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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鸾星情动心门将开,局暗错杂扑朔迷离

    得知南宫秋月旧毒复发之后,南宫琪简直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这一路上她策马狂奔,全程没有减速。要不是夜云飞和夜疏影同样骑术高超,说不定早就被她甩得远远的了。

    因为担心南宫秋月的安危,从城区到暗香府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程,三人硬是不到三刻钟就跑完了。可怜三匹马儿累得直吐舌头,在三人下马后便跑去溪边饮水了。

    “参见家主、夫人!”看守大门的护卫见到夜云飞与夜疏影,立刻行礼。

    “情况如何?”夜云飞点点头,向门内望了一眼。

    不是说戒严了吗?怎么看着也不是那么紧张呢?

    “回禀家主,方才大少传令,府内已经解除了戒严。”护卫拱手回道。

    “嗯?”夜云飞与夜疏影面面相觑。这么突然的吗?

    “我侄女现在在哪里?情况如何了?”只要是有关南宫姐妹的事,南宫琪就很难保持镇定。

    “参见彼岸尊者。”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位年轻的美丽女子,但从她的话以及她与家主夫人同行这点,护卫们也能猜出她的身份,当下连忙施礼,“我们只负责执行命令,并不了解确切情况。不过两位南宫小姐应当是正与大少在一起,您可以去云棠室找找看。”

    南宫琪看向夜云飞,夜云飞向她点点头,“我们进去看看。”

    他一边走在前面,一边安慰道,“放心吧,既然仁儿已经下令解除了戒严,想必秋月肯定没事了。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道理确是如此,但没亲眼看到南宫秋月安全之前,南宫琪还是无法淡定。在夜云飞与夜疏影的指引下,她远远地看见了云棠室的小院,当下再也忍不住,立刻加快了脚步,风风火火地就冲进了院子。

    “何人!”即使解除了戒严,夜霜夜雪等人还是依旧在院中值守着的。此刻南宫琪这个陌生的面孔很没预兆地忽然闯入,护卫们顿时警惕地盯住了她,手都放在了各自的武器上面,随时准备战斗。

    “都退下!这位是南宫家族的彼岸尊者南宫琪前辈,是自己人!”幸好夜雪先前在武城静园见过南宫琪,看清楚后便立刻喝止了众人。

    听得这话,再看到随之而入的家主和夫人,护卫们这才放松了下来,齐齐施礼。

    “小琪琪,你看你,还是这么莽撞!”夜云飞赶了上来,一脸无奈。

    “小雪儿,秋月现在怎么样了?仁儿呢?”夜疏影比南宫琪淡定不了多少,来到夜雪面前便有些焦急地问道。

    夜雪连忙施礼:“回禀夫人,秋月姐……小姐已安然无恙。大少他们都在屋内。”

    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人家不但已经没事了,就连睡着觉都还能秀恩爱呢!

    听她这么一说,三人这才稍稍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就在这时,屋门被打开,南宫秋雨哼着小曲拉开了门。她准备出来稍稍透个气,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面前不远处的南宫琪、夜云飞和夜疏影,顿时一双大眼睛瞪了个溜圆,属实有点发呆,“姑姑?夜叔叔夜阿姨?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呀?”

    “刚刚赶到。”见南宫秋雨这一脸轻松的样子,看来南宫秋月的确是没事了,三人顿时更放心了。南宫琪几步赶到了南宫秋雨面前,亲昵地揉揉她的脑袋,问道,“秋雨,你姐姐怎么样了?”

    一天多没见到这可爱的小侄女了,此刻重逢,还真是稀罕地紧。

    “嘻嘻,姑姑,放心吧,姐姐现在已经没事了。哦,她和夜仁哥哥现在正在屋里休息,你们不用担心了。”南宫秋雨眯着眼睛享受着姑姑的摸头杀,笑道。

    她的本意是想让大家不要再为姐姐的情况担心了。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整个院子变得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那个……啥?你刚刚……说什么?”南宫琪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南宫秋雨,有些不确定地问,“你说……你姐姐,和夜仁……正在休息?”

    她应该没有听错吧?

    南宫秋雨眨眨眼睛,很是无辜地道,“对啊,他俩就在这屋里呀!”

    “他……他俩?”南宫琪只觉得脑袋有点嗡嗡响,“他们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南宫秋雨思索:“现在我出来了,屋里确实就剩他们两个了……”

    见南宫琪眼睛瞪得极大,她很不解:“姑姑?”

    南宫琪咽了咽口水,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他俩怎么个休息法?”

