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自我检讨
送于醉墨去上班后，吴思在家里的电脑上继续看房子。手机响了，一看，是何妍。
“喂？”
何妍在那头胆战心惊的样子：“吴思，你快到我家里来一趟！”
“怎么了？”
“我家床底下有个东西，好像是老鼠！”
“你爸妈，还有你外婆他们呢？”
“我爸妈去外地参加宴会，今天赶不回来，我外婆他们去北京了。”
“我晕！那你报警，让消防警察来。”
“他们来过了，什么都没找到……”
“没找到就是没有！你别自己吓自己！”
何妍在电话那头发出刺耳的“啊”的声音：“叫你来就来！不然我要被吓死了！”
这一嗓子把吴思的耳膜都快震穿了，他把手机离自己远一点，突然想起杨润之的话，那人恨何子瞻，也可能对何子瞻身边的人下手，这次不会是下手的一种方式吧？像他担忧于醉墨一样，吴思一下子坐直了。想了想：“行，我现在赶过来，你先出来，到楼下去。”
“那你快点啊！”
吴思拿了外套，下楼，把车开出了小区，路上，吴思还在想杨润之说的话，不管怎么说，何子瞻是何子瞻，何妍是何妍，她是无辜的。夜晚，路上的车不多，吴思加快了速度，大约一个小时后，吴思来到了何子瞻家的楼下，何妍一看到吴思，就跑了过来，头发都是乱糟糟的，身子也在抖。
“行了行了，别怕了，钥匙带了吗？”
“带了。”何妍把钥匙递给吴思。
吴思接过钥匙：“你在下面等着，我上去看看。对了，动静是哪儿发出来的？”
“我的房间里，柜子里还是床底下……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听见了！”何妍哆哆嗦嗦地说道。
吴思上了楼，开了门，进到何妍的房间，灯是开着的，他到阳台上拿了撑衣杆，往床底下捣了捣，“嗵嗵”两声，是有什么东西在动，他拿出手机，趴在地上，用手机手电筒照床底，不一会儿，一个黑影飞速冲出来，把他也吓了一跳！他一看，还真是，好大一只老鼠！
那老鼠跑得飞快，一下子蹿出去，吴思追上去，看到那老鼠跑进了何子瞻的房间。他迅速跑过去，关上何子瞻房间的门，开了灯，看了看，衣柜、床底、书桌，应该还是躲在床底下，他拿着撑衣杆往床底下戳，老鼠被激得窜了出来，他一脚踩下去，没踩到，吴思迅速从书桌上抽了一本法典，猛地砸下去，老鼠被砸中了，没死，倒在地上动弹，吴思捡起法典，猛地又砸了几下，老鼠终于死了。
吴思看着地上血淋淋的老鼠，呼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坐在床上喘口气。他一眼又看到了何子瞻房间里的保险箱，此时，一个想法占据了他的大脑。犹豫了一下，吴思来到保险箱前，看着保险箱上的密码锁，他想起小时候何子瞻带他到银行里取钱时输入的密码，试了一下，没开，试了另外一个，保险箱开了！吴思心里砰砰跳，他打开房门，走到门口，见何妍没有上来，他下意识地把门反锁，回到房间。
保险箱里是一些证件，还有一些文件。证件都是何子瞻获得的勋章和奖章，文件有很多种，他翻阅着，看到了一本房产证，打开一看，他的心又是一紧，这房产证就是北京那套房子的证书，购买日期是2000年6月13日，房屋总价72万！吴思把房产证一合，有些生气，他拿出手机，又把房产证打开，拍了照片。把房产证放回去的时候，一不小心，手指甲勾到了一根线，把一个文件夹带了下来，他看到文件夹上标注了两个字：遗嘱。
遗嘱？吴思打开来看，遗嘱也是何子瞻立的，他仔细翻阅中，很快，心如刀割！其中有两条，那就是，何子瞻把北京那套房子和森江市现住的这套房子都赠送给吴思，没有错，他仔细看了，两套房子，现在估价上千万，都留给吴思，后面还有吴思的身份证号！而何妍，是得到他的存款和其他遗物……
