽兰轻咳几声试图阻止,但在对上谢允安看过来的含笑眼神时,咬咬唇忍住心里的慌乱,轻声解释道:“子遇哥哥,就当是功过相抵呗。”

    粗神经的谢乐瑶没发现兄长看着她时有些凉凉的眼神,反驳道:“功过相抵?这怎么行?这次明明是功大于过啊,反正该给的奖励不能少,哥哥,你可不能赖掉哦。”

    “好,那等回去了,你们俩就慢慢给我说说,今日究竟做了什么大好事。”

    “嘿嘿,绝对让哥哥你大吃一惊。”

    “嗯,那我就等着听了。”

    “……”

    秦泽兰有预感,她们俩的一顿罚是免不了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了两日,他们一路紧赶慢赶地已经快到禹杭的地界了。

    负责领队并且担负着整个车队安全的镖头都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心神,向来肃着脸的人竟也偶尔和手下的镖师开起了玩笑。

    秦蒲玩笑道:“原来镖头您是个如此有趣的人,唉,倒是我被先入为主的想法影响了,惭愧惭愧。”

    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粗糙汉子骑在马上哈哈大笑道:“无妨无妨,现在知道也不晚。”

    只是轻松的气氛转瞬即逝,随着前方的地形越发复杂难走,镖头眉间原本平复了的褶皱又再次出现。

    看着前方崎岖的山间小道以及小道两侧的高山密林,镖头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但已经快到目的地了,也没有放弃的道理,吩咐手下的镖师打起十二分精神,护着车队开始踏上这条小道。

    因为打算快速通过这里,所有人都不再步行而是上了驴车,好在经过路上的消耗,车上的负重小了很多,负重对驴子来说也还能撑得起。

    秦泽兰坐在晃悠着的车里有些紧张,母亲叶婉婉握着她的手安抚地拍拍。

    转头对上娘亲担忧的眼神时,为了使娘亲安心,她努力地露出一抹笑,说道:“娘,过了这条山道就到禹杭了吧?”

    叶婉婉想了想,犹豫地回答道:“大概是吧,就算不是也差不多……”

    年少时她跟着家人从岭南来到中原,应也是走这条路的,不过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她也记不太清了。

    “到了禹杭就好了吧,咱们就能像从前那般过上平静的日子了。”

    秦泽兰还逗趣地哄道:“到时候娘亲还可以回外祖家看看呢,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外祖和舅舅舅妈他们了。”

    舅舅可是最疼她的了,小时候都是舅舅带着她到处玩的,每次玩得脏兮兮的像个小泥人那样回去时舅舅总会被娘亲取笑一番,但舅舅总是乐此不彼,而且舅舅的玩的花样可多了。

    知女莫若母,叶婉婉哪能看不出女儿在想什么,没好气地拍了女儿一下,“怎么?是想你舅舅带着你去摸野鸭蛋呢还是下河摸鱼?”

    “嘿嘿,没有啦……”

    即使是母亲,可被提起小时候干的顽皮事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现在可是个小淑女了。

    车厢外坐着驾车的秦京墨听着从里头传出的笑闹声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突然,原本正在行进的驴车很突然地被强制停了下来,放松坐着的母女俩差点被摔出车厢。

    “发生了什么事?”叶婉婉压住想出去的女儿,小心地掀起门帘的一角向外看去。

    听到娘亲询问的秦京墨压低声音安抚道:“没事,您和妹妹先别出来。”

    看向前方那群拦路山匪时的眼神凉如水。

    镖头走上前希望能和这群山匪和平交涉,若是能不开打自然是好事,但他和弟兄们也不是怕事的孬种,端看这群山匪识不识相了。

    秦泽兰掀起门帘的一角小心地观察前面的形势发展,一开始山匪似乎还算好说话,但慢慢的似乎交涉失败,双方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叶婉婉拉过女儿,示意女儿脱下外袍后,扯过她身上穿着的里衣衣角拆开,取出几颗金叶子塞进去后用针线钉外衣角,弄好后才缝好衣角。

    拉平整衣服后,除非上手摸,否则看不出来。

    “你收好这些,娘给你防身用的。”

