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预言的内容
莱泽星人的外貌和人类的区别不是很大，事实上他们看起来像是由石块堆积起来的人形物，只是皮肤有着固定的颜色，且其表面生长着凸起的尖刺。
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超出认知的长相就已经足够吓人了，何况是非人的生命体。
瘦高个已经被吓得晕死过去了，薛瑞被光芒包裹着，飘在天上，生死不明。
忍着伤痛的贾诚义反而挺坚强，躺在地上也不叫痛了，只死死地瞪着绑架他们的外星人。
“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
他的脸色称不上恐惧，甚至说只是有些恼怒，看着这里，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没想到你还认得这个地方啊，”莱泽星人坐在边上，看着坑洞里被绑着的两个初中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扔到这里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防卫队不会让你伤害我们的！”
“如果防卫队是人类的良心的话，他不会来的，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难道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我知道错了，我们不该欺负他的，我以为没什么的，反正大家都”贾诚义哆嗦着回话，更多是为了拖延时间才说了那么一堆。
他倒是有些后悔以前没多揍那小子几顿，把那家伙打残了而不是搞死了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个外星人怪物的事了。
“烦死了，谁让你说废话的，”碍于距离，本来想再踹他一脚的莱泽星人忍住了，“你的错误是活着。”
“你们人类就是一群啃食伤害着所有的东西，连同类也不放过的，直到死也不会罢休的地球的蛀虫，早就该毁灭了。”
看他是不可能放过自己了，贾诚义破罐破摔，索性嚷嚷起来：“那你有什么好的！说的高大上得很，不就是为了给那个家伙报仇吗！”
令他想不到的是，莱泽星人很干脆地承认了。
“当然要报仇，不然我大费周章这么久，是为了开玩笑么？”莱泽星人摊了摊手，“我帮我的朋友报仇，和我厌恶人类并不冲突。”
“反正大家要一起死，不如临死前把话说个痛快，你不也是抱着这种想法才敢反驳我？”
“不过，我已经说爽了，你就可以闭嘴了，不然我会下去撕烂你的嘴。”
这番话给贾诚义整不会了，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哪怕说错话也不会退让，只是凭着自己的绝对优势把人压得死死的，反抗不了。
是，他当然没遇见过，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贾诚义彻底失去动静了，他呆呆看着前方，或是懊悔，或是痛苦，更多表现出现的则是麻木。
看起来他准备接受死亡了。
就他一个醒着的还这么扫兴，本来真想把他的嘴撕烂来着。
正遗憾着，脚下地面的沙粒隐约震动起来，莱泽星人转过头，看到数百号人向着这边慢慢走来。
隐藏在学校里折腾那么久，也值了，他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可惜看不到真相大白以后，人类戏剧似的不同反应了。
莱泽星人开口，语气难得愉快起来：“差不多到时间了，莫特多斯，等完成这件事，你就可以回家了。”
“回去找那群不懂感恩的家伙复仇吧。”
……
“那是……怪兽吗？”
临近目的地的肖恩注意到了高空中的变化。
高空中的那团光突然放大了好几倍，蔓延伸展出了手臂、爪子、翅膀外形的东西，它逐渐有了实体，慢慢向着地面降落。
怪兽的外貌可以用梦幻来形容，它像童话里美丽的颜色和独角兽、飞鸟的结合体，洁白的羽毛散发着不同色彩的光亮。
好漂亮……等等，它要降落的地方是莱泽星人的所在地吗？！还有那几个孩子，那些曾经的失踪者，他们会被砸死的！
“不不不赶紧停下来，不能这样！”