他一下子懵了，不知所措，电话响了，把他吓了一跳，他赶紧把这遗嘱文件放进文件夹，又把房产证和其他东西理好，放回保险箱，关好门。他来到厨房，又先跑回门口，关了反锁的开关，回到厨房，拿了扫把，到何子瞻的房间，把老鼠扫进垃圾桶，又把地上处理干净，回到厨房，他打开水龙头，把扫把上的血冲干净。
门开了，韩杨背着包拉着战战兢兢的何妍进来了，一看到垃圾桶里的死老鼠，何妍又尖叫了起来，跑到客厅的沙发上去了。
“别叫了！大晚上的，再把邻居给吵醒！”韩杨吼了一声女儿，又转头微笑着对着吴思，“思思，真谢谢你了！”她回头，看了看沙发上惊魂未定的何妍，“你也是！这么晚了，让吴思从先云到森江来给你抓老鼠，还害得我大晚上也跑回来！”
吴思勉强笑了笑，提起垃圾袋：“阿姨，那我先走了，把老鼠丢到垃圾桶里去了。”
“哎……好，真麻烦你了，思思！”
“没事，何叔叔没回来？”
“他喝了点酒，有点醉了，今天回不来，明天一大早回来。”
“哦，那我走了。”
“诶，好，慢点儿开车啊，回去后给我报个平安啊。”
吴思笑着，提了垃圾袋出去了。到了楼下，吴思收起赔笑的脸，看了垃圾桶，一下子把垃圾袋扔了进去。上了车，吴思开车，把车开出了何子瞻的小区。
夜灯下，电线杆的影子被拉得好长，秋天的风有些冷，他开着窗，手冰冷，脸也冰冷，眼神透着愤怒。如果以前他还有怀疑，为何子瞻辩护，那么现在，他怀疑不起来！以前，别人举报他，说他是何子瞻私生子的时候，他也这样怀疑过，不然，何子瞻没理由对他那么好！他自己悄悄提取了何子瞻的生物检材，与自己的DNA做了比对，证实不匹配，他这才相信何子瞻对他的真心！他也一度把何子瞻当做自己的父亲一样，决定以后要回报他，孝顺他，给他养老……可现在……不用证据，他确定何子瞻杀了他的父亲吴卫，也间接害死了他的母亲和弟弟！不然，何子瞻有什么理由把绝大部分的财产留给他，而不留给何妍呢？他不会要何子瞻的房子，脏！那是用他父母和弟弟的命换来的……
想着想着，吴思忍不住崩溃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他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把车停在路边，他努力想使自己冷静下来。想起何子瞻二十年如一日对他的关心，吴思就矛盾不已……他失去了他引以为豪的人，这个人影响了他的一生！
整整一个夜晚，吴思没有回家，他开着窗，在路边呆了一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的阳光刺进来，他听到了敲车窗的声音，吴思打开车窗，一个交警对他说道：“这里不能长时停车，你这……”
吴思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证。
“哦……是办案累了是吗？那你找个停车场休息，这里长时停车很危险。”
吴思一脸疲惫：“哦，我马上开走。”
“行。”
吴思启动车子，于醉墨打电话过来，他找了个停车的地方，接了电话：“喂？”
“你昨天晚上不在家吗？”
“嗯……有事。”
“又有案子了？那你早上也不回来？”
“不回来了，下午下班，不忙的话就早点回去。”
“吃早饭了没有？要不要我给你送去？”
“不用，我在食堂吃。”
“好，那我挂了。”
“等一下，醉墨……”
“嗯？”
于醉墨的声音有一种魔力，吴思每次听到，都觉得很暖，暖到他的心里，他犹豫着：“我……我爱你，醉墨……”
电话那头，于醉墨愣了一下：“嗯……我知道，我也是。”
“晚上在家等我。”
“好。”
挂了电话后，吴思把车开到了公安局，到了办公室，他拿了备用的牙刷和毛巾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又用刮胡刀把胡子刮了。刚下楼准备去食堂的时候，他接到了杨润之的电话：“杨队？”
