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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东瀛之石(2)

    章云平也没有卖关子,立刻解释道:“欧阳先生,是当今的上海滩上最抢手的买办,掌握着上海滩近乎半数的赌坊,妓院和烟馆,上海滩上所有的小混混都是为他卖命,别说是上海的道台,就是外国人的领事馆也没有几个是不领他的帐的,听说在广州也有不少赌坊和烟馆是他的产业,那可是现在上海数一数二的大鳄。”

    沈哲眯起眼睛,感叹“大丈夫就当如此”似地摇摇头之后叹道:“我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怎么样?”章云平突然问道。

    沈哲被问得是莫名其妙,反问道:“什么怎么样?”

    章云平神秘一笑说道;“如果这么一个人让你去当‘军师’怎么样。”

    沈哲冷笑了一声,说道:“云平兄,你刚才也说了,愚弟现在虽然是丁忧但是仍然是朝廷命官,你这么公然地挖朝廷的墙角,妥当吗?话说回来,你刚才带我去的那个赌坊,不会就是属于这位欧阳先生的吧。”

    章云平虽然听不懂什么叫做“挖墙脚”但是大致意思是明白了,连忙说道:“这怎么可能哩,你别多想,只是我听马蒂尔德说,这位欧阳先生似乎是对沈大人你很是赏识,说如果沈大人在朝中不顺心的话,随时都可以去找他,他一定会给沈大人一个好位子的。”

    沈哲也不否认,点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但是我,没兴趣。”

    章云平说道:“我想也是,瑄瑜贤弟这条大鱼,小小一条黄浦江怎么能够游的开呢,不过,愚兄对欧阳先生说了。”章云平说到此处顿了顿,似乎是有意要引起沈哲的主意,见沈哲瞟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愚兄对欧阳先生说,如果是在下我的话,是绝对不会请沈大人来帮忙的。”

    沈哲本来听得百无聊赖,听见这话,眉毛稍稍挑了一下,他轻易不会表露自己的心思,也从来没想过要从章云平口中听到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无论是从前的那个气血方刚的学生,还是如今这个慢慢积聚着城府的生意人,他需要的不是一个搭档,至少章云平不是这样的搭档,章云平对他的作用不过就是一个朋友,简简单单的朋友,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而他们两个人一个没有了过去,而另一个的过去是不能对任何人提起的,也等于是没有。

    但是此时,他却根本就听不出来,章云平的语气究竟是讽刺还是奉承。

    于是自嘲地笑了笑,说道:“章老板的眼光独到,在下天资愚钝入不了您老人家的法眼也是实属正常。”

    章云平放下茶杯,表情突然之间就严肃了许多,他说道:“瑄瑜贤弟没必要在这里跟愚兄耍贫,愚兄猜,瑄瑜贤弟此时心里一定对于愚兄的话很是不屑。”

    沈哲没有说话,但是也收敛起了笑容,他现在明白了,章云平是讽刺,而且似乎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他们的谈话,包括章云平这次放下山东的事务,千里迢迢地来福州的目的,似乎也即将要进入正题了。

    章云平又说道:“瑄瑜贤弟绝非资质愚钝,相反,瑄瑜贤弟之才,这两年来在京城是人所共识,当今圣上,包括两宫皇太后也坚信沈大人您,是王佐之才,他日中兴我大清之才俊栋梁。但是,愚兄也并不是在和瑄瑜贤弟开玩笑,愚兄之所以这么说,自然也有愚兄自己的理由,瑄瑜贤弟不要怪愚兄直言,瑄瑜贤弟现在似乎觉得自己做事是滴水不露,毫无破绽。但是在我们这个行当,就算是要当一个掌柜,甚至是一个荷官儿,瑄瑜贤弟仍然是少一样东西。”

    沈哲感觉到了章云平此时是动真格的了,而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自己在这两年的京城生活中,似乎渐渐地丢失了什么东西,章云平所说的东西,对此时的他来说,也未必是不重要的。沈哲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还请云平兄赐教。”