方向盘向左打死，车子冲下马路，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摇摇晃晃前行。
巨大的圆盘外型的物体出现在视野的瞬间，没等车子彻底停下，肖恩喊着就打开车门冲出去。
虽然看起来更像被车子甩飞出去了。
配枪，好吧借走以后被上交了，赤手空拳打吗，不管怎么样先过去再说！
摔到地上顾不得疼，肖恩一骨碌跳起来就向着莱泽星人跑了过去。
他看到无数的人在向着他聚集，不断下落的怪兽逐渐靠近飞船。
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啊！
“维塔利，我们得救人，打开D5地区的防御网！”肖恩按着衣领低声言语，那头没有回话，传来阵敲击键盘的动静。
希望能赶得上，他咬了咬牙，冲着人群大喊：
“喂，停下！！”
他们失了智一样，只懂得前行，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
倒是莱泽星人注意到了他。
真令人意外，那个防卫队的成员居然来了。
莱泽星人冷漠地看过去，对于肖恩的出现感到了深深的失望，扭过头无视了他。
过来吧，过来迎来和那群罪人一样的结局就好。
“轰隆！！”莫特多斯还是降落在了地上，它巨大的身躯把飞船压了个粉碎，四溅的飞船碎片砸进了地面的坑洞里。
被碎片接触到的两个人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地掉落的衣物。
很好，就是这样，接下来，他要让冷眼旁观的人们也付出代价。
莱泽星人看着这一切，由心地感觉到了解脱般的轻松，他等待着碎片也降临到自己身上，带走自己的那份罪恶。
因为他来得太迟。
令他意外的是，碎片没砸中几个人，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弹飞了。
维塔利可太及时了，利用这边的能量网分布路线，对人群逐个做出了保护！肖恩内心百般感激队友的给力，脚下不敢停止，他用尽全力跑向莱泽星人。
眼见着有块碎片砸向莱泽星人，肖恩毫不犹豫飞扑过去，将其推倒在地。
“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被救下的莱泽星人并不感激防卫队成员的作为，他愤怒地质问起来，“你们防卫队不是正义的一方吗，你没看到这些人都做了什么吗！”
巨大的金属掠过带起阵冷风，肖恩并不知道，只差分毫，这东西便能带走他的性命。
碎片落地溅起的沙土打在身上，听到莱泽星人的话语，肖恩气打不一处来，二话不说把他拽了起来：
“你觉得自己就是正义了吗，这算是什么复仇，为什么连无辜的人、连你自己都不放过！”
“旁观和纵容难道就不是罪吗！”莱泽星人抓住了肖恩的胳膊，“我无法原谅任何人，包括曾经承诺带他离开，却在他长大的时候来迟的自己！”
他和那个孩子以前就认识，是了，这是很容易就能猜到的，毕竟没有谁会为陌生人做事做到这个地步。
“我当然算不上是正义，所以如果你要阻止我的话，就别怪我连你也一起消灭。”莱泽星人再次放了狠话，虽然没有动手，但他的胳膊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
肖恩知道，莱泽星人能把自己的身体变成武器…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吗？
趁着还来得及之前，起码让他做出最后的努力和尝试吧，肖恩咬了咬牙，松开了手：“我根本没打算阻止你。”
“事实上，当正义无法得到执行时，某些时候，私下的报复也可以变得高尚起来——我是认同这点的。”
这番发言有些让人意外，莱泽星人的手稍微松了些，纵使他的面容是纯黑的，肖恩却能感觉到他的纠结。
情绪是很神奇的东西。
“但是，我也始终坚信，那不代表着，我们必须要牺牲什么才能达到目的，”看到或许能有转机，肖恩继续说着，“尤其在牺牲过后，仍然无法改变社会的局面的话，那会变成很悲哀的事。”
“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并且我向你保证，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所以请停下来好吗？”
这才是他想传达的话语，那些孩子的行为恶劣到让肖恩也想动手，但他知道，那改变不了现状。
哪怕莱泽星人消灭了这个学校的所有人，类似的事情还会在别的地方继续发生。