    南宫秋雨更纳闷了,“就是在一起睡觉了啊,还能怎么休息呀?”

    姐姐还没醒来,夜仁哥哥失血过多也入睡了,他俩难道还能聊天讲故事不成?

    “轰!”这下不只是南宫琪,就连夜云飞和夜疏影都被震惊到了。

    “在……在一起睡觉了?”夜疏影呆呆地看着南宫秋雨,感觉十分的惊悚。

    “这关系进展地也太快了点吧……”夜云飞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心中默默地给自家儿子点了个赞。

    行啊臭小子,看不出来啊,平日里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这才两天不到,就和人家姑娘走到这地步了?

    “啊啊啊!我的宝贝秋月啊!夜仁你这个小混蛋!老娘要扒了你的皮……”南宫琪当场就炸了,嗷嗷地就要冲进去找夜仁算账。

    虽然她已经决定不插手他们感情的事了,但这速度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她第一反应就是单纯可爱的大侄女应该是被狡猾的夜仁给欺骗欺负了。

    “哎哎哎?姑姑你干什么呀!”南宫秋雨见状,吓得连忙抱住了南宫琪,嗔怪道,“你这样大吵大闹,是会打扰到他们的!”

    她可不能让姑姑打扰到姐姐和夜仁哥哥的休息!

    “小琪琪,别冲动!我想我们应该是误会了!”经过短暂的呆滞后,夜疏影可算是回过味来了,连忙上来拉住了南宫琪,“你想想,以仁儿和秋月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发生什么冲动的事呢!这不管怎么想都没逻辑吧!”

    “……”听了夜疏影的话,南宫琪也是冷静了下来。她仔细想了想:也对啊,就算不知道夜仁是什么样的人,南宫秋月她还是非常了解的啊。诸如那种事情……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嘛!

    ……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你姐姐和夜仁正在一起睡觉?”

    屋内,南宫琪看着严严实实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的南宫秋月,还有拄着脑袋坐在床边闭目沉睡的夜仁,满头黑线。

    旁边的南宫秋雨无辜地眨眨眼睛:“是啊,不对吗?”

    “……”大不对啊!南宫琪很想说些什么,但张张嘴,又说不出口。

    算了,人家孩子本来也没说错。是她自己想歪了,又能怪谁呢?

    不过……她的目光聚焦在了夜仁与南宫秋月握在一起的手上。

    啧,真来气!

    “嗯哼?”与南宫琪截然不同,夜疏影看见两个孩子睡着觉都握着手,不由得挑了挑眉,心情大好。

    不愧是我儿子,好样的!

    “好了,既然秋月已经没事了,咱们也可以放心了。走吧,别打扰了他们。”夜云飞对于眼前这景象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便站出来打了圆场。

    刚才他们也听夜霜和夜雪汇报过了,南宫秋月的确是一直在由夜仁治疗。南宫琪用灵力检测了一下南宫秋月的身体,发现确实已经没事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虽然她有些疑惑夜仁是怎么治好南宫秋月的,但那并不重要。只要秋月现在安然无恙就足够了。至于过程,等夜仁醒来再详细询问便好。

    “哼!”她站起身,瞥了一眼睡坐着的夜仁,心里恶狠狠道,“臭小子,看在你救了秋月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说什么了。今后你最好别让我逮到找茬的机会,否则……哼哼!”

    “嘶……”沉睡中的夜仁忽然潜意识地皱了皱眉。难道是因为失血过多体温下降了吗?怎么忽然感觉这么冷呢……

    ……

    当夜仁醒转过来时,已经是很长时间以后了。窗外早已漆黑一片,旁边不远处的桌子上,不知何时已经亮起了一盏油灯,火光正轻轻地跳动,用舞姿展现着光明的独美。轻轻摇摇头,夜仁慢慢坐直了身体,右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深舒口气,第一件事便是低头查看南宫秋月的情况。

    少女还未醒来,依旧睡的香甜。她的脸颊还残余着一丝霞红,气色已经比先前好了很多,看来灵玉暖流对她身体的温养已产生了显著的效果。可以肯定的是,从今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南宫秋月都不会再受到残毒的侵扰,并且还能在灵玉的滋养下不断改善体质,多利而无害。

    “这血放的值。”夜仁注视着南宫秋月那沉睡中的娇颜,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也彻底心态平和了下来。回想起刚才的一切,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纵使平常再心软,他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做出为了救一个还未完全熟络的人而献出自己的一臂之血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啊。他又不是活佛,能割肉喂鹰、舍身饲虎。人的善心不能全部献出,总要留一些给自己。

    但偏偏他就是那么做了。为了这个仅仅相识一天的少女,他不惜付出了暂时损去两成实力的代价。尽管他在做这件事时依旧保持着理智,但他不得不承认,当时他确实是有些冲动了。

    是因为怜悯少女受毒害的遭遇吗?是因为不忍少女深陷痛苦吗?还是因为……当时少女在昏迷中说的那句话?