    章云平用画着墨竹的折扇敲了敲桌子,说道:“知道愚兄为什么要带瑄瑜贤弟进赌坊吗?愚兄不过是想看看,瑄瑜贤弟究竟会输成什么样子。”

    “那还真是可惜了。愚弟一局都没有输过。”

    赌场绝对是一个坑人的地方,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但好在他沈哲也绝非常人,虽然在赌场中扮演的只是一个“小鱼”的角色,但是也巧妙地避开了“大鱼”的围追堵截,时不时还能捞到几只虾米吃。

    但是,他的战绩,章云平不可能没有看到,现在再提这档子事儿,不是要自取其辱,就是另有深意。

    沈哲将眼睛瞟向窗外,南方本来就是个多雨的地方,而很多时候这雨水都来的毫无预兆,两个人说话间,窗外就已经飘起了牛毛细雨。

    “的确是可惜了,瑄瑜贤弟居然可以在那种地方依然长胜不败,但是,要是在愚兄看来,如果瑄瑜贤弟输得一个字儿都不剩下的话,愚兄反而会倍感欣慰。”

    章云平的“倍感欣慰几个字儿说的是一字一顿,乍一听,还真有那么些恨铁不成钢之意,一时之间,竟然沈哲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愧疚。

    但是他沈哲在章云平面前有合适占过下风,以前没有,现在没有,而日后也不会有,即便现在对于章云平的话一头雾水,心里没底,但也绝对不会表现在脸上,沈哲轻笑了几声,问道:“云平兄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谁进了赌坊只想着输,不想着赢得。”

    章云平摇摇头说道:“说实话,在赌坊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瑄瑜贤弟还能步步为营,头脑清醒,不偏不倚,愚兄实在是佩服得紧,但是既然是‘赌’必然是有输有赢,而瑄瑜贤弟只赢而未曾输过,只能说明,从头到尾,瑄瑜贤弟都没有‘赌’。”

    沈哲冷笑道:“云平兄这话,愚弟是当真听不懂了,在赌坊里头,愚弟不是在赌,还能是在干什么?”

    章云平没有任何神色变化,他的平静让沈哲不禁心惊,他明白此时的章云平与他几年前在法兰西见到的留学生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只听章云平的语气不徐不疾,就像和家人闲聊一样随意轻松:“你那不叫做‘赌’,叫做‘经营’。”

    沈哲一愣,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章云平说的没有错,他在赌场中的时候的确是仔细算计,每一次下注都基本上可以保证万无一失,但是这是他面对事情时候的态度,他要把所有事情都做得完美,他不可以让事态超出他的掌控范围之内,连百分之一失控的可能性他都不允许存在。

    “我一直注意你。”章云平接着说道:“无论是那一局,你不会下你没有把握的注,但是也把自己的赢面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至少是不会引起庄家的注意,好像是你在掌控每一局一样,你这样做,固然可以万无一失,稳赚不赔,但是你赢不了大钱。”

    沈哲皱了皱眉头,隐隐感觉到了章云平究竟是想要说什么,却仍然是装作并不在意,淡淡说了一句:“无妨,愚弟不是一个生意人,赢大钱不是愚弟的追求。”

    章云平冷笑道:“赚大钱不是瑄瑜贤弟的追求,但是做大事呢?万物皆有同法,愚兄并不觉得赚大钱和做大事有什么不一样。愚兄记得当年北上之时,家父曾经对愚兄说过,一定要想好了,既然决定了这条路,就得去拼命,要是不敢拼,就回家去当大少爷,什么是拼命,拼命说白了不就是‘赌’?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的赌博。愚兄虽然之做了几年生意,生意场上的事情还知之甚少,但是愚兄最先明白的一件事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从来都不会是大买卖。”

