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老兵不死
开泰四十二年，六月九日
上京城，外城，工部家属小区
张绪刚走到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掏出钥匙开门，就听到门内传来女儿兴奋的尖叫声。
“什么事这么高兴？”
打开房门，张绪边换拖鞋边问道。
张姝怡正拿着一张红色的纸片在客厅蹦蹦跳跳，张绪的夫人一脸无奈的坐在沙发上。
“你女儿刚收到忠福公府小侯爷冠礼的请柬，高兴得快疯了。”
“哦？”张绪有点奇怪：“淑怡，拿给我看看。”
这几日，随着周尔溯冠礼请柬的发出，整个上京城暗地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一来，因为前些日子娱乐杂志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了周尔溯的存在和身份，以忠福公府的地位，居然这么大张旗鼓的广邀宾朋，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二来，对于很多收到请柬的下层官员来说，平日可望不可及的朝廷勋贵大员居然会知道自己，还送来请柬，自然受宠若惊，真真让人意外。
对此，大家也产生了诸多猜测，尤其是有些相熟的官员收到请柬后，互相交流，发现自己家都有已过及笄之年的女儿，于是传出了一个猜测“忠福公府是在为小侯爷物色良配”？
这种极具热点的新闻，自然引得一众媒体眼红，可惜《大明娱乐周刊》王崇德前车之鉴不远，忠福公府亲自下场，联合商业巨头腾达集团，一套合规合法的组合拳，数天之内，直接将杂志公司换了主人，还让王崇德锒铛入狱。
立威的效果极其明显，后果就是这次周尔溯冠礼的事件，到现在也没有一家私媒敢报道，而大明的官媒自然不可能报道那些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所以普通民众对此还一无所知。
张姝怡不情不愿的将请柬递给张绪，张绪接过后，仔细端详。
请柬是大红色，所用纸张极有质感，触手居然感到一丝温润，比一般的纸厚重上不少，翻开之后，全部是手书文字，开头第一句。
【送呈张员外郎绪台启…】
“淑怡。”浏览一遍内容后，张绪一边心中暗叹字写得好，一边调笑在旁边乐的合不拢嘴的女儿：“这请柬明明是邀请我，你在高兴什么？”
“谁说的！”张姝怡急了：“我看过了，里面明明写的是全福，是邀请我们一家的意思！”
“是吗？”张绪故作才注意到，又接着说道：“那时间是周二，你还要上课，也去不了啊！”
“请假！我要请假！”张姝怡气鼓鼓地一把抢过请柬：“如果你不让我去，这次期末考试你就等着收到零分的卷子吧！”
“行了行了！”张绪夫人在一旁打圆场：“你就别逗淑怡了。淑怡，妈妈到时帮你请假！”
“倒是你。”张绪夫人看向张绪：“你那天怎么办？能请假吗？”
“不能也能了。”张绪摇头苦笑：“这几日工部也有不少人收到请柬，都请假了，别说我的上官，郎中大人，就算是尚书大人也不会在这事上卡着的。”
“好耶！”张姝怡兴奋地大叫一声。
[也不知道传闻是真是假……如果忠福公府真有为小侯爷谋姻缘的意思……我家淑怡……]
浮想联翩的张绪扭头看到张牙舞爪的自家女儿，一下清醒了。
[算了算了……她应该没有这个福分……]
相似的情况在上京城各处上演。
经过周习文的脑洞大开，姜淑的不遗余力，周国忠的雷厉风行，周国孝的亲历亲为，周家上下众志成城团结一心，成功的让周尔溯的冠礼成为了另一种意义上万众瞩目的盛事。
“双儿，疼疼疼……腰这个位置轻点儿。”
身为事件中心的周尔溯，结束了今天的外功修炼，此刻正赤裸上身躺在床上，痛并快乐着，接受双儿的按摩理疗。
“对不起，少爷！”
双儿一边道歉，一边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有了动力以后，这几天周尔溯一直勤修不殆，一点懒都没偷，手游玩得少了，《乱世决》更是碰都没碰，毕竟天天被虐菜，谁也受不了。
