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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宴宾客

    状元郎大婚,自然是大宴宾客。越青竟然被叫去伺候二公子更衣。她很是疑惑,听说是云熙成特意叫她去的。云熙锦挺大方,还让她去了。

    “二公子,奴婢给你换上礼服。”

    云熙成点头示意她开始换:“越青,三弟前些日子找我喝酒。”

    “嗯”

    “三弟从前是顽皮了些,对你不曾尊重。我这个做二哥的,也没管教好他,今日大婚后,我很快就会搬离王府,到时候与你相见也是难得机会。想趁今日,与你说些话,或许能改变你对三弟的看法。”

    越青才明白,为何云熙锦会同意自己来帮二公子更衣了。她淡然道:“说话是二公子的自由。”

    云熙成明白她的意思,但他必须说完:“越青,从前三弟对不起你。但三弟从来没把你当侍妾对待过,你想想看,是不是?”

    越青不理会他,听他说话而已:“三弟说,你与他第一次,他就为你留了贞洁帕,你可知道他很珍爱你?”

    越青的手略微颤抖了一下,她想说什么来的?她被侮辱的第一次,竟被云熙锦当作了对自己的恩典。贞洁帕?哼,那个时候,她不过是被当作了娼,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自己的清白。谁又能知道那贞洁帕,有没有被云熙锦当作霸占自己的战利品?

    “越青,你入王府做侍妾,三弟送去越家的,是聘礼。他与你,合了八字,选了良辰,下了文书,过了彩礼,只是他没办法娶你为妻。对你,他用尽了心。”

    越青依旧不回应,眼神里都是淡漠。

    “他说,他最后悔就是对你动手,他不该,可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弥补你?他说,他最怕你不理他,不回应他,哪怕你抗拒他,他也会开心好几天。”

    “二公子,抬手,系腰带。”越青冷冷道。

    “自从遇见了你,他出去喝酒都是独自一人。”

    越青总算回应他一句:“我知道。”

    云熙成见她如此冷淡:“你可不可以,可怜一下三弟,对他好一些,我走之后,他就没人照顾了。他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

    越青望向他:“二公子,我不能答应你,我做不到。礼服换好,二公子请去迎接新娘吧。”

    云熙成简直不能理解这是如何的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他拦住要离去的越青:“越青,你在杏林,与大哥之间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还有,你因为被人诓骗,在青楼待过的事情,我也调查清楚了。如果,你愿意对三弟一心一意,我会帮你继续隐瞒。还有,我一定会努力让三弟上进,能不能换你一份虚情假意?”

    越青依旧淡然:“二公子,既然你知道我虚情假意,你就更应该知道,杏林的往事,又岂会成为我的软肋?”

    云熙成依旧不让:“那越正亦呢?你母亲呢?你那将死的二哥呢?”

    缓缓,她冰冷的眼神对上云熙成:“二公子,我向来敬重你学识渊博。虽然我是女子,可你也要明白,这个身份,不是被人摆布的理由。我与云熙锦的虚情假意,你不必操心,你也操心不了。”

    云熙成让开路来,越青决绝地离去了。云熙成真是觉得云熙锦可悲。他还记得那喝醉了酒,躺在自己怀里哭泣的三弟。

    “二哥,你帮帮我吧,没有越青,我会死的。”

    “你有江连心和凤羽。”

    “二哥,从小到大,你最疼我了,你知道我只爱越青,爱得死去活来。我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迷,明知道她不爱我,可就是不愿意放手。”

    云熙成回忆起了第一次见越青,那时候她还扮作小伙子,穿着越正亦的衣服,极不合身。初见的,云熙锦只看到了她的美,云熙成却看见了她的坚定,那清澈干净的眼神里,有对生活的热爱。云熙成好生羡慕那个女子的洒脱和快乐。他也曾有一丝犹豫,想要跟越正亦求娶这么个女子。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他那纨绔的三弟出现了。云熙成其实一开始做好了趁三弟抛弃她时出现做她的救世主的准备,谁曾想云熙锦一如温柔乡,便不再自拔。云熙成苦读诗书,总也克制自己,生怕自己行差踏错,断了自己和王府的前程。到底是小瞧了那越青小妮子,短短数月,竟是让自己的大哥和三弟神魂颠倒。

    越青回到锦瑟园,江连心备好了贺礼:“你回来了,正好,等二公子拜完堂,你随我去送礼。”

    江连心肚子有些大了,除了她身边的西西,现在她也比较依赖越青,想来她需要一个人陪伴吧。后来越青才知道,她需要的不是陪伴,是越青帮着吸引云熙锦的注意力!

