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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牵线搭桥 朴实人生

    陆布中接替了父亲的职业,刚开始面对一群学生娃,他还有一点不太适应,一站上讲台,下面黑压压有几十个头头脑脑,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他突然想起了也类似这样的情形,一群人看着台上的人,有时间还拍手叫好!

    站在讲台的那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刻,以前是父亲,现在是自己。好像是一种家族魔咒一样,一代代要接着演下去。这种感觉他们全家人身上都有,陆大坚、陆二星,现在陆布中都有。

    这种灵魂的烙印,似乎永远不能忘却,每当这种场面出现,他们都会不自觉的回忆起联想起画面。所以陆大坚鄙视这个职业,他不会去重复父亲的老路,他要开辟新的生活。陆二星他对人生已经麻木,不对任何事情抱有希望,像没有目标的流水,流到哪里,就到哪里。一切都随它去吧,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过一天少一天。

    陆布中对其他新鲜事物不敢奢望了,不过他还有书,他还能让自己沉浸在书中的世界。暂时忘却眼前的困扰。

    陆布中,还有一丝丝希望,他要继承父亲的职责,虽然曾经磨难重重,但父亲还是挺了过来,家里这么多人,父亲还是挑起了家长的责任和担当,一家人都熬到了现在。两个哥哥都已经成了亲,也算是完成了父母的一桩心事。现在还有自己,也希望早点遇到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吧!

    几个月之后,陆布中渐渐熟悉了校园生活,也渐渐的对那三尺讲台不再感到恐惧。讲台底下那么多一眨一闪的眼睛,不再是看自己笑话,不再是看热闹,不再是愤怒的无意识的,跟随别人呼喊着打到谁谁的迷茫眼睛。而是以一双双渴望新知识的眼睛。他们没有愤怒,没有呐喊,只有认真的听,认真的学。他们是一颗颗稚嫩的童心,他们是一群群没有被污染的少年!

    儿子工作有了,收入有了,儿子的婚事已经提升到了目前最重要的任务。他的母亲开始到处张罗,为小儿子陆布中相亲。前后左右四处开弓,到处打听。可是过了很久还是没有音讯,没有合适的愿意相亲对象。这下子母亲可纳了闷了,这是什么情况?以前是小儿子在家务农,长相不过关,家庭条件不好,成分低。现在再怎么样,也是吃公家饭碗的,有稳定收入的人啊,怎么还是老样子,没有合适的女孩愿意对亲啊?

    陆布中也没办法,还是每天代课,放学回家。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

    父亲已经退休,他退休之后,还是经常跟一些以前的老同事们一起聚一下。在一起聊聊天,谈一谈各自的生活。陆道才无意当中,就说起了自己的小儿子,现在接替了自己的工作,可是还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女孩。年龄也不小了,实在是让人着急。

    在他们聚会当中的一个老先生,听到了他的讲话,想起来,自己村子里,在他家附近,有一个邻居,邻居家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刚好20岁出头,与陆布中年龄相差不是太大,差个五六岁的样子,眉目清秀,样貌端正,正是到了说婆家的时节。

    陆道才的这位老同事,老先生就答应帮助陆道才牵线搭桥,跟他们说和说和。

    老先生家离这位邻居的住屋不是很远,前后相隔不到一里路,平时邻里关系相处的都还挺好。更重要的是这位老先生也是一位教书先生,在他们村子那可是很有人望的人。这一点与陆道才家不同,老先生没有,他虽然也是知识分子,但他们都是贫农出身,往上数三代,都是农民。

    但是恰恰这样朴实的农民家庭,产生了老先生这样的一个读书人。老先生不知为什么,他终生未婚,但是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净整洁。带着个眼睛,看上去很有文化气息。他也没有孩子,当然据村里的人传言,他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个知心爱人,但是在那个艰苦的岁月,在他们最艰难,最难熬的时刻,老先生的恋人悄悄地离开了,他受够了贫困,受够了无休止的等待。他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明天,于是她放弃了这段感情,放弃了他的恋人这位老先生,投入到了别人的怀抱。

    老先生没有恨他,也没有对他的恋人有过抱怨。因为他知道当时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要知道,当时中原大地,人们最后是换粮食,换吃的。为了活下去,人们离开了家乡,离开了父母,离开了子女,当然也会离开恋人!

    后来日子好过了,但是老先生却再也不想成个家了。他惧怕苦日子,他惧怕吃不饱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他惧怕承担责任,他担心自己会伤害了对方。他担心相聚之后无奈再离开。与其早知道要离开,还不如干脆就不要开始。与其知道最后还是要分离,干脆当初就不要开始!于是他就这样孤独的单身一人,一直等到了老去的那一天!等到了退休的那一天!

    但是老先生却没有放弃对生活的热爱,他非常愿意成就别人的美满婚姻。所以他听说陆道才的小儿子在这个问题上,遇到了瓶颈。他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老先生来到了邻居家串门,那个邻居叫郝家顶,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几十年在土地上辛勤的耕耘。他把少年,青年,中年,甚至整个生命都倾注在了那块土地上。他践行了中国农民的本色,纯朴,善良,勤劳,勇敢。他就是中国千千万农民的代表,把自己全部的生命贡献给了土地。他没有豪门富贵的奢望,没有改天换地的宏伟构想,甚至一句振奋人心的口号都没有,他只是简简单单,为了养活自己的妻子儿女,在那块土地中默默的劳动着。他们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明年土地里的麦子能够丰收,没有旱涝,没有灾荒。他们最高兴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每年秋收的时候,把土地里的麦子打好,一袋袋的扛到家中,码到房屋中,客厅里,卧室中。每天进进出出,来来往往,都看的到家里的麦子还有那么多,还够吃很长时间。家里的妻子还有儿女们,很长时间不用再担心没有吃的,不会饿肚子。不会为了吃饭而发愁!每当他看到那一堆堆的麦子,他就打心底里感到满足,感到高兴。

    他就是一个地道农民郝家顶!没有奢望,没有祈求!平平谈谈,真真实实,简简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