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惊帆之祸
萧索一阵吹嘘听得大厅当中这群草莽目瞪口呆，有人手握铜壶倒酒，酒满溢出尚不自知，有人手握铜匕削肉，却是落在餐盘之上，刻出深深凹痕。
“将军神威，敢问将军姓名。”
杨条闻言连忙收齐倨傲之色，其他将领他或许不知，但那徐晃乃是当世一流战将，曹魏一系非宗室将领当属五子良将，昔日于禁投降之前为当之无愧的五子良将之首，于禁投降之后徐晃击败了关羽被曹操喻之为当世周亚夫，官至右将军隐隐有后来者居上的为外姓将领第一人的意思，想不到竟然被眼前之人所斩。
“在下陆乘风。”
陆乘风一抱拳向杨条笑道：“久闻杨公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杨公气度令人心折。”
“过誉了，陆将军当真是过誉了。”杨条走下主榻上前握住陆乘风的双手，目光之中满是激动之色：“条不过一乡野之辈，承蒙将军赞誉，愧不敢受，来，请随我上座。”
“多谢杨公厚爱，可惜在下甲胄在身若是上榻怕是有所不便。”陆乘风推迟说道，此时厅堂功能尚未分离，行的跪坐之礼，陆乘风一身甲胄极为不便倒不如站着说话。
一旁丁佶见陆乘风推迟眼珠一转开口问道：“陆将军一路风尘，斩将杀敌无数，有天人之勇，只不过为何此前未曾听闻将军威名。”
“哈哈。”陆乘风知道此人提出此问便是在质疑他的身份和战绩，当下笑着说道：“我汉军阵中猛将如云，谋士如雨，文武双全之辈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陆某一介匹夫，文不可出群，武不得服众立于群贤之中自然是名声不显，此次受丞相令，出使新城方见天下竟多为碌碌之辈，时无英雄竟使我这竖子成名。”
“蜀中人才如此之多，为何还困于一洲之地。”闻言丁佶不由问道。
“我先主昭烈皇帝，起于微茫，以布衣之身取巴蜀之地为基，至今不过十年，天下兵乱已久，民不聊生，先主爱惜民力，使之休养生息，然贼汉不两立，今先主托孤大臣，大汉丞相携大军以泰山之势北伐曹贼，破敌之机只在旬日，你我诸公将有幸见证炎汉再起三兴汉室！”
陆乘风在入城之时便察觉到杨条怕是首鼠两端之辈，所以早就存有腹稿，考虑当如何说服杨条，今日一见果然杨条有动摇之势。
“真伟丈夫也！”
陆乘风侃侃而谈顿时引起一众草莽武夫连连喝彩，安定地处雍州北地乃是羌胡杂居之地，汉室虽然已经亡故，但汉人的身份认同却是无数安定人内心最深处的印记，秦灭六国一统天下不过数十年，然西汉覆灭东汉再起近八百年时光，汉已经不再是一个朝代的象征，而是一个民族的认同了。
“不知陆将军前来是为何时。”杨条见状连忙岔开话题，待陆乘风落座举起酒樽向其敬酒问道。
“如今丞相领兵战于陇西，势如破竹连克三郡，天下震动人心思汉，魏主曹睿无奈只得坐镇长安以定军心，而曹真被我军偏师困于箕谷不得动弹，若是取一支骑兵，只需三千之数便可使京戎糜烂，牵扯敌军使丞相能够从容击败张郃，不失为一桩足以封侯的功业。”
陆乘风将自己目的说出，杨条闻言沉默不语，一旁丁佶推脱说道：“我城中不过五千之兵，其中大半为新军，若是与三千骑兵与你，若是魏军来攻我等如何能抵挡。”
“将军此言差矣。”陆乘风对此推脱之言早有预料，已有腹稿开口说道：“安定为雍州之背，依靠陇山可静观天下，陇西战事不止则曹魏无力进攻安定，若陇西战事停歇安定城中这五千之众又有何用？怕杨公与将军只能向北投入羌胡之中了。”
“这~”
