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哥的敲打
九州以南，人力难以企及之处，自有妖族在此繁衍生息。
这便是有人类禁区之称的“南疆”。
相传，远古仙民推翻天庭后，天庭的遗址自九天而落，最终便坠落于南疆某处，残存的妖族便聚居于此，世代供奉。
久而久之，也就在南疆深处形成了一股不逊于大乾的势力。
大乾一般称之为“南疆妖国”，而在南疆众妖的口中，它却有着另外一个名字——
万妖祖庭。
这一日，万妖祖庭至高处的宫殿中，一位白发、白眉、白衣的女子慵懒地斜卧在王座之上，单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大大的狐耳微动，九条蓬松柔软的尾巴垫在她的身后和身下，赫然便是一只世所罕见的九尾天狐！
时值黄昏，小半个红日已经沉下山头，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九尾天狐身上，将她身上的纯白染成金红相间的华丽色彩，构成一幅令人舒适的图景。
忽然，沉稳的女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女王陛下，月公主到了。”
“让她进来吧。”
话音落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一样的狐耳狐尾，一身纯白。
不同的是，她背后的尾巴并非九之极数，而是八条。
端着端庄的姿态，月公主慢慢走到殿中，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
“月儿，见过母王。”
朝着王座的方向，月公主深深行了一礼：“听说母王找我？”
“起来吧，月儿。”狐女王微微睁开眸子，“先前交给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按母王的吩咐，月儿已经用入梦术暗示他们，那些人类近几日应该就会重新调查灵州那桩案子了。”
月公主低头答完，又壮着胆子问道：“只是，月儿不懂，咱们为什么要把人类引来，让他们插手祖庭的事？”
“你还小，有些事，过早知道反而不好。”狐女王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你只要知道，这都是为了我族的未来。”
月公主连忙把头埋得更低：“母王教训的是，是月儿多嘴了。”
“无妨。”
狐女王抬起眸子，打量了月公主一下，脸上忽然带上一丝笑意：“这几日，你的尾巴又开始吵闹了？”
“是。”月公主的语气忽然变弱，“自从那天尾巴丢了一次，月儿便感到有些难以控制她们，今天就连最胆小的小八都出来了。”
“这不怪你。九缺其一，本就不是圆满之道，若是有空了，就找机会把外面那条尾巴寻回吧，免得节外生枝。”
……
苏明和姜萤逛完回府时，天色已经渐暗。
他在府中告别姜萤，哼着小曲回屋，没想到刚推开门，便看到一个身穿青衣的公子哥坐在茶桌边上，小口品着手中的清茶。
正是大哥苏元。
“苏元？”苏明眉头一皱，问道，“你不在自己房里待着，跑到我这做什么？”
苏元不答，慢悠悠品完杯中的茶，这才轻轻摇了摇头，神色中似有叹息：
“今天的事，你做得有点莽撞了。”
……什么？
苏明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皱起眉头反问：“苏元，你监视我？”
“呵。”苏元口中漏出一声轻笑，“小小一座青阳城，哪里没有家里的耳目，还用得着为兄监视你？”
“照你这么说，青阳城中事无大小，都逃不过你苏元的法眼咯？”
苏明沉默片刻，直截了当地反问道：“那怎么没见你提前把剑宗那两人解决掉，反而让人家跟踪我们到妙树楼里去了？”
“怎么，你好像很不满？”
苏元抬起眸子，露出一抹邪异的笑，一字一顿。
巨大的压力骤然升起，苏明忍不住缩缩脖子，故作镇定地喊道：“苏元，你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给咱们苏三公子一个提醒。今天你能逢凶化吉，只是因为你是苏明，是苏家之后，是当朝相国的第三子。”
说到这里，苏元直直盯着苏明的双眼，仿佛要刺探他内心深处的想法：“而不是因为你是你。”
“什么……意思？”感受到巨大的心理压力，苏明的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呵。”
苏元冷笑一声，淡淡开口：
“还没发现么？自从你能修炼开始，是不是有点目中无人了？”
“换句话说，没了苏家，父亲依旧是大乾相国，我依旧是监天司司察，苏墨也还是神机楼首席，但你苏明呢？”
“没了苏家，你苏明还剩下什么？”
苏明呆住了，无声地张了张嘴：
“我……”
“苏明，你听着。”
苏元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修炼一途绝非儿戏，先前你身无修为，将你护在羽翼下自然是父兄的责任所在，但你现在已经踏上修炼之途，如此心性如此行事，难道指望我们保护你一辈子？”