可能周尔溯确实天赋很高，本来以为要一个月才能入门的外功，在每日心无旁骛地勤修内功，加上双儿药酒按摩理疗的辅助，居然才一周多点时间，已经能磕磕绊绊打完一套动作，堪堪算是入门了。
“对了，双儿！”周尔溯突然想起来：“下周二就是我的冠礼，虽然你给我解释过，但具体的流程我还是不太清楚。”
“您不用担心。”双儿额头微微见汗，倒不是费力，主要是把握轻重需要集中注意力，颇费精神。
“二奶奶已经请了大明最厉害、最有名的礼仪公司，到时您只需要按着他们的指导做就行了。”
“哦……”周尔溯想了想：“说起来，从我醒过来，还从来没有去过郊外的庄子呢。”
“没关系，少爷！明天您过去就能看到了！后天早上的典礼，您需要提前一天去做些准备。”
“哦哦，那挺好。”周尔溯不再言语，闭目继续享受双儿的按摩。
-------------------------
开泰四十二年，六月十日
上京城外，忠福公府别院，门坊前。
[嚯！！这肌肉兄贵！]
刚刚下车的周尔溯，仰头看着帮他开门的王小山，轻吸一口凉气。
“小少爷！我是福伯的孙子，王小山。”
见周尔溯震惊的打量自己，王小山摸着头，露齿憨厚一笑，做了自我介绍。
“哈哈哈！”跟周尔溯一同前来的周国孝和尹名，下车后看到周尔溯的表情，不由得一起大笑。
“溯儿，小山于外功一道天赋异禀，这体型嘛却是没什么坏处的副作用。”
尹名笑了几声，解释道。
“你别看他外表威猛粗犷，其实性格淳厚善良，以后多接触几次你就知道了。”
周尔溯点点头。
[这外型，你说他力气不大我也不相信啊！]
“二老爷，尹将军。”王小山又向周国孝和尹名见了礼：“四维叔他们已经在演武场列队，正等着欢迎你们呢。”
“哦？”周国孝看向尹名，他这几日没有来过庄子上，虽然知道周习文的安排，却不甚清楚具体细节。
“之前按都督的吩咐，在庄子上抽了些人手组成安保队，这几日操练了一番。”尹名笑着解释：“不过列队欢迎这事我却不知，想是知道今日你和溯儿过来，提前展示一下吧。”
“那我们赶紧走吧。”周尔溯来到大明，还没有见过成建制的武者，之前听说庄子上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早就想看看了。
周国孝和尹名含笑点头，王小山赶紧在前方引路。
刚刚在门坊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前方不远的灰色高墙，按照要求，墙高三米，正中的大门高出一截，大概有四米多，宽也有将近四米，深将近两米，洞开的大门是厚重的红色木制，。
“这围墙和大门是上周花了四天才建好的，工部那几支建工可是累得够呛，日夜赶工。”
尹名边走边跟周国孝和周尔溯解释，让周尔溯不禁咂舌，再次被大明恐怖的建筑效率震撼。
穿过大门，自然就是宽阔平整的演武场，不过还来不及仔细环顾四周，周尔溯的目光就被正对面的军阵所吸引。
说是军阵可能也比较勉强，这方阵，横竖只有七人，一共四十九人，加上队列前单独站着的黄四维和李伟，总共也才五十一人，人数刚过普通百户队的一半。
他们毕竟都是已经退伍的老兵，大明军装是不能穿了，一身统一的灰黑色贴身制服却是这几日刚刚采购的一批。
这群老兵年纪最大的九十多，最小的也有六十多，大多须发皆白，不少还带着肉眼可见的残疾，而且高矮胖瘦各异，单看外表，说是一群老弱病残也不为过。
但周尔溯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意识这群老弱病残不简单。
要知道，从年纪上来讲，这些老兵都是从秦末混战一路尸山血海杀过来的，能够活到现在的可说是百不存一。
现在安静的站在周尔溯面前，虽然没有刻意散发杀气，但一小个军阵却仿佛有着千军万马的惨烈气势。
见到周尔溯一行人来到近前，黄四维右手一挥，跟身后的军阵一起发出整齐划一的嘹亮呼喊。
“欢迎二老爷！”
“欢迎小少爷！”
“欢迎尹护卫！”
看着一群老兵紧绷身体，面容沉静、目光坚毅地发出震天的呼喊声，周尔溯大受震撼，一股百战之师的气势扑面而来。
[就是这喊话的内容略为不搭……]
“见过二老爷，见过小少爷，尹护卫！”
喊话完毕，黄四维满脸笑意的上前来，一一跟周尔溯一行人打过招呼，为了印合周尔溯的身份，他把对周国忠周国孝兄弟的称呼从“少爷”改成了“老爷”。
