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前尘往事（二）
“当时的我不懂，为什么以往那么活泼可爱、美丽动人的姑娘会在后来变成那样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也不懂为何曾经那样珍视我的她之后会完全遗忘我，对我那样的冷漠。”枇杷妖轻声呢喃着，梦凡也第一次在他那张充满稚气的脸上察觉到了一丝沧桑的味道。
梦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很是感慨，这世间的生灵千千万，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经历，自己的故事，对某些人来说一道可有可无的风景，可能就是别人一生的守望。
当初那姑娘捡回了小树苗不过是纯真善良的天性使然，后来她被凡尘俗事所扰，生命被耗在无尽的生活琐碎之中，自然不会再去在意一棵树如何了。或许于她而言，那棵枇杷树不过只是她儿时众多趣事中的一件罢了，多了少了也都不痛不痒，也没有机会了解那棵枇杷树为她付出的心意。
梦凡轻声安慰道：“你别太难过，她也并非刻意遗忘你，我想……不过是因为她长大了罢了。”
少年有些意外地转头看了看梦凡，忽而笑了，“果然还是你们人类更加了解人类啊。是啊，我后来游走红尘，见过这人间无数悲欢离合，也终于知道，原来你们人类与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们这些花草树木未开灵智之时混混沌沌，一旦开了灵智便能逐渐获得智慧，褪去懵懂，堪破本心，而你们人类却很奇怪，明明天生有灵，强于世间其它万万生灵，可很多人却越长大越笨，越长大越蠢。我曾见过不少人为了所谓的功名利禄抛妻弃子，也见过不少人因为荣华富贵背叛心爱之人，更甚者，居然为了一堆无用的金银与亲人手足反目成仇，我不懂，我还以为对你们人类来说只有那样才能快乐呢，可后来又发现并不是，他们或许会一时得意、一时畅快，可终其一生都在苦苦挣扎，怎么也得不到安宁美好的生活。”
“也不见得都有那么糟糕，就像我们凡人村，大多数人的生活虽说不上有多么美满幸福，平日也会与家人吵吵闹闹，但也算得上是平稳安逸的。”梦凡反驳道。
枇杷妖点点头，平静道：“是啊，大多数人不至于此，不过跟她一样，失了本心，浑噩度日罢了。”
“你偏颇了！”
“呵呵，我是否偏颇并不重要，说到底，我并不关心你们人类如何，我踏遍尘世，不过是为了寻找她罢了。你……糟糕！”
枇杷妖面色陡变，梦凡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看到枇杷妖的额头像被利器化开了口子般破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他的整个身体都出现了不规则的密密麻麻的缝隙，里面冲出道道刺眼的白光。
“你怎么了？”梦凡急道。
“是他……”枇杷妖话未说完，便像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一般，嗖嗖地往后蹿，梦凡忙伸手去拉他，却被那白光弹开数丈之远。
她反应过来，这是枇杷妖的元神，根本没有实体，她正要祭出灵力，枇杷妖却出声阻止了她。
“没用的，不要白费力气！”此时枇杷妖已经用仙力勉强控制住了元神，“是那个占了我残体的人，他此次来势汹汹，势必要吞掉我的元神，只怕我坚持不了多久！”
梦凡也差不多猜到了，“我该怎么帮你？”
枇杷妖没有回答她，只盯着她道：“来不及了，许梦凡，你看着我的眼睛！”
梦凡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盯住了枇杷妖的眼睛，只见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刹那间光华流转，化作两汪旋涡，她整个人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控制住，动弹不得，而她的意识似乎在这一刻已经与她的身体分离，飞向了那深深的旋涡深处。
梦凡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幻境，参天的古树，巨大的飞禽……
不同的是，这次她化作了一棵巨大的枇杷树，很奇怪的感觉，她还是她，她知道她是许梦凡，可她好像又成了他，真正地成为了这棵枇杷树。
枇杷树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复当初的勃勃生机，浑身上下都是腐朽的气味，可是他还在等，等那个他守候了一辈子的人。
一个两鬓微霜的妇人朝他走了过来，这一次，她的目光终于真切地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妇人抬手抚摸着他的树干，他轻轻颤栗着，无比珍惜地感受着这久违的熟悉与温暖。
苦盼了一年又一年，从期待到伤心、到愤怒、到绝望，在这一刻，枇杷树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他听到妇人的轻轻呢喃，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他却觉得犹如天籁。
“小枇杷啊，你真乖，真的长得又高又壮了，只可惜，我还是没尝过你的果子呢，听说你结的果子又大又甜，是我自己没福气，吃不到了，真遗憾啊！”
是啊，枇杷树已经很多年没结果了，不是不想，而是之前他为了结更多的果子已经耗尽了生机，如今，他很快便要枯败而死了。
可是，他为她挂了一辈子的果，又怎能让她遗憾？他曾结出了那么多的果子，从来都不是为了别人，而是只为她啊！
“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枇杷树将体内仅余的生机全部凝聚在一处，一处原本光秃秃的枝丫以极快的速度抽芽、开花，挂果。
妇人震惊地望着这一幕，当枇杷树将那根枝丫垂下，两颗又大又香的果子出现在了她眼前时，她突然泣不成声！
枇杷树有些慌了，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哭了，他轻轻晃动着枝丫，大家都说他的果子好吃，她吃了也一定会开心的。
好一会儿，妇人擦干眼泪，抬头冲着枇杷树开心地笑了，“小枇杷，谢谢你，你真好！”说罢，她便摘下了那两个果子，嗅了嗅道：“我从没见过这么香的果子呢，它一定是天底下最香甜的果子！”
