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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司寇可为吾师

    鲁哀公元年,君子辄宫中。

    南子未下马车,便将一袋子金钱从马车里抛出来,君子辄的寺人习惯性的接住,转手揣进怀里,率领一干乐师,让开了大路。

    南子给了赏钱,那些跟随南子一起来的勋贵们自然也纷纷景从,雨点般的金钱落在宫人脚下,就像他们刚刚演奏了一曲,获得了无数的赞誉。

    乐师们一个个喜气洋洋,漫天的金钱雨中,只有公叔季狸一人悲愤的血液都要从脑门上冲出来了。

    君子辄着盛装,容光焕发,见南子到来,立刻盈盈拜倒:“孙臣见过夫人。”

    南子皱眉道:“看你荣光焕发,不知辄有何喜事,竟如此宴饮。”

    君子辄怔了一下,呆呆的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南子这番话一样。

    宋仲辉盯着君子辄看了良久,低声对阿娇道:“君子这番宴饮,会落人口实,让人言君子不顾君上病重,不顾社稷。”

    南子看了君子辄一眼,喟叹一声道:“何苦啊……”

    君子辄拱手笑道:“请夫人见谅。”

    南子看看青灰色的宫殿道:“不请我进去喝一杯吗?”

    君子辄摇头道:“辄自知自己才能不足,不配主宰国家社稷,只能终日买醉,如今宫中凌乱,夫人不宜落足,这宫苑甚是宽敞明亮,正是合该夫人教诲辄。”

    “你已经知道我此行来得目地了吗?”

    君子辄连连摇头道:“辄的父亲企图弑母,这是他的罪,身为他的父亲的儿子,辄也是有罪的,我实在无颜面见夫人,况且君上已经任命公子郢暂代国政,如今大势已定,辄也不敢多想什么。”

    南子点点头,再次对君子辄道:“想清楚,你虽是蒯聩之子,你父虽然有错,可这与你无关,我也不怪罪于你的!

    公子郢虽然有国君之命,可他志不在此,还一再强调自己没有才德、资格,继承国君之位,如今卫国朝政大权虽交到了本宫手中,可你却是嫡长孙,于礼于情,都该你继承君位。”

    君子辄一肃穆转过身,面对在场的所有嘉宾高声道:“苍天可鉴,我姬辄,乃罪人之子,古人言,父债子偿,今我父获罪,姬辄愿意承父之罪。不敢奢望其他,只愿以弱身偿还父亲之罪。”

    站在院子里的一干勋贵齐齐拱手施礼道:“我等可以为证,他日若有人问及,自当如实告之!”

    君子辄听完这些人的承诺,幼小的脸上似乎在放光,从今天起,他不在是卫国的嫡长孙,而只是一介为父还罪的戴罪之人。

    君子辄这一手,可谓是玩得漂亮,如今的卫国朝堂,已经不是任何一个国君可以控制的,若非有晋文、齐桓之才,谁当卫国国君,就只会沦为鲁国鲁僖公一样的下场。

    与其这样,倒不如主动让贤,博得一个孝顺的贤名。

    实际上君子辄虽然还是一个不满十四岁少年,可他也不傻,反而在父亲与南子多年争斗中,耳堵目染了许多,再加上其师公叔文子的多年教导,君子辄比他父亲更深谙权谋斗争。

    南子见他如此,也是不由微微点头。

    南子淡淡的道:“你父亲不在,我又与你还有名义尚在,在公子郢为想通之前,我自当教育你成材,至于别的,看天意吧。”

    君子辄又把目光落在宋仲辉的身上,低声道:“不知辄能否拜在龄君门下?”

    一旁的家臣宋仲辉却道:“还未曾听过龄君收徒,不过听闻龄君在长垣开设公学,凡适龄学子、功勋之子,可入其公学学习。”

    君子辄又看着南子道:“能得夫人教诲,这本就是辄的福气。”

    阿娇笑了,问道:“你为何会想拜在姬龄这小子的门下,难道你不知你父和你祖父对他忌惮颇深吗?”

    “辄听闻,司寇是一位笃行仁义、见识过人,志向远大,具圣贤一般智慧的君子,就连孔子都认为自己远远不如他,还有许多地方向他请教。

    但就算如此,龄君依旧想拜孔子为师,想向他学习做人的智慧,高尚的道德,他们两人都认为自己应该向彼此学习,那辄又为何不能向他学习呢?”

    “祖父、父亲之所以忌惮司寇,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司寇,得不到司寇的真心辅佐。”

    “可龄君已经官拜司寇,如何说姬龄他不是真心辅佐国君呢?”

    “司寇之所以能升任司寇这个官职,这完全是凭借他的功劳,若父亲、祖父愿意相信龄君,同时以礼相待,那么依司寇的才能,相信卫国早就他的辅佐下,成为晋国、齐国那样的大国。”

    “你倒是看得透彻,可你凭什么认为,姬龄他会教你,收你为徒呢?”

    “辄真心求学,哪怕龄君不愿意收我为徒,辄只要跟随在他的身边,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南子之所以会这么问君子辄,是想从侧面试探,看看这个君子辄的心机到底有多深。

    以往南子都未曾注意到这个君子辄,直到今天南子来他的宫殿探访,她与君子辄交谈后,她才发现,这个君子辄的心机,绝对不止他平时装出来的那副模样。

    虽然他才有十几岁,在许多方面还很稚嫩,但他还有成长的空间,以他的心智,或许能成长为下一个卫灵公。

    不过现在吗?

    南子在打量君子辄一番后,她娇然一笑,现在的卫国,与她无关了。

    只不过南子看在卫侯元临死相求,不惜以开具和离书为条件的面子上,那么卫国何去何从,与她早已没了干系。

    “既然如此,此事我去与姬龄说,他答不答应,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

    鲁哀公元年,鲁定公之子姬将继位,是为礼哀公。

    卫国今年迎来了难得一见的好年景,自从开春之后,雨水就不断地落地。

    就连经历过战火,光秃秃的山峰,被雨水润泽之后,显得比往年翠绿许多。

    只要地里的庄稼在茁壮成长,卫国百姓就不会有饥寒,今年也不会发生大的民乱事件,好在有了孔门士子出仕,姬龄这个玄麟府主君也就清闲的无事可做。

    此时的朝歌应该是乱成一片的。

    不管是祝鮀,还是王孙贾,孔圉都不会安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