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后手与混乱
黑色令牌不大，却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场内场外顿时变得嘈杂起来。
“居然是天官大人？”
“这是斩妖司的身份令牌，哪怕是最低级别的斩妖使，官身也等同于八品，丁家要杀死朝廷命官吗？”
“难怪这人敢和丁家作对，竟然还有这一层身份。”
“有好戏看喽……”
听到围观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陈洛咧开嘴，再度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敢杀我么？”
赵拂春的手掌悬停于半空之中，神色几经变幻，最终还是没能拍将下去。
他扭头望向丁满志，似乎在征询对方的意见，而此时后者，心中同样生出了不少波澜。
也不知手底下的人，究竟是怎么做事的，抓人竟然抓到了斩妖司的头上！
他哪里知道，陈洛数日之前，的的确确只是一介泼皮而已。
不过事已至此，纠结这些也是无用，作为丁家明面上的下一代继承者，丁满志也非等闲之辈。
略微思忖后，他当即作下决断。
丁家是不敢当着天下人的面杀死一位朝廷命官，更何况对方还是斩妖司之人。
但倘若，对方的身份，是假的呢？
“哼！”
“小小泼皮，胆大包天，明明是你自己将亲妹卖与我丁家作祭，如今反悔不说，还敢冒充斩妖使，如此蛊惑人心，意欲何为？”
“破坏河祭，引得河伯迁怒，整个长宁县都会招致祸患。”
“再让我丁家与斩妖司产生嫌隙，你好大的胆子，留你不得，赵管事还不动手，诛杀此獠！”
三言两语，丁满志便将过错尽数推到了陈洛身上。
如此这般，就有了动手的由头，哪怕之后斩妖司怪罪下来，人都死了，又能如何？
“哈哈哈，不愧是丁家之人，这等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的话也说得出口？”
“这天底下，谁敢伪造斩妖司令牌，陈某现在倒是怀疑，你丁家早已和妖族勾结，意图残害我长宁县无辜忠良。”
“否则的话，就凭丁家势力，怎么可能让丁家幼子被河妖掳去，这分明就是你丁家的阴谋。”
“你现在杀我，恰恰便是心中有鬼，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替我作证，你怀疑这令牌是假，斩妖司典吏周颉大人就在司衙之中，你敢请他来验明我陈洛的正身吗？”
“敢是不敢？”
陈洛昂首挺胸，一言一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得在场之人不住点头。
“说得有几分道理，究竟是真是假，让斩妖司的人一验便知。”
“丁家不会真和妖怪勾结吧？”
“难说得很，谁知道丁家小少爷是不是真的被河妖抓走了？”
“沟槽的丁家，欺行霸市，平日里胡作非为惯了，早晚要遭报应，这丁满志满嘴胡话，大家不要听他信口开河。”
“就是就是，我可以作证，这丁满志是个畜生，去年腊月初九，他在红鹊楼喝得酩酊大醉，兽性大发后，竟然将那六十岁乞丐老翁活活奸污致死，真不是个人呐！”
“丁满志，我日你先人。”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
“啧啧啧，难怪丁大少年满三十还未婚配，竟有此等恶癖！”
“呕～”
人群里，不知谁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通，霎时间众人看向丁满志的目光，皆是变得微妙起来。
“敢污本少名声，找死不成？”
感受到各种鄙夷，愤恨，还有厌恶的目光投诸在自己身上，丁满志被气得面色铁青，视线在人群中来回搜索，似乎想找到起哄者的身影。
然而眼下城门口百姓越积攒越多，人头攒动，摩肩擦踵，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他哪里找得到人？
陈洛暗中给阿贵点了个赞，借机煽风点火。
“不管丁家是否和妖怪勾结，但你们强取豪夺，掳走城中少男少女是真，丁家作为本县豪强，面对妖族威胁，不但不想着反抗，反而将屠刀伸向同族，如此行径，实在是令人不耻！”
“今日我陈洛，就算不为了自家妹子，也会为了其他枉死之人出头。”
“哪怕付出性命，也要阻止这场有违天道人伦的活祭，诸位同胞袍泽，乡里乡亲们，难道你们忍心看着这些年幼的孩子，被丁家丢到河里，让妖怪活生生吃掉吗？”
