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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找到

    富喜打量着沈南玉:“你瞧着倒机灵,进了铁骑营了吗?”

    沈南玉说道:“没呢,先在二公子身边侍候着,有机会自然是好。”

    富喜打量着她的眉眼:“你长这模样,当个侍卫,倒是埋没了。”

    沈南玉谦卑地笑道:“男人家的,光长副皮囊有什么用?”

    富喜的笑里透着股油腻:“这得看怎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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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森正率着人猫在草丛里。

    身边的小喽啰说着:“这晏二公子都进寨子这么久了,不会已经被人咔嚓了吧。”

    “被咔嚓了也是他没本事,正好可以让晏守城来为他儿子报仇。”

    文森眉眼冷酷地盯着山脚下的黑蛮东寨,寨子里风平浪静的。

    这意味着铁赤那里并没有什么意外。

    “文当家的,不好啦……”

    文森遽然转头,瞪着满身是血的小匪。

    “大当家的……被铁赤围了,几乎所有的兄弟都……”

    文森心急火燎赶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太叔沧胸口上中了一箭,血已经快要流干。

    文森抱着他,手臂在发着抖。

    太叔沧叹了一口气:“该听你娘的……”

    这个眼里一直瞧不起女人的倔土匪,第一次认了输。

    他垂死的目光寻着自己儿子的眉眼,弥留之际,对俯下来听自己遗言的儿子说了最后一句:“去求镇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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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厢房内,镇西王大力拍着晏裴野的臂膀:“做得好、做得好!”

    晏裴野愧疚地说:“可惜了,功亏一篑。”

    镇西王摆了摆手:“洞蛮帮虽然看着人多,可终究都是些杂七杂八,先不说粮饷是个大问题,怎么融入也要相当的时间。“

    ”眼下两派火并,剩下的必然是些悍勇,那时铁骑才真正可以渔翁得利。”

    晏裴野说道:“红蛮的太叔沧,刚愎自用,虽然他儿子极力促成,但恐怕很难说服他。而铁赤就算招了安,我也担心他会反复无常。“

    镇西王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入城第一日,他们便敢杀了知府一家,这些土匪的气焰不可谓不嚣张……”

    “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让一个土匪窝规模变得如此大,万仞山下的边陲各州,皆有失察之责,我更是难逃其责。”

    晏裴野说道:“爹,怎么能怪你,我们铁骑一向抗的是蛮狄人,哪有一日清闲过,剿匪这种事,本就是各州守备军的事情。再说他们也从来没有给爹通过气。”

    镇西王叹息了一声:

    ”你先前说带兵上山的理由是找人报仇,我还有些犹豫,现在看来,这一点做得很是恰当。“

    ”可如今有人拿这事做文章。这几张布告一出,剿匪就变成铁骑的死任务。”

    晏裴野说道:“我们营中一定有奸细。富喜来得这么快,那说明我刚一上山,就有人把消息递到了他手里。“

    镇西王点了点头:“这么些年,各方没少往我这里塞进过人,这些人都着人防范了,唯一一个例外,怕就是……”

    他望着晏裴野。

    晏裴野辩解:“这寻北救了我两回……”

    镇西王摆了摆手:“我知道你看重那个寻北,阿瑟又是与你从小长大的情份,但是非常时刻,无心之失也要提点。”

    晏裴野点了点头。

    临水坞外,阿瑟端着茶水撞见了世子,忙请安。

    晏元德咳嗽了一声:“二弟回来了吧。”

    阿瑟应道:“回来了。”

    晏元德掏出一个锦瓶:“上次我身边的下人撞倒了你,伤口好些了吧。”

    阿瑟笑道:“我皮糙肉厚的,世子不用总是记挂。”

    晏元德说道:“你是我身边的下人撞到的,我不得不格外留意一些,免得二弟心里落下芥蒂。”

    阿瑟说道:“世子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劳您多番送药,太折杀小的了。”

    晏元德点了点头:“这个药治跌打损伤,十分有效,你且收着吧。”