    “呵。”想起少女那一脸花痴的嘟囔出“夜公子好帅”的样子,夜仁的心情便出奇的好。他歪了歪脑袋,平日里一脸花痴地夸他帅的女孩多了去了,怎么偏偏只有她能让他感到愉悦呢?

    低下头,看到了两人不知何时已重新相握的手,夜仁不由得一愣。

    他好像记得,在睡过去之前,两人并没有拉着手啊?

    “唐突了唐突了。”再回想起先前为了哄南宫秋月入睡而握住她手的一幕,夜仁很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暗骂自己不合礼法,怎么能乱拉人家姑娘的手呢?这与登徒子又有何异!

    夜仁在心里把自己万般唾弃,可手上却是迟迟没有松开……

    咳咳,不怪他,是这小手摸起来手感太好了……

    握着南宫秋月这娇嫩温软的手,他仿佛触电了般,一股奇异的电流沿着手臂直入心房,又麻又痒。这种感觉太过奇妙,以至于他竟不舍得将手收回来……

    “反正她现在还没醒,多握一会儿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脑海里忽然闪过这样一丝念头,不知不觉间,他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点。

    “嗯~”南宫秋月忽然发出了一声娇吟,直接把夜仁惊地回了神。他呆呆地看向床上的南宫秋月。少女并没有睁开眼睛,但她那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绯红的脸颊,还有那时不时轻颤的睫毛……

    “……”空气仿佛瞬间就凝固了。

    僵硬了片刻后,夜仁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南宫秋月的手中抽了出来,再默默地轻托起她的手臂,慢慢地塞回被窝里盖好,一套动作行云如水,没有半点拖沓。

    然后悄悄起身,踮着脚尖就想开溜。

    “吱呀”一声,门忽然就打开了。夜仁本就有些心虚,再加上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还存在,一惊之下,踮着脚走路的他一个不小心没站稳,直接“咚”的一声一屁股坐回了床沿上,同时为了稳住身体,他的右臂直接下意识地往床板上一撑……

    “哥,你怎么样了……”与此同时,夜信大步流星地从门外走了进来,怀里抱着小夜晗,身后还跟着南宫秋雨。

    一进屋,他们就看到了坐在床边、两手撑在南宫秋月身体两侧、身体向下微倾、正抬着头怔怔地看着他们的夜仁,瞬间停住了脚步,嘴巴也闭上了。

    几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数息时间,耳畔除了屋外依稀的虫鸣声,再无他音。

    “哎呦!”还是夜晗率先打破了沉默。只见小妮子惊呼一声后,立刻用两只手捂住了眼睛——虽然手指是大张开的,夜仁都能看见她那满是求知欲目光的水汪汪大眼睛。

    “对不起,打扰了,我错了,我道歉。”夜信僵硬地转过身,抬腿就走。

    “那个……这只是个意外……”夜仁弱弱地想要开口辩解,却见南宫秋雨向他挑挑眉,露出了极其赞赏的开心表情。

    “夜仁哥哥,好样的!加油哦~”小丫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冲夜仁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嘻嘻哈哈地跟着跑了出去,还很贴心地把门也带上了。

    哼哼哈!看来她很快就能改口叫姐夫了呢!妙啊~

    “……”夜仁原本苍白的脸上硬是被挤出了一丝红晕。他生无可恋地低头,看着某个“昏睡中”的大小姐,弱弱开口,“你确定不起来解释一下?”

    还装呢,还装呢?被子上的绒毛都被颤飞起来了!