“需知，他们之今朝，便是你我的明日呀！”
“跟我一起，打倒丁家……”
“丁家不仁，以我等为刍狗，打倒丁家，阻止河祭。”
“打倒丁家，阻止河祭……”
“他妈的，讨个彩头都要挨打，我跟他们拼啦！”
人群中，不知谁人，将手里半个脏兮兮的馒头扔向了丁家之人。
然后是烂菜叶，臭鸡蛋，砖头等物。
一开始不少围观群众还未动手，有心闪避，结果丁家护院喽啰，包括武者的反击，却殃及池鱼，将不少无辜看客打伤。
这犹如导火索一般，瞬间引爆了全场。
“哎哟！”
“别伤到我的孩子……”
“恁你娘的，丁家人就了不起吗？”
“打死这些狗娘养没良心的。”
“怕他们作甚，五十个人，还能对付得了咱们这么多人吗？”
“都让开都让开，泔水来咯！”
人群后方，七八名乞丐，推着三辆臭气熏天的泔水车，从东西北三个方向，朝着丁家行伍疾驰而来，众人唯恐避之不及。
“都疯了，都疯了！”
“拦下他们，赵管事，快来保护本公子。”
“刘胜，你赶紧回府，召集人手，今天不杀掉此人，本公子决不罢休！”
丁满志一面发号施令，一面狼狈的往车厢中钻去。
赵拂春见状，心中无奈，一掌击向陈洛，而后反身扑向人群。
陈洛双臂交叉护于胸前，仍是被打得吐血翻飞，勉强止住身形后，捡起长刀，跌跌撞撞朝抬架奔去。
那些力夫本就不是丁家之人，见他持刀挥来，立刻作鸟兽散。
三两刀砍断红绫，见小葵只是面色激动却无动作，他立刻明白缘由，运转气劲，将众人身上钳制一一解开。
“快逃命吧！”
“哥，你怎么这么傻？”
陈葵见他浑身染血，当即流泪哭喊，伸出双臂，死死的抱住了他。
“小葵，大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先别其他的，赶紧跟我走！”
陈洛此刻受了些伤，但仍保有大部分力量。
不多时，前来阻拦的丁家武者，几乎都被他打伤打死，失去战力。
而另外一边，丁家也杀了不少闹事的百姓，大部分人被鲜血一激，全都清醒过来，四散而逃。
可就在陈洛准备拉着妹妹逃离之际，身后却传来山呼海啸之声，他当即面色一变。
只见长街巷尾，众多身穿丁家袍服之人，手持利刃，奔杀了过来。
丁家府上的援手，到了。
情势于此刻，再度变得危急万分。
场内场外顿时变得嘈杂起来。
“居然是天官大人？”
“这是斩妖司的身份令牌，哪怕是最低级别的斩妖使，官身也等同于八品，丁家要杀死朝廷命官吗？”
“难怪这人敢和丁家作对，竟然还有这一层身份。”
“有好戏看喽……”
听到围观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陈洛咧开嘴，再度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敢杀我么？”
赵拂春的手掌悬停于半空之中，神色几经变幻，最终还是没能拍将下去。
他扭头望向丁满志，似乎在征询对方的意见，而此时后者，心中同样生出了不少波澜。
也不知手底下的人，究竟是怎么做事的，抓人竟然抓到了斩妖司的头上！
他哪里知道，陈洛数日之前，的的确确只是一介泼皮而已。
不过事已至此，纠结这些也是无用，作为丁家明面上的下一代继承者，丁满志也非等闲之辈。
略微思忖后，他当即作下决断。
丁家是不敢当着天下人的面杀死一位朝廷命官，更何况对方还是斩妖司之人。
但倘若，对方的身份，是假的呢？
“哼！”
“小小泼皮，胆大包天，明明是你自己将亲妹卖与我丁家作祭，如今反悔不说，还敢冒充斩妖使，如此蛊惑人心，意欲何为？”
“破坏河祭，引得河伯迁怒，整个长宁县都会招致祸患。”
“再让我丁家与斩妖司产生嫌隙，你好大的胆子，留你不得，赵管事还不动手，诛杀此獠！”
三言两语，丁满志便将过错尽数推到了陈洛身上。
如此这般，就有了动手的由头，哪怕之后斩妖司怪罪下来，人都死了，又能如何？
“哈哈哈，不愧是丁家之人，这等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的话也说得出口？”
“这天底下，谁敢伪造斩妖司令牌，陈某现在倒是怀疑，你丁家早已和妖族勾结，意图残害我长宁县无辜忠良。”
“否则的话，就凭丁家势力，怎么可能让丁家幼子被河妖掳去，这分明就是你丁家的阴谋。”
“你现在杀我，恰恰便是心中有鬼，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替我作证，你怀疑这令牌是假，斩妖司典吏周颉大人就在司衙之中，你敢请他来验明我陈洛的正身吗？”
