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分散的人们
朋友？
这大概是口头习惯，比起那人红色的头发，倒特殊不到哪儿去。
拍走身上的土灰，闫飞摆手示意没有大碍，红发男子这才将他扶起。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本意是出于掩饰尴尬，想随便找句话聊聊，没想到对方也说出了一样的内容，闫飞闭了嘴再不言语。
“来锻炼的吗，”红发男子看出他的情绪，主动接茬，“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不过在这里还能够再见到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再？
外形和说话风格都可以忽略不计，但说的话实在惹人犯懵。
哥们儿不会是精神不正常吧…看对方依旧抓着自己的肩膀，闫飞后撤一步拉开些距离，随后安心似的笑道：“算是锻炼，主要烦心事太多了。”
抬高的手里突然空空，那人愣神稍加注视但没有多言。
闫飞能感觉到，红发男子对他这样的行为很疑惑，但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只是继续聊天。
“你不需要烦心那么多事。”
他话里的笃定让听者都不敢质疑，但闫飞在意外过后，感受到的只有莫名其妙。
“要听歌吗？”红发男子突然提议。
俩大老爷们儿，咱合适吗？这人就算不是外星人，脑子也多少真的是…闫飞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几天内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反而让他没那么想开口反驳别人了。
不接受不拒绝，这是他平时对于大多数事情的妥协，这种类似逃避的态度会让困难都变得轻松起来，然而最近他经常做出选择，承担的与之而来的后果让他身心俱疲。
反正是这人的提议，就随他吧。
“想听什么？”闫飞掏出手机，查找着音乐播放器。
“放你喜欢的那首就好。”
秒答，话里怎么还有点怪骄傲的感觉…找了个地方坐下，闫飞靠着树，播放了列表里的第一首歌。
他有个怪毛病，最喜欢的歌必须放在歌单首位，哪怕后续添加了其他的，他也会不厌其烦把最开始喜欢的那首挪到列表顶部。
前奏刚响起，红发男子就笑了：“这是我的歌。”
懒得多争辩，这人太怪了，闫飞真是投降了。
“嗯，唱得很好。”
“那毕竟出自于我和朋友共同的努力。”
朋友，朋友，他没完没了地提这两个字。
谁都有朋友，但看起来，他的朋友不在他的身边。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闫飞翻了两下屏幕，看着歌曲演唱者的名字，刚张嘴还没说话，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景如炽，虽然是冷门的歌手，但也不至于住在深山老林，还这么巧能让他碰到。
闫飞光顾着乐，后知后觉发现那人在边上坐下了。
“偶尔这样也不错。”
音乐声中夹杂着他突如其来的感慨，然而除此之外也再没有别的声音。
就当他是景如炽吧，闫飞仰头看向高空，恍惚间，他看到了地面的星空。
怎么会呢，这里可是地底世界…
想着，闫飞闭上了眼。
如果知道自己仰着头之后还能睡着，而且还会呼噜的话，他是肯定会起来给自己两巴掌的。
不过现在他已经陷入沉睡了。
红发男子静静地看着，仿佛是在透过闫飞打量什么，起先，他的眼中闪过些疑惑，而后转化成了同情。
从始至终，他都在以一种称得上柔和的眼神，观察着旁边的人。
……
“本市的初中学校里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实在让人怀疑是否…”
漂浮的彩色屏幕里播放着新闻，看着画面间闪过熟悉的脸庞，隔着马赛克也能认出那标注着受害者的孩子是谁，凡生下意识停住脚步。
看着屏幕边角显示的时间，他又看了看头顶，位于高空中东侧的人造太阳亮起了光。
“这可真是太惨了，”路过的青年看着屏幕，忍不住感慨，“为什么总有一些人会这么不幸。”
“…可能是因为魔神出现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明明是人类自己的事！…诶，是你？”原本是想好好说教一下，瞥见这人的脸，棕发青年有些意外。
凡生也愣了：“是你？”
他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着，来到了让他认识很多人的村子，虽然后续没有再来拜访，但是仅仅见过一面的人彼此相互认出的瞬间，让他有种奇妙的感觉。
原来他记住了我。
“好久不见了，小哥，之前咱们一起打过几次扑克来着！”好像生怕他忘了自己，棕发青年还特意提起了之前的事。
“嗯，谢谢你教我…当时很开心。”
“不客气，这是什么话，现在也应该很开心啊，我们好不容易再见了嘛！”