    “……”南宫秋月美目紧闭,丝毫不为所动,看样子是准备装死到底了。

    “唉!”到底还是有点做贼心虚,夜仁摇摇头,苦笑着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轻声道,“你身毒初愈,体力尚未完全恢复,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他便转过身,放轻脚步,悄悄离开了。

    随着屋门的轻声闭合,南宫秋月原本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了。此刻,她的脸颊如同晚霞般绯红,大眼睛里满满都是亮闪闪的晶莹。

    “呜呜……”身体慢慢地向被窝里缩,没一会儿,被沿就遮住了她的琼鼻。她那露在外面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害羞得不得了。

    “夜公子……”南宫秋月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心中思绪万千。

    先前因为感动于夜仁对南宫使团的帮助,她思绪比较乱,对自己身体突发的异常判断失误,只当是因为感情失控而引起的身体不适,却忘记了自己体内的残毒,直到在睡梦中残毒忽然泄露,她才后知后觉,然而却为时已晚。

    残毒爆发之时,她会突发高烧、失去对身体的行动掌控能力、经脉会被泄露的毒素刺激的酸痛异常,仿若万蚁啃噬一般,痛苦难忍。十几年来,她曾经历过四次这样的折磨,每一次都堪比渡劫。要不是她足够坚强,只怕早已被活活逼疯!

    此次远赴宁州,父亲与姑姑为了以防万一,临行前特地为她加固了封印。但毕竟之后经历了几个月的舟车劳顿,封印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松动。而且此次残毒发作的严重程度甚至远强于前四次,严重到竟让她陷入了昏迷。想到这里,南宫秋月感到后怕不已。

    这残毒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隐秘。只需一点点泄露的毒素,就可以让南宫秋月痛苦万分,但外人用灵力感知时,却是很难发现它,只会查出她气血紊乱。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若不是夜仁探到了那股暖流,并跟随它重新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还真发现不了那阴毒。

    “……”被窝里,南宫秋月轻轻把手伸进了衣襟里,取出了那枚圣灵玉环。看着这精美的玉环,感受着掌心中传来的温暖感,南宫秋月的目光渐渐失神了。

    正在这时,屋门又被轻轻推开了。但南宫秋月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因为她早已根据脚步声辨出了来者的身份。

    “姐姐,你醒了!”南宫秋雨一进门就看到姐姐正躺在床上呆呆地盯着手里的玉环看,便嘻嘻一笑,走到了床前,将小脸凑到了南宫秋月旁边,关心道,“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南宫秋月轻轻摇了摇头,安抚道:“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

    她从未感到身体像现在这般充盈、舒适。虽然暂时还没有恢复体力,但她依旧感觉非常轻松。

    “呼……没事了就好。当时真是吓死我了,姐姐你是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有多吓人……”确定姐姐已经恢复了健康,南宫秋雨终于完全放心了。小丫头开始滔滔不绝地给姐姐讲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南宫秋月一直看着圣灵玉环,但却听的极其认真。

    “姐姐……”当南宫秋雨讲到夜仁为给南宫秋月治疗而献出了自己的一臂之血,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睡时,却忽然闭上了嘴巴。

    因为她注意到,姐姐的眼中已不知何时盈满了泪水。那晶莹的眼泪最终随着她的一次眨眼而决堤而出,自眼角如潺潺小溪般滴流而下,最终隐蔽在了她鬓角的秀发间,只留下了两行银线。

    “姐姐,你哭了……”南宫秋雨轻道。

    她……有多久没见到姐姐哭了?好像……自从娘亲去世后,她就再没见姐姐哭过了。

    南宫秋月性格温柔,但却异常的坚强。即使是残毒的折磨都无法将她击倒。可现在……

    时隔多年,她再一次当着妹妹的面流下了眼泪……

    南宫秋月怔怔地盯着手里的圣灵玉环。依旧是那么的洁白光润,丝毫看不出有半点鲜血留下的痕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那自玉中传输入她体内的,那股比先前浓郁了数倍的暖流,却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位少年的默默奉献……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南宫秋月侧过头来,看着坐在床边的妹妹,轻声问道:“秋雨,我问你……自娘亲去世后,像这样对我们好的人,除了父亲和姑姑,还有几个人?”

    “……”南宫秋雨默然。虽然她年纪尚小,但毕竟也经历过了许多。尽管她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很跳脱、很天真烂漫,但其实,她也有着十分敏锐的看人眼光和一颗缜密的心。

    谁是好人,谁有歹意,她能分辨地清清楚楚。

    南宫秋雨并没有直接出声回答,但南宫秋月还是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答案,当下也不再出声,而是继续盯着玉环出神。

    “姐姐……”南宫秋雨犹豫良久,还是下定了决心,轻声道,“夜仁哥哥很好,我觉得……我个人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任、可以依靠的人……”

    听了妹妹的话,南宫秋月却并没有做出回应。她将玉环重新塞回了衣襟内,缓缓闭上了眼睛。

    南宫秋雨轻叹了口气,看来姐姐还没有完全敞开心扉。不过她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感情这种事,还得让姐姐自己去决定。

    轻轻起身,南宫秋雨又恢复了平日的天真与灵动。她嘻嘻一笑:“姐姐,我先去给姑姑报平安了,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待会儿我去帮你带点好吃的来!”