“这几日，按照尹护卫定下的章程，我们这群老骨头好好操练了一番，倒是找回了点儿以前的精气神，看着总算有点模样了。”
“黄伯这话却是过谦了。”周国孝笑着回应，扭头跟身边的周尔溯介绍。
“这位是你爷爷麾下，大明中军的老人，姓黄名四维，溯儿你可以称他一声黄爷爷。当年他可是军中出了名的悍勇，人送匪号‘拼命四郎’！”
[就这脸上的疤也看得出来当年是有多猛啊……]
看到那道差点把脑袋斜分成两半的巨大伤疤，周尔溯肃然起敬，恭敬行礼。
“见过黄爷爷！”
“使不得使不得。”黄四维眉开眼笑的连连摆手：“小少爷叫我一声黄老头就可以了。”
“黄爷爷这话却是不妥！”周尔溯正色道。
“如果当年没有像黄爷爷一般的忠臣猛士浴血尽忠，哪有我们大明今日的太平盛世？”
“为未来奠基者，不可使其困顿于黑暗，为苍生奋进者，不可使其消逝于尘埃！”
“如果连黄爷爷您这样的开国将士都不尊敬，那岂不是成了数典忘祖之徒！”
“说得好！”周国孝在旁拍掌叫好，尹名也是眼睛一亮。
黄四维搓着手，对初次见面的周尔溯好感直接拉满
“想不到小少爷你不仅长得这么…这么俊，连话也说得这么好，听着我心里都暖洋洋的得劲。”
“哈哈哈哈！”身后的李伟也走上前来：“老黄你少说几句，赶紧让二老爷他们先进屋歇着，厨房那边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去准备午膳。”
“对对对。”黄四维连连点头，示意后方的军阵先散了，引着周国孝一行人就往正厅走去。
周尔溯这才有机会边走边环顾四周。虽然被围墙围了起来，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但围墙内的建筑面积已经让周尔溯咂舌。
“爹，明日我的冠礼就是在这儿举行吗？”
“是的，今晚你就先住这儿，你大伯安排了礼仪公司，下午会来布置场地，还有专人教授你，整个典礼的步骤内容。”
“哦……”
周尔溯点点头。
天上万里无云，太阳慢慢爬向正空。
[不知道明天是个什么天气……]
上京城，外城，工部家属小区
张绪刚走到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掏出钥匙开门，就听到门内传来女儿兴奋的尖叫声。
“什么事这么高兴？”
打开房门，张绪边换拖鞋边问道。
张姝怡正拿着一张红色的纸片在客厅蹦蹦跳跳，张绪的夫人一脸无奈的坐在沙发上。
“你女儿刚收到忠福公府小侯爷冠礼的请柬，高兴得快疯了。”
“哦？”张绪有点奇怪：“淑怡，拿给我看看。”
这几日，随着周尔溯冠礼请柬的发出，整个上京城暗地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一来，因为前些日子娱乐杂志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了周尔溯的存在和身份，以忠福公府的地位，居然这么大张旗鼓的广邀宾朋，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二来，对于很多收到请柬的下层官员来说，平日可望不可及的朝廷勋贵大员居然会知道自己，还送来请柬，自然受宠若惊，真真让人意外。
对此，大家也产生了诸多猜测，尤其是有些相熟的官员收到请柬后，互相交流，发现自己家都有已过及笄之年的女儿，于是传出了一个猜测“忠福公府是在为小侯爷物色良配”？
这种极具热点的新闻，自然引得一众媒体眼红，可惜《大明娱乐周刊》王崇德前车之鉴不远，忠福公府亲自下场，联合商业巨头腾达集团，一套合规合法的组合拳，数天之内，直接将杂志公司换了主人，还让王崇德锒铛入狱。
立威的效果极其明显，后果就是这次周尔溯冠礼的事件，到现在也没有一家私媒敢报道，而大明的官媒自然不可能报道那些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所以普通民众对此还一无所知。
张姝怡不情不愿的将请柬递给张绪，张绪接过后，仔细端详。
请柬是大红色，所用纸张极有质感，触手居然感到一丝温润，比一般的纸厚重上不少，翻开之后，全部是手书文字，开头第一句。
