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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风波暂定

    吃过粥饭,陈洛便如约前去拜访周颉。

    这十天下来,二人碰面数次,身份转换各有不同。

    从官与民,到同僚,各自勾心斗角,工于算计。

    再到对方仗义出手,帮自己化解危机,那一丝隔阂,最终在此刻消失不见。

    或者说,其实陈洛从来没有真正怪罪过周颉,这个世界本来就很残酷,没有谁会真正在意陌生人的性命。

    对方有不讲究的地方,也有讲究的地方,所以综合起来,老周算是半个讲究人。

    “周大人!”

    陈洛一见面,便郑重的行了个礼。

    周颉捻了捻胡须,笑道:“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你我皆为斩妖司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丁家再如何势大,焉能欺负到咱们头上?”

    “陈大人快快请坐,都是自家人,无须客气。”

    陈洛依言落座,两人又攀谈许久,期间问及丁家反应,包括叶无恨来头之类的问题,周颉也不遮遮掩掩,俱是告知。

    “丁家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不过这次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你也用不着担心,给他丁家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擅闯斩妖司府衙。”

    “至于那位的身份,沧海郡斩妖司总处左司首,比统领更高一级,名义上统管全郡十一县斩妖使。”

    “但实际上,只是个职称,斩妖司也不会因为需要管辖内务,去耽搁她的修炼。”

    “不过这并不代表,左司首没有实权,真有需要,她可以随时行使手中的权利。”

    周颉见陈洛目光有异,干笑了两声,解释道:

    “我自然是请不动这等大人物的,老夫原本的打算,是将郡府的一位故交番长请来,没想到在议事之时,恰好被那位听见,她便自作主张前来了,不过应当是顺路。”

    “至于内府的事情,待叶司首回来,你可以问问,斩妖使的身份,比老夫这典吏,在内府管用多了。”

    陈洛点点头,又寒暄一阵,便请辞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周颉神色变幻,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旁的季方喊了一声。

    “老爷?”

    周颉笑了笑。

    “季方啊,是不是想问,老爷我为何突然转了性子,肯为了此人连夜奔波,你呀,别看陈大人只是个泼皮出身。”

    “老夫敢断言,陈大人前途无量,你要多与他处好关系才是。”

    季方摇了摇头。

    “不,我倒认为,陈大人他是凶星降世。”

    ……

    回到房间,小葵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陈洛扯过塌上的薄毯,给她披上,自己则继续修炼。

    打开面板检视,所有功法武技,修炼进度皆有不同程度的增长,虽然比不上修为点直接晋升,但和日常打坐演练相比,效率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果然实战才是最好的老师,可惜惊雷刀与恶汉拳,皆是下乘武学,对于战力的提升,实在有限。”

    陈洛明显感觉得到,现在他所修行的武技,限制了他实力的发挥。

    若非如此,上午那些战斗,打起来会更加轻松。

    和卓武之流相比较,自己的气劲底蕴,明显深厚了不知多少,现在他已经将《万相引气决》从一流功法的层次,提升到了镇派绝学的高度。

    否则难以解释,光凭气劲底蕴,他便能够和二境武者抗衡的事实。

    如果不是因为功法强力,恐怕他连赵拂春一招都接不住,哪能周旋那么久的时间。

    内功心法对修炼者而言,乃是基础,犹如湖中之水,自身根骨资质,决定着湖的大小与上限。

    这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有的人湖大,有的人湖小,有的里面装的是琼浆玉液,有的装的是凉白开。

    真正对垒,方知其中差距。

    而武技功法,则是对敌手段,亦如泡茶的器具,质量参差不齐,泡出来的茶水味道,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自己眼下是什么样的状态呢?

    拥有堪比镇派绝学的内功心法,武技招式却不入流,就好比吕布骑狗,战斗力大打折扣。

    “如果给我同样厉害的武技,至少是一流级别,等我将修为境界提升到通幽境圆满,未必不能与赵拂春这等二境武者掰一掰手腕。”

    “越级战斗难如登天,只适用于庸才!”

    “这世上肯定有妖孽天才的……”

    陈洛想到了叶无恨,对方的年纪,看起来也就跟自己相差不多,却已在四境之上,脱离了武者范畴,跨入修炼者行列。

    这不是天才妖孽又是什么?

    “天关境强者,一言可定人生死。”

    “我虽然起步晚了些,可有这修行面板在手,一切未有定数。”

    “不过当下要紧之事,先养好伤再说。”

    陈洛继续运功疗伤。

    下午的饭食,依旧是清粥配咸菜,小葵吃得心满意足,陈洛却有些顶不住了。

    自从练武之后,他饭量日益增长,一大碗粥下去,跟没吃也差不多。

    眼下丁家那边情况未明,估摸着还要在外府住些时日,他没忍住,叫来了季方。

    “季兄弟,外府这伙食,的确差了些,陈某有伤在身,气血两虚,实在是……”

    季方恍然大悟,神色又有些尴尬。

    “外府平日间,就我常住,周大人与番役皆不在此,只偶尔用一用清粥糊口,忘了陈大人是武者,不过……”

    “不过什么?”

    陈洛追问道。

    季方吞吞吐吐:“司衙内不设餐补,季方只小小童生,又无俸禄,典吏大人每日仅给我三十文钱。”

    “这也太抠了!”,陈洛心中腹诽。

    一日三十文,一月才九百文,连一两银子都不到,难怪季方的日子,过得比此前的兄妹二人还苦。

    小葵出去作工,每日还能挣个五六十文呢?

    作为泼皮的陈洛虽然没有固定收入,但来钱的“门路”,也是不少的。

    季方肯定是个读书人,死要面子活受罪,陈洛也不拆穿,径直从怀中摸出一张面值二十两的银票。

    “这银票,季兄弟可拿去苏家的钱庄兑成现银,接下来半月,陈某与舍妹的吃穿用度,就全拜托你了,若是盈余,全归季兄弟自行处理。”

    “陈某就一个要求,每餐不得少于三菜一汤,起码两荤,可要得?”

    季方瞪大双眼,接过银票,连手都在抖。

    直到陈洛转身离开,他才如梦初醒,忽又有些后悔。

    “老爷那番说辞,更有道理,陈大人绝非什么凶星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