    说完,她就哼着小曲转身离开了。

    当房门被轻轻关上时,原本闭目沉默的南宫秋月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只见她先悄悄地瞄了门口一眼,确定妹妹已经出门了,顿时长舒了一口气,一改刚才的不动声色,整张俏脸迅速羞的通红,美目都眯起来了。

    “啊啊啊……这臭丫头,瞎说什么呢!羞死人啦……”南宫秋月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个蚕宝宝一样在床上翻来翻去,想以此平复一下羞炸的内心。

    南宫秋雨居然说……居然说夜仁是可以依靠的男人……小丫头懂什么嘛!

    然而令南宫秋月有些郁闷的是,她自己居然并不觉得不对……

    “呜呜……还好我刚才掩饰的好,不然可就要丢人了。”南宫秋月很是心虚,不自觉地,她又想起了刚刚与夜仁两手相握的一幕……

    夜仁只觉得是自己唐突了南宫秋月,殊不知,其实南宫秋月比他早醒了近一刻钟……

    南宫秋月醒来后,发觉自己的手和夜仁握在一起,整个人都蒙了。当时她慌的不行,心里想着要悄悄把手抽出来,但最终……她却鬼使神差的没有这么做,而是一边羞得紧眯双眼,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小手在夜仁的手中张张合合。感受着夜仁温暖手心里茧子对她手背的摩擦感,她的心里痒痒的,竟有种特殊的安全感。

    慢慢的,见夜仁一直没有醒过来,南宫秋月愈发大胆了起来。她开始淘气地尝试用手指轻挠夜仁的手心。结果没挠几次,夜仁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竟然醒了过来。这可把南宫秋月吓了个够呛,连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躺平装睡。

    然后……就发生了之后的事情……

    “夜公子……”南宫秋月将脸埋在了被子里,回想起刚刚夜仁发觉自己在装睡时,那一系列装没事人的欲盖弥彰的动作,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样子,属实是又逗又可爱呢……

    笑过之后,她蓦然发觉,此刻她的心中,竟多了一丝奇异的温柔与甜蜜。

    “也许……”她看了不远处紧闭的屋门一眼,轻叹一声,用自己那仿佛还带着夜仁掌心温度的右手,将放置在自己胸前的圣灵玉环握住,轻轻地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前所未有的温暖……

    “这扇门,是时候打开了呢……”细语呢喃之后,她流露出了迷人的温暖笑容,轻轻闭上了眼睛。

    至于她所说的“这扇门”,究竟指的是云棠室的屋门,还是她那已紧锁多年的心门,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

    眼下刚过亥时三刻,夜已深,万籁俱寂。暗香府内,众人大多已经入睡,只有几个值夜的仆人还提着灯在各处巡视。

    膳房,中午方才经历了一次“劫难”,下午便被工匠们修好了。往日里,夜间膳房是要关闭的,但现在,它却依旧灯火闪烁。

    膳房内,一口砂锅正架在灶炉上烧着,文火均匀地灼烧着砂锅的锅身,锅内正炖熬着的佳肴散出了诱人的香味,洋溢了整间屋子。

    “嗯~真香啊,我儿的厨艺确实了得。即使早已用过了晚膳,现在一闻到着香味,为父的馋虫却是又被勾出来了呢。”

    夜云飞环抱双臂倚靠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屋内正候在灶边的夜仁道。

    夜仁闻言微微一笑,也没回头:“这些是给秋月姑娘准备的。父亲若是想吃,待孩儿给秋月姑娘送去后,再回来给您另做一份。”

    “啧啧啧……”夜云飞感叹地摇摇头,“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啊,咱就想吃个儿子做的饭,现在都沦落到要排队的地步了……”

    “……”夜仁无奈地回头白了自己老爹一眼,正经道:“慎言啊父亲,我和秋月姑娘之间很清白的……”

    呵,清白?清白你个大猕猴桃!

    夜云飞瞄了锅一眼:“又炖的鱼汤?秋雨那妮子可喜欢你炖的鱼汤了。”

    夜仁摇摇头:“现在秋月姑娘身体初愈,还不宜喝那些油性较大的汤类。我给她准备了虾滑鱼蓉锦菜粥,先给她暖暖胃,待到明日,再为她炖些补身体的汤。”

    夜云飞嘴角微扬,揶揄道:“瞧瞧,考虑得这么细心周全,明明就是喜欢人家姑娘,还装模作样说关系清白……”

    夜仁:“???”