巨大的怪兽屹立于二人之后，肖恩注意到飞船的碎片在不断分裂，像拥有自我意识一样飞向人群。
防御网也不是万能的，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来不及了…肖恩有些犹豫，如果说不动莱泽星人的话，那真的只能动手了。
莱泽星人沉默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防卫队是人类的良心。
虽然那只是一句玩笑，但是肖恩说的话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无他，不过是想到了程连云的愿望。
虽然肖恩看起来很真诚，他可不敢赌那份真诚是真是假，也根本不想付出信任，但想到了程连云，他还是犹豫了。
莱泽星人推开肖恩，站起身的同时左手变作了枪支的外形，抬臂瞬间枪口对准了他。
“如果被别人几句话就说动了的话，复仇会变得毫无意义。”
劝导失败了吗…额头渗出冷汗，肖恩咽了口唾沫看着这位宇宙人，没有躲闪。
“如果你真的想对我动手，那就来吧。”
枪口已经对准他的心口，只差发射子弹，莱泽星人却将手臂抬高了：“……不，肖恩队员，我的复仇不会改变，它还会继续的…但我希望，你的观念也不要改变。”
“我希望你能证明我是错的。”
什么意思？之前都能分享查看记忆了，这时候说话就不要谜语人了啊！肖恩皱紧眉头，莱泽星人的话语背后，明显蕴藏着大量信息，偏偏这时候对方不肯再多说。
二者之间只差几步距离，被抬高的枪口眼下对准了他的身后，肖恩心里发慌，表面面不改色。
莱泽星人突然叹了口气：“话说起来，不好意思，我之前说错一件事，这才是我最后能做到的对话。”
“咔！”一声，来自于跟前，肖恩难以置信地后退两步，才发现那只手不知何时又变化成了尖刀，刺进了莱泽星人自己的胸膛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肖恩愣住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肖恩队员，希望你不会让我后悔改变主意，”莱泽星人笑了，声音有些得意：“也许我的确有些过火了，不过，好在最初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至于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不应该这样的，你先别说话…”
看着明明都要收手了，说了莫名其妙的话以后又做这种事，到底是要搞什么，事情不应该这么收尾啊！
莱泽星人，你是那个最局外的人，你没有错，不应该死在这里才对！话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肖恩想要上前，又被莱泽星人重重推了一把，连连后退好几步才站稳了。
再抬头时，他看见黑色的宇宙人像是破碎的玻璃，分裂成片状的蓝色发光物，飞向了怪兽莫特多斯。
“呜——”
莫特多斯突然叫了一声，它扇动着翅膀，可惜在地底世界，它是飞不起来的。
周围的飞船碎片漂浮起来，向着莫特多斯聚集过去，肖恩回过头，看到那些碎片在怪兽身边围成环状。
来自坑洞的那些碎片的表面，正闪着蓝色的光芒。
向来擅长怪兽和宇宙人方面学问，肖恩很快想到了莫特多斯的能力。
所谓“不理智的行为”指的是，它会无意识吞噬生命体的灵魂，将它们转化为自己进行空间瞬移时的能量补充。
…那几个孩子……难过的情绪被甩在脑后，肖恩根据判断向着坑洞走去，探头往下看，发现了两身衣服。
莱泽星人说他“最初的目标已经达成”，指的是这些个孩子吗？他们被怪兽吞噬了灵魂…
不，角落那里还有一身，很破旧的，看上去有段时间了…是，真正的程连云吗？
意识到这里发生过的事，肖恩捂住嘴跌坐在了地上。
莫特多斯低着头，静静地看着他。
等肖恩想起来去看它时，强烈的白光闪过，怪兽带着飞船的碎片一起消失不见了。
它会去到哪里，会去做些什么？
莱泽星人最后的话很奇怪，他的复仇真的结束了吗？
他做这些，可能不仅仅是为了替一个可怜的孩子复仇…
他和那个孩子又是怎么认识的？
随着莱泽星人的离去，怪兽的消失，这些问题再也得不到解答。
肖恩坐在原地，脑子里东西太多，以至于也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最终他还是拿出了通讯器。
