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说服
利亚姆不再劝说伊恩。
这并不代表他认同伊恩的选择，他只是暂时没想到劝说的思路。
伊恩见好就收，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入讨论，而是提及找公寓的事情。
下午房产公司发来几份视频跟图片，全是按照他的要求挑选出来的，便宜，安全，距离近，家电齐全，采光良好，居住舒适。
这样的房源全纽约880万人有879万人都想要，怎么可能轮得到伊恩。
伊恩对房产公司发来的房源并不满意，转而询问起利亚姆来。
利亚姆显然比他熟悉哪里更安全，哪里天天biubiubiu。
利亚姆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在地图上圈出四个位置来。
这四个位置恰好都在33分局辖区内，并且距离利亚姆这儿非常近，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伊恩不知道的是，这四个位置甚至恰好就在巡警巡逻的路线交汇点附近……
“你可以先住我这儿，慢慢找，不着急。”
看出伊恩都不太满意，利亚姆又开口道。
伊恩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了。
利亚姆只是普通警探，收入也不高，这里要住下三个孩子跟利亚姆，已经稍显拥挤了。事实上他的原计划跟备用计划里都没有住进利亚姆家这个选项。
…………
翌日，
伊恩的心情不太美妙。
任谁一大早就收到偿还贷款提醒都不会有好心情。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存款，伊恩决定暂时先不去管提醒。
他换上一身正装，开车前往D.A办事处。
纽约州布鲁克林地区检察官办事处坐落在杰伊大道8楼330号，外表看上去跟一家即将破产的律所没什么差别。
伊恩到的不早不晚，当他拎着包准备询问检察官助理预约情况时，恰好遇上来上班的检察官。
“你就是伊恩·伯格？”
检察官皮尔森·帕特里克是个很热情的人，问了一句后直接把伊恩领进了办公室。
伊恩按照规矩，先递上自己的简历，然后是推荐信，并抓紧时间自我介绍。
检察官是很忙的。他需要对辖区负责。
但仅凭检察官一人根本无法做到对整个辖区负责，因此才有了检察官办事处。
检察官办事处实际上是为检察官一人服务的，是属于检察官的一言堂，检察官在办事处拥有绝对的主导权与核心地位。
检察官除了负责案件外，还需要负责办事处的人事，预算等诸多问题。
因此，检察官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伊恩也是赶得巧，正赶上皮尔森刚来上班，此时正在整理外套，从包里掏东西，做工作前的准备。
这些时间都是他白得的。
他必须善加利用！
“我的父亲曾经是一名优秀的警察，是警察工会的代表之一。”
无论他与格林闹得多僵，都不得不提及格林，因为这是加分项。
本人能力之外的加分项！
说完格林就说利亚姆。
“我的哥哥也在警局工作，是33分局的警探，也是NYPD重案组的成员，是NYPD重点培养对象之一。”
巴拉巴拉把利亚姆跟格林的履历介绍完，皮尔森已经坐下，接过助理递来的热咖啡。
伊恩加快了语速。
“……我在波士顿担任过法院书记员的工作，也做过法官助理，在返回纽约之前，刚刚拿到克雷恩律所的offer，在律所担任了三个月传奇律师丹尼-克雷恩的助手工作。”
“这是法官先生跟克雷恩先生的推荐信。”
伊恩又掏出两封推荐信奉上，在皮尔森放下咖啡杯的同时选择住嘴。
皮尔森拆开三封推荐信认真阅读起来。
“我跟哈佛法学院的院长有些交情，收到你的简历后我打电话了解过你，他对你的评价很高。”
几分钟后，皮尔森放下推荐信，抬头说道。
“波士顿的律师跟法官对你的评价也很好。”
伊恩心下发沉。
后面这句话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纽约州跟马萨诸塞州虽然是两个州，但法律有共同之处，在决定申请这份工作前，我已经做过准备，学习过纽约州州法，并仔细研究过过去三年办事处的全部案件。”
面对局势转坏的苗头，伊恩选择主动出击，不给皮尔森开口‘但是’的机会。
“哦？”
皮尔森果然没能‘但是’出来。