“来~盛饮。”丁佶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杨条高举酒樽打断，众人见杨条高举酒樽纷纷迎合，杨条一饮而尽尽显豪迈，手握酒樽高声说道：“今日酒宴为陆将军接风，不谈军务，如有违背者，自罚三杯。”
“好！”
见到众人喝彩之声，陆乘风与萧索关凤对视一眼，便不再过多言语，一时间宾主尽欢，推杯换盏间已至日暮，杨条让人安排陆乘风等人下去歇息，自己与丁佶与后室密谋。
“大哥，看来来者不善啊。”
丁佶凑到杨条身前说道：“这百骑几乎人人带伤，看来前方战事极为不利，还未见到其封赏便要从我等之处调遣兵马，世上那里来的这般无本买卖。”
“却是如此，看来前日魏军使臣所言非虚，蜀军在陇西待不久了。”杨条拈着胡须思索着说道：“看来是要早日做出决断了。”
“还好听从大哥之言，只是将一众官员禁锢未曾砍杀，不然怕是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丁佶心有余悸的说道，当日他带领数百骑劫了监牢，杨条趁着城中混乱挟持了城中郡守和那位贵人，以附和诸葛亮的名义举兵，总算是成功的控制住了安定郡，当时丁佶想要将郡守和那位贵人都砍杀了事，却被杨条阻止，杨条之时将其禁锢在别院，一日三餐都好生奉上，丁佶之前还有所不解，如今却明白这是一条后路。
“前日那魏军使臣来说，只要我们放了那位贵人和一众官吏，军中那位便可以既往不咎，并且保举大哥为一县之主，当日还在犹豫，如今看来不失为一条活命之路。”丁佶说道：“要不我们下手，做掉这个姓陆的，他斩徐晃杀许仪，没准他的脑袋可以换一个爵位。”
“先不忙下手。”杨条为人谨慎对丁佶说道：“你且前去贵人那边，便说我杨条愿降，不求县尊之位只求一条活路。”
“明白！”
丁佶转身便走，刚走出门外便听到杨条自身后追来，目露不舍之色说道。
“贤弟，且将惊帆马一并奉上。”
“大哥~！”丁佶闻言脸色一变，他可明白杨条为了这匹惊帆付出多大的代价，在草原上追了冒着严寒大雪足足追了三个月才获得惊帆马的认可，自后更是亲自喂食遛马，一日不见便失魂落魄一般，为了这匹惊帆在郡中监牢之中饱受折磨，出狱之时抱着惊帆马一阵痛哭，爱之胜逾其命，怎么今日竟然要将之送出去。
“勿要多言。”杨条心中虽有千般不舍但却还是说道：“狱中多日我已明白，惊帆再好不过一匹骏马与你我兄弟身家性命相比，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如今这般处境皆因惊帆马起，也由其总结吧。”
“况且，那贵人受这般圈禁，虽然答应放你我兄弟一马，若这惊帆马在手，多的是人为讨好其来找你我兄弟麻烦，到不如舍了这惊帆马求一个安稳。”
杨条仔细叮嘱道。
“佶明白，定不负兄长所托。”
丁佶受命出了杨条府上，牵着一匹骏马向城西的一间小院走去，在他身后一个雄壮的身影露出身形，正是那陆乘风。
“果然如此，今日怕是要效仿一番班定远故事了。”
于杨条府上酒宴之时，陆乘风便发觉这个杨条怕是犯了首鼠两端的毛病，故而不在提及借兵之事，随后在酒宴之后带着关凤萧索回到了杨条安排他们所在居所，杨条虽然首鼠两端但也是一个会来事的，已经安排人送来酒肉，陆乘风麾下破军营已经吃上了，碍于军纪破军营剩余一百多人，分成两队一队站岗放哨，一队饮酒吃肉。
而一队人马悄然出现在院落周围，想来是杨条安排来监视陆乘风的人马，陆乘风见状目光一转，让一旁站岗的破军营士卒一并前来吃喝，众将官一起好不快活，酒香肉香飘散开来，周围防守的士卒都是一阵喉咙耸动。
期间陆乘风故作醉状，向关凤与萧索使了一个眼神，关凤立刻明白过来，上前将其搀扶进入屋内，一进屋内陆乘风立刻将自身甲胄脱下换上轻装，贴在门上侧耳倾听，此时萧索在外面装醉，吸引看守的注意，陆乘风借机溜了出去，凭借记忆来到杨条府外，等待了没一会就见到丁佶牵着一匹马走了出来。
