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穆素素的心意
翌日，穆素素早早就穿戴整齐等在她哥哥的院子里了。
“诶，是素素啊。这么早过来，找哥哥有什么事吗？”门被推开，一缕阳光正好照到他的脸上，晃得他眯了眯眼。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清楚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此人正是穆丞相的嫡子，原配夫人的儿子——穆代善。
“哥哥，我找你是有点事。”穆素素委婉地开口。
“啊，那你进来说吧。”穆代善与穆素素一个是原配的儿子，一个是继夫人的女儿，并非一母所出。
穆代善从小就淘气，小时候没少挨揍。而他这个妹妹却是出了名的温婉可人，乖巧伶俐。
因此他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算不上亲近，只能说一直都相安无事。
“哥哥，我确实有一事相求。”穆素素朝他轻轻拂了拂身。
“你说吧。”穆代善无拘无束惯了，一对上这个恪守礼教，一板一眼的妹妹，就觉得头疼。
明明小时候也是生得玉雪可爱，怎么长大了倒成了这样的老古董。
“大姐回来了，哥哥知道吗？”穆素素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穆代善点了点头：“听说父亲要把她嫁到宫里去？”
“是。”穆素素咬了咬牙，有些豁出去般地说道：“我来是想求哥哥，能不能和父亲说一说……”
“你想进宫？”穆代善挑了挑眉，倒也没为难她，替她说出了后半句。
像她这么墨守陈规的人，能说出前半句话，想来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嗯。”穆素素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我今天在家，可以去替你和父亲说说。”穆代善很快应下来：“至于能不能成，我就不敢保证了。”
“多谢哥哥了。”穆素素抬起头，笑了一下：“对了哥哥，你回来还没见过姐姐吧？要不要去看看？”
“也好。”穆代善起身在柜子里翻着什么：“等一下啊素素，这么多年不见，我得给她拿个礼物。”
“好了，我们走吧。”穆代善看着手中的檀木盒子掂量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
这是穆代善之前出去玩买的，一只血玉的手镯，算不上什么名贵之物，但也不至于失了礼数。
他记得他这个妹妹小时候生得白白软软的，配这个血玉的手镯正合适。
“姐姐。你在屋里吗？”穆素素轻叩敛容的房门：“我进来了哦。”
推开门，只见敛容正坐在桌前，专注地盯着桌子上的桂花糕，嘴角还挂着些糕点的残渣。
“啊。”敛容看见穆素素进来，才缓过神：“你来啦，进来坐吧。”
昨天穆素素那么热情，她却有点排斥。敛容想了一晚，觉得自己也应该对这“哥哥妹妹”的关心有所回应才是。
“哥哥来看你了。”穆素素笑着让开了一点，让敛容可以看见穆代善。
“你……”穆代善看见敛容，原本要说的话戛然而止。
这个女孩和他记忆中一点都不一样。没了小时候的刁蛮，而是多了一丝恬静。
只见她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呐，这是给你的礼物。”竟然盯着自己的妹妹看愣了，穆代善耳根微红，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
“啊，谢谢你。”敛容有些惊喜，但转念一想，自己占着人家的身份，还享受着人家哥哥妹妹的好，不免觉得有些羞愧。
“抱歉，我来得匆忙，没有给你们带什么礼物。”
“没事啦。”穆素素热情地拉住敛容的手腕：“我们在府中什么都不缺。就是姐姐，这些年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吧？”
“还好啦。”敛容又不是真的丞相女儿，自然也不知道她到底苦不苦。
“我和哥哥先去给父亲请安去了，姐姐要一起吗？”穆素素问。
“你们去吧，我就先不去了。”人家一家三口可能要叙叙旧，敛容很识趣地决定不要去掺合。
这也正合穆素素的意。
“走吧，哥哥。”穆素素略带深意地看了穆代善一眼。
二人走在路上，穆代善觉得有些无奈：自己都已经答应她了，至于寸步不离地看着他去找父亲吗？
“父亲说了要为你议亲？”穆代善问。
他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妹妹干嘛就铁了心要往皇宫里钻。
皇帝慕容玄苍与父亲势同水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这个远离朝堂的人都知道。
慕容玄苍是个有抱负的皇帝，有抱负的皇帝一定会与朝堂上的奸佞势力对抗到底。
因而他们家，虽然现在父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这看似华贵的相府，早晚会被皇帝抄了去。
争来争去，有什么用呢？最后终归是要尘归尘，土归土。这也是穆代善这些年来，越来越向纨绔子弟靠拢的原因。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嘛。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
在穆代善很小的时候，他也曾是踌躇满志，想闯出一番事业的。
但是后来他渐渐地明白了，为什么明明他比别人做得更好，但却永远得不到重用。
皇帝不会信任他，这个“奸相”的儿子。更不会器重他或者给他任何出头的机会。