    不是,喜欢人家跟关系清不清白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啊不对,他什么时候说喜欢秋月姑娘了?!

    “……”夜仁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应该是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脑子都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为了避免言多必失,他干脆不理夜云飞了,一门心思熬粥。

    夜云飞见夜仁这样子,乐得幸灾乐祸。

    小样的,开个玩笑逗逗他,居然还急了!啧啧啧,有趣!

    “好了,不逗你了。”夜云飞轻咳一声,看向夜仁的目光严肃了几分,“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控制住秋月体内残毒的?”

    夜仁沉吟片刻,避重就轻道:“借助了一件灵宝的力量。那灵宝有压制残毒的作用,我只是稍作引导,激发了灵宝的能力,便将秋月姑娘体内的残毒重新锁进了丹田。”

    这话说的算是很模糊了。夜云飞听得出来,夜仁并不打算详细的告诉他……或者说,是暂时不能告诉他。

    对于这点,他倒是不以为意。孩子长大了,总要有些自己的秘密。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究竟如何,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不是吗?

    再者,夜仁向来稳妥,这件事他不想细说,想必也是有着他自己的考量。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也许将来等时机成熟了,夜仁自然就会详细地告知他们呢。

    但是!对过程的不追究,不等于夜云飞对另一件事也不算账了!

    毫无征兆的,夜云飞忽然出手,直取夜仁后颈。夜仁下意识地抬手抵挡,却没想到夜云飞变掌为抓,一下子便钳住了夜仁的手腕。待夜仁反应过来时,夜云飞已经完成了诊脉,松手将他放开了。

    “气血亏空、反应迟钝、实力下降了近二成……”夜云飞冷笑地看着夜仁,“这就是你动用那所谓灵宝而付出的代价?”

    夜仁抿抿嘴唇,无从辩驳,只能沉默。

    “你……唉!幸好我先前就发现你面色苍白、气机虚弱,找了个借口先把你娘亲支走了。不然要是被她看见你现在这样子,怕不是要心疼的睡不着觉!”夜云飞狠狠地瞪了夜仁一眼,感觉真是拿这小子没办法,“你说你,还没真和人家姑娘好上呢,这血就放的这么干净利落了。要是将来真在一起了,万一老婆在遇到什么危险,你是不是连命都能不要了?”

    “孩儿不敢。”面对父亲的斥责,夜仁自觉理亏,只能一个劲的诚恳认错。

    身有伤,贻亲忧。做出损伤自己身体的事情本就是一种不孝,父亲无论怎样责骂自己都是应当的。可他做错了吗?夜仁自问,即使现在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那样做,不会有丝毫犹豫。

    “唉……也罢。你也长大了,做事有自己的想法了。爹并不是说你做错了,只是心疼你而已。”夜云飞拍拍夜仁的肩膀,轻叹一声,舒了口气,反倒是笑出来了,“其实,你能这样做,我反而是感到欣慰的。不愧是我夜云飞的儿子,是个痴情种!”

    想当年,夜疏影曾被仇敌袭击,不慎坠入深渊。夜云飞像疯了一样,从夜疏影坠崖的地方纵身跃下,用剑插着悬崖一步步的沿近乎垂直的峭壁向深不见底的深渊下寻去。这一找就是一天一夜,最终,他在下行至悬崖过半的地方找到了幸运地挂在了树上的夜疏影,然后又一手抱着她,一手用剑插着山崖一步步生生爬了上去……

    经此一事,夜云飞的右臂当时血管尽爆,几乎残废,直到现在都落下了一点暗疾。但他并不后悔,因为他靠着自己的疯狂,救回了自己最爱的人,值!

    “您又乱说……”一听“痴情种”,夜仁顿感无奈,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他到现在还没确定他对南宫秋月是什么样的感情,怎么周围的人好像都觉得他已经喜欢上人家了呢……

    “好了,不逗你了。”见夜仁有些沉默了,夜云飞恢复了正经,淡然道:“感情的事,别人再怎么说也只是看个热闹,关键还是要看你们当事人自己。”

    “行了,这话题就此打住。我来找你,还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第一件事,宁州刺史玉默半个时辰前刚刚给我发来书信,野狼坳的清理工作、战俘营的收押进度已经完成大半,预计两天后便可将所有工作全部完成。此次事件,宁州上下歪打正着地揽了一个天大的h馅饼,而在这件事里,你算得上是居功至伟。现在银夏府和宁州军司上下一致决定,在向朝廷报功时将你提为首功,你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夜仁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开口道:“请父亲代孩儿转告各位大人,此次剿匪大获全胜,全靠银夏府与军司,夜仁却无半点功劳,不敢揽尺寸之功。”

    此次野狼坳剿匪事件,算得上是多种巧合因素的共同作用,夜仁的谋划只不过是在这些因素的基础上做了一个调动而已。看似统筹了全局,实际稍有偏差便有可能酿成大祸。能最终获得如此结果已实属万幸,又怎能得寸进尺地认为自己有功呢?