“我发现办事处过去三年处理的抢劫、盗窃、绑架案件胜诉率与达成协议率明显低于其他类型案件。我有这方面的经验，我很擅长处理这几种类型的案件。”
伊恩拿过皮尔森碰都没碰过的简历翻开，找到工作履历那一页，指给皮尔森看。
“在法院跟律所实习之初，我都是从这类案件开始的，并且经由我手的此类案件很多。在克雷恩律所我先后办理过十七个此类案件，胜诉率为100%。”
“我可以帮助办事处提升此类案件的胜诉率与达成协议率。”
伊恩说的很自信。
对联邦任何一处办事处而言，预算永远是第一位的，结案率则紧随其后。
伊恩无法提供资金上的帮助，就只能用结案率来增加自己的筹码。
但很可惜，伊恩似乎并没有说动皮尔森。
皮尔森摇着头道“盗窃跟抢劫每天能在纽约发生上百起，我们不可能在这方面投入太多，办事处没有这方面的预算。”
“但这是最关切普通市民的事情！”
伊恩说道。
跟助理检察官的聘用制不同，地方检察官是由辖区内选民选举出来的，四年一届，四年一选。
而今年，正是检察官选举年。
伊恩这句话正好切中皮尔森的命脉。
皮尔森想不想继续当检察官？
当然想！
想当检察官，就得获得选民支持。
现在联邦的竞选都很卷，一个个候选人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净挑选民爱听的说。
这个敢当众管选民叫爸爸，那个就敢叫爷爷。
这个敢为了选民表演亲吻猪屁股，那边立马就会冒出来个吃翔的。
现在的情况是，大家已经卷到极致，卷无可卷。
伊恩的提议并不新鲜，其实就是做好检察官的本职工作，给选民以安全感。
只不过伊恩口中的‘选民’范围更大，还包含了普通民众。
伊恩是做过充分准备的，他仔细研究过皮尔森的竞选团队，他的竞选策略是走精英路线，在基数甚大的普通民众方面投入的精力并不多。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那0.0……1%的意外。
皮尔森沉吟片刻道“我们没有这份预算，我只能从其他预算里挤出一些来，并不会太多。”
“感谢您的支持！”
伊恩面露感激之色，激动地站起身，他甚至都没问这笔预算的具体数额，或者预算什么时候到位。
现在的结果可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他一步到位，直接拿到了案件公诉权，不必再像吉米那样从端茶倒水做起。这可节省了他不少时间。
不光如此，由于事关皮尔森竞选下一任检察官，他与皮尔森的关系要比其他助检更近一层。这将方便他进行很多操作。
皮尔森露出笑容，摆手示意伊恩不要激动，赶紧坐下。
伊恩乖乖坐好，聆听皮尔森的训话。
“我们办事处跟其他办事处不太一样。”
皮尔森介绍道
“我们办事处并没有太过明确的部门划分，而是采用团队的形式。”
大多数D.A办事处会划分为数个部门，比如行政司，刑事司法司，经济正义司，社会正义司，法律顾问司等等，各司下又有详细划分，例如社会正义司下会划分慈善局，民权局，环境保护局，卫生保健局，房地产财政局，劳工处等。
各部门负责相应的案件。
比如涉及环境保护的案件，会交由环境保护局的助检负责，涉及垄断的案件，会交由经济正义司下的反垄断局负责。
大家各司其职，互不干扰。唯一有权插手全品类案件的只有检察官一人。
“你需要搭建自己的团队，挑选案件。”皮尔森道“每三个月会根据各个团队的结案数量，量刑与预算支出情况进行排名，排在末尾的团队负责人将面临被解雇的风险。”
“量刑？”伊恩适时提出疑问，表示自己真的在认真听。
不出意外的获得了皮尔森一个满意的微笑。
这倒不是伊恩溜须拍马，她是真的没搞懂。
预算与结案数量分别考核的是占用资源比例与办事效率，把它们纳入考核标准很好理解，可量刑与他们完全相悖。越重的刑罚越拖时间，时间拖得越久，预算支出越高……
这就相当于刹车油门一起踩，你到底是要加速呢，还是要停车呢？
“是的。”皮尔森微微颔首“单纯考核结案数量与预算，会导致部分团队过分追求效率。我需要对我的选民负责。”
伊恩点点头，心里则在暗暗撇嘴。
这个解释听起来就像是为了降低犯罪率，一定数额以下的抢劫、盗窃不算犯罪一样扯。
停顿片刻，确保伊恩有充足的时间消化信息后，皮尔森继续道
“给你一个建议。”
“挑选团队成员时尽量选择同类专业的成员，团队专门负责同一类案件。”
“我会考虑的，谢谢。”伊恩谦虚礼貌地表示接受建议。
这并不代表他认同伊恩的选择，他只是暂时没想到劝说的思路。