“敢是不敢？”
陈洛昂首挺胸，一言一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得在场之人不住点头。
“说得有几分道理，究竟是真是假，让斩妖司的人一验便知。”
“丁家不会真和妖怪勾结吧？”
“难说得很，谁知道丁家小少爷是不是真的被河妖抓走了？”
“沟槽的丁家，欺行霸市，平日里胡作非为惯了，早晚要遭报应，这丁满志满嘴胡话，大家不要听他信口开河。”
“就是就是，我可以作证，这丁满志是个畜生，去年腊月初九，他在红鹊楼喝得酩酊大醉，兽性大发后，竟然将那六十岁乞丐老翁活活奸污致死，真不是个人呐！”
“丁满志，我日你先人。”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
“啧啧啧，难怪丁大少年满三十还未婚配，竟有此等恶癖！”
“呕～”
人群里，不知谁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通，霎时间众人看向丁满志的目光，皆是变得微妙起来。
“敢污本少名声，找死不成？”
感受到各种鄙夷，愤恨，还有厌恶的目光投诸在自己身上，丁满志被气得面色铁青，视线在人群中来回搜索，似乎想找到起哄者的身影。
然而眼下城门口百姓越积攒越多，人头攒动，摩肩擦踵，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他哪里找得到人？
陈洛暗中给阿贵点了个赞，借机煽风点火。
“不管丁家是否和妖怪勾结，但你们强取豪夺，掳走城中少男少女是真，丁家作为本县豪强，面对妖族威胁，不但不想着反抗，反而将屠刀伸向同族，如此行径，实在是令人不耻！”
“今日我陈洛，就算不为了自家妹子，也会为了其他枉死之人出头。”
“哪怕付出性命，也要阻止这场有违天道人伦的活祭，诸位同胞袍泽，乡里乡亲们，难道你们忍心看着这些年幼的孩子，被丁家丢到河里，让妖怪活生生吃掉吗？”
“需知，他们之今朝，便是你我的明日呀！”
“跟我一起，打倒丁家……”
“丁家不仁，以我等为刍狗，打倒丁家，阻止河祭。”
“打倒丁家，阻止河祭……”
“他妈的，讨个彩头都要挨打，我跟他们拼啦！”
人群中，不知谁人，将手里半个脏兮兮的馒头扔向了丁家之人。
然后是烂菜叶，臭鸡蛋，砖头等物。
一开始不少围观群众还未动手，有心闪避，结果丁家护院喽啰，包括武者的反击，却殃及池鱼，将不少无辜看客打伤。
这犹如导火索一般，瞬间引爆了全场。
“哎哟！”
“别伤到我的孩子……”
“恁你娘的，丁家人就了不起吗？”
“打死这些狗娘养没良心的。”
“怕他们作甚，五十个人，还能对付得了咱们这么多人吗？”
“都让开都让开，泔水来咯！”
人群后方，七八名乞丐，推着三辆臭气熏天的泔水车，从东西北三个方向，朝着丁家行伍疾驰而来，众人唯恐避之不及。
“都疯了，都疯了！”
“拦下他们，赵管事，快来保护本公子。”
“刘胜，你赶紧回府，召集人手，今天不杀掉此人，本公子决不罢休！”
丁满志一面发号施令，一面狼狈的往车厢中钻去。
赵拂春见状，心中无奈，一掌击向陈洛，而后反身扑向人群。
陈洛双臂交叉护于胸前，仍是被打得吐血翻飞，勉强止住身形后，捡起长刀，跌跌撞撞朝抬架奔去。
那些力夫本就不是丁家之人，见他持刀挥来，立刻作鸟兽散。
三两刀砍断红绫，见小葵只是面色激动却无动作，他立刻明白缘由，运转气劲，将众人身上钳制一一解开。
“快逃命吧！”
“哥，你怎么这么傻？”
陈葵见他浑身染血，当即流泪哭喊，伸出双臂，死死的抱住了他。
“小葵，大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先别其他的，赶紧跟我走！”
陈洛此刻受了些伤，但仍保有大部分力量。
不多时，前来阻拦的丁家武者，几乎都被他打伤打死，失去战力。
而另外一边，丁家也杀了不少闹事的百姓，大部分人被鲜血一激，全都清醒过来，四散而逃。
可就在陈洛准备拉着妹妹逃离之际，身后却传来山呼海啸之声，他当即面色一变。
只见长街巷尾，众多身穿丁家袍服之人，手持利刃，奔杀了过来。
丁家府上的援手，到了。
情势于此刻，再度变得危急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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