“你有空来一下市里。”
“我最近事情比较多。”
“一点时间都没有？”
“嗯……反正……我挺忙的最近。”
“你不想知道我们调查的岳毕罗案件的进展？”
吴思犹豫了一下：“你们立的案，你们查，如果我空闲了，我自己去找你们问。”
“哦……”杨润之听出了吴思异常的声音，他知道吴思又要退缩了，杨润之内心有些愤怒，又不好发火，小不忍则乱大谋，“我知道了。”
“哎，杨队……”
“还有事儿？”
“我……跟于醉墨，要结婚了，到时候，如果你有空，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这么快？”
“也不算快，我认识她时间也不短，彼此都比较了解。”
杨润之停了一下：“好，我有空的话就去。”
挂了电话后，杨润之愣在那里，眼神透着狠劲儿。他站起来，走到窗外，看到何子瞻上了大厅外的楼梯，他想了想，拿了一个文件，故意走到楼梯口，下楼，与何子瞻碰上。
“何局长，早！”
“嗯，早！”
“对了，我问一下，何局长，你知道吴思喜欢什么吗？”
“啊？”何子瞻好奇地回头看着杨润之。
“吴思刚跟我通电话，说要结婚了，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你们关系好，我就问问，看看送什么结婚礼物给他好。”
何子瞻愣在那里，他能看出来杨润之隐藏着什么，可他又不知道是什么。吴思要结婚了？结婚都不告诉他？另一个警察也走到楼梯上，跟两人都打了声招呼，何子瞻看了一眼杨润之，没有回答他，就上了楼。
回到办公室里，何子瞻拿了手机，打电话给吴思，吴思看到了，没有接。何子瞻感觉头有些难受，血压好像又升高了，他打开包，发现降压药忘记带了，跟科员打了声招呼，何子瞻拿了钥匙，下楼，到楼下开车。何子瞻的家离公安局不远，车很快就开到了小区里。
何子瞻上了楼，开了门，何妍还躺在床上玩手机，韩杨看何子瞻又回来了：“今天不上班？”
“上，降压药忘拿了。”
“哦。”韩杨赶紧去倒了热水，来到房间，何子瞻拿了降压药，倒了两粒到手里，接过韩杨手里的水杯，把药吞了下去。正准备走，电话响了，何子瞻去开了保险箱，拿了里面的一个文件出来，跟电话那头的人讨论着什么。挂了电话后，他把文件放回去，发觉保险箱里的东西有些不对劲。
他问妻子：“你开过我保险箱吗？”
“没有，你也没告诉我密码，你说里面都是文件，没有值钱的东西。”
“何妍呢？”
“妍妍？”韩杨出去，走到女儿的房间，很快又回来，“妍妍也没开过，怎么了？丢东西了？”
“你真没开过？”
韩杨有些疑惑：“没有啊。”
看韩杨不像说谎的样子，何子瞻放缓了语气：“那最近，谁来过我房间？你爸妈来过吗？”
“我爸妈怎么可能不经过你允许开你的保险箱？”
何子瞻面色铁青：“我不在家的时候，杨润之他们来过吗？”
“杨队长？没有啊。”
“那吴思呢？”
“也没……哦，吴思来过。昨天晚上，妍妍房间里不知道从哪儿进来了一只老鼠，把消防队都招来了，没找到，后来，她就哭着喊着让吴思大老远跑过来，好大一只老鼠啊！糟心，肯定是楼上那家……”
看何子瞻坐在床上，韩杨也就没继续描述昨晚的场景，她走过去，看何子瞻呆坐在那里，双眼放空，也不动：“老何，怎么了？”
何子瞻没有回答。
上午十点钟，何子瞻手拿一箱东西，身着警服，开车来到公安局。他上了四楼，杨润之一组人从会议室出来，其他人跟何子瞻打招呼，何子瞻也不理他们，弄得他们都觉得很奇怪。何子瞻径直走向最里面的纪检办公室，杨润之看着何子瞻挺直腰板往前走，站在那儿，脸上没有笑容。
来到纪检办公室，几个人正在开会，一看何子瞻抱着一箱东西进来，几个人停下了会议：“怎么了？何局长。”
何子瞻低着头，他卸下自己的警衔，脱下警服，警帽，把那一箱东西轻轻推到办公桌的中间，平静地对几人说道：“我来自首。”
……