    拜完堂,越青陪着江连心过去送礼。大家的礼,都是珍贵之物。连凤羽也准备了一座送子观音。越青就略显尴尬,她确实没有备下厚礼,就算有,这个场面,她也拿不出手来。偏偏凤羽还故意来了一句:“越小娘,你的东西呢?”

    整个场面就略显尴尬了。云熙桓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越青,又看了一眼云落,云落知趣地退出了屋子。云熙锦也看了一眼越青,给身边人使了眼力。

    越青只好想着把自己临摹的当朝大师的书法作品送过来了,便对星儿说:“你去拿一下,我忘记拿了。”

    星儿知道那幅书法作品,她有些担忧,轻声提醒:“还没盖印,小姐”。

    越青点头:“对,就是那幅。”

    星儿于是出去了。凤羽就等着看好戏了,越青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但也可以让自己有了取笑的资本。话说,又不是她一个人在等着看笑话,大家都在等着看笑话。

    等星儿回来,怀里竟然抱了三个盒子。越青都吃惊了:“你拿了什么?”

    星儿很无语:“我也不知道,回去跟你说。”

    “哟,这么多,打开来看看?”凤羽还真是不客气,毕竟二嫂可是她姐姐。

    越青也忐忑地打开。

    第一幅就是字画,若不是云熙成没见到那丝印,他都要以为是真品了。不过,他还是很给面子,立刻让人收起来了:“那就多谢了。”

    “还有第二个呢,二哥。”云熙锦又说道。

    打开,是一只玲珑翡翠凤凰摆件,云熙成一看就差点失笑:“显然这是云熙锦的手笔。”

    云熙桓不做声,就等着越青打开第三个盒子:是一件上等的苏州两面绣鸳鸯。

    云熙成看了这个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越青的手笔,但是他不得不佩服越青的实力。当然不只是云熙成看出来了,老王妃,许岚,江连心都看出来了。谁又敢多说什么话。

    接下来就是宴请宾客的时间。那天,越正亦也来了。他看起来意气风发了一些。越青便告别了江连心,去见了越正亦。

    “哥,一切还顺利吧?”

    越正亦点头:“承蒙王爷照顾,一切都很顺利。”

    越青想了想:“嗯,过些时日,也给自己娶一门妻,把母亲接到任上。二哥就留下来吧,我来照顾他。”

    越正亦回应:“嗯,再说吧,这些事情,也不能一日就办成,需要时间。”

    越青说道:“总要计划上,不要临了再去想办法。”

    “我知道的。你自己呢?怎么打算?”

    “我还能怎么打算?在王府,做个小丫头,做到他们嫌弃我的时候呗。”

    越正亦笑了笑:“若是别人说这话,我一定相信。”

    越青看着他:“你放心,我不会牵连你。你可以告诉别人,我不是母亲亲生的就行。”

    越正亦不置可否:“牵连也无所谓了。小妾而已,影响不大。何况三公子也没入朝。”

    越青淡淡一笑,望向远方:“以前啊,我总是羡慕你,能读那么多书,能知那么多事,能识那么多人。现在,我恨不得从来没有跟着你出门过。那样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嫁个普通人,男耕女织,一生太平。”

    越正亦也是长叹了一口气:“三公子也不错,不过是花心了一些。至少能给你衣食无忧。”

    越青点点头:“哥哥,你去忙吧,我回去了。”

    越正亦给她插了一支带花的发钗:“这个叫连理钗。我特地给你买的。过几天七夕,你就17岁了。”

    越青谢过哥哥:“就不送了。”

    越正亦看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知道,这个女子,谁也不能成为羁绊她的理由。

    越青回去的路上,隐隐约约地瞥见了一男子神色匆匆,紧接着江连心就出现了。或许是怕越青误会,江连心竟然解释了一句:“将军府中的下人,过来送贺礼,顺便过来给我送些母亲做的吃的,近来我胃口不太好。”

    越青扶着她回了屋,便自己回去了,云熙锦又是喝得醉醺醺的回了来。着实让越青有些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