    沈哲没有说话,他觉得一直以来挡在他前面的那堵墙似乎在一点点变得透明,越变越薄,最终似乎成为了一道雾气,不禁让他想到了许多年轻,在伦敦的清晨所经历的那场大雾,隐隐约约地透过浓雾,他似乎又看见了自己,十五岁的自己,靠着窗边,那个时候他的处境要比现在难得多,地位也要比现在低下的多,但是为什么那个时候的自己的一力挽狂澜,难道仅仅是因为时机对了吗?不,一定不止如此。

    “稳赚不赔的买卖,从来都不会是大买卖。”

    恍惚间,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的,他又听见章云平说的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重复,像是一柄厉锤,一下下地敲击着他面前的“那堵围墙。”

    章云平说的没有错,而曾经的他虽然谨慎,但又何尝没有胆量将身家性命搭上来一场豪赌,到底是什么时候,他的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成了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是拥有了盛名之后,还是拥有了权势之后,他想不清楚,但是他现在可以明白一点,老天算是对他不薄的,在他渐渐要被圆滑的官场腐蚀同化的时候,及时地将他从京城里拽了出来,而他一直要寻找的答案,似乎就是在此处。

    他是要做大事的,从他刚刚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他的一切同样是未知的,而他的每一步都不否是一次次的豪赌,只是后来他把这股劲头给遗失了,但是,好在现在又重新找了回来。

    以身家性命来一场豪赌,就算是失败了,他也相信这样的失败凌驾于一辈子碌碌无为的成功之上。

    是时候,他该重新面对京城,直面这个已经完全脱离了原先他所知道的轨迹的这个时空了。

    也该是这个时候,他应当用自己的手,自己的意志,把挡在他面前的那堵围墙给推到了。

    章云平见他一直不说话,心想,这个少年似乎可能要一定的时间把这些事情好好想一想,毕竟此时的决定或许要影响沈哲的一生,虽然他章云平明白,此时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太多时间,不过还是应该给这个年轻人一时片刻的闲暇。于是站起身来往外走,想让沈哲一个人先静一静。

    只是他刚站起来,一转身,手都还没有来得及碰到门板上,那个年轻人的声音已经在他身后响起:“云平兄请留步,云平兄说得对,愚弟都明白了。”

    章云平停住脚步,心想沈哲到底还是沈哲,虽然现在处于低谷但也并非是浪得虚名,将门关紧,又重新坐下,淡淡地笑道:“你这块璞玉,终于是成了和氏璧了。”

    “云平兄勿在说笑。”沈哲沉默片刻又说:“不知云平兄何时返京。”

    章云平笑道:“近来无事,若是想留,便在此处逗留一段日子,若是留腻了,明日就可启程返京。”

    沈哲眯起眼睛,心想没有事情你老人家大老远的跑到福州来做什么,若是只是要给他敲敲警钟的话,其实一封信就可以解决了。

    不过凭心而论章云平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很够朋友,如果真的是为了给他上这一课而从京城跑到福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心里对章云平又添了一分感激。

    “那等到云平兄回京之时。”沈哲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推到了章云平的面前,说道:“劳烦云平兄将这封信转交给恭亲王。”

    章云平看了看那封信,道:“这是……”

    沈哲正色道:“瑄瑜能不能提前官复原职,就在此举了。”

    刚刚听到沈哲的这份封信是要给恭亲王的时候,章云平还愣了一下,心想沈哲虽然是恭亲王的下属,但是他在此时如果有什么事情应该去寻求帮助的对象也应该是他在各省担任总督巡抚的叔叔伯伯们,再怎么样似乎也犯不着去找恭亲王这个外人,但是又听沈哲说什么“提前官复原职”也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要让皇帝“夺情”,自然得要有人在皇帝面前说话,而这话,最好是能当面说的,而不是写在折子里呈上去,且不说各省的总督巡抚,没有圣上或是两宫太后的旨意不可以随意入京,就是可以,沈哲此时若是找湘淮党的人来帮他说话,自然会让皇帝怀疑他结党营私,就算是曾经有要早点任用他的心思,被人这么一说,肯定也没有了,但恭亲王就不一样了,他虽然是沈哲的上司,两个人也有过比较顺利的合作经历,但是同时,恭亲王更重要的一个身份是皇帝的亲叔叔,而且和湘淮军不合已经在京城里成为街知巷闻的事情,皇帝怎么也不会怀疑他胳膊肘往外拐,至少不会拐到湘淮军一边去。