“喂？”
何妍在那头胆战心惊的样子：“吴思，你快到我家里来一趟！”
“怎么了？”
“我家床底下有个东西，好像是老鼠！”
“你爸妈，还有你外婆他们呢？”
“我爸妈去外地参加宴会，今天赶不回来，我外婆他们去北京了。”
“我晕！那你报警，让消防警察来。”
“他们来过了，什么都没找到……”
“没找到就是没有！你别自己吓自己！”
何妍在电话那头发出刺耳的“啊”的声音：“叫你来就来！不然我要被吓死了！”
这一嗓子把吴思的耳膜都快震穿了，他把手机离自己远一点，突然想起杨润之的话，那人恨何子瞻，也可能对何子瞻身边的人下手，这次不会是下手的一种方式吧？像他担忧于醉墨一样，吴思一下子坐直了。想了想：“行，我现在赶过来，你先出来，到楼下去。”
“那你快点啊！”
吴思拿了外套，下楼，把车开出了小区，路上，吴思还在想杨润之说的话，不管怎么说，何子瞻是何子瞻，何妍是何妍，她是无辜的。夜晚，路上的车不多，吴思加快了速度，大约一个小时后，吴思来到了何子瞻家的楼下，何妍一看到吴思，就跑了过来，头发都是乱糟糟的，身子也在抖。
“行了行了，别怕了，钥匙带了吗？”
“带了。”何妍把钥匙递给吴思。
吴思接过钥匙：“你在下面等着，我上去看看。对了，动静是哪儿发出来的？”
“我的房间里，柜子里还是床底下……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听见了！”何妍哆哆嗦嗦地说道。
吴思上了楼，开了门，进到何妍的房间，灯是开着的，他到阳台上拿了撑衣杆，往床底下捣了捣，“嗵嗵”两声，是有什么东西在动，他拿出手机，趴在地上，用手机手电筒照床底，不一会儿，一个黑影飞速冲出来，把他也吓了一跳！他一看，还真是，好大一只老鼠！
那老鼠跑得飞快，一下子蹿出去，吴思追上去，看到那老鼠跑进了何子瞻的房间。他迅速跑过去，关上何子瞻房间的门，开了灯，看了看，衣柜、床底、书桌，应该还是躲在床底下，他拿着撑衣杆往床底下戳，老鼠被激得窜了出来，他一脚踩下去，没踩到，吴思迅速从书桌上抽了一本法典，猛地砸下去，老鼠被砸中了，没死，倒在地上动弹，吴思捡起法典，猛地又砸了几下，老鼠终于死了。
吴思看着地上血淋淋的老鼠，呼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坐在床上喘口气。他一眼又看到了何子瞻房间里的保险箱，此时，一个想法占据了他的大脑。犹豫了一下，吴思来到保险箱前，看着保险箱上的密码锁，他想起小时候何子瞻带他到银行里取钱时输入的密码，试了一下，没开，试了另外一个，保险箱开了！吴思心里砰砰跳，他打开房门，走到门口，见何妍没有上来，他下意识地把门反锁，回到房间。
保险箱里是一些证件，还有一些文件。证件都是何子瞻获得的勋章和奖章，文件有很多种，他翻阅着，看到了一本房产证，打开一看，他的心又是一紧，这房产证就是北京那套房子的证书，购买日期是2000年6月13日，房屋总价72万！吴思把房产证一合，有些生气，他拿出手机，又把房产证打开，拍了照片。把房产证放回去的时候，一不小心，手指甲勾到了一根线，把一个文件夹带了下来，他看到文件夹上标注了两个字：遗嘱。
遗嘱？吴思打开来看，遗嘱也是何子瞻立的，他仔细翻阅中，很快，心如刀割！其中有两条，那就是，何子瞻把北京那套房子和森江市现住的这套房子都赠送给吴思，没有错，他仔细看了，两套房子，现在估价上千万，都留给吴思，后面还有吴思的身份证号！而何妍，是得到他的存款和其他遗物……
他一下子懵了，不知所措，电话响了，把他吓了一跳，他赶紧把这遗嘱文件放进文件夹，又把房产证和其他东西理好，放回保险箱，关好门。他来到厨房，又先跑回门口，关了反锁的开关，回到厨房，拿了扫把，到何子瞻的房间，把老鼠扫进垃圾桶，又把地上处理干净，回到厨房，他打开水龙头，把扫把上的血冲干净。