枇杷树也开心地笑了，笑得连枝干都在抖动。他看着她将果子放在嘴边，满心都是期待，只要她吃下这果子，那他便不枉来这世间一遭了。
梦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很是感慨，这世间的生灵千千万，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经历，自己的故事，对某些人来说一道可有可无的风景，可能就是别人一生的守望。
当初那姑娘捡回了小树苗不过是纯真善良的天性使然，后来她被凡尘俗事所扰，生命被耗在无尽的生活琐碎之中，自然不会再去在意一棵树如何了。或许于她而言，那棵枇杷树不过只是她儿时众多趣事中的一件罢了，多了少了也都不痛不痒，也没有机会了解那棵枇杷树为她付出的心意。
梦凡轻声安慰道：“你别太难过，她也并非刻意遗忘你，我想……不过是因为她长大了罢了。”
少年有些意外地转头看了看梦凡，忽而笑了，“果然还是你们人类更加了解人类啊。是啊，我后来游走红尘，见过这人间无数悲欢离合，也终于知道，原来你们人类与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们这些花草树木未开灵智之时混混沌沌，一旦开了灵智便能逐渐获得智慧，褪去懵懂，堪破本心，而你们人类却很奇怪，明明天生有灵，强于世间其它万万生灵，可很多人却越长大越笨，越长大越蠢。我曾见过不少人为了所谓的功名利禄抛妻弃子，也见过不少人因为荣华富贵背叛心爱之人，更甚者，居然为了一堆无用的金银与亲人手足反目成仇，我不懂，我还以为对你们人类来说只有那样才能快乐呢，可后来又发现并不是，他们或许会一时得意、一时畅快，可终其一生都在苦苦挣扎，怎么也得不到安宁美好的生活。”
“也不见得都有那么糟糕，就像我们凡人村，大多数人的生活虽说不上有多么美满幸福，平日也会与家人吵吵闹闹，但也算得上是平稳安逸的。”梦凡反驳道。
枇杷妖点点头，平静道：“是啊，大多数人不至于此，不过跟她一样，失了本心，浑噩度日罢了。”
“你偏颇了！”
“呵呵，我是否偏颇并不重要，说到底，我并不关心你们人类如何，我踏遍尘世，不过是为了寻找她罢了。你……糟糕！”
枇杷妖面色陡变，梦凡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看到枇杷妖的额头像被利器化开了口子般破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他的整个身体都出现了不规则的密密麻麻的缝隙，里面冲出道道刺眼的白光。
“你怎么了？”梦凡急道。
“是他……”枇杷妖话未说完，便像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一般，嗖嗖地往后蹿，梦凡忙伸手去拉他，却被那白光弹开数丈之远。
她反应过来，这是枇杷妖的元神，根本没有实体，她正要祭出灵力，枇杷妖却出声阻止了她。
“没用的，不要白费力气！”此时枇杷妖已经用仙力勉强控制住了元神，“是那个占了我残体的人，他此次来势汹汹，势必要吞掉我的元神，只怕我坚持不了多久！”
梦凡也差不多猜到了，“我该怎么帮你？”
枇杷妖没有回答她，只盯着她道：“来不及了，许梦凡，你看着我的眼睛！”
梦凡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盯住了枇杷妖的眼睛，只见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刹那间光华流转，化作两汪旋涡，她整个人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控制住，动弹不得，而她的意识似乎在这一刻已经与她的身体分离，飞向了那深深的旋涡深处。
梦凡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幻境，参天的古树，巨大的飞禽……
不同的是，这次她化作了一棵巨大的枇杷树，很奇怪的感觉，她还是她，她知道她是许梦凡，可她好像又成了他，真正地成为了这棵枇杷树。
枇杷树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复当初的勃勃生机，浑身上下都是腐朽的气味，可是他还在等，等那个他守候了一辈子的人。
一个两鬓微霜的妇人朝他走了过来，这一次，她的目光终于真切地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妇人抬手抚摸着他的树干，他轻轻颤栗着，无比珍惜地感受着这久违的熟悉与温暖。
苦盼了一年又一年，从期待到伤心、到愤怒、到绝望，在这一刻，枇杷树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他听到妇人的轻轻呢喃，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他却觉得犹如天籁。
“小枇杷啊，你真乖，真的长得又高又壮了，只可惜，我还是没尝过你的果子呢，听说你结的果子又大又甜，是我自己没福气，吃不到了，真遗憾啊！”
是啊，枇杷树已经很多年没结果了，不是不想，而是之前他为了结更多的果子已经耗尽了生机，如今，他很快便要枯败而死了。
可是，他为她挂了一辈子的果，又怎能让她遗憾？他曾结出了那么多的果子，从来都不是为了别人，而是只为她啊！
“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枇杷树将体内仅余的生机全部凝聚在一处，一处原本光秃秃的枝丫以极快的速度抽芽、开花，挂果。
妇人震惊地望着这一幕，当枇杷树将那根枝丫垂下，两颗又大又香的果子出现在了她眼前时，她突然泣不成声！
枇杷树有些慌了，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哭了，他轻轻晃动着枝丫，大家都说他的果子好吃，她吃了也一定会开心的。
好一会儿，妇人擦干眼泪，抬头冲着枇杷树开心地笑了，“小枇杷，谢谢你，你真好！”说罢，她便摘下了那两个果子，嗅了嗅道：“我从没见过这么香的果子呢，它一定是天底下最香甜的果子！”
枇杷树也开心地笑了，笑得连枝干都在抖动。他看着她将果子放在嘴边，满心都是期待，只要她吃下这果子，那他便不枉来这世间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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