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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当宫女的日子

    慕容玄苍将她贬做宫女已经有几日了。敛容手里的扫帚已经可以熟练地抡得生风。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敛容抬头看着天上的大太阳,长吁短叹。

    本来以为是进宫享福的,没想到是来打工。关键仅仅是打工也罢,她和其他宫女还略有不同。

    那就是,她的脑袋是拴在裤腰带上的。

    “容儿?”慕容玄夜在她面前站定,他正好下朝。

    其实慕容玄夜已经不上早朝多日,奈何敛容现在被贬为宫女,就在乾清宫。他着实想来看她。

    眼下终于熬过了漫长的早朝,朝里大臣叽里呱啦的说得他昏昏欲睡。慕容玄夜觉得,下次还是藏到别处假装偶遇吧,这早朝他是真不想再上。

    “哦。”敛容知道是他,有气无力地瞟了他一眼,头也不抬,转身背对着他。

    “你生我气啦?”慕容玄夜跑到她面前,低下头去看她的脸。

    “没有!”敛容重重地“哼”了一声,又转过身不理他。

    “好啦。”慕容玄夜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掰过来面对着自己:“这几日不是风声紧嘛,你看,挨过了这风头我便第一个来看你了。”

    他露出略带讨好的笑,风度翩翩俊美异常,比那太阳光还要耀眼。

    这美男计显然对敛容不起作用,她翻了个白眼:“什么风声?我看你是在外面玩够了才想起我来。”

    “说好的盟友呢?我在这吃苦受累,你出去潇洒。太不够意思了。”她恨恨地说。

    慕容玄夜被拆穿了有些窘迫,略带不自然地嘴硬道:“哪有,是皇兄不让本王来看你。”

    “是你刚出游归来。”敛容鄙视地看着他。

    “哈哈。”慕容玄夜面上一红,生硬地转移话题:“本王今日请你吃饭,怎么样?”

    敛容表示不屑一顾:“多新鲜啊。”

    慕容玄夜心下明白了,这是已经想好了要什么呀。随意地一撩衣袍,慕容玄夜坐在敛容跟前的台阶上:“说吧,想要什么?”

    敛容凑近,小心翼翼地问:“慕容玄苍最近在忙什么呢?神神秘秘的,都不见人影。”

    慕容玄夜闻言面色一变,警惕的瞪着她。难道到现在她还想着给穆念白传递消息?当他是死人吗!

    看着慕容玄夜那副模样,敛容努努嘴:“真没意思。”抄起扫帚便向旁边扫去,再不看他。

    慕容玄夜嘴角微抽,思索了一番又凑上前去:“好啦,告诉你就是了。”

    “三国不是都来了使臣嘛,皇兄正忙着接待他们呢。”

    “哦?”敛容凑近他:“北周是不是来了一个叫时幽冥的人?”慕容玄苍曾对她提起,或许这个人知道自己凭空长出来的朱砂痣的缘由。

    况且慕容玄苍说他来自那个神秘的南纨部落,知前生晓后事,敛容对这个人也十分好奇。

    “时幽冥?”慕容玄夜想了想:“北周国师?也许是来了,本王并未注意。”

    敛容顿觉再问不出什么,将扫帚扔给他:“还没扫完啊,累死了。你帮我扫吧。”

    慕容玄夜接过,面露古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说本王?让本王在这扫地?”

    “不是你还能是谁。”敛容阴阳怪气地说:“扫吧,你看你一天不学无术。扫扫地也算是造福社会了。”

    慕容玄夜大笑一声,挥了挥价值千金的衣袖:“本王如此玉树临风,在这扫地?你觉得合适吗?”

    敛容立刻露出鄙夷的目光:“我生的如花似玉,不也被你皇兄打发到在这和扫帚消磨时光?”

    二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终是慕容玄夜不忍为难她,轻笑:“交给不言扫吧,你去歇歇。”

    暗处的冯不言:……

    二人并肩而坐,虽是坐在树荫里,敛容刚才已经忙活了半天,还是香汗淋漓,汗珠从额角渗出,划过她温润的脸颊落入衣襟。

    慕容玄夜眸色一深。

    “你不怕我吗?”慕容玄夜看向远处轻轻开口。

    慕容玄夜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怕是随意打骂了个世家女,上面都有人为他平息。

    没有约束,就是人性本恶的根源。父皇与兄长的溺爱没有使他长成个纨绔子弟,也算是奇迹。

    但即使是这样,身边的人看他,还是都带着小心的恭维。这也是他醉心于江湖的原因。

    没有世家大族,没有阳奉阴违和勾心斗角,只有山间的清风明月和与同道之人的酒酣耳热。

    他本想闯荡江湖了此一生。奈何王朝更迭,皇城险象环生风声鹤唳,他终是不忍兄长一人与众人周旋,因此才回来。

    “为什么要怕你?”敛容不解。

    慕容玄夜瞥了她一眼,言语间不似平常那般轻松明媚:“若是本王今日以不敬之罪打你板子,也无人会护着你的。”

    这是实话。

    敛容一愣,而后道:“我知道,但你不会。”声音又软又糯,又轻缓又无辜。

    她将头轻轻靠在慕容玄夜的膝上:“你很像一个人。”

    “代善吗?”她一个闺阁女子,平日里能接触到的男子屈指可数,慕容玄夜便自然地以为是她的兄长。

    敛容却是未答。

    她并不是真正的相府小姐,她记忆里的那个人自然也不是穆代善。

    她也不知那人是谁,因为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但是在记忆深处,她总觉得曾经也有这样一个人,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哪怕她闯了祸,他也只会为她处理好一切,而后无奈地唤她:“温温……”

    温温!

    敛容猛地睁眼。

    难道她的名字叫“温温”?可是温温又是谁呢?她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