跟着丁佶一路潜行，见到丁佶进入一个重兵把守的院落之中，陆乘风小心的观察四周，这院落原本应该是勋贵居所，占地极大，内里是一处景色极佳的庄园，看守之人有两批，一批为身着黑衣铁甲的郡卫，而院子内便是几名全身覆甲背后插着两柄短戟，手持长柄直刀的侍卫。
“虎豹骑！？”
见到这些侍卫陆乘风一惊，要知道虎豹骑在曹魏的战斗序列之中极为特殊，个个皆是百人将之姿，非宗室不可统领，能够有虎豹骑护卫的也都是在曹魏宗室之人，难道说这安定城中竟然有曹魏宗室？
“难怪生出别样心思原来是有如此退路。”
厅堂之上一青年端坐矮案之后，下方丁佶入内一拜到地口称恕罪，案后青年眼中露出玩味之色，也不答话自顾自的饮酒，一杯酒饮光放下酒樽，拜到在地的丁佶连忙上去斟酒，斟完之后再度跪拜于案前，连饮三杯丁佶亦是跪拜三次，模样恭敬一次比一次卑微，惹得青年哈哈大笑。
“你起来说话。”
案后青年开口说道。
“罪人不敢。”
“你何罪之有啊？”
青年眉头轻佻语气略带不善明知故问道。
“小人有罪，罪在因私义而害公义。”丁佶将头叩在地上斟酌着言辞说道。
“何为私义？何为公义？”曹训闻言倒是生出几分兴趣来，倒是要听听他能够说道出什么来。
“私义乃是我与兄长杨条道义气，当年在下出塞迷途难归，一条性命危在旦夕，是杨条兄长孤身入荒野，将我救下，此为救命之恩不可不报。”丁佶见曹训生出几分兴趣便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便将与杨条编好的话语说来希望能够获得曹训的谅解。
“公义则是天下承乱已久，民生凋敝，百姓盼望天下一统，大魏乃天命所归，罪人因私而废公为无知，妄图以螳虫之臂挡万乘之車，兄长身陷囹圄有以死报国之心，但因吾等鲁莽翻下滔天罪过，无奈念及兄弟之义，听从那蜀中细作之言，挟贵人以求自保，如今幡然醒悟知是受了那小人蒙蔽，自知罪孽深重，乃自囚其身，令我来向贵人告罪。”
“哈哈，好一个因私废公。”曹训闻言哈哈大笑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又猛地重重放下酒樽冷言道：“好一个受小人蒙蔽，当真是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我且问你，我若不愿饶你等，又如何。”
“那小人兄弟一众数千人只能听命领死了。”丁佶语气卑微的说道，曹训是听出了丁佶言语当中的含义，说是听命领死，实则在说他有数千之众，还是能拼个鱼死网破取走曹训的性命的。
“我若饶过你等又如何。”曹训沉默良久再度开口。
“小人等愿献上家私，只求活命，包括惊帆。”丁佶将头埋的更低，等着最后的审判，时间流失缓慢，过了许久曹训最终开口，语气不悦的说道。
“让杨条滚过来见我。”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丁佶闻言顿时欣喜若狂，他知道曹训这是答应了，语气不悦只不过是因这段时间的遭遇不满，这样的不满发泄出来便可，若是隐而不发丁佶反而需要担心曹训秋后算账，连滚带爬的离开院落。
曹训见丁佶离开，站起身来踱步走到院落之中，只见一匹通体洁白如雪，马鬃为银灰色的高大骏马立于院落之中，自古为将者所爱之物某过于神兵宝马，便是美人都要排在其后，曹训乃是曹真次子，武将出身与哥哥曹爽一并被养在宫室，与曹睿关系极好深受信任，身为武人见到惊帆忍不住喜爱之意，轻轻抚摸着惊帆马的脸颊。