“这样倒也没错……”听着有点懵，凡生认可地点了点头，“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
“我叫特雷本维茨喔！话说，小哥你也很关注新闻吗？”
“我叫凡生，也不算关注吧，就是看到了认识的人。”
“这个孩子吗？”原本热情的特雷本维茨看了眼屏幕，瞬间非常抱歉地看向凡生，“不好意思，我刚才是不是打扰到你”
“没有，我和他也只是见过一两次…对于出现在他身上的事，我很想不通。”
看出他有所苦恼，但不知道是由于眼前还是别的什么事，特雷本维茨抬手拍拍自己的脑门，试图倒出一些安慰的话。
“世界上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吧，该说是命运还是什么呢…这孩子实在是很不容易。”
“成为坏人也是命运吗，”凡生皱着眉头，“不可改变的命运吗？”
他觉得自己不会成为像那三个人一样的坏人，但对于众人而言，魔神是黑暗，会带来毁灭的话，他又怎么算得上是好人？
“我这话你可能不爱听，小哥，命运不都是人们走到最后，走投无路才抱怨的东西嘛，”特雷本维茨抬手指着屏幕，“不过这孩子的事，真希望不会这么草草收尾。”
“虽然欺负人的那几个也都是孩子，但是没有好的对策的话，感觉真的很不公平。”
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想着之前参观活动中的程连云，凡生没来由地如此坚定地想着，随后看向了屏幕上接受采访的陌生人。
是谁的家人还是什么，那么痛苦地埋怨着命运。
那才是真正的走投无路的样子吧，他现在的纠结，算得上是什么？
如果找回记忆是命中注定的事，或许找回记忆以后，他就会成为预言里的那个魔神，最终让无数的人和生命都变得这么痛苦。
不找回记忆就可以了，不找回记忆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哪怕是不太通顺的理由，哪怕猜测错误，起码为了不去成为那种讨厌的人，他要在他认为正确的事情上，去付出更多努力。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凡生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异样的表情被旁人尽收眼底。
“那个啊，我突然想起来，最近有个很有趣的活动，要不一起去看看！”
这大概是口头习惯，比起那人红色的头发，倒特殊不到哪儿去。
拍走身上的土灰，闫飞摆手示意没有大碍，红发男子这才将他扶起。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本意是出于掩饰尴尬，想随便找句话聊聊，没想到对方也说出了一样的内容，闫飞闭了嘴再不言语。
“来锻炼的吗，”红发男子看出他的情绪，主动接茬，“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不过在这里还能够再见到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再？
外形和说话风格都可以忽略不计，但说的话实在惹人犯懵。
哥们儿不会是精神不正常吧…看对方依旧抓着自己的肩膀，闫飞后撤一步拉开些距离，随后安心似的笑道：“算是锻炼，主要烦心事太多了。”
抬高的手里突然空空，那人愣神稍加注视但没有多言。
闫飞能感觉到，红发男子对他这样的行为很疑惑，但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只是继续聊天。
“你不需要烦心那么多事。”
他话里的笃定让听者都不敢质疑，但闫飞在意外过后，感受到的只有莫名其妙。
“要听歌吗？”红发男子突然提议。
俩大老爷们儿，咱合适吗？这人就算不是外星人，脑子也多少真的是…闫飞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几天内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反而让他没那么想开口反驳别人了。
不接受不拒绝，这是他平时对于大多数事情的妥协，这种类似逃避的态度会让困难都变得轻松起来，然而最近他经常做出选择，承担的与之而来的后果让他身心俱疲。
反正是这人的提议，就随他吧。
“想听什么？”闫飞掏出手机，查找着音乐播放器。
“放你喜欢的那首就好。”
秒答，话里怎么还有点怪骄傲的感觉…找了个地方坐下，闫飞靠着树，播放了列表里的第一首歌。
他有个怪毛病，最喜欢的歌必须放在歌单首位，哪怕后续添加了其他的，他也会不厌其烦把最开始喜欢的那首挪到列表顶部。
前奏刚响起，红发男子就笑了：“这是我的歌。”
懒得多争辩，这人太怪了，闫飞真是投降了。
“嗯，唱得很好。”
“那毕竟出自于我和朋友共同的努力。”
朋友，朋友，他没完没了地提这两个字。