    章云平将信件拿在手里晃了两下,说道:“瑄瑜放心,愚兄明日就启程回京。”

    章云平这么一说,沈哲反而也有点不好意思,说道:“云平兄来这里,瑄瑜还未尽过地主之谊,不如多留几日,不必这么着急。”

    章云平没好气地笑道:“你小子别在愚兄面前演戏了,照愚兄来看,愚兄不但得要明天立刻启程,一路上还得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才行。你与其说是想要提前复职,倒不如说是想赶在台湾的战事结束之前官复原职才对。”

    沈哲笑笑没有说话,这回算是让章云平看穿了他的心思。

    虽然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但是此时的章云平仍然不乏是一个忧国忧民之人,毕竟,这是他的本性,更广泛来说,算得上是中华民族普遍的民族个性,因此,一提到台湾的战事,章云平也面色凝重了起来,问道:“依照瑄瑜来看,这场仗什么时候打完。”

    沈哲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这就要看,台湾正在和日本人较量的将士们希望这场战争什么时候结束了。”

    章云平的神色陡然紧张起来,眼睛朝紧闭的房门处看了一眼,低声问道:“瑄瑜的意思是的战事久久不能平定是因为台湾的守将有意在拖延,可是愚兄在京城听到的传闻却说是因为此次虽然是日军侵犯台湾,但却有法兰西和罗刹国在其后支持,才会这样气焰嚣张……”

    “要说法兰西和俄罗斯两国的支持自然是不假。”沈哲挑了挑眉毛,心中颇有些得意,比起第二次鸦片战争刚刚结束时候,清政府当局的百依百顺,仅这一两年来,清政府当局可算是让法兰西和俄罗斯这两国在大清境内碰尽了钉子,要照着西方列强被赋予的一贯风格,应该早就二话不说,将自己的军舰往大清各个重要军港一停只等着开火才对,可是偏偏这两年法,俄两国人谁家里面都没消停,俄罗斯自然是不消说,也是在欧洲很不成器的一个角色,他们的财政一直都是个令各代沙皇头疼的大问题,虽然他们同仇敌忾的法国是个大款,也不吝惜给他们贷款个几百万法郎,但是贷款来的钱,终究也得惦记着还款的日子,而俄罗斯此时也明显没有发展到想美利坚那样“欠钱的比较牛”的伟大境界,更何况,法国虽然有钱,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看重钱,钱既然借了出去,什么时候还是小问题,而它因此对俄罗斯形成牵制的目的也达到了,再退一步说,即便他法兰西是菩萨心肠,愿意对俄罗斯来点儿慈善性质的举动,但是正所谓是“长贫难顾”做慈善也总有做腻味的那一天,俄罗斯不可能总是靠着法兰西的贷款,成天到晚地拆东墙补西墙这样地过日子,平常时候的财政尚且如此之拮据,打仗就更加是一个烧钱玩儿的事情,这种烧钱的活动,他俄罗斯至少在现在是玩儿不起的,因此此时的俄罗斯虽然空有庞大的躯壳,但是却不会对任何一个国家轻易动粗,至少他绝对不敢自己挑大梁,最多像是第二次鸦片战争时候那样,借着别的国家的侵略军队,来一个趁火打劫。