他此生只能活在父亲的阴影下，这样的身份地位或许是别人求而不得的，但却成了他身上卸不下的枷锁。
等到他们家被皇帝斗败的那一天，无论他参与还是没参与父亲的政治斗争，他都是要随穆家一起，被时代的洪流所淹没的。
因为他身上，流着穆念白的血。
难道进了宫，就能获得被皇帝网开一面的特权？穆代善并不这么觉得。
他很欣赏慕容玄苍，但他不觉得慕容玄苍会对穆家的人手下留情。
因为父亲，也从来没对小皇帝手下留情。
“没有。”穆素素垂眸淡淡的说。虽然穆念白没有明说将自己嫁给谁，但如果不是他，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显然，穆素素心里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一心想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哪怕温婉如她，也难免在这个问题上忤逆父亲的心意。
“父亲，我来给您请安了。”很快就到了穆念白的门口，期间穆代善也没有再问。他和穆素素，还没有熟到帮她处理少女心思的地步。
穆代善一边说着话，一边推开了穆念白的房门。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听见是儿子的声音，穆念白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诶，素素也来了？你们两个进来坐吧。”
“哼，是不是又没钱了？我看你都快忘了这个家了。”虽然看见儿子回来了很高兴，但穆念白还是忍不住数落了几句。
“父亲大人知道就好。”穆代善并不在意，嬉皮笑脸的说：“多给我拿一点钱啊，我就出去玩了两三天，都不够花的。”
“臭小子！”穆念白笑着轻呵了一句。
“对了父亲。”穆代善刻意地想说得不经意一些：“我听说要选秀女了？素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入宫是不是要更合适一点？”
穆念白闻言，撇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穆素素。眼底闪过一丝凉气，好像已经把她串通穆代善的伎俩看穿了一般。
穆素素低头绞着手指，不敢看父亲。
“你知道什么。”穆念白不耐烦地朝儿子摆了摆手：“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素素我给她安排了更好的去处。”
“去玩去吧，别来烦你老子。”
“好吧，我去拿钱了啊。”穆代善撇撇嘴。他就说吧，他在父亲这也说不上话。
“走了走了。”
“去吧，我跟素素说几句话。”穆念白笑着把儿子撵了出去。
穆念白喝了口茶，看着一向乖巧的女儿，淡淡说道：“说吧。你有什么话，就自己对我说，不要扯上你哥哥。”
“诶，是素素啊。这么早过来，找哥哥有什么事吗？”门被推开，一缕阳光正好照到他的脸上，晃得他眯了眯眼。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清楚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此人正是穆丞相的嫡子，原配夫人的儿子——穆代善。
“哥哥，我找你是有点事。”穆素素委婉地开口。
“啊，那你进来说吧。”穆代善与穆素素一个是原配的儿子，一个是继夫人的女儿，并非一母所出。
穆代善从小就淘气，小时候没少挨揍。而他这个妹妹却是出了名的温婉可人，乖巧伶俐。
因此他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算不上亲近，只能说一直都相安无事。
“哥哥，我确实有一事相求。”穆素素朝他轻轻拂了拂身。
“你说吧。”穆代善无拘无束惯了，一对上这个恪守礼教，一板一眼的妹妹，就觉得头疼。
明明小时候也是生得玉雪可爱，怎么长大了倒成了这样的老古董。
“大姐回来了，哥哥知道吗？”穆素素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穆代善点了点头：“听说父亲要把她嫁到宫里去？”
“是。”穆素素咬了咬牙，有些豁出去般地说道：“我来是想求哥哥，能不能和父亲说一说……”
“你想进宫？”穆代善挑了挑眉，倒也没为难她，替她说出了后半句。
像她这么墨守陈规的人，能说出前半句话，想来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嗯。”穆素素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我今天在家，可以去替你和父亲说说。”穆代善很快应下来：“至于能不能成，我就不敢保证了。”
“多谢哥哥了。”穆素素抬起头，笑了一下：“对了哥哥，你回来还没见过姐姐吧？要不要去看看？”
“也好。”穆代善起身在柜子里翻着什么：“等一下啊素素，这么多年不见，我得给她拿个礼物。”
“好了，我们走吧。”穆代善看着手中的檀木盒子掂量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
这是穆代善之前出去玩买的，一只血玉的手镯，算不上什么名贵之物，但也不至于失了礼数。
他记得他这个妹妹小时候生得白白软软的，配这个血玉的手镯正合适。
“姐姐。你在屋里吗？”穆素素轻叩敛容的房门：“我进来了哦。”
推开门，只见敛容正坐在桌前，专注地盯着桌子上的桂花糕，嘴角还挂着些糕点的残渣。
“啊。”敛容看见穆素素进来，才缓过神：“你来啦，进来坐吧。”
昨天穆素素那么热情，她却有点排斥。敛容想了一晚，觉得自己也应该对这“哥哥妹妹”的关心有所回应才是。
“哥哥来看你了。”穆素素笑着让开了一点，让敛容可以看见穆代善。