伊恩见好就收，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入讨论，而是提及找公寓的事情。
下午房产公司发来几份视频跟图片，全是按照他的要求挑选出来的，便宜，安全，距离近，家电齐全，采光良好，居住舒适。
这样的房源全纽约880万人有879万人都想要，怎么可能轮得到伊恩。
伊恩对房产公司发来的房源并不满意，转而询问起利亚姆来。
利亚姆显然比他熟悉哪里更安全，哪里天天biubiubiu。
利亚姆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在地图上圈出四个位置来。
这四个位置恰好都在33分局辖区内，并且距离利亚姆这儿非常近，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伊恩不知道的是，这四个位置甚至恰好就在巡警巡逻的路线交汇点附近……
“你可以先住我这儿，慢慢找，不着急。”
看出伊恩都不太满意，利亚姆又开口道。
伊恩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了。
利亚姆只是普通警探，收入也不高，这里要住下三个孩子跟利亚姆，已经稍显拥挤了。事实上他的原计划跟备用计划里都没有住进利亚姆家这个选项。
…………
翌日，
伊恩的心情不太美妙。
任谁一大早就收到偿还贷款提醒都不会有好心情。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存款，伊恩决定暂时先不去管提醒。
他换上一身正装，开车前往D.A办事处。
纽约州布鲁克林地区检察官办事处坐落在杰伊大道8楼330号，外表看上去跟一家即将破产的律所没什么差别。
伊恩到的不早不晚，当他拎着包准备询问检察官助理预约情况时，恰好遇上来上班的检察官。
“你就是伊恩·伯格？”
检察官皮尔森·帕特里克是个很热情的人，问了一句后直接把伊恩领进了办公室。
伊恩按照规矩，先递上自己的简历，然后是推荐信，并抓紧时间自我介绍。
检察官是很忙的。他需要对辖区负责。
但仅凭检察官一人根本无法做到对整个辖区负责，因此才有了检察官办事处。
检察官办事处实际上是为检察官一人服务的，是属于检察官的一言堂，检察官在办事处拥有绝对的主导权与核心地位。
检察官除了负责案件外，还需要负责办事处的人事，预算等诸多问题。
因此，检察官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伊恩也是赶得巧，正赶上皮尔森刚来上班，此时正在整理外套，从包里掏东西，做工作前的准备。
这些时间都是他白得的。
他必须善加利用！
“我的父亲曾经是一名优秀的警察，是警察工会的代表之一。”
无论他与格林闹得多僵，都不得不提及格林，因为这是加分项。
本人能力之外的加分项！
说完格林就说利亚姆。
“我的哥哥也在警局工作，是33分局的警探，也是NYPD重案组的成员，是NYPD重点培养对象之一。”
巴拉巴拉把利亚姆跟格林的履历介绍完，皮尔森已经坐下，接过助理递来的热咖啡。
伊恩加快了语速。
“……我在波士顿担任过法院书记员的工作，也做过法官助理，在返回纽约之前，刚刚拿到克雷恩律所的offer，在律所担任了三个月传奇律师丹尼-克雷恩的助手工作。”
“这是法官先生跟克雷恩先生的推荐信。”
伊恩又掏出两封推荐信奉上，在皮尔森放下咖啡杯的同时选择住嘴。
皮尔森拆开三封推荐信认真阅读起来。
“我跟哈佛法学院的院长有些交情，收到你的简历后我打电话了解过你，他对你的评价很高。”
几分钟后，皮尔森放下推荐信，抬头说道。
“波士顿的律师跟法官对你的评价也很好。”
伊恩心下发沉。
后面这句话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纽约州跟马萨诸塞州虽然是两个州，但法律有共同之处，在决定申请这份工作前，我已经做过准备，学习过纽约州州法，并仔细研究过过去三年办事处的全部案件。”
面对局势转坏的苗头，伊恩选择主动出击，不给皮尔森开口‘但是’的机会。
“哦？”
皮尔森果然没能‘但是’出来。
“我发现办事处过去三年处理的抢劫、盗窃、绑架案件胜诉率与达成协议率明显低于其他类型案件。我有这方面的经验，我很擅长处理这几种类型的案件。”
