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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丹青赛后

    出了画院,两人还未上马,便看到一辆华贵马车,停在门口,两位衣着不凡的书童正迎着刚刚出来的漂亮的公子,只见这位公子面容姣好,神情平静,只是衣着奇特,看样子并不像是大安国人。

    “这是太子的马车。”白子秋道:“看样子,太子待此人很是不一般。”陆听寒上了马,道:”子秋,我饿了,快走吧。”

    此次丹青赛虽只是一项技艺竞赛,却因参赛者众多,还有不少外域画师前来参加,便为整场大赛带去了人们更多的关注。

    这几日,画斋徐掌柜可忙坏了,不仅来店里采买笔墨的客人越来越多,来店里订购画作的客人也多起来,尤其是来看上次那两幅画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徐掌柜便想出一个主意,规定道:必须在店里买够五两银子的物品,才能上二楼观画。这样总算好了几日,但总有些不拘花费的公子三两日便来观画,看完也不走,竟在楼上论画,见自己哪一位都得罪不起,便又想了一个主意。

    于是,金陵城有名的徐记画斋门口便贴上了这么醒目的规定:每日只限十人观画,如有错过,明日请早。人们来来往往,竟因这规定对画斋里的画更是好奇不已,传来传去,竟成了金陵城的一个特色去处,这就是后话了。

    但不管怎样,这徐记画斋的生意都因这两幅画红火非常,因此之后,这徐掌柜对着韩府来人无不热情招呼,若是亦君来买画,更是亲自招待,恭敬异常。

    不过,由于丹青大赛的举办,整个金陵城对于绘画的确热衷了起来。大家都对于丹青大赛的结果好奇不已。

    城郊画院里,太子正看着面前的几幅三水画作,一旁的老院首苏暮道:“太子殿下,这三幅山水各有千秋。这第一幅,名曰青山不老,此画以云连接山水,群山点翠,蜿蜒溪水,隐在云中,若有若无,甚是雄美。”

    太子点点头道:“这幅一定是子秋的画作吧。”

    苏暮笑道:“太子慧眼,这幅的确是白子秋所画。”太子笑说:“这子秋的画作每每都是欲说还休,画一半藏一半,跟他的人一样。”

    说着,又看向另一幅画,此画名曰千树蝉声落日中。画中的近处是三两棵老树,旁边有零落的农舍,稍远些有小河潺潺,更远处有农田,最远处有淡淡的群山......”

    太子突然凑近仔细一看,便笑出声来:“怪不得名字里有千树蝉声呢,你看,这树上有好几只蝉。”

    苏暮低头道:“这是小子拙作,让殿下见笑了。”

    太子拍拍他的肩膀道:“哎,苏院首太过谦了,贵公子的画作很是独特有趣呢。你再看这蝉。”

    说着,他指着画中一处道:“这蝉正在叫,那一只展翅欲飞,下面那两只凑在一起,真是惟妙惟肖,妙不可言啊。”

    苏暮笑道:“小子画画在别处不甚在意,只在鸟兽鱼虫上尤为上心,失于小道了。”

    太子摇摇头道:“院首太过求全了。”说着,边看向最后那一幅画。

    只见此画有三尺来长,山势陡峭,如巨笋落地,又像山涛巨浪,山顶厚厚覆着白雪,山间有云有雪,更有冬青松柏,最是难得的,是山顶上那个背着竹篓的砍柴人,步履艰难而稳健......

    太子看着,不由击节而道:“这幅雪山是谁画的?”

    苏暮道:“这幅的确是气势滂沱,这位画师殿下是知道的。”见太子露出疑惑的神情,便道:“这幅画正是维君国的第一画师薛渐明所作。”

    太子恍然,心道:我道此人不同凡响,果然不出所料。正神游中,苏暮的声音又响起。

    “殿下,此次女画师们的画也评选出来了。”

    太子回神道:“怎么,女画师的画院首你和几位老师评选一下便可,不用给我看的。”

    苏暮却笑了起来,道:“这次的这幅我想太子错过怕是要可惜了,比起公主殿下的画也不遑多让啊。”

    果然,太子好奇地走向苏暮展开的名叫桃源深处的画卷。

    苏暮做了这么多年的画院院首,见惯了许多阿谀奉承,也遭遇了不少贵人的为难,各种大风大浪也见过了,所以当初看此画时,竟不由神往:如果能够告老还乡,归隐于此,真是不枉此生啊。

    正想着,转头看向太子,只见他双目炯炯,对着此画大笑出声:“此画师真正隐世脱俗,另一世界了!”

    苏暮道:“太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少师的次女。”

    太子大笑:“怪不得,原来是老师的女儿。只是安宁妹妹恐怕是要落第了。”太子想起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就有些头疼。

    诸事说毕,待二人走出内室时,太子瞥见院首手里拿着一幅卷轴,略顿了顿,便移开了目光。

    御书房内,皇帝则刚刚与几位心腹大臣议完朝事:想着最近几场大雪造成的南边的灾情,便有些头疼;又想到南边维君国人竟散布谣言说大安面对灾情,毫不作为......,便更是上火不已。

    正在此时,小太监来报:“陛下,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请见。”皇帝挥了挥手,请他们进来。

    只见太子和二皇子前后进来,见礼后便道:“父皇,此次丹青大赛已经有了结果。

    皇帝虽是疲倦,却也不忍打击这个儿子,便道:”我来看看。”便移步来到书案旁,看向太子徐徐展开的两幅画卷。

    皇帝看了第一幅便笑了:“这桃源深处倒是清净自在,只是哪有那么好的去处呢?我们也就是凭着这画,寄托些烦恼罢了。”

    太子低头同看,道:“父皇,您的眼光也太高了。”

    皇帝看了这儿子一眼,唇角微微弯了弯,没有作声。

    一旁的二皇子一边看着画,一边注意这二人的互动,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却也不动声色地低头看画:此画虽是幽静自由,总觉得太过避世,人生于世,不就应该建功立业,轰轰烈烈才好,这样深居简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