“还是说，你觉得姜萤能保你一辈子？”
苏明心中一震，忙道：“不是的……”
“那你告诉我，今日之事，你错在哪里？”
苏明张张嘴，努力回忆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半晌才反思道：
“剑宗那两人动手时，我不该打草惊蛇。姜萤是剑宗传人，她们不会伤其性命，家里也不可能看着她们把姜萤带走，所以姜萤其实并没有危险，是我……是我太想当然了。”
“对，但不全对。”苏元轻轻摇头，“我若是你，在学完剑法修行有成之前，绝不会带姜萤踏出苏府半步。”
这……
苏明当局者迷，听了这话后立刻也反应过来。
晨间，苏元还特意叮嘱他剑宗之事，但他转头便带姜萤出了门。
甚至在发生冲突后，他仍旧带着姜萤在城中逛了半天，直到天黑才回府。
可见他确实丝毫没把剑宗放在心上。
然而，那可是整个九州都排得上号的大宗门，便是他爹苏临也不敢轻视。
想到这里，苏明心中升起一阵后怕。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真如苏元所说，在得知自己能够修炼之后，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
见他陷入沉思，苏元意识到火候已经足够，于是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为兄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向外走去，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对了，剑宗那两人，为兄已经亲自审了。”
“她们已向宗门传书，怀疑咱们府上藏有剑宗传人，但苦于没有证据，这才以身犯险，潜入青阳城。”
“她们和宗内同门约定以三日为期，每三日传讯一次，若是传讯断了，便代表她们身陷囹圄，剑宗会安排高手亲自来青州拿人。”
“今日，恰好是第三日。”
听了这话，苏明心中一惊，连忙回头看去。
只见苏元背着身子，一边摆手一边向外走去：
“不必担心，为兄大不了在青州多留几天。帝京那边有你二哥帮衬，耽搁不了什么。”
“只是，为兄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帮你擦屁股。”
这便是有人类禁区之称的“南疆”。
相传，远古仙民推翻天庭后，天庭的遗址自九天而落，最终便坠落于南疆某处，残存的妖族便聚居于此，世代供奉。
久而久之，也就在南疆深处形成了一股不逊于大乾的势力。
大乾一般称之为“南疆妖国”，而在南疆众妖的口中，它却有着另外一个名字——
万妖祖庭。
这一日，万妖祖庭至高处的宫殿中，一位白发、白眉、白衣的女子慵懒地斜卧在王座之上，单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大大的狐耳微动，九条蓬松柔软的尾巴垫在她的身后和身下，赫然便是一只世所罕见的九尾天狐！
时值黄昏，小半个红日已经沉下山头，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九尾天狐身上，将她身上的纯白染成金红相间的华丽色彩，构成一幅令人舒适的图景。
忽然，沉稳的女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女王陛下，月公主到了。”
“让她进来吧。”
话音落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一样的狐耳狐尾，一身纯白。
不同的是，她背后的尾巴并非九之极数，而是八条。
端着端庄的姿态，月公主慢慢走到殿中，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
“月儿，见过母王。”
朝着王座的方向，月公主深深行了一礼：“听说母王找我？”
“起来吧，月儿。”狐女王微微睁开眸子，“先前交给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按母王的吩咐，月儿已经用入梦术暗示他们，那些人类近几日应该就会重新调查灵州那桩案子了。”
月公主低头答完，又壮着胆子问道：“只是，月儿不懂，咱们为什么要把人类引来，让他们插手祖庭的事？”
“你还小，有些事，过早知道反而不好。”狐女王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你只要知道，这都是为了我族的未来。”
月公主连忙把头埋得更低：“母王教训的是，是月儿多嘴了。”
“无妨。”
狐女王抬起眸子，打量了月公主一下，脸上忽然带上一丝笑意：“这几日，你的尾巴又开始吵闹了？”
“是。”月公主的语气忽然变弱，“自从那天尾巴丢了一次，月儿便感到有些难以控制她们，今天就连最胆小的小八都出来了。”
