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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愿全力助长公子长生

    一个身影翻过宜春宫的宫墙,纵身跳上树边的骏马,向着咸阳宫疾驰而去。

    顺着台基中间的平整斜道策马而上,穿过层层守卫的过道,径直冲向深处的大殿。

    皇宫守卫之间流传着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看见一个金甲覆面的郎官,什么都不要问,也什么都不要做,直接放他过去便是。

    因为那人是皇帝的影子,脚踏御路,骑马入咸阳宫,任何人干了都是僭越,要被处死,唯有他可以随意去做。

    畅通无阻地来到大殿,他抬起手敲门。

    两重四轻再六重,总共十二下。

    十二,是他的名字,这样敲十二下,是他独用的敲门方式,声音响起之后,皇帝就会知道他的身份。

    “进来!”

    听闻旨意,十二推门进入,随着脑袋低下,金甲滑落,露出那张泯然众人的面庞。

    “启奏陛下,长公子已经找到卢生侯生,二人此刻正在宜春宫!”

    皇帝猛然抬起脑袋,一双龙目中射出利剑般的光芒。

    一统天下,万民臣服,身为功业千古无二的皇帝,哪怕泰山崩于前,他都不会失色,此刻却动了波澜,即使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动作,也足以诠释他内心的震惊。

    之前他让李斯去给扶苏传递旨意,限十日内抓住卢生侯生,不成便要赐死。

    为什么不让赵高去传,也不让御史去传,偏偏让日理万机的丞相去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李斯知道这份旨意。

    李斯尊崇法理,认为储君之位该由长公子去坐,也一直明里暗里地搞小动作,这一次也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会帮扶苏把事情处理好。

    表面上来看,这道旨意是下给扶苏的,但实际上,是下给李斯的,所以这个答卷,他一直等着李斯交给他。

    至于扶苏,不过是事情到了那一步,给大家的一个交代而已,并不指望有什么结果。

    可万万没想到,扶苏竟然把卢生侯生找到了,而且只花了短短一天时间!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客房饮茶,相谈甚欢!”

    听到这个答案以后,嬴政腾地站起身来,脸上挂上了一层寒霜。

    这个逆子竟然和那两个逆贼走到一起去了,怪不得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能够找到两人,显然是早就知道两人的所在,这才来劝朕只诛首恶,好用这两个人的命换那一千七百六十九人的命,但他怎么就能够确定,朕一定会答应他的谏言?

    要是真的想救这一千七百六十九人的命,为什么不在当初朕下令审查诸生时就有所动作,反而等到御史把人都抓进去,廷尉府都把案子审完后才来上谏?

    如果说是最近才走到一起,那就说得过去,可他既然已经得到了朕的手谕,为什么不直接交出两人,然后让廷尉府释放罪犯,反而还要假传旨意?

    无法理清其间的逻辑,嬴政踩着缓慢地步子,一步步来到侧门外的露台。

    脚步的虚浮,气息的紊乱,全然落在十二眼中,忍不住开口询问。

    “是否将消息透漏给廷尉府?让他们去抓捕二人!”

    “不急,你回去继续盯着,如果那二人离开宜春宫,还没有扶苏陪同的话,不必请示,格杀勿论!”

    ……

    ……

    “奇的并非是物,而是人,见者为人,不见者为气!”

    有侯生在左边演示,再有卢生在右边解释,淳于越顿时恍然大悟。

    “《庄子·知北游》中记载,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可见人的体内确实存在一种气!”

    “淳于博士所言不错,夫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气,根之于肾,而行于任督,任督二脉,人身之子午也,此元气之所由生,真息之所由起,调真息以发元气,故而停止由人,如眼前之所见!”

    眼看横杆停止不动,侯生立刻将双手按至腰间,缓缓上移至胸口,并张嘴吸气,呼气,随着胸腹之间的起伏波动,双手快速往返,将气息重新汇于手上,重新随意地控制横杆。

    淳于越在一旁看得连连点头,扶苏也不由得呆在原地。

    若不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知道什么是静电引力,他还真信了这两人的鬼话。

    平时梳过头以后,头发常常吸附在衣服上,就是这个道理,这淳于越也是老糊涂了,打造成这么一个小物件,竟然就惊为天人。

    感慨之际,他也是愈发坚定以前的看法,这两人就是活脱脱的大骗子。

    三年前皇帝巡游到碣石,燕人卢生主动请缨,访求羡门、高誓两位神仙,去了一趟空手而归。

    等到了年末又去海上寻仙,这次倒有收获,也不知道从哪找了块石板,刻了“亡秦者胡也”五个大字,骗得皇帝发兵三十万,让蒙恬进攻胡人。

    之后算是安稳了两年,到了今年年初,被皇帝问责为何还是遇不上仙人,就说因为皇帝的身边有恶鬼,仙人看见恶鬼就不会出现,又哄得皇帝用阁道和甬道把咸阳附近二百里内的二百七十座宫殿连接起来,并把帷帐、钟鼓、美人安置其中,不许让任何把位置说出去,否则直接处死。

    再一再二不再三,接连三次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害怕糊弄不下去,便直接卷钱跑路。

    想起这些,扶苏忍不住问道:“二位当初逃便逃了,为何临走前还要诽谤陛下,以致父皇一怒之下大动干戈,最后牵连了那么多无辜之人?”

    “牵连无辜,实非我二人本意,如今想起也是悔不当初,但长公子所说诽谤,恕我二人不能苟同,自陛下吞并天下以来,以为功高,大肆废除原有的制度,自称为‘皇帝’,改‘命’为‘制’,改‘令’为‘诏’,改‘百姓’为‘黔首’,改‘河水’为‘德水’,并到处巡游立碑,歌功颂德,朝堂上也是专门任用酷吏,即使设有博士宫,也只是虚职,并没有实权,所有臣子都只能按照皇帝的心意办事,而皇帝乘机采用刑罚杀戮来树立威严,天下人害怕获罪,再也没有人敢竭尽忠诚劝谏,皇帝不能看到自己的过失,日益骄横,臣下因恐惧而屈服,用欺骗来取得皇帝的欢心,整个朝堂一片黑暗,若皇帝求得长生,世间苍生如何再有得见光明之日?长公子虽为皇帝之子,但仁德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他日长公子若能继承大统,实为社稷之幸,万民之幸,所以我二人愿倾尽全力,助长公子求得长生,给天下苍生一个永世的朗朗乾坤!”

    两人义愤填膺,慷慨激昂,说到此处更是躬身拜下,举止神态极尽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