门开了，韩杨背着包拉着战战兢兢的何妍进来了，一看到垃圾桶里的死老鼠，何妍又尖叫了起来，跑到客厅的沙发上去了。
“别叫了！大晚上的，再把邻居给吵醒！”韩杨吼了一声女儿，又转头微笑着对着吴思，“思思，真谢谢你了！”她回头，看了看沙发上惊魂未定的何妍，“你也是！这么晚了，让吴思从先云到森江来给你抓老鼠，还害得我大晚上也跑回来！”
吴思勉强笑了笑，提起垃圾袋：“阿姨，那我先走了，把老鼠丢到垃圾桶里去了。”
“哎……好，真麻烦你了，思思！”
“没事，何叔叔没回来？”
“他喝了点酒，有点醉了，今天回不来，明天一大早回来。”
“哦，那我走了。”
“诶，好，慢点儿开车啊，回去后给我报个平安啊。”
吴思笑着，提了垃圾袋出去了。到了楼下，吴思收起赔笑的脸，看了垃圾桶，一下子把垃圾袋扔了进去。上了车，吴思开车，把车开出了何子瞻的小区。
夜灯下，电线杆的影子被拉得好长，秋天的风有些冷，他开着窗，手冰冷，脸也冰冷，眼神透着愤怒。如果以前他还有怀疑，为何子瞻辩护，那么现在，他怀疑不起来！以前，别人举报他，说他是何子瞻私生子的时候，他也这样怀疑过，不然，何子瞻没理由对他那么好！他自己悄悄提取了何子瞻的生物检材，与自己的DNA做了比对，证实不匹配，他这才相信何子瞻对他的真心！他也一度把何子瞻当做自己的父亲一样，决定以后要回报他，孝顺他，给他养老……可现在……不用证据，他确定何子瞻杀了他的父亲吴卫，也间接害死了他的母亲和弟弟！不然，何子瞻有什么理由把绝大部分的财产留给他，而不留给何妍呢？他不会要何子瞻的房子，脏！那是用他父母和弟弟的命换来的……
想着想着，吴思忍不住崩溃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他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把车停在路边，他努力想使自己冷静下来。想起何子瞻二十年如一日对他的关心，吴思就矛盾不已……他失去了他引以为豪的人，这个人影响了他的一生！
整整一个夜晚，吴思没有回家，他开着窗，在路边呆了一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的阳光刺进来，他听到了敲车窗的声音，吴思打开车窗，一个交警对他说道：“这里不能长时停车，你这……”
吴思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证。
“哦……是办案累了是吗？那你找个停车场休息，这里长时停车很危险。”
吴思一脸疲惫：“哦，我马上开走。”
“行。”
吴思启动车子，于醉墨打电话过来，他找了个停车的地方，接了电话：“喂？”
“你昨天晚上不在家吗？”
“嗯……有事。”
“又有案子了？那你早上也不回来？”
“不回来了，下午下班，不忙的话就早点回去。”
“吃早饭了没有？要不要我给你送去？”
“不用，我在食堂吃。”
“好，那我挂了。”
“等一下，醉墨……”
“嗯？”
于醉墨的声音有一种魔力，吴思每次听到，都觉得很暖，暖到他的心里，他犹豫着：“我……我爱你，醉墨……”
电话那头，于醉墨愣了一下：“嗯……我知道，我也是。”
“晚上在家等我。”
“好。”
挂了电话后，吴思把车开到了公安局，到了办公室，他拿了备用的牙刷和毛巾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又用刮胡刀把胡子刮了。刚下楼准备去食堂的时候，他接到了杨润之的电话：“杨队？”
“你有空来一下市里。”
“我最近事情比较多。”
“一点时间都没有？”
“嗯……反正……我挺忙的最近。”
“你不想知道我们调查的岳毕罗案件的进展？”
