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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救兵

    陈元琮被铁赤的动作激得大怒。

    他脸上青筋毕现,富喜连忙冲出来,赶在他发怒飙出狠话之前一把摁住了他,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殿下,这是洞蛮帮的首领铁赤。”

    陈元琮一愣,清冷的眼神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不速之客。

    只见他们皮肤上都绣着大大小小夸张的纹绣,还有一股身为土匪遮掩不掉的土腥味,充斥了整个屋子。

    “你们……这是意欲何为?”

    要不说陈元琮大小也是个变态——噢不,是皇子,心理素质极强。

    转瞬之间便镇定了下来,摆出了皇子威仪。

    铁赤粗鲁地吐了一口喉间的痰,说道:“平王,咱们这回可是久违了啊。”

    陈元琮愣了一下,猛地忆起一事,脸色瞬间白了。

    他突然扭头对富喜说道:“去给大当家的奉点茶来。”

    富喜眼明心亮,心知平王有事要私谈,连忙退了出来。

    等富喜走了之后,陈元琮望着铁赤,目露疑惑:“你什么时候见过本王?”

    铁赤嘻嘻一笑:“平王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数月前,我洞蛮帮可是接了您的一桩大买卖,虽说钱是到手了,可平王答应我的一件事却没有应允啊。

    “要不然我现在的身份恐怕就不是那剿匪通告上的匪首,而是王爷麾下能与那镇西王平起平坐的一员大将了。”

    陈元琮深吸了一口气:“本王怎么不记得跟铁当家的做过什么生意?”

    赖三啐了一口:“少他妈装蒜了,你虽然没有直接现身,可是事成之后,我们去接赏银时,你却想暗中下杀手,若不是我机灵,尾随来谈话的人,偷了你的玉佩,认出来是平王物件,此事还真找不到你头上哩!”

    陈元琮一听这话,几乎是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顿了一下才想起来,那块玉佩早遗失了。

    他微眯起眼睛,面上看不出情绪:“你们此番来找本王,所为何事?”

    铁赤说道:“简单,把那文森交出来,还有借你脑袋一用,把我儿子从晏守城手里换出来。”

    陈元琮陡然一抖,瞳孔急速缩成针尖样:“你敢?!”

    一屋子的匪徒都笑了,嗤笑陈元琮的样子也是个怕死的孬种。

    看到陈元琮瞬间胀得青紫的面容,铁赤心情大好:“放心,平王爷,不是要杀你,只是借你的口,去问晏守城要人。”

    陈元琮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情绪,暗想等脱了身,一定要将这帮敢当面耻笑皇子的草寇们用最恶毒的法子折磨死。

    他面色阴沉:“你们放了本王,让本王唤那晏守城过来,不用费什么周章,就能让他把你要的人交出来。”

    铁赤用刀侮辱似的拍了拍陈元琮的脸:“你当我还会信你们这些大誉人的鬼话?”

    “你让人去要晏守城把人送到万仞山底下,你跟着我们走一趟,我们见到了人,自然会放你走。”

    “你们怎敢挟持皇子?!”

    陈元琮怒不可遏。

    大誉朝崇尚勇士节操。

    被俘虏是件奇耻大辱。

    若他被土匪劫持一事传出,若死了,还有勇义之名;若生还,那些言官的口水能把他淹死,届时自然会失了争夺太子之位的资格。

    而他陈元琮自然也不会想死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土匪手里。

    可是还不等他再多说一字,铁赤已经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可由不得你了!”

    这时赖三突然问道:“咦,刚才叫去泡茶的太监呢?”

    太监在他们眼里是没有根的男人,是无能与懦弱的代名词,所以刚才陈平王叫富喜去泡茶,并没有引起他们过多警觉。

    此时才惊觉那个看着很普通的太监似乎出去得太久了。

    众人顿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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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富喜跑出屋子以后,也没去奉什么茶,趁着没人,立即撒丫子朝一处偏僻的耳房奔去。

    他挪开倒塌的一处土砖,从那个洞里钻了出去。

    做太监的就喜欢从这些细微之处着手。

    为了平王的安全,他这回落脚知州府可是连哪里有耗子洞都打探清楚了。

    果然派上了用场。

    镇西王望着此刻头顶上还粘着些许茅草,显得有些狼狈的富喜不作声。

    富喜胸口急促地起伏,连连催促:

    “王爷,您可不能推辞啊,平王有难,您若不出兵相救,回头皇上知道了,对彼此都不好……”

    镇西王微扬着下巴,斜睨着富喜:

    “哪能是本王不救呢,本王这不是还在禁闭吗?”

    “要说起来啊,本王是因为犬子追击贼匪,误闯了驿馆,惊动了平王,结果公公不问青红皂白,派精卫重伤了我儿,又不依不饶,一定要本王做出表态,本王为免再多生出事端,才会守诺不出的。”

    富喜的表情如同吃了不洁之物一般难堪。

    他只好硬扛下这口黑锅,说道:“此事好说,都赖奴婢做得不当,还望王爷大人大量,不要计较这些,眼下平王被那些悍贼拿住了,奴婢可是九死一生才跑出来搬救兵啊……”

    他眼巴巴地望着镇西王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可怜兮兮的。

    镇西王知道这等阉贼,身家性命均系于皇权之上,若平王出了事,他自己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假意为难的样子说道:“空口无凭,富公公如今说得好,本王就怕公公出了这个门,又不认这个账了啊。”

    富喜忙道:“这个简单,奴婢给王爷写个凭证,要说这晏二公子是为了追击匪徒,就算闯了驿馆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

    “就赖那晚月黑风高,这才造成了这诸多误会……”

    镇西王听着富喜自己把这事圆得滴水不漏,但笑不语。

    等富喜写完信,拿出随身保管的平王印鉴落了章,镇西王这才抬手在桌子上轻叩几下。

    门口进来两人。

    两个装饰都颇为奇怪。

    一人蒙着黑袍,一人银甲覆脸,只是光看外露的皮肤,能感觉出这两人都很年轻。

    富喜狐疑地看着这两人。

    镇西王说道:“这两个是本王一直秘密培养的两位暗将,今日出战便是他们大显神威的时候。”

    富喜说道:“铁骑中尚有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将领,缘何不派他们去呢?”

    镇西王摇了摇头:“此次出征,还非得这两人不可,其他的将领,虽身经百战,可从渭州过来,对这洞蛮帮全无了解……总之,公公放心就好了。”

    富喜听了,只得拱手道:“如此就有劳两位少将了。”

    那两人同时闷闷地应了声,转身出去了。

    富喜怕出来太久,引发变故,又赶紧从原路偷偷地溜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