“这不怪你。九缺其一，本就不是圆满之道，若是有空了，就找机会把外面那条尾巴寻回吧，免得节外生枝。”
……
苏明和姜萤逛完回府时，天色已经渐暗。
他在府中告别姜萤，哼着小曲回屋，没想到刚推开门，便看到一个身穿青衣的公子哥坐在茶桌边上，小口品着手中的清茶。
正是大哥苏元。
“苏元？”苏明眉头一皱，问道，“你不在自己房里待着，跑到我这做什么？”
苏元不答，慢悠悠品完杯中的茶，这才轻轻摇了摇头，神色中似有叹息：
“今天的事，你做得有点莽撞了。”
……什么？
苏明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皱起眉头反问：“苏元，你监视我？”
“呵。”苏元口中漏出一声轻笑，“小小一座青阳城，哪里没有家里的耳目，还用得着为兄监视你？”
“照你这么说，青阳城中事无大小，都逃不过你苏元的法眼咯？”
苏明沉默片刻，直截了当地反问道：“那怎么没见你提前把剑宗那两人解决掉，反而让人家跟踪我们到妙树楼里去了？”
“怎么，你好像很不满？”
苏元抬起眸子，露出一抹邪异的笑，一字一顿。
巨大的压力骤然升起，苏明忍不住缩缩脖子，故作镇定地喊道：“苏元，你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给咱们苏三公子一个提醒。今天你能逢凶化吉，只是因为你是苏明，是苏家之后，是当朝相国的第三子。”
说到这里，苏元直直盯着苏明的双眼，仿佛要刺探他内心深处的想法：“而不是因为你是你。”
“什么……意思？”感受到巨大的心理压力，苏明的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呵。”
苏元冷笑一声，淡淡开口：
“还没发现么？自从你能修炼开始，是不是有点目中无人了？”
“换句话说，没了苏家，父亲依旧是大乾相国，我依旧是监天司司察，苏墨也还是神机楼首席，但你苏明呢？”
“没了苏家，你苏明还剩下什么？”
苏明呆住了，无声地张了张嘴：
“我……”
“苏明，你听着。”
苏元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修炼一途绝非儿戏，先前你身无修为，将你护在羽翼下自然是父兄的责任所在，但你现在已经踏上修炼之途，如此心性如此行事，难道指望我们保护你一辈子？”
“还是说，你觉得姜萤能保你一辈子？”
苏明心中一震，忙道：“不是的……”
“那你告诉我，今日之事，你错在哪里？”
苏明张张嘴，努力回忆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半晌才反思道：
“剑宗那两人动手时，我不该打草惊蛇。姜萤是剑宗传人，她们不会伤其性命，家里也不可能看着她们把姜萤带走，所以姜萤其实并没有危险，是我……是我太想当然了。”
“对，但不全对。”苏元轻轻摇头，“我若是你，在学完剑法修行有成之前，绝不会带姜萤踏出苏府半步。”
这……
苏明当局者迷，听了这话后立刻也反应过来。
晨间，苏元还特意叮嘱他剑宗之事，但他转头便带姜萤出了门。
甚至在发生冲突后，他仍旧带着姜萤在城中逛了半天，直到天黑才回府。
可见他确实丝毫没把剑宗放在心上。
然而，那可是整个九州都排得上号的大宗门，便是他爹苏临也不敢轻视。
想到这里，苏明心中升起一阵后怕。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真如苏元所说，在得知自己能够修炼之后，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
见他陷入沉思，苏元意识到火候已经足够，于是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为兄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向外走去，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对了，剑宗那两人，为兄已经亲自审了。”
“她们已向宗门传书，怀疑咱们府上藏有剑宗传人，但苦于没有证据，这才以身犯险，潜入青阳城。”
“她们和宗内同门约定以三日为期，每三日传讯一次，若是传讯断了，便代表她们身陷囹圄，剑宗会安排高手亲自来青州拿人。”
“今日，恰好是第三日。”
听了这话，苏明心中一惊，连忙回头看去。
只见苏元背着身子，一边摆手一边向外走去：
“不必担心，为兄大不了在青州多留几天。帝京那边有你二哥帮衬，耽搁不了什么。”
“只是，为兄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帮你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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