伊恩拿过皮尔森碰都没碰过的简历翻开，找到工作履历那一页，指给皮尔森看。
“在法院跟律所实习之初，我都是从这类案件开始的，并且经由我手的此类案件很多。在克雷恩律所我先后办理过十七个此类案件，胜诉率为100%。”
“我可以帮助办事处提升此类案件的胜诉率与达成协议率。”
伊恩说的很自信。
对联邦任何一处办事处而言，预算永远是第一位的，结案率则紧随其后。
伊恩无法提供资金上的帮助，就只能用结案率来增加自己的筹码。
但很可惜，伊恩似乎并没有说动皮尔森。
皮尔森摇着头道“盗窃跟抢劫每天能在纽约发生上百起，我们不可能在这方面投入太多，办事处没有这方面的预算。”
“但这是最关切普通市民的事情！”
伊恩说道。
跟助理检察官的聘用制不同，地方检察官是由辖区内选民选举出来的，四年一届，四年一选。
而今年，正是检察官选举年。
伊恩这句话正好切中皮尔森的命脉。
皮尔森想不想继续当检察官？
当然想！
想当检察官，就得获得选民支持。
现在联邦的竞选都很卷，一个个候选人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净挑选民爱听的说。
这个敢当众管选民叫爸爸，那个就敢叫爷爷。
这个敢为了选民表演亲吻猪屁股，那边立马就会冒出来个吃翔的。
现在的情况是，大家已经卷到极致，卷无可卷。
伊恩的提议并不新鲜，其实就是做好检察官的本职工作，给选民以安全感。
只不过伊恩口中的‘选民’范围更大，还包含了普通民众。
伊恩是做过充分准备的，他仔细研究过皮尔森的竞选团队，他的竞选策略是走精英路线，在基数甚大的普通民众方面投入的精力并不多。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那0.0……1%的意外。
皮尔森沉吟片刻道“我们没有这份预算，我只能从其他预算里挤出一些来，并不会太多。”
“感谢您的支持！”
伊恩面露感激之色，激动地站起身，他甚至都没问这笔预算的具体数额，或者预算什么时候到位。
现在的结果可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他一步到位，直接拿到了案件公诉权，不必再像吉米那样从端茶倒水做起。这可节省了他不少时间。
不光如此，由于事关皮尔森竞选下一任检察官，他与皮尔森的关系要比其他助检更近一层。这将方便他进行很多操作。
皮尔森露出笑容，摆手示意伊恩不要激动，赶紧坐下。
伊恩乖乖坐好，聆听皮尔森的训话。
“我们办事处跟其他办事处不太一样。”
皮尔森介绍道
“我们办事处并没有太过明确的部门划分，而是采用团队的形式。”
大多数D.A办事处会划分为数个部门，比如行政司，刑事司法司，经济正义司，社会正义司，法律顾问司等等，各司下又有详细划分，例如社会正义司下会划分慈善局，民权局，环境保护局，卫生保健局，房地产财政局，劳工处等。
各部门负责相应的案件。
比如涉及环境保护的案件，会交由环境保护局的助检负责，涉及垄断的案件，会交由经济正义司下的反垄断局负责。
大家各司其职，互不干扰。唯一有权插手全品类案件的只有检察官一人。
“你需要搭建自己的团队，挑选案件。”皮尔森道“每三个月会根据各个团队的结案数量，量刑与预算支出情况进行排名，排在末尾的团队负责人将面临被解雇的风险。”
“量刑？”伊恩适时提出疑问，表示自己真的在认真听。
不出意外的获得了皮尔森一个满意的微笑。
这倒不是伊恩溜须拍马，她是真的没搞懂。
预算与结案数量分别考核的是占用资源比例与办事效率，把它们纳入考核标准很好理解，可量刑与他们完全相悖。越重的刑罚越拖时间，时间拖得越久，预算支出越高……
这就相当于刹车油门一起踩，你到底是要加速呢，还是要停车呢？
“是的。”皮尔森微微颔首“单纯考核结案数量与预算，会导致部分团队过分追求效率。我需要对我的选民负责。”
伊恩点点头，心里则在暗暗撇嘴。
这个解释听起来就像是为了降低犯罪率，一定数额以下的抢劫、盗窃不算犯罪一样扯。
停顿片刻，确保伊恩有充足的时间消化信息后，皮尔森继续道
“给你一个建议。”
“挑选团队成员时尽量选择同类专业的成员，团队专门负责同一类案件。”
“我会考虑的，谢谢。”伊恩谦虚礼貌地表示接受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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