    阿瑟看着世子走过去,这才端着茶进了书房。

    他进来时,正看到晏裴野揪着块煎饼往嘴里塞。

    阿瑟忙道:“哎呀,二公子,您怎么就这么吃上了,这灰饼干巴巴的,您得就着茶汤咽……”

    他把手里的茶汤放下,揭开盖子,笑道:“您瞧,温度刚好。”

    镇西王见他伺候得周到,便道:“二公子有你们这些人贴心照顾,我也省心了,回头让管家给你单独列一份奖赏……”

    阿瑟连忙跪下谢恩。

    晏裴野问他:“寻北呢。”

    阿瑟说道:“还在那陪着富喜公公说话呢。我经过时,听了那么一耳朵,富喜说什么像不像的,好像是说寻北兄弟很像一个人……”

    镇西王皱着眉头,不悦地问道:“他一个侍卫,跑去跟富喜套什么近乎?”

    晏裴野心知此事有异,连忙岔过话头,“富喜不是个好人,我把寻北叫出来,我等着人伺候。”

    阿瑟:“我也可以伺候二公子啊。“

    晏裴野起身说道:“我爹还要问你几句话。”

    阿瑟顿时紧张起来,连忙用眼神瞟着二公子。

    镇西王见主仆两人的样子,不由气笑:“你看他做什么,他最近没犯事,用不着你背锅!”

    晏裴野笑了笑,扔下阿瑟自顾走了。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寻北,问了几个下人,都摇着头。

    等发现寻北时,见这人正坐在一株海棠树上。

    目光像是看着院子外面的暗河,又像是看着远处。

    晏裴野看了半晌。

    突然恶作剧一样一脚踹过去。

    海棠树被他一踹,掉下来很多枯枝。

    沈南玉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差点从树上摔了下来,连忙揪住树枝,望着下面。

    “二公子。”

    “你下来。”

    沈南玉便用脚去够枝条,晏裴野已经不耐烦地喊道:“就这么跳下来。”

    “不行,这太高了……”

    “给我跳!”

    沈南玉只好闭眼撒手。

    她今日心里有事,想不出什么借口来避开晏裴野的无理取闹。

    心里想着他是主子,我是奴才,主子要奴才死,奴才不得不死。

    好在这树底下也是草堆,落下去也只是摔个狗啃泥而已。

    却不想。

    扑了个满怀。

    晏裴野居然伸直了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身子。

    晏裴野似乎定住了,半晌没有撒手。

    两人就这么抱着。

    沈南玉勉强站稳脚跟,脸上有些不自然地推开他。

    “二公子怎么来了这。”

    晏裴野的声音有些喑哑:“府里找了你半天,躲在这做什么?”

    沈南玉低垂着眸:“府里乱糟糟的。”

    晏裴野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回来跟我爹说时,有没有不小心把上山接应的事告诉别人。”

    沈南玉摇了摇头:“我没跟任何人说,王爷是点了杜参将和虞副将后,我便跟着直接出发的,半点也没有耽搁。”

    晏裴野沉吟:“阿瑟跟我有从小的情分,也不会做这种事,究竟是谁,消息这么快。”

    沈南玉说道:“王爷怀疑是细作透露的。”

    晏裴野点了点头,说道:“你不知道这么些年来,有多少人想塞人进铁骑,都被我爹处理了。”

    “看来王爷这些年一直过得不易。”

    晏裴野点了点头:“他不想涉党争,可是这些人怎么肯放过这么一块肥肉。”

    “党争真能避过?二公子怎么想?”

    如果这件事真是二皇子的主谋,她沈南玉无论想做什么,皆是螳臂当车。

    晏裴野能否助力,很重要。

    晏裴野笑笑:“想让我晏裴野做傀儡,先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驱使我。”

    沈南玉微笑:“二公子像鹰,鹰要处由翱翔,怎么能被拴住绳子。”

    晏裴野望向她:“我晏二在边陲做的是尽人皆知的纨绔……你刚才在看什么?”

    沈南玉说道:“听说二皇子要来朔州。”

    晏裴野想起那枚玉佩,神色有些凝重。

    “你找到沈氏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