【送呈张员外郎绪台启…】
“淑怡。”浏览一遍内容后，张绪一边心中暗叹字写得好，一边调笑在旁边乐的合不拢嘴的女儿：“这请柬明明是邀请我，你在高兴什么？”
“谁说的！”张姝怡急了：“我看过了，里面明明写的是全福，是邀请我们一家的意思！”
“是吗？”张绪故作才注意到，又接着说道：“那时间是周二，你还要上课，也去不了啊！”
“请假！我要请假！”张姝怡气鼓鼓地一把抢过请柬：“如果你不让我去，这次期末考试你就等着收到零分的卷子吧！”
“行了行了！”张绪夫人在一旁打圆场：“你就别逗淑怡了。淑怡，妈妈到时帮你请假！”
“倒是你。”张绪夫人看向张绪：“你那天怎么办？能请假吗？”
“不能也能了。”张绪摇头苦笑：“这几日工部也有不少人收到请柬，都请假了，别说我的上官，郎中大人，就算是尚书大人也不会在这事上卡着的。”
“好耶！”张姝怡兴奋地大叫一声。
[也不知道传闻是真是假……如果忠福公府真有为小侯爷谋姻缘的意思……我家淑怡……]
浮想联翩的张绪扭头看到张牙舞爪的自家女儿，一下清醒了。
[算了算了……她应该没有这个福分……]
相似的情况在上京城各处上演。
经过周习文的脑洞大开，姜淑的不遗余力，周国忠的雷厉风行，周国孝的亲历亲为，周家上下众志成城团结一心，成功的让周尔溯的冠礼成为了另一种意义上万众瞩目的盛事。
“双儿，疼疼疼……腰这个位置轻点儿。”
身为事件中心的周尔溯，结束了今天的外功修炼，此刻正赤裸上身躺在床上，痛并快乐着，接受双儿的按摩理疗。
“对不起，少爷！”
双儿一边道歉，一边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有了动力以后，这几天周尔溯一直勤修不殆，一点懒都没偷，手游玩得少了，《乱世决》更是碰都没碰，毕竟天天被虐菜，谁也受不了。
可能周尔溯确实天赋很高，本来以为要一个月才能入门的外功，在每日心无旁骛地勤修内功，加上双儿药酒按摩理疗的辅助，居然才一周多点时间，已经能磕磕绊绊打完一套动作，堪堪算是入门了。
“对了，双儿！”周尔溯突然想起来：“下周二就是我的冠礼，虽然你给我解释过，但具体的流程我还是不太清楚。”
“您不用担心。”双儿额头微微见汗，倒不是费力，主要是把握轻重需要集中注意力，颇费精神。
“二奶奶已经请了大明最厉害、最有名的礼仪公司，到时您只需要按着他们的指导做就行了。”
“哦……”周尔溯想了想：“说起来，从我醒过来，还从来没有去过郊外的庄子呢。”
“没关系，少爷！明天您过去就能看到了！后天早上的典礼，您需要提前一天去做些准备。”
“哦哦，那挺好。”周尔溯不再言语，闭目继续享受双儿的按摩。
-------------------------
开泰四十二年，六月十日
上京城外，忠福公府别院，门坊前。
[嚯！！这肌肉兄贵！]
刚刚下车的周尔溯，仰头看着帮他开门的王小山，轻吸一口凉气。
“小少爷！我是福伯的孙子，王小山。”
见周尔溯震惊的打量自己，王小山摸着头，露齿憨厚一笑，做了自我介绍。
“哈哈哈！”跟周尔溯一同前来的周国孝和尹名，下车后看到周尔溯的表情，不由得一起大笑。
“溯儿，小山于外功一道天赋异禀，这体型嘛却是没什么坏处的副作用。”
尹名笑了几声，解释道。
“你别看他外表威猛粗犷，其实性格淳厚善良，以后多接触几次你就知道了。”
周尔溯点点头。
[这外型，你说他力气不大我也不相信啊！]
“二老爷，尹将军。”王小山又向周国孝和尹名见了礼：“四维叔他们已经在演武场列队，正等着欢迎你们呢。”
“哦？”周国孝看向尹名，他这几日没有来过庄子上，虽然知道周习文的安排，却不甚清楚具体细节。
“之前按都督的吩咐，在庄子上抽了些人手组成安保队，这几日操练了一番。”尹名笑着解释：“不过列队欢迎这事我却不知，想是知道今日你和溯儿过来，提前展示一下吧。”
“那我们赶紧走吧。”周尔溯来到大明，还没有见过成建制的武者，之前听说庄子上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早就想看看了。
周国孝和尹名含笑点头，王小山赶紧在前方引路。