“维塔利，我想我们需要向副队长汇报一件大事了。”
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超出认知的长相就已经足够吓人了，何况是非人的生命体。
瘦高个已经被吓得晕死过去了，薛瑞被光芒包裹着，飘在天上，生死不明。
忍着伤痛的贾诚义反而挺坚强，躺在地上也不叫痛了，只死死地瞪着绑架他们的外星人。
“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
他的脸色称不上恐惧，甚至说只是有些恼怒，看着这里，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没想到你还认得这个地方啊，”莱泽星人坐在边上，看着坑洞里被绑着的两个初中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扔到这里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防卫队不会让你伤害我们的！”
“如果防卫队是人类的良心的话，他不会来的，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难道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我知道错了，我们不该欺负他的，我以为没什么的，反正大家都”贾诚义哆嗦着回话，更多是为了拖延时间才说了那么一堆。
他倒是有些后悔以前没多揍那小子几顿，把那家伙打残了而不是搞死了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个外星人怪物的事了。
“烦死了，谁让你说废话的，”碍于距离，本来想再踹他一脚的莱泽星人忍住了，“你的错误是活着。”
“你们人类就是一群啃食伤害着所有的东西，连同类也不放过的，直到死也不会罢休的地球的蛀虫，早就该毁灭了。”
看他是不可能放过自己了，贾诚义破罐破摔，索性嚷嚷起来：“那你有什么好的！说的高大上得很，不就是为了给那个家伙报仇吗！”
令他想不到的是，莱泽星人很干脆地承认了。
“当然要报仇，不然我大费周章这么久，是为了开玩笑么？”莱泽星人摊了摊手，“我帮我的朋友报仇，和我厌恶人类并不冲突。”
“反正大家要一起死，不如临死前把话说个痛快，你不也是抱着这种想法才敢反驳我？”
“不过，我已经说爽了，你就可以闭嘴了，不然我会下去撕烂你的嘴。”
这番话给贾诚义整不会了，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哪怕说错话也不会退让，只是凭着自己的绝对优势把人压得死死的，反抗不了。
是，他当然没遇见过，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贾诚义彻底失去动静了，他呆呆看着前方，或是懊悔，或是痛苦，更多表现出现的则是麻木。
看起来他准备接受死亡了。
就他一个醒着的还这么扫兴，本来真想把他的嘴撕烂来着。
正遗憾着，脚下地面的沙粒隐约震动起来，莱泽星人转过头，看到数百号人向着这边慢慢走来。
隐藏在学校里折腾那么久，也值了，他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可惜看不到真相大白以后，人类戏剧似的不同反应了。
莱泽星人开口，语气难得愉快起来：“差不多到时间了，莫特多斯，等完成这件事，你就可以回家了。”
“回去找那群不懂感恩的家伙复仇吧。”
……
“那是……怪兽吗？”
临近目的地的肖恩注意到了高空中的变化。
高空中的那团光突然放大了好几倍，蔓延伸展出了手臂、爪子、翅膀外形的东西，它逐渐有了实体，慢慢向着地面降落。
怪兽的外貌可以用梦幻来形容，它像童话里美丽的颜色和独角兽、飞鸟的结合体，洁白的羽毛散发着不同色彩的光亮。
好漂亮……等等，它要降落的地方是莱泽星人的所在地吗？！还有那几个孩子，那些曾经的失踪者，他们会被砸死的！
“不不不赶紧停下来，不能这样！”
方向盘向左打死，车子冲下马路，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摇摇晃晃前行。
巨大的圆盘外型的物体出现在视野的瞬间，没等车子彻底停下，肖恩喊着就打开车门冲出去。
虽然看起来更像被车子甩飞出去了。