    按夜仁的想法,与其把首功安给他,还不如安给伏兵的刺客首领尹杭。毕竟要不是他将宁东二十多个匪帮集中到了野狼坳,给了宁州铁骑一次性全歼他们的绝佳机会,哪怕是再给宁州军司三年时间,也奈何不了这些狡兔三窟的家伙啊!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野狼坳剿匪事件实在是太大了,凭现在的夜仁还不足以消化的了这么大的功劳。若是不知天高地厚,为了一时的风光而肆意出头,那绝对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这种错误谨慎的夜仁是绝对不会犯得。所以,现在最合适的办法,就是将这大功交给银夏府、宁州军司这种大势力去消化,而他夜仁则越低调越好。

    见夜仁并没有被功名和利益迷失心智,夜云飞倍感欣慰:“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野狼坳伏兵的筹划者本就是为了针对夜家、针对南宫使团而来,这种情况下你若是太过耀眼,反而会更加引起某些人的忌惮和仇视。”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我会给玉默回信,让他们尽可能降低你在此事件中的功劳。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银夏府和军司都欠了你一个大人情,这对你日后的入世与人际交往都是有着极大帮助的。”

    夜仁笑道:“归根结底,其实还是父亲您的功劳。要不是您给孩儿留了个婚约,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嘿!你个臭小子竟敢打趣你爹!”夜云飞笑骂一声,继而恢复了严肃,“第二件事就有些严重了。”

    “也是在半个时辰前,你还没醒的时候,我接到了武城夜家卫队快马寄来的加急情报。”

    ……

    夜仁打开了夜云飞通知护卫取来的一个木箱,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几块已被烧成炭状的碎骨残骸,有颅骨、有肩胛骨、还有断裂的腿骨。他拾起一块肩胛骨,端详片刻,手上稍一用力,只听“嘎巴”一声,骨头就碎成了几块,掉落回了箱内。

    夜仁眉头一皱,看向了一旁的父亲:“寻常的火焰不可能会将人骨烧成这样的炭状。这一看就是灵力化火所焚。”

    夜云飞在一旁沉声道:“按使者所说,自野狼坳分别后,夜琛便率领武城夜家护卫队对那些尾随他们的探子展开了追杀。其余人已尽数擒拿击杀,唯独有一人在靖元谷被跟丢了。”

    这里就要再说说当时追击黑衣人的三个护卫。当时他们听到前方不远处有人喊“不许跑!”、“抓住他”之类的话,误以为是同伴抓住了黑衣人,便纵马寻了过去。结果到那里一看,原来只是山外的村民进山来抓捕野猪,闹了个误会。而当他们再重新折返回来时,便惊见方才差点搜寻到的地方燃起了一团火光。出于好奇,他们就靠过去查看了一下,却发现竟是一堆被火焚烧成炭的骨架。由于这一切属实是巧合的诡异,于是他们便收集了一些残骸,以及在尸骨周围发现的未被火烧毁的物件,一起加急送了过来。

    “你怎么看?”夜云飞问夜仁。

    夜仁放下残骸,又拾起了箱中的另一个关键物件——一块奇特的木牌。

    这木牌有半个手掌那么大,入手却很有分量。它的表面被灵力化火烧的一片漆黑,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毁轻轻刮掉一些焦黑,依稀可以看到上面有个狼头纹路,而木牌的另一面,还刻着两个篆体字:“天狼”!

    “天狼牌?”夜云飞见状,忍不住皱眉道,“这是朔州首府天狼城内城的通行证,通体由北国寒铁木制造,耐火烧。因为选材精良,故而天狼牌只有少量朔州贵族成员才能拥有。”

    “而在朔州,真正能称得上庞然大物的势力只有一个。那就是——四大家族中实力最强的北冥家族!”

    听完夜云飞的话,夜仁闭目陷入了沉思。

    夜云飞在一旁神态严肃地自言自语:“莫非,此人是北冥家族派来刺探情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情况有点棘手了啊。”

    北冥家族势力太过庞大,连皇室都不愿意轻易招惹他们。这次,就连他们也因为南宫家族与夜家的婚约而有所行动了吗?