谁都有朋友，但看起来，他的朋友不在他的身边。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闫飞翻了两下屏幕，看着歌曲演唱者的名字，刚张嘴还没说话，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景如炽，虽然是冷门的歌手，但也不至于住在深山老林，还这么巧能让他碰到。
闫飞光顾着乐，后知后觉发现那人在边上坐下了。
“偶尔这样也不错。”
音乐声中夹杂着他突如其来的感慨，然而除此之外也再没有别的声音。
就当他是景如炽吧，闫飞仰头看向高空，恍惚间，他看到了地面的星空。
怎么会呢，这里可是地底世界…
想着，闫飞闭上了眼。
如果知道自己仰着头之后还能睡着，而且还会呼噜的话，他是肯定会起来给自己两巴掌的。
不过现在他已经陷入沉睡了。
红发男子静静地看着，仿佛是在透过闫飞打量什么，起先，他的眼中闪过些疑惑，而后转化成了同情。
从始至终，他都在以一种称得上柔和的眼神，观察着旁边的人。
……
“本市的初中学校里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实在让人怀疑是否…”
漂浮的彩色屏幕里播放着新闻，看着画面间闪过熟悉的脸庞，隔着马赛克也能认出那标注着受害者的孩子是谁，凡生下意识停住脚步。
看着屏幕边角显示的时间，他又看了看头顶，位于高空中东侧的人造太阳亮起了光。
“这可真是太惨了，”路过的青年看着屏幕，忍不住感慨，“为什么总有一些人会这么不幸。”
“…可能是因为魔神出现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明明是人类自己的事！…诶，是你？”原本是想好好说教一下，瞥见这人的脸，棕发青年有些意外。
凡生也愣了：“是你？”
他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着，来到了让他认识很多人的村子，虽然后续没有再来拜访，但是仅仅见过一面的人彼此相互认出的瞬间，让他有种奇妙的感觉。
原来他记住了我。
“好久不见了，小哥，之前咱们一起打过几次扑克来着！”好像生怕他忘了自己，棕发青年还特意提起了之前的事。
“嗯，谢谢你教我…当时很开心。”
“不客气，这是什么话，现在也应该很开心啊，我们好不容易再见了嘛！”
“这样倒也没错……”听着有点懵，凡生认可地点了点头，“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
“我叫特雷本维茨喔！话说，小哥你也很关注新闻吗？”
“我叫凡生，也不算关注吧，就是看到了认识的人。”
“这个孩子吗？”原本热情的特雷本维茨看了眼屏幕，瞬间非常抱歉地看向凡生，“不好意思，我刚才是不是打扰到你”
“没有，我和他也只是见过一两次…对于出现在他身上的事，我很想不通。”
看出他有所苦恼，但不知道是由于眼前还是别的什么事，特雷本维茨抬手拍拍自己的脑门，试图倒出一些安慰的话。
“世界上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吧，该说是命运还是什么呢…这孩子实在是很不容易。”
“成为坏人也是命运吗，”凡生皱着眉头，“不可改变的命运吗？”
他觉得自己不会成为像那三个人一样的坏人，但对于众人而言，魔神是黑暗，会带来毁灭的话，他又怎么算得上是好人？
“我这话你可能不爱听，小哥，命运不都是人们走到最后，走投无路才抱怨的东西嘛，”特雷本维茨抬手指着屏幕，“不过这孩子的事，真希望不会这么草草收尾。”
“虽然欺负人的那几个也都是孩子，但是没有好的对策的话，感觉真的很不公平。”
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想着之前参观活动中的程连云，凡生没来由地如此坚定地想着，随后看向了屏幕上接受采访的陌生人。
是谁的家人还是什么，那么痛苦地埋怨着命运。
那才是真正的走投无路的样子吧，他现在的纠结，算得上是什么？
如果找回记忆是命中注定的事，或许找回记忆以后，他就会成为预言里的那个魔神，最终让无数的人和生命都变得这么痛苦。
不找回记忆就可以了，不找回记忆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哪怕是不太通顺的理由，哪怕猜测错误，起码为了不去成为那种讨厌的人，他要在他认为正确的事情上，去付出更多努力。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凡生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异样的表情被旁人尽收眼底。
“那个啊，我突然想起来，最近有个很有趣的活动，要不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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