配枪，好吧借走以后被上交了，赤手空拳打吗，不管怎么样先过去再说！
摔到地上顾不得疼，肖恩一骨碌跳起来就向着莱泽星人跑了过去。
他看到无数的人在向着他聚集，不断下落的怪兽逐渐靠近飞船。
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啊！
“维塔利，我们得救人，打开D5地区的防御网！”肖恩按着衣领低声言语，那头没有回话，传来阵敲击键盘的动静。
希望能赶得上，他咬了咬牙，冲着人群大喊：
“喂，停下！！”
他们失了智一样，只懂得前行，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
倒是莱泽星人注意到了他。
真令人意外，那个防卫队的成员居然来了。
莱泽星人冷漠地看过去，对于肖恩的出现感到了深深的失望，扭过头无视了他。
过来吧，过来迎来和那群罪人一样的结局就好。
“轰隆！！”莫特多斯还是降落在了地上，它巨大的身躯把飞船压了个粉碎，四溅的飞船碎片砸进了地面的坑洞里。
被碎片接触到的两个人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地掉落的衣物。
很好，就是这样，接下来，他要让冷眼旁观的人们也付出代价。
莱泽星人看着这一切，由心地感觉到了解脱般的轻松，他等待着碎片也降临到自己身上，带走自己的那份罪恶。
因为他来得太迟。
令他意外的是，碎片没砸中几个人，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弹飞了。
维塔利可太及时了，利用这边的能量网分布路线，对人群逐个做出了保护！肖恩内心百般感激队友的给力，脚下不敢停止，他用尽全力跑向莱泽星人。
眼见着有块碎片砸向莱泽星人，肖恩毫不犹豫飞扑过去，将其推倒在地。
“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被救下的莱泽星人并不感激防卫队成员的作为，他愤怒地质问起来，“你们防卫队不是正义的一方吗，你没看到这些人都做了什么吗！”
巨大的金属掠过带起阵冷风，肖恩并不知道，只差分毫，这东西便能带走他的性命。
碎片落地溅起的沙土打在身上，听到莱泽星人的话语，肖恩气打不一处来，二话不说把他拽了起来：
“你觉得自己就是正义了吗，这算是什么复仇，为什么连无辜的人、连你自己都不放过！”
“旁观和纵容难道就不是罪吗！”莱泽星人抓住了肖恩的胳膊，“我无法原谅任何人，包括曾经承诺带他离开，却在他长大的时候来迟的自己！”
他和那个孩子以前就认识，是了，这是很容易就能猜到的，毕竟没有谁会为陌生人做事做到这个地步。
“我当然算不上是正义，所以如果你要阻止我的话，就别怪我连你也一起消灭。”莱泽星人再次放了狠话，虽然没有动手，但他的胳膊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
肖恩知道，莱泽星人能把自己的身体变成武器…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吗？
趁着还来得及之前，起码让他做出最后的努力和尝试吧，肖恩咬了咬牙，松开了手：“我根本没打算阻止你。”
“事实上，当正义无法得到执行时，某些时候，私下的报复也可以变得高尚起来——我是认同这点的。”
这番发言有些让人意外，莱泽星人的手稍微松了些，纵使他的面容是纯黑的，肖恩却能感觉到他的纠结。
情绪是很神奇的东西。
“但是，我也始终坚信，那不代表着，我们必须要牺牲什么才能达到目的，”看到或许能有转机，肖恩继续说着，“尤其在牺牲过后，仍然无法改变社会的局面的话，那会变成很悲哀的事。”
“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并且我向你保证，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所以请停下来好吗？”
这才是他想传达的话语，那些孩子的行为恶劣到让肖恩也想动手，但他知道，那改变不了现状。
哪怕莱泽星人消灭了这个学校的所有人，类似的事情还会在别的地方继续发生。
巨大的怪兽屹立于二人之后，肖恩注意到飞船的碎片在不断分裂，像拥有自我意识一样飞向人群。
防御网也不是万能的，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来不及了…肖恩有些犹豫，如果说不动莱泽星人的话，那真的只能动手了。