刚刚在门坊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前方不远的灰色高墙，按照要求，墙高三米，正中的大门高出一截，大概有四米多，宽也有将近四米，深将近两米，洞开的大门是厚重的红色木制，。
“这围墙和大门是上周花了四天才建好的，工部那几支建工可是累得够呛，日夜赶工。”
尹名边走边跟周国孝和周尔溯解释，让周尔溯不禁咂舌，再次被大明恐怖的建筑效率震撼。
穿过大门，自然就是宽阔平整的演武场，不过还来不及仔细环顾四周，周尔溯的目光就被正对面的军阵所吸引。
说是军阵可能也比较勉强，这方阵，横竖只有七人，一共四十九人，加上队列前单独站着的黄四维和李伟，总共也才五十一人，人数刚过普通百户队的一半。
他们毕竟都是已经退伍的老兵，大明军装是不能穿了，一身统一的灰黑色贴身制服却是这几日刚刚采购的一批。
这群老兵年纪最大的九十多，最小的也有六十多，大多须发皆白，不少还带着肉眼可见的残疾，而且高矮胖瘦各异，单看外表，说是一群老弱病残也不为过。
但周尔溯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意识这群老弱病残不简单。
要知道，从年纪上来讲，这些老兵都是从秦末混战一路尸山血海杀过来的，能够活到现在的可说是百不存一。
现在安静的站在周尔溯面前，虽然没有刻意散发杀气，但一小个军阵却仿佛有着千军万马的惨烈气势。
见到周尔溯一行人来到近前，黄四维右手一挥，跟身后的军阵一起发出整齐划一的嘹亮呼喊。
“欢迎二老爷！”
“欢迎小少爷！”
“欢迎尹护卫！”
看着一群老兵紧绷身体，面容沉静、目光坚毅地发出震天的呼喊声，周尔溯大受震撼，一股百战之师的气势扑面而来。
[就是这喊话的内容略为不搭……]
“见过二老爷，见过小少爷，尹护卫！”
喊话完毕，黄四维满脸笑意的上前来，一一跟周尔溯一行人打过招呼，为了印合周尔溯的身份，他把对周国忠周国孝兄弟的称呼从“少爷”改成了“老爷”。
“这几日，按照尹护卫定下的章程，我们这群老骨头好好操练了一番，倒是找回了点儿以前的精气神，看着总算有点模样了。”
“黄伯这话却是过谦了。”周国孝笑着回应，扭头跟身边的周尔溯介绍。
“这位是你爷爷麾下，大明中军的老人，姓黄名四维，溯儿你可以称他一声黄爷爷。当年他可是军中出了名的悍勇，人送匪号‘拼命四郎’！”
[就这脸上的疤也看得出来当年是有多猛啊……]
看到那道差点把脑袋斜分成两半的巨大伤疤，周尔溯肃然起敬，恭敬行礼。
“见过黄爷爷！”
“使不得使不得。”黄四维眉开眼笑的连连摆手：“小少爷叫我一声黄老头就可以了。”
“黄爷爷这话却是不妥！”周尔溯正色道。
“如果当年没有像黄爷爷一般的忠臣猛士浴血尽忠，哪有我们大明今日的太平盛世？”
“为未来奠基者，不可使其困顿于黑暗，为苍生奋进者，不可使其消逝于尘埃！”
“如果连黄爷爷您这样的开国将士都不尊敬，那岂不是成了数典忘祖之徒！”
“说得好！”周国孝在旁拍掌叫好，尹名也是眼睛一亮。
黄四维搓着手，对初次见面的周尔溯好感直接拉满
“想不到小少爷你不仅长得这么…这么俊，连话也说得这么好，听着我心里都暖洋洋的得劲。”
“哈哈哈哈！”身后的李伟也走上前来：“老黄你少说几句，赶紧让二老爷他们先进屋歇着，厨房那边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去准备午膳。”
“对对对。”黄四维连连点头，示意后方的军阵先散了，引着周国孝一行人就往正厅走去。
周尔溯这才有机会边走边环顾四周。虽然被围墙围了起来，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但围墙内的建筑面积已经让周尔溯咂舌。
“爹，明日我的冠礼就是在这儿举行吗？”
“是的，今晚你就先住这儿，你大伯安排了礼仪公司，下午会来布置场地，还有专人教授你，整个典礼的步骤内容。”
“哦……”
周尔溯点点头。
天上万里无云，太阳慢慢爬向正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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