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都是千年的狐狸
伊恩被皮尔森带到了隔壁房间，单独谈话。
酒店套房的隔音很好，关上门后，外面的喧嚣几乎无法传入进来。
房间内一片安静。
“我以为的秘密调查最多是派遣个卧底之类的。没想到是这样的秘密调查。”
伊恩摊摊手，解释着自己为什么想退出。
“如果是这样的秘密调查，皮尔森先生，我想退出。”
“它根本不需要我。”
“它也跟我不合适。”
皮尔森没有忙着反驳，他认真聆听着伊恩的理由，从兜里摸出雪茄盒，递给伊恩。
伊恩摆手拒绝，继续道
“皮尔森先生，恕我直言，我没办法去申请一张针对正常学校的搜查令。”
“那所学校的确存在资金来源问题。”皮尔森纠正了一句，自己抽出一根，并没有点燃，而是放在鼻下细细地嗅着。
“我没办法去摧毁一个社区的全部希望。”伊恩沉默片刻后道“那所学校可能是整个社区上百个孩子，上百个家庭唯一的出路跟希望。”
“如果它存在经济问题，我们应该帮助它修正经济问题，而不是利用它，迫使建立他的人就范。”
“我们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是教育委员会，我们是D.A办公室。”皮尔森轻叹了口气，提醒道。
“司法的本质应该是引导正确的价值观，而不是为了给谁定罪而去定罪。”伊恩据理力争。
皮尔森摊摊手，轻声道“大巴勃罗的确犯罪了。这所学校的确存在资金问题。这都是切实存在的，我们没有凭空捏造。只是在规则之内合理地运用规则。”
“在你们愿意的方向上。”伊恩帮忙补充，语调似是在嘲讽。
“那你说该怎么办？这是唯一的办法，不这么做，大巴勃罗不会配合，大巴勃罗不配合，该死的剑帮会迅速被整合，重新以摩尔社区为大本营重新发展起来！我们也就无法清理掉那个该死的叫蓝色骑士团的组织！”
皮尔森突然有些烦躁，语气不善地大声说道。
伊恩沉默着，等皮尔森平静下来，这才开口。
“找其他办法。”
“没有其他办法呢？！”
皮尔森的音调陡然拔高，甚至变得有些尖锐，随即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皮尔森又缓和下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伊恩。”
“从你说服我录取你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的大脑里充满了理想主义的公平与正义，你希望这个世界只有两种颜色，你的眼中非黑即白。”
“可有时候我们就是没有办法，有时候狡猾的罪犯就喜欢钻到灰色的中心地带。”
“我们不采取手段，还抱着你坚持的那一套的话，他们会一直逍遥法外。”
“就像这次，我们不采取这种方法，大巴勃罗、剑帮、蓝色骑士团，他们会持续逍遥法外，他们会继续好好地干他们的坏事，伤害更多的人。”
“如果我们按尤兰达的计划做了，大巴勃罗会处于我们的监控之中，他会变得规矩，剑帮会被铲除，蓝色骑士团会遭受重创，我们会有机会顺藤摸瓜，将这个隐藏在警察队伍中的组织连根拔起，清理干净。”
“做了，可能会伤害一部分人，但能拯救更多的人。不做，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你不忍心伤害的人也迟早会被伤害，然后越来越多，更多的人被伤害。”
“这是个简单的数学题，只需要比一比两边的大小。”
伊恩始终保持着礼貌与克制，静静地听完皮尔森的规劝，这才组织语言准备发言。
实际上伊恩对皮尔森能如此苦口婆心而感到诧异。
他以为皮尔森会简单全说两句后，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要求自己‘要么做，要么滚’呢。
“这不是数学问题，而是逻辑问题。”伊恩摇头反驳道
“也许你说的对，做了，可以拯救更多的人，但我们失去的是司法途径的正当性，得到的是手中权力的滥用。”
“这就像因为口渴，直接拆下供水系统的一节管道接水。的确可以止渴，但整个供水系统也被破坏了。”
伊恩起身，道“抱歉，皮尔森先生，如果你们坚持这样做，我希望你能允许我退出这次行动，或者你认为我的话冒犯到了你，我可以辞职。”
“公诉人不应该这样行事。”
皮尔森的脸色终于有些难看了。
但他并没有对着伊恩破口大骂，也没有让伊恩滚蛋。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道