“惊帆，惊帆，若不是为你，我何必需要与这般边荒村夫一般见识。”
“来者何人~”
“嘭！”
“将军神威，敢问将军姓名。”
杨条闻言连忙收齐倨傲之色，其他将领他或许不知，但那徐晃乃是当世一流战将，曹魏一系非宗室将领当属五子良将，昔日于禁投降之前为当之无愧的五子良将之首，于禁投降之后徐晃击败了关羽被曹操喻之为当世周亚夫，官至右将军隐隐有后来者居上的为外姓将领第一人的意思，想不到竟然被眼前之人所斩。
“在下陆乘风。”
陆乘风一抱拳向杨条笑道：“久闻杨公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杨公气度令人心折。”
“过誉了，陆将军当真是过誉了。”杨条走下主榻上前握住陆乘风的双手，目光之中满是激动之色：“条不过一乡野之辈，承蒙将军赞誉，愧不敢受，来，请随我上座。”
“多谢杨公厚爱，可惜在下甲胄在身若是上榻怕是有所不便。”陆乘风推迟说道，此时厅堂功能尚未分离，行的跪坐之礼，陆乘风一身甲胄极为不便倒不如站着说话。
一旁丁佶见陆乘风推迟眼珠一转开口问道：“陆将军一路风尘，斩将杀敌无数，有天人之勇，只不过为何此前未曾听闻将军威名。”
“哈哈。”陆乘风知道此人提出此问便是在质疑他的身份和战绩，当下笑着说道：“我汉军阵中猛将如云，谋士如雨，文武双全之辈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陆某一介匹夫，文不可出群，武不得服众立于群贤之中自然是名声不显，此次受丞相令，出使新城方见天下竟多为碌碌之辈，时无英雄竟使我这竖子成名。”
“蜀中人才如此之多，为何还困于一洲之地。”闻言丁佶不由问道。
“我先主昭烈皇帝，起于微茫，以布衣之身取巴蜀之地为基，至今不过十年，天下兵乱已久，民不聊生，先主爱惜民力，使之休养生息，然贼汉不两立，今先主托孤大臣，大汉丞相携大军以泰山之势北伐曹贼，破敌之机只在旬日，你我诸公将有幸见证炎汉再起三兴汉室！”
陆乘风在入城之时便察觉到杨条怕是首鼠两端之辈，所以早就存有腹稿，考虑当如何说服杨条，今日一见果然杨条有动摇之势。
“真伟丈夫也！”
陆乘风侃侃而谈顿时引起一众草莽武夫连连喝彩，安定地处雍州北地乃是羌胡杂居之地，汉室虽然已经亡故，但汉人的身份认同却是无数安定人内心最深处的印记，秦灭六国一统天下不过数十年，然西汉覆灭东汉再起近八百年时光，汉已经不再是一个朝代的象征，而是一个民族的认同了。
“不知陆将军前来是为何时。”杨条见状连忙岔开话题，待陆乘风落座举起酒樽向其敬酒问道。
“如今丞相领兵战于陇西，势如破竹连克三郡，天下震动人心思汉，魏主曹睿无奈只得坐镇长安以定军心，而曹真被我军偏师困于箕谷不得动弹，若是取一支骑兵，只需三千之数便可使京戎糜烂，牵扯敌军使丞相能够从容击败张郃，不失为一桩足以封侯的功业。”
陆乘风将自己目的说出，杨条闻言沉默不语，一旁丁佶推脱说道：“我城中不过五千之兵，其中大半为新军，若是与三千骑兵与你，若是魏军来攻我等如何能抵挡。”
“将军此言差矣。”陆乘风对此推脱之言早有预料，已有腹稿开口说道：“安定为雍州之背，依靠陇山可静观天下，陇西战事不止则曹魏无力进攻安定，若陇西战事停歇安定城中这五千之众又有何用？怕杨公与将军只能向北投入羌胡之中了。”
“这~”
“来~盛饮。”丁佶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杨条高举酒樽打断，众人见杨条高举酒樽纷纷迎合，杨条一饮而尽尽显豪迈，手握酒樽高声说道：“今日酒宴为陆将军接风，不谈军务，如有违背者，自罚三杯。”
“好！”