    至于法兰西,此时也正在经历政府更替的多事之秋,法兰西政府更迭之频繁是人所共识,普天之下可谓是无国可出其右者,他们要是认了榜眼,没有人敢当状元的那种类型,但是,这样的政局动荡似乎也并没有影响到法兰西的继续敛财,因为很明显,无论政府怎么换,所有人都不会嫌弃自己口袋里的钞票,在赚钱这种事上,就算是两个敌对的势力也可以轻易达成共识。但是在政府更替之交的时候,出兵就形成了一定的困难,按照他通常的程序,他会拉着他不打不成亲戚的英吉利来挑大梁,自己殿后,或是高点儿后勤工作,但是此时的英吉利似乎才想起来要和他们计较百年战争的世仇,不管他们怎么暗示,甚至是把话都挑得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人家就是装聋作哑,不闻不问,看着英国在远东的势力尤其是在华势力与日俱增,日益嚣张,甚至是英吉利的好儿子美利坚也在华尝到了不少法兰西可望而不可即的甜头的时候,法兰西一方才终于懵懵懂懂地发现自己的阵营似乎已经是少了不至于一位盟友。

    英吉利想要利用对清政府的扶持而独吞远东利益的野心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曾经是欧洲第一强国的法兰西不能说是不甘示弱,但怎么找也不会傻到坐以待毙,但是有不能真刀真枪地在远东和英吉利明抢,自然也要在亚洲扶植起来一方势力,以便与之抗衡,但是远东这个地方因为历史原因,一直是一方独大,因此国力差距悬殊,要找到和清国同等的国家又怎会是一件易事,只能退而求其次,观察来,观察去,这个“其次”似乎也只有新兴崛起的日本能够担当这个重任。

    此时的法兰西胃口还没有辛丑条约的时候那么大,俄国也是秉承着不挑不拣,能捞一点儿是一点儿的豁达心态。

    因此,日本国虽然比起大清国是小得不值一提,但是比之远东除开清国意外的其他国家来说,也算是一个大国,无论从开化的程度,国家的实力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佼佼者,而且毗邻着亚非洲地区唯一的一块处女地——朝鲜,这个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足矣弥补法兰西的心理落差。再加上,日本与他们的另一个盟友俄罗斯也是邻国,自然在控制上就有更大的优势。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英吉利虽然没有再和他们站在同一个阵营的打算,但在很大层面上也是因为舍弃不下清政府源源不断给予的优厚待遇,并非是真的就和大清国结成了稳固的政治同盟,更别说是军事同盟,毕竟清国这样一个国家,根底硬,跟欧洲的血债,也不只是两次鸦片战争这两笔这么简单,更是曾经扮演了“上帝之鞭”的角色,托蒙古铁骑的福,带去的黑死病让欧洲稀里糊涂的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况且一个像“China”这样的国家,它本身就拥有充裕的资源,广大的市场,和源源不断地劳动力,它不依靠别人,也好好地活了好几千年,但是欧洲的国家,它不依靠别的国家,就难以生存下去,而且,一旦这个“China”实现了复兴,就不是那个国家可以降得住他的问题,而是哪个国家可以不被他降住得问题。

    因此,在此时的西方人眼里,在亚洲地区,是扶植谁也不应该扶植大庆,正如拿破仑所说的那样,是一头沉睡的狮子,就这么一直睡着自然无妨,但是如果有一天他突然醒了,反咬一口绝对不是闹着玩儿的,因此就英吉利的角度来看,自然想把这头沉睡的狮子好好哄着,一直睡着,动不动就大动兵戈也没有意思,至少他们大英帝国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是一旦这只“雄狮”有觉醒的迹象,英吉利也绝对会联合法兰西,德意志,美利坚包括俄罗斯这一系列的盟友,将这只“雄狮”在半睡半醒之际彻底屠杀,绝不手软。

    但是如果法兰西和俄罗斯决定要好好喂养日本这一只远东的“小狼”,并且让他从一只有点儿野性,但还算听话的“小狼”,变成了一只“狼妖”。

    为了保障自己在远东的显得利益,和将来会得到的更大的利益,他自然也不惜让一只危险的“睡狮”保持一定的战斗力。

    而这一切,恰恰正是沈哲他一直以来就期望达到的结果,也算是为了这个结果一直持续努力,也算是他的付出都有了相应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