“你……”穆代善看见敛容，原本要说的话戛然而止。
这个女孩和他记忆中一点都不一样。没了小时候的刁蛮，而是多了一丝恬静。
只见她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呐，这是给你的礼物。”竟然盯着自己的妹妹看愣了，穆代善耳根微红，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
“啊，谢谢你。”敛容有些惊喜，但转念一想，自己占着人家的身份，还享受着人家哥哥妹妹的好，不免觉得有些羞愧。
“抱歉，我来得匆忙，没有给你们带什么礼物。”
“没事啦。”穆素素热情地拉住敛容的手腕：“我们在府中什么都不缺。就是姐姐，这些年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吧？”
“还好啦。”敛容又不是真的丞相女儿，自然也不知道她到底苦不苦。
“我和哥哥先去给父亲请安去了，姐姐要一起吗？”穆素素问。
“你们去吧，我就先不去了。”人家一家三口可能要叙叙旧，敛容很识趣地决定不要去掺合。
这也正合穆素素的意。
“走吧，哥哥。”穆素素略带深意地看了穆代善一眼。
二人走在路上，穆代善觉得有些无奈：自己都已经答应她了，至于寸步不离地看着他去找父亲吗？
“父亲说了要为你议亲？”穆代善问。
他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妹妹干嘛就铁了心要往皇宫里钻。
皇帝慕容玄苍与父亲势同水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这个远离朝堂的人都知道。
慕容玄苍是个有抱负的皇帝，有抱负的皇帝一定会与朝堂上的奸佞势力对抗到底。
因而他们家，虽然现在父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这看似华贵的相府，早晚会被皇帝抄了去。
争来争去，有什么用呢？最后终归是要尘归尘，土归土。这也是穆代善这些年来，越来越向纨绔子弟靠拢的原因。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嘛。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
在穆代善很小的时候，他也曾是踌躇满志，想闯出一番事业的。
但是后来他渐渐地明白了，为什么明明他比别人做得更好，但却永远得不到重用。
皇帝不会信任他，这个“奸相”的儿子。更不会器重他或者给他任何出头的机会。
他此生只能活在父亲的阴影下，这样的身份地位或许是别人求而不得的，但却成了他身上卸不下的枷锁。
等到他们家被皇帝斗败的那一天，无论他参与还是没参与父亲的政治斗争，他都是要随穆家一起，被时代的洪流所淹没的。
因为他身上，流着穆念白的血。
难道进了宫，就能获得被皇帝网开一面的特权？穆代善并不这么觉得。
他很欣赏慕容玄苍，但他不觉得慕容玄苍会对穆家的人手下留情。
因为父亲，也从来没对小皇帝手下留情。
“没有。”穆素素垂眸淡淡的说。虽然穆念白没有明说将自己嫁给谁，但如果不是他，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显然，穆素素心里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一心想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哪怕温婉如她，也难免在这个问题上忤逆父亲的心意。
“父亲，我来给您请安了。”很快就到了穆念白的门口，期间穆代善也没有再问。他和穆素素，还没有熟到帮她处理少女心思的地步。
穆代善一边说着话，一边推开了穆念白的房门。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听见是儿子的声音，穆念白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诶，素素也来了？你们两个进来坐吧。”
“哼，是不是又没钱了？我看你都快忘了这个家了。”虽然看见儿子回来了很高兴，但穆念白还是忍不住数落了几句。
“父亲大人知道就好。”穆代善并不在意，嬉皮笑脸的说：“多给我拿一点钱啊，我就出去玩了两三天，都不够花的。”
“臭小子！”穆念白笑着轻呵了一句。
“对了父亲。”穆代善刻意地想说得不经意一些：“我听说要选秀女了？素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入宫是不是要更合适一点？”
穆念白闻言，撇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穆素素。眼底闪过一丝凉气，好像已经把她串通穆代善的伎俩看穿了一般。
穆素素低头绞着手指，不敢看父亲。
“你知道什么。”穆念白不耐烦地朝儿子摆了摆手：“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素素我给她安排了更好的去处。”
“去玩去吧，别来烦你老子。”
“好吧，我去拿钱了啊。”穆代善撇撇嘴。他就说吧，他在父亲这也说不上话。
“走了走了。”
“去吧，我跟素素说几句话。”穆念白笑着把儿子撵了出去。
穆念白喝了口茶，看着一向乖巧的女儿，淡淡说道：“说吧。你有什么话，就自己对我说，不要扯上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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