    要知道,北冥家族从来都是懒得参与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并不是像夜家这样明哲保身,而是因为人家不屑。人家连皇室都不怵,还能爱掺和你们之间的尔虞我诈吗?

    但是这次,尸体的身上居然搜出了北冥家族地盘势力的身份象征……

    这就不怪夜云飞多想了。要知道,北冥家族的现任族长,当年和他,还有南宫毅,可是结过梁子的!

    难道因为他们之间的旧仇,北冥家族就要给两人孩子的婚约使绊子了吗?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

    而就在这时,夜仁却是猛然睁开了眼睛,皱眉道:“不对!”

    “嗯?”夜云飞看向儿子,想知道他有了什么猜测。

    夜仁紧盯着手中的这块天狼牌,轻声道:“这件事太过复杂,我可能讲不清楚,只能尽力梳理一下我的猜测。”

    “首先说说这些残骸。根据那些护卫的证词,不难断定,这残骸便是那侥幸躲过搜捕的漏网之鱼。只是不知为何,他被人毁尸灭迹了。由此我推测:要么,是这个人的同伙在接应了他所得的情报后杀人灭口;要么,就是有另外一股势力入了局,并且已经从这个人手里截取了一些情报,再处理了尸体以掩盖自己的行踪。”

    “而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有一个风险,那就是有关南宫使团这一路上的各种情报,只要是这个探子所记录下来的,很有可能已经泄露出去了。至于进了哪个势力的手里,最终会不会被公开与众,就说不准了。”

    “再说说这个人的身份问题,在我看来,他依旧有两种可能。”夜仁轻笑一声,继续道:“第一种,自然就是爹爹您所猜想的,他是北冥家族派来的嗅探……”

    就在夜云飞听得认真的时候,夜仁却忽然不说了:“咦?粥好了,我要给秋月送去了。”

    夜云飞:“???”

    不是,咱就是说,能不能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叫给秋月送去?连姑娘二字都省了吗?

    在夜云飞一脸无语的眼神中,夜仁用瓦罐盛好了粥,又准备了一点咸菜和黄瓜条,最后往粥面上撒了一把肉松,这才满意地用竹篮装好,准备给南宫秋月送去。

    都这么晚了,希望某个装睡的妮子别饿着了!

    当然,夜仁还是讲良心的。在经过父亲身边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轻声道:“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倒还简单。我担心的是第二种猜想。”

    “怎么说呢,爹,还是用我常用的换位思考法来解释——如果是我要派嗅探去执行一个九死一生的侦查任务……起码,为了稳妥起见,我绝不会让他携带任何能代表夜家的物件。”

    留下这句话,他便不再停留,而是提着竹篮快步走出了膳房,只留夜云飞一人愣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思考着什么……

    “难道!”蓦然间,夜云飞灵感乍现,脑海中仿若炸响了一道霹雳。他明白了夜仁的意思。

    “嫁祸?!”

    是了,若是按照夜仁的思绪,首先,幕后之人不会让嗅探携带能证明自家身份的物件。其次,在嗅探的尸体上,找到了能代表北冥家族的天狼牌……

    有人要借一名嗅探的死,来故意嫁祸给北冥家族,诱导夜家警惕北冥家族甚至是做出反制政策……那么这样一来,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便是……

    “挑拨,引战,搅乱北境,牵动全国……”受到夜仁思维的影响,夜云飞考虑事情时也习惯了往最坏处想,这越想就越吃惊,越想越后背发寒……

    “呵呵,若真的是第二种可能……某些人图谋甚大啊……”豁然开朗之后,夜云飞冷笑一声:“悄然入局的新势力、暗中操纵的阴谋家……如今这局势,可是越来越扑朔迷离起来了……不过既然已经看破了你们的打算,那我们偏偏就不让你们如愿。任你千谋万算,我自岿然不动,以不变应万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逼我们主动找事,呵,妄想!”

    他遥望了一下身形隐在了夜色之中的长子,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你这孩子,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啊!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是你看不破的啊……”

    停顿片刻,他骄傲地扬起了头:“哼哼,这么优秀的孩子,一看就是随我!”

    “算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就先不考虑了。咱该吃吃,该喝喝,爱咋咋样!看他们能耐我何!”

    立下霸气宣言后,夜家主就转身钻进了膳房。

    他要去检查一下,那砂锅里还有没有剩下的粥。

    粒粒皆辛苦啊,粮食可不能浪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