见到众人喝彩之声，陆乘风与萧索关凤对视一眼，便不再过多言语，一时间宾主尽欢，推杯换盏间已至日暮，杨条让人安排陆乘风等人下去歇息，自己与丁佶与后室密谋。
“大哥，看来来者不善啊。”
丁佶凑到杨条身前说道：“这百骑几乎人人带伤，看来前方战事极为不利，还未见到其封赏便要从我等之处调遣兵马，世上那里来的这般无本买卖。”
“却是如此，看来前日魏军使臣所言非虚，蜀军在陇西待不久了。”杨条拈着胡须思索着说道：“看来是要早日做出决断了。”
“还好听从大哥之言，只是将一众官员禁锢未曾砍杀，不然怕是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丁佶心有余悸的说道，当日他带领数百骑劫了监牢，杨条趁着城中混乱挟持了城中郡守和那位贵人，以附和诸葛亮的名义举兵，总算是成功的控制住了安定郡，当时丁佶想要将郡守和那位贵人都砍杀了事，却被杨条阻止，杨条之时将其禁锢在别院，一日三餐都好生奉上，丁佶之前还有所不解，如今却明白这是一条后路。
“前日那魏军使臣来说，只要我们放了那位贵人和一众官吏，军中那位便可以既往不咎，并且保举大哥为一县之主，当日还在犹豫，如今看来不失为一条活命之路。”丁佶说道：“要不我们下手，做掉这个姓陆的，他斩徐晃杀许仪，没准他的脑袋可以换一个爵位。”
“先不忙下手。”杨条为人谨慎对丁佶说道：“你且前去贵人那边，便说我杨条愿降，不求县尊之位只求一条活路。”
“明白！”
丁佶转身便走，刚走出门外便听到杨条自身后追来，目露不舍之色说道。
“贤弟，且将惊帆马一并奉上。”
“大哥~！”丁佶闻言脸色一变，他可明白杨条为了这匹惊帆付出多大的代价，在草原上追了冒着严寒大雪足足追了三个月才获得惊帆马的认可，自后更是亲自喂食遛马，一日不见便失魂落魄一般，为了这匹惊帆在郡中监牢之中饱受折磨，出狱之时抱着惊帆马一阵痛哭，爱之胜逾其命，怎么今日竟然要将之送出去。
“勿要多言。”杨条心中虽有千般不舍但却还是说道：“狱中多日我已明白，惊帆再好不过一匹骏马与你我兄弟身家性命相比，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如今这般处境皆因惊帆马起，也由其总结吧。”
“况且，那贵人受这般圈禁，虽然答应放你我兄弟一马，若这惊帆马在手，多的是人为讨好其来找你我兄弟麻烦，到不如舍了这惊帆马求一个安稳。”
杨条仔细叮嘱道。
“佶明白，定不负兄长所托。”
丁佶受命出了杨条府上，牵着一匹骏马向城西的一间小院走去，在他身后一个雄壮的身影露出身形，正是那陆乘风。
“果然如此，今日怕是要效仿一番班定远故事了。”
于杨条府上酒宴之时，陆乘风便发觉这个杨条怕是犯了首鼠两端的毛病，故而不在提及借兵之事，随后在酒宴之后带着关凤萧索回到了杨条安排他们所在居所，杨条虽然首鼠两端但也是一个会来事的，已经安排人送来酒肉，陆乘风麾下破军营已经吃上了，碍于军纪破军营剩余一百多人，分成两队一队站岗放哨，一队饮酒吃肉。
而一队人马悄然出现在院落周围，想来是杨条安排来监视陆乘风的人马，陆乘风见状目光一转，让一旁站岗的破军营士卒一并前来吃喝，众将官一起好不快活，酒香肉香飘散开来，周围防守的士卒都是一阵喉咙耸动。
期间陆乘风故作醉状，向关凤与萧索使了一个眼神，关凤立刻明白过来，上前将其搀扶进入屋内，一进屋内陆乘风立刻将自身甲胄脱下换上轻装，贴在门上侧耳倾听，此时萧索在外面装醉，吸引看守的注意，陆乘风借机溜了出去，凭借记忆来到杨条府外，等待了没一会就见到丁佶牵着一匹马走了出来。