“你不能退出，我们的计划也不会做出改变。”
“如果你真的担心小巴勃罗，就去跟进计划，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点儿什么，而不是在我面前夸夸其谈。”
“明白了吗？”
伊恩凝视着皮尔森，缓缓说道“不是为了小巴勃罗，而是为了检察官。”
“现在，出去，然后收好你脑子里的想法，等待布置行动的时机，选择最需要你去的那一组。”皮尔森指指自己的眼睛“比你会喊口号的人多了，证明给我看。”
伊恩摇摇头，没说什么，打开门离开。
他并不是为了表现给谁看而特意表演自己的正义，如果非要硬说，那大概就是好朋友吉米·宾格吧。他怕演得不好，一旦露馅吉米·宾格会笑话死自己。
皮尔森跟伊恩先后回到座位上。
此时上首的已经不是尤兰达，而是FBI主管艾伦·施特劳斯。
艾伦·施特劳斯女士开始布置任务。
伊恩一条一条地听着，准备像皮尔森说的那样，选择合适的组别。结果艾伦·施特劳斯女士早帮他挑好了。
“尤兰达，你配合伊恩·伯格，负责小巴勃罗。”
伊恩霍然抬头，艾伦·施特劳斯并没有看他，而是继续布置着任务。伊恩扭头看向皮尔森。
皮尔森一脸淡然，波澜不兴。
伊恩不清楚皮尔森是不是提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被分配了最煎熬的位置。
任务很快分配完毕，简报会议也就结束了。
皮尔森似乎跟艾伦·施特劳斯有话要说，两个人去了隔壁。
伊恩则坐在原位，目送其他人离开，顺便等皮尔森。
那位尤兰达探员在众人离开后坐在了伊恩身侧。
“我有个问题。”
伊恩扭头看着尤兰达，问道
“你们FBI难道不应该去找联邦检察官办公室合作吗？怎么找到我们D.A的？”
FBI属于在全国都享有执法权的执法机构，联邦检察官办公室则归属联邦管辖，两者正好相配。
反而是他们D.A，属于纽约州管辖，是地区性质的检查机构，不具备全国执法权，与FBI的确不大般配。他们D.A很少有机会跟FBI打交道，一般只有大案要案，才有可能牵扯到FBI。
“因为联邦检察官办公室没邀请我们呀。”
尤兰达浑不在意地说道。
酒店套房的隔音很好，关上门后，外面的喧嚣几乎无法传入进来。
房间内一片安静。
“我以为的秘密调查最多是派遣个卧底之类的。没想到是这样的秘密调查。”
伊恩摊摊手，解释着自己为什么想退出。
“如果是这样的秘密调查，皮尔森先生，我想退出。”
“它根本不需要我。”
“它也跟我不合适。”
皮尔森没有忙着反驳，他认真聆听着伊恩的理由，从兜里摸出雪茄盒，递给伊恩。
伊恩摆手拒绝，继续道
“皮尔森先生，恕我直言，我没办法去申请一张针对正常学校的搜查令。”
“那所学校的确存在资金来源问题。”皮尔森纠正了一句，自己抽出一根，并没有点燃，而是放在鼻下细细地嗅着。
“我没办法去摧毁一个社区的全部希望。”伊恩沉默片刻后道“那所学校可能是整个社区上百个孩子，上百个家庭唯一的出路跟希望。”
“如果它存在经济问题，我们应该帮助它修正经济问题，而不是利用它，迫使建立他的人就范。”
“我们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是教育委员会，我们是D.A办公室。”皮尔森轻叹了口气，提醒道。
“司法的本质应该是引导正确的价值观，而不是为了给谁定罪而去定罪。”伊恩据理力争。
皮尔森摊摊手，轻声道“大巴勃罗的确犯罪了。这所学校的确存在资金问题。这都是切实存在的，我们没有凭空捏造。只是在规则之内合理地运用规则。”
“在你们愿意的方向上。”伊恩帮忙补充，语调似是在嘲讽。
“那你说该怎么办？这是唯一的办法，不这么做，大巴勃罗不会配合，大巴勃罗不配合，该死的剑帮会迅速被整合，重新以摩尔社区为大本营重新发展起来！我们也就无法清理掉那个该死的叫蓝色骑士团的组织！”
皮尔森突然有些烦躁，语气不善地大声说道。
伊恩沉默着，等皮尔森平静下来，这才开口。
“找其他办法。”
“没有其他办法呢？！”
皮尔森的音调陡然拔高，甚至变得有些尖锐，随即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皮尔森又缓和下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伊恩。”