吴思犹豫了一下：“你们立的案，你们查，如果我空闲了，我自己去找你们问。”
“哦……”杨润之听出了吴思异常的声音，他知道吴思又要退缩了，杨润之内心有些愤怒，又不好发火，小不忍则乱大谋，“我知道了。”
“哎，杨队……”
“还有事儿？”
“我……跟于醉墨，要结婚了，到时候，如果你有空，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这么快？”
“也不算快，我认识她时间也不短，彼此都比较了解。”
杨润之停了一下：“好，我有空的话就去。”
挂了电话后，杨润之愣在那里，眼神透着狠劲儿。他站起来，走到窗外，看到何子瞻上了大厅外的楼梯，他想了想，拿了一个文件，故意走到楼梯口，下楼，与何子瞻碰上。
“何局长，早！”
“嗯，早！”
“对了，我问一下，何局长，你知道吴思喜欢什么吗？”
“啊？”何子瞻好奇地回头看着杨润之。
“吴思刚跟我通电话，说要结婚了，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你们关系好，我就问问，看看送什么结婚礼物给他好。”
何子瞻愣在那里，他能看出来杨润之隐藏着什么，可他又不知道是什么。吴思要结婚了？结婚都不告诉他？另一个警察也走到楼梯上，跟两人都打了声招呼，何子瞻看了一眼杨润之，没有回答他，就上了楼。
回到办公室里，何子瞻拿了手机，打电话给吴思，吴思看到了，没有接。何子瞻感觉头有些难受，血压好像又升高了，他打开包，发现降压药忘记带了，跟科员打了声招呼，何子瞻拿了钥匙，下楼，到楼下开车。何子瞻的家离公安局不远，车很快就开到了小区里。
何子瞻上了楼，开了门，何妍还躺在床上玩手机，韩杨看何子瞻又回来了：“今天不上班？”
“上，降压药忘拿了。”
“哦。”韩杨赶紧去倒了热水，来到房间，何子瞻拿了降压药，倒了两粒到手里，接过韩杨手里的水杯，把药吞了下去。正准备走，电话响了，何子瞻去开了保险箱，拿了里面的一个文件出来，跟电话那头的人讨论着什么。挂了电话后，他把文件放回去，发觉保险箱里的东西有些不对劲。
他问妻子：“你开过我保险箱吗？”
“没有，你也没告诉我密码，你说里面都是文件，没有值钱的东西。”
“何妍呢？”
“妍妍？”韩杨出去，走到女儿的房间，很快又回来，“妍妍也没开过，怎么了？丢东西了？”
“你真没开过？”
韩杨有些疑惑：“没有啊。”
看韩杨不像说谎的样子，何子瞻放缓了语气：“那最近，谁来过我房间？你爸妈来过吗？”
“我爸妈怎么可能不经过你允许开你的保险箱？”
何子瞻面色铁青：“我不在家的时候，杨润之他们来过吗？”
“杨队长？没有啊。”
“那吴思呢？”
“也没……哦，吴思来过。昨天晚上，妍妍房间里不知道从哪儿进来了一只老鼠，把消防队都招来了，没找到，后来，她就哭着喊着让吴思大老远跑过来，好大一只老鼠啊！糟心，肯定是楼上那家……”
看何子瞻坐在床上，韩杨也就没继续描述昨晚的场景，她走过去，看何子瞻呆坐在那里，双眼放空，也不动：“老何，怎么了？”
何子瞻没有回答。
上午十点钟，何子瞻手拿一箱东西，身着警服，开车来到公安局。他上了四楼，杨润之一组人从会议室出来，其他人跟何子瞻打招呼，何子瞻也不理他们，弄得他们都觉得很奇怪。何子瞻径直走向最里面的纪检办公室，杨润之看着何子瞻挺直腰板往前走，站在那儿，脸上没有笑容。
来到纪检办公室，几个人正在开会，一看何子瞻抱着一箱东西进来，几个人停下了会议：“怎么了？何局长。”
何子瞻低着头，他卸下自己的警衔，脱下警服，警帽，把那一箱东西轻轻推到办公桌的中间，平静地对几人说道：“我来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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