    她真希望女儿用不上这一手,但世事难料,她只求个心安妥当。

    “娘,别担心,那些镖师看着厉害得很,个个都人高马大的,何况大哥和小哥也会功夫呢,咱们都会没事的。”

    听着女儿的安慰,叶婉婉伸手抱着女儿拍拍,低声说道:“是的。”

    但是事态的最终发展却是不如秦家母女所愿,听着外头“哧锵”刀剑交锋的击打声和惨叫声传来,秦泽兰当机立断地从车厢壁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这?”叶婉婉看着女儿拿着匕首收进左手袖筒时有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别怕,娘亲,我会护好你的。”

    叶婉婉却是不同意,“兰兰,你别去冒险。”

    如今还轮不到一个半大女娃出去拼命的时候,他们这做为爹娘的大人还在呢。

    “放心吧,我不会贸然行事的。”说完秦泽兰不再多说别的,只一心留意观察外头的动静。

    突然,车厢外头传来细小的动静,秦泽兰右手伸进左手袖筒里按住了匕首的柄。

    “是我是我,兰兰……”

    听出了是谢乐瑶的声音,秦泽兰掀起门帘一看,果然是她,谢允安跟在一旁。

    “胡闹,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怎么还乱跑?”叶婉婉看到谢家兄妹跑了过来,忍不住竖目训道,但训归训,一边说着狠话一边却示意两人快点进车厢。

    “哎呀,秦婶婶别训我和哥哥啦,我们也只是按我爹的吩咐去过来的。”谢乐瑶讨饶道。

    “如今长话短说吧,我爹的意思是先把老人和妇人先送到安全的地方,这样就可以放开手脚干了。”谢允安快速地补充说完,才叮嘱道:“秦婶婶,你和兰兰快收拾好重要的东西带上,咱们这就离开。”

    “哦哦,那好。”

    叶婉婉应下,从被褥堆里翻出一个小包袱背上就走,“行了,咱们走吧。”

    谢允安和秦江蓠两人护着一群老人和妇孺小心地离开这里。

    一行人顾不上其他的,努力地埋头赶路,尽量不给其他人拖后腿。

    就在他们跑出了好几里后确认后头的确没有追兵,年纪最大的胡老先生一放松就开始“呼呼”地直喘粗气。

    “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落在后头的胡老先生弯腰垂头撑着膝盖停了下来。

    秦江蓠往回跑到胡老先生身旁,伸手扶起老人家低声询问:“胡先生,你感觉怎么样?”

    胡老先生靠着少年人扶着他的力道勉强直起身来,听到秦江蓠的询问只是轻轻地摆摆手道:“我还好,只是……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一行人只有谢允安和秦江蓠还有些体力,其他的老人和女眷们也是累得不行了。

    谢允安看了看,无奈地说道:“那大家歇会吧,待会再说。”

    看了看他们来时路,平静得有些奇怪,难道山匪只派了那十几个人拦截车队?没有其他后手?

    看到大家都坐着歇息,秦江蓠有些担心父兄的安危,便提议道:“要不我回去看看情况?咱们也走那么久了。”

    叶婉婉也是担心着丈夫和大儿子,只是她也不放心小儿子一个人回去啊。

    “要不,咱们再等等?”

    秦江蓠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是坚持道:“不等了,我看看情况罢了,很快就回来了。”

    见儿子坚持,再加上她也确实担忧,便只能同意:“那好吧,那你要小心啊,不对劲就快跑,别冲动啊。”

    秦泽兰掏出她藏着的那把匕首递给小哥,“小哥,给你拿着防身。”

    秦江蓠却是推回去给妹妹拿着,“还是你留着防身用,小哥有拳头呢。”

    “好啦,别推来推去了,给你就拿着。”秦泽兰不接,“你拿着我和娘才能安心些,不然就不许你去了。”

    听到妹妹这样说了,秦江蓠也只能无奈接下,“好吧,那小哥先过去了,你照顾好娘。”

    “好,放心吧。”

    目送小哥跑远,叶婉婉依然看着秦江蓠离开的方向,眼神无奈又担忧。

    在其他人安心地坐着歇息,以为此地安全了的时候,在不远处捡柴的万家姑娘万如突然“啊—”的一声惊叫起来,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嚷着:“山匪…山匪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