跟着丁佶一路潜行，见到丁佶进入一个重兵把守的院落之中，陆乘风小心的观察四周，这院落原本应该是勋贵居所，占地极大，内里是一处景色极佳的庄园，看守之人有两批，一批为身着黑衣铁甲的郡卫，而院子内便是几名全身覆甲背后插着两柄短戟，手持长柄直刀的侍卫。
“虎豹骑！？”
见到这些侍卫陆乘风一惊，要知道虎豹骑在曹魏的战斗序列之中极为特殊，个个皆是百人将之姿，非宗室不可统领，能够有虎豹骑护卫的也都是在曹魏宗室之人，难道说这安定城中竟然有曹魏宗室？
“难怪生出别样心思原来是有如此退路。”
厅堂之上一青年端坐矮案之后，下方丁佶入内一拜到地口称恕罪，案后青年眼中露出玩味之色，也不答话自顾自的饮酒，一杯酒饮光放下酒樽，拜到在地的丁佶连忙上去斟酒，斟完之后再度跪拜于案前，连饮三杯丁佶亦是跪拜三次，模样恭敬一次比一次卑微，惹得青年哈哈大笑。
“你起来说话。”
案后青年开口说道。
“罪人不敢。”
“你何罪之有啊？”
青年眉头轻佻语气略带不善明知故问道。
“小人有罪，罪在因私义而害公义。”丁佶将头叩在地上斟酌着言辞说道。
“何为私义？何为公义？”曹训闻言倒是生出几分兴趣来，倒是要听听他能够说道出什么来。
“私义乃是我与兄长杨条道义气，当年在下出塞迷途难归，一条性命危在旦夕，是杨条兄长孤身入荒野，将我救下，此为救命之恩不可不报。”丁佶见曹训生出几分兴趣便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便将与杨条编好的话语说来希望能够获得曹训的谅解。
“公义则是天下承乱已久，民生凋敝，百姓盼望天下一统，大魏乃天命所归，罪人因私而废公为无知，妄图以螳虫之臂挡万乘之車，兄长身陷囹圄有以死报国之心，但因吾等鲁莽翻下滔天罪过，无奈念及兄弟之义，听从那蜀中细作之言，挟贵人以求自保，如今幡然醒悟知是受了那小人蒙蔽，自知罪孽深重，乃自囚其身，令我来向贵人告罪。”
“哈哈，好一个因私废公。”曹训闻言哈哈大笑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又猛地重重放下酒樽冷言道：“好一个受小人蒙蔽，当真是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我且问你，我若不愿饶你等，又如何。”
“那小人兄弟一众数千人只能听命领死了。”丁佶语气卑微的说道，曹训是听出了丁佶言语当中的含义，说是听命领死，实则在说他有数千之众，还是能拼个鱼死网破取走曹训的性命的。
“我若饶过你等又如何。”曹训沉默良久再度开口。
“小人等愿献上家私，只求活命，包括惊帆。”丁佶将头埋的更低，等着最后的审判，时间流失缓慢，过了许久曹训最终开口，语气不悦的说道。
“让杨条滚过来见我。”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丁佶闻言顿时欣喜若狂，他知道曹训这是答应了，语气不悦只不过是因这段时间的遭遇不满，这样的不满发泄出来便可，若是隐而不发丁佶反而需要担心曹训秋后算账，连滚带爬的离开院落。
曹训见丁佶离开，站起身来踱步走到院落之中，只见一匹通体洁白如雪，马鬃为银灰色的高大骏马立于院落之中，自古为将者所爱之物某过于神兵宝马，便是美人都要排在其后，曹训乃是曹真次子，武将出身与哥哥曹爽一并被养在宫室，与曹睿关系极好深受信任，身为武人见到惊帆忍不住喜爱之意，轻轻抚摸着惊帆马的脸颊。
“惊帆，惊帆，若不是为你，我何必需要与这般边荒村夫一般见识。”
“来者何人~”
“嘭！”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