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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家与战争

    鲁定公十二年,卫国大夫孟弓区帅师伐曹。

    本来,这一场战争是卫国大夫孟弓区,亲自率军攻打曹国,与其他人无关的。

    可卫灵公此人为了平衡国中势力,也为了安抚太子蒯聩一系的人,姬龄被下令帮助大夫孟弓区。

    姬龄本以为自己可以躲过战争,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悄悄发展。

    可是卫灵公给他下得诏令,以君臣大义的名义,让姬龄率兵支援大夫孟弓区攻打曹国。

    虽然姬龄并不是卫国之臣,可他却是卫国的一名贵族,名义上姬龄是要服从卫灵公的。

    毕竟违反国君的命令,这个后果,不是姬龄能够承担得起的,况且南子也给姬龄送来书信,让姬龄服从国君的命令,不要落人口实。

    姬龄自从自己收到南子的书信以后,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沦为两人博弈的棋子了。

    南子不想触怒卫灵公,而卫灵公需要安抚太子蒯聩一系的势力,所以姬龄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了。

    现在唯有服从而已。

    深知自己无奈被利用的姬龄,自收到卫灵公的诏令以后,他便当即下令,全力打造武器、铠甲、粮草等。

    卫灵公没有给姬龄规定出兵的时间,所以姬龄想在准备好武器、防具以后再行出征。

    姬龄失眠了,他一直都是一个怕死且贪图享受的人,只是在见到这些可怜的村民以后,姬龄在将自己的粮食拿出来救济他们。

    但如今被逼面对死亡率最大的战争,姬龄生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逃到其他国家去。

    可理智又告诉姬龄,如今的世道是春秋战国,华夏历史上战争最多的时期之一,逃往其他国家难道就没有战争了吗?

    不!

    战争和死亡,这是整个春秋战国人都要经历的。

    姬龄本以为自己会不同,可是没想到,哪怕是他成为一名小贵族的他,依旧无法躲过战争。

    姬龄这几日,做了好几次噩梦,他梦见自己不是被弓箭射杀了,就是梦见自己被战车冲撞碾压。

    这些梦都太可怕了,所以姬龄这几日已经不敢睡觉了。

    山感觉到了姬龄的恐慌,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说姬龄。

    因为姬龄即将出征了,所以全村已经开始征兵工作。

    战争的阴云已经笼罩着游村,游村上下刚刚才迎来丰收,和娶妻的喜事,却不曾想一个命令,竟然要将他们的儿子、丈夫拉到战场上。

    姬龄在巡查姬铎训练的士兵以后,他越发的担任自己能不能将他们,活着带回来。

    秋收以后,田里显得格外荒凉,在一年之中,秋天是最好的季节,在这个季节,姬龄甚至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欢庆声。

    村里水渠多,因此蚊蝇也就多,紧接着青蛙,蛤蟆也就接踵而来,这些恼人的家伙们,能大声地吟唱一整夜,惹得姬龄经常彻夜难眠。

    当最关键的是对于战争的忧虑,让姬龄半夜坐起院落里,瞅着春秋明亮的月亮,一发呆就是一夜。

    只有天亮之后,游村里浓厚的生活气息,铿锵有力的打铁声,才能让他摆脱时空错乱的感觉。

    想想也没什么。

    如今的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前进,村里学堂快要修好了,村里也修了一些厕所、水井,卫生条件似乎得到了改善,钢现在也开始变得强壮了,李媪婆婆的蚕也越养越多,梁翁越活越年轻,青鱼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也开始抽条了,一个黄毛丫头在有几年,也就要变成大姑娘了。

    章恪正在院子里看着书,他知道姬龄的忧虑,可他认为这是姬龄必须要经历的,所以只是在默默地等着姬龄接受。

    章恪不知道姬龄是怎么想的,可是他还是从姬龄一些奇怪的举动,看出了他对战争的恐惧和抵触。

    姬龄有喝热水的习惯,所以山一早便离开了自己的妻子,爬起来给姬龄煮一壶热水。

    姬龄关心了一下山,山这家伙依旧还是那般傻笑着,姬龄从他的嘴角还能看出时不时露出的傻笑。

    似乎他很满自己的新妻子。

    山的妻子,是姬龄亲自委托媒人,以三书六礼,从其他村子聘娶过来的。

    她是临村有名的美人,在山的眼里是集美貌、贤惠于一身的好女人。

    为了给山娶妻,姬龄拿出许多聘礼,还让人几天在湖边蹲守,这才活捉了一对大雁。

    在古时候,婚姻不仅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更是两个家族之间的隐形锁链,不用说九族,三族就将父族与母族包含在了其中,所以古时候的人面对婚姻不可谓不谨慎,而古时候表现尊重的方式就是以礼待之。

    在此时,婚姻最为讲究的就是三书六礼了。

    其中三书是指聘书、礼书、迎书,六礼则指的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六个步骤,而大雁,就是这六礼中经常出现的重要角色,因此哪怕是山曾经是野人出身,在聘娶时,能出得一对活雁的山,俨然是穷屌丝走上人生巅峰的摸样。

    大部分的婚姻结合都是盲婚哑嫁,靠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最为讲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其实说是门当户对,一般还是女子下嫁为上,这样的话如若女子在婆家受了委屈,娘家还有底气上门去讨个公平,若是高攀,女子在婆家的地位则可想而知。女子在婚姻中作为被动的一方,所以通常由男方主动上门求娶,这样女子也有选择的权力,以免嫁错郎君。

    不过也亏得作为媒人的村长,颇为给姬龄面子,不仅给女方讲明利害,还一再强调山是麒麟君子的家臣这一身份。

    虽然村民不知道麒麟君子是谁,但隔壁游村的富裕,和贤能的领主,这在卫国也是赫赫有名。

    女方父母,在听说山是麒麟君子的家臣后,到一改犹豫,立刻同意了这门亲事。

    本来按照六礼,婚礼是要拖到明年春耕之后,才举办的,可是在提亲几天后,姬龄就收到了卫灵公的诏令。

    与山商量一下后,山强烈要求跟随姬龄一起上战场。

    姬龄倒也不好拒绝山,随后又让山亲自去女方家说明原由,若女方还是愿意答应这门亲事,那么两人提前成亲,如果女方不愿意,那么男方即可当即退婚。

    山本来还在担心自己可能要单身了,可最终,女方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两人跳过许多繁琐的礼仪,直接进入纳吉、迎亲。

    章恪不得不说是一位多功能、综合性的人才,他不仅能辅佐姬龄处理许多政务,而且还精通占卜之术。

    所以山的婚礼大多都是由他操办的。

    山成亲以后,第二日便带领新媳妇来拜谢姬龄。

    姬龄看了新娘,不得不说,山的眼光真是毒辣呀!

    虽然没有南子那般美丽,但也是周围十里内难得的美丽女子。

    姬龄祝福了几句,并且叮嘱山可不能欺负人家。

    山嘿嘿笑道:“那能呀,这是自己的媳妇,那能欺负她呀!”

    结亲后,山还是像以前一样,亲自为姬龄煮了一壶热水。

    没有茶叶,所以姬龄只是放了些许竹叶。

    章恪、姬铎、山、勇、刺等人围坐在姬龄周围,姬龄亲自为他们端了一壶竹茶,众人连忙谢过姬龄。

    “如今我们的物资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而国君一再命人催我出征,恐怕这一次出征是假,借机削弱为真,在座的诸位都是我们自己人,如今可有什么计策,顺利躲过此次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