“从你说服我录取你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的大脑里充满了理想主义的公平与正义，你希望这个世界只有两种颜色，你的眼中非黑即白。”
“可有时候我们就是没有办法，有时候狡猾的罪犯就喜欢钻到灰色的中心地带。”
“我们不采取手段，还抱着你坚持的那一套的话，他们会一直逍遥法外。”
“就像这次，我们不采取这种方法，大巴勃罗、剑帮、蓝色骑士团，他们会持续逍遥法外，他们会继续好好地干他们的坏事，伤害更多的人。”
“如果我们按尤兰达的计划做了，大巴勃罗会处于我们的监控之中，他会变得规矩，剑帮会被铲除，蓝色骑士团会遭受重创，我们会有机会顺藤摸瓜，将这个隐藏在警察队伍中的组织连根拔起，清理干净。”
“做了，可能会伤害一部分人，但能拯救更多的人。不做，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你不忍心伤害的人也迟早会被伤害，然后越来越多，更多的人被伤害。”
“这是个简单的数学题，只需要比一比两边的大小。”
伊恩始终保持着礼貌与克制，静静地听完皮尔森的规劝，这才组织语言准备发言。
实际上伊恩对皮尔森能如此苦口婆心而感到诧异。
他以为皮尔森会简单全说两句后，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要求自己‘要么做，要么滚’呢。
“这不是数学问题，而是逻辑问题。”伊恩摇头反驳道
“也许你说的对，做了，可以拯救更多的人，但我们失去的是司法途径的正当性，得到的是手中权力的滥用。”
“这就像因为口渴，直接拆下供水系统的一节管道接水。的确可以止渴，但整个供水系统也被破坏了。”
伊恩起身，道“抱歉，皮尔森先生，如果你们坚持这样做，我希望你能允许我退出这次行动，或者你认为我的话冒犯到了你，我可以辞职。”
“公诉人不应该这样行事。”
皮尔森的脸色终于有些难看了。
但他并没有对着伊恩破口大骂，也没有让伊恩滚蛋。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道
“你不能退出，我们的计划也不会做出改变。”
“如果你真的担心小巴勃罗，就去跟进计划，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点儿什么，而不是在我面前夸夸其谈。”
“明白了吗？”
伊恩凝视着皮尔森，缓缓说道“不是为了小巴勃罗，而是为了检察官。”
“现在，出去，然后收好你脑子里的想法，等待布置行动的时机，选择最需要你去的那一组。”皮尔森指指自己的眼睛“比你会喊口号的人多了，证明给我看。”
伊恩摇摇头，没说什么，打开门离开。
他并不是为了表现给谁看而特意表演自己的正义，如果非要硬说，那大概就是好朋友吉米·宾格吧。他怕演得不好，一旦露馅吉米·宾格会笑话死自己。
皮尔森跟伊恩先后回到座位上。
此时上首的已经不是尤兰达，而是FBI主管艾伦·施特劳斯。
艾伦·施特劳斯女士开始布置任务。
伊恩一条一条地听着，准备像皮尔森说的那样，选择合适的组别。结果艾伦·施特劳斯女士早帮他挑好了。
“尤兰达，你配合伊恩·伯格，负责小巴勃罗。”
伊恩霍然抬头，艾伦·施特劳斯并没有看他，而是继续布置着任务。伊恩扭头看向皮尔森。
皮尔森一脸淡然，波澜不兴。
伊恩不清楚皮尔森是不是提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被分配了最煎熬的位置。
任务很快分配完毕，简报会议也就结束了。
皮尔森似乎跟艾伦·施特劳斯有话要说，两个人去了隔壁。
伊恩则坐在原位，目送其他人离开，顺便等皮尔森。
那位尤兰达探员在众人离开后坐在了伊恩身侧。
“我有个问题。”
伊恩扭头看着尤兰达，问道
“你们FBI难道不应该去找联邦检察官办公室合作吗？怎么找到我们D.A的？”
FBI属于在全国都享有执法权的执法机构，联邦检察官办公室则归属联邦管辖，两者正好相配。
反而是他们D.A，属于纽约州管辖，是地区性质的检查机构，不具备全国执法权，与FBI的确不大般配。他们D.A很少有机会跟FBI打交道，一般只有大案要案，才有可能牵扯到FBI。
“因为联邦检察官办公室没邀请我们呀。”
尤兰达浑不在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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