莱泽星人沉默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防卫队是人类的良心。
虽然那只是一句玩笑，但是肖恩说的话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无他，不过是想到了程连云的愿望。
虽然肖恩看起来很真诚，他可不敢赌那份真诚是真是假，也根本不想付出信任，但想到了程连云，他还是犹豫了。
莱泽星人推开肖恩，站起身的同时左手变作了枪支的外形，抬臂瞬间枪口对准了他。
“如果被别人几句话就说动了的话，复仇会变得毫无意义。”
劝导失败了吗…额头渗出冷汗，肖恩咽了口唾沫看着这位宇宙人，没有躲闪。
“如果你真的想对我动手，那就来吧。”
枪口已经对准他的心口，只差发射子弹，莱泽星人却将手臂抬高了：“……不，肖恩队员，我的复仇不会改变，它还会继续的…但我希望，你的观念也不要改变。”
“我希望你能证明我是错的。”
什么意思？之前都能分享查看记忆了，这时候说话就不要谜语人了啊！肖恩皱紧眉头，莱泽星人的话语背后，明显蕴藏着大量信息，偏偏这时候对方不肯再多说。
二者之间只差几步距离，被抬高的枪口眼下对准了他的身后，肖恩心里发慌，表面面不改色。
莱泽星人突然叹了口气：“话说起来，不好意思，我之前说错一件事，这才是我最后能做到的对话。”
“咔！”一声，来自于跟前，肖恩难以置信地后退两步，才发现那只手不知何时又变化成了尖刀，刺进了莱泽星人自己的胸膛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肖恩愣住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肖恩队员，希望你不会让我后悔改变主意，”莱泽星人笑了，声音有些得意：“也许我的确有些过火了，不过，好在最初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至于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不应该这样的，你先别说话…”
看着明明都要收手了，说了莫名其妙的话以后又做这种事，到底是要搞什么，事情不应该这么收尾啊！
莱泽星人，你是那个最局外的人，你没有错，不应该死在这里才对！话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肖恩想要上前，又被莱泽星人重重推了一把，连连后退好几步才站稳了。
再抬头时，他看见黑色的宇宙人像是破碎的玻璃，分裂成片状的蓝色发光物，飞向了怪兽莫特多斯。
“呜——”
莫特多斯突然叫了一声，它扇动着翅膀，可惜在地底世界，它是飞不起来的。
周围的飞船碎片漂浮起来，向着莫特多斯聚集过去，肖恩回过头，看到那些碎片在怪兽身边围成环状。
来自坑洞的那些碎片的表面，正闪着蓝色的光芒。
向来擅长怪兽和宇宙人方面学问，肖恩很快想到了莫特多斯的能力。
所谓“不理智的行为”指的是，它会无意识吞噬生命体的灵魂，将它们转化为自己进行空间瞬移时的能量补充。
…那几个孩子……难过的情绪被甩在脑后，肖恩根据判断向着坑洞走去，探头往下看，发现了两身衣服。
莱泽星人说他“最初的目标已经达成”，指的是这些个孩子吗？他们被怪兽吞噬了灵魂…
不，角落那里还有一身，很破旧的，看上去有段时间了…是，真正的程连云吗？
意识到这里发生过的事，肖恩捂住嘴跌坐在了地上。
莫特多斯低着头，静静地看着他。
等肖恩想起来去看它时，强烈的白光闪过，怪兽带着飞船的碎片一起消失不见了。
它会去到哪里，会去做些什么？
莱泽星人最后的话很奇怪，他的复仇真的结束了吗？
他做这些，可能不仅仅是为了替一个可怜的孩子复仇…
他和那个孩子又是怎么认识的？
随着莱泽星人的离去，怪兽的消失，这些问题再也得不到解答。
肖恩坐在原地，脑子里东西太多，以至于也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最终他还是拿出了通讯器。
“维塔利，我想我们需要向副队长汇报一件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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