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中

    血…到处都是…

    “爸爸！妈妈！”一个少年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双手不停的摇晃着他面前的两具尸体。

    苍穹蒙上了一层灰布，淅淅沥沥的小雨冲刷着地上的血迹，似乎想掩盖这场滔天的罪行。

    少年瘦小的身躯早已被雨水打湿，他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去，冰凉的尸体，毫无气息的鼻翼…他天真的幻想还是被残酷的现实打破了。

    “死了…真的死了…”少年低着头低声呢喃着。两道水痕划下他的脸庞，雨水和泪水参杂在一起。

    一个瘦高的男人从这场战争的中心—六芒星大楼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脸色苍白，略显憔悴的老人。

    “下雨了啊”男人抬起手来伸进雨中。冰冷的雨水打在他消瘦的手上。

    “是啊，刚才真是吓人啊”老人应和着，拿出手帕心有余悸似的擦了擦额头。

    “呵”男人冷笑了一声“可惜，可惜啊”

    “啊…啊？可…可惜什么？”老人疑惑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说了你这种懦夫也不会懂”男人拿出一根香烟，塞进嘴里点燃，突出一团浓雾说。

    “还真是死了不少人呢”男人平淡地说道，好像面前死的只是一群蝼蚁。

    一切都结束了，他天真地想着。

    殊不知，那只是报幕。真正的戏剧，在这雨中的阿鼻中才正式拉开帷幕。

    不过…他也快不行了吧。男人想到这，心就被莫名地刺痛一下。随后他又转头看了老者一眼。

    自己的心情…这个懦夫根本不会懂，这种孤独的感觉…

    “嗯？那是什么？”

    男人远远地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少年，一种奇怪的心情从心底里滋生出来，仿佛像是在这世上遇到了一个跟自己一样的灵魂。

    这种感觉，从四年前自己踏上这条路开始，就只从楼里那个正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才感受到过。

    男人几乎是跑过去的，站到了少年身后，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从接触到这个少年的那一刻，男人就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之前他想都没想过的决定。

    “嗯？”少年猛地转过头，看到男人后，立马显出一副愤怒而又害怕的表情“你…你别碰我！”

    “呼…呼…你慢点走啊，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追不上。唉？这个孩子？”老人气喘吁吁地跟上男人，看到了少年。

    “你…你又是谁？你们杀了我父母还不够，连我也要杀吗？好啊，我正好去陪我父母！”

    少年再次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却被男人一把搂进怀里。

    一旁的老人被他的举动吓到了，还以为他是要杀了这个孩子，忙喊到“别啊，他才只是个孩子”

    男人没理这个傻老头，而是不停地安慰着少年“没事了，孩子，没事了。这里没有任何人要杀你，没事了…”

    少年最初还挣扎了一会，但过了一会却抱紧了男人，再次痛哭起来。

    “好，好。想哭就哭出来吧。你没事了”男人拍着少年的后背，轻声说道。

    过了一会，少年的哭声渐渐平息了，这剩下了微弱的啜泣声。

    “你姓什么啊？”

    “我姓华，叫华尔克”

    “华尔克？这样，你以后叫…长安好不好？”

    少年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了。

    “我以后做你的师傅，好不好？”男人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真的问出来。

    回应他的还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以后，你就叫华长安。而我就是你的师傅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此刻，男人在雨中做出了他生平最大也是最郑重的承诺。

    就这样，两代黑客之神从此刻，在此地，系下了深深的羁绊与约定。

    十年后…

    燕城，天机阁内。

    丰满的秋天在十一月变得忧伤起来，枯黄的叶子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落到正在庭院里靠着柱子读书的华长安身上。

    “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呵，这诗句倒也应景”长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合起